夏日魔术系列-第1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北本先生站了起来,说要早一点去等计程车。耕平望着北本先生离开的背影,不禁大喊了起来。
“我觉得您别太安心比较好哦,北本先生。搞不好再过十年,我也会变成一个坏到极度点的人也说不定呢!”
“等真的发生了再说吧!”
北本先生回头向耕平笑了笑,然后从容不迫地走下了山坡。
耕平摇摇头,看着离奇回到他手里的背包。他打开拉链将手伸了进去,摸到了他受用的口琴,手掌传来了一怀念的感觉。耕平先从口琴的一端吹到另一端找回嘴唇的感觉之后,便吹起了书《Green Green》这首曲子。突然间,口琴的音色和着女孩儿的歌声。
有一天爸爸和我两个人这么说着
把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喜悦
还有悲伤的事情都将它……
“来梦,你醒来啦?”
“嗯、因为我听到了口琴的声音……”
来梦坐在耕平旁边,一本正经地说了。
“耕平哥哥,谢谢你帮了我许多忙。”
“干嘛?这么慎重。”
耕平差一点要笑出来,又忍了下去,为了回应来梦的礼貌,他也一本正经地说了“不客气”。
接着,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
“来梦,回到东京后你要做什么?”
“回孤儿院。我让园长他们担心,要向他们道歉才行。”
“是吗?说得也对。”
耕平并没有提到北本先生要收养来梦这件事。因为他认为这件事应该让北本先生亲自说出来才对。来梦将膝盖拉近胸口,用双手将膝盖圈了起来。
“我们还会不会再见面啊,耕平哥哥?”
“会的,一定会的。”
耕平心想:“看来,还是要再到那个世界一次才行。不能只有自己回来就万事OK了。”他虽然不准备奋战,然而“责任”这种东西,是伴随着力量而来的。
“来梦,我教你魔术好不好?”
“教我玩把戏吗?”
“嗯、差不多啦!要不要试试看?”
来梦十分有兴趣,用力地点着头。
“那你把眼睛闭起来,用手围成一个圈圈,对,就是这样,然后在心里想着要很多很多花。无论什么花都会变出来给你。OK?”
“OK!”
来梦在回答的同时,花便出现在她的两手中:大波斯菊、龙胆草、虾夷草、桔梗花、大丁草、唐菖蒲、天竺牡丹、秋海棠……好几种夏天到初秋之间会开的花,在来梦的怀抱中绽放着丰富的色彩。来梦发出了感叹的叫声。
“好厉害、好厉害哦!怎么会这样?这是怎么弄的啊?”
“你想知道吗?”
“嗯。”
来梦隔着花注视着耕平,眼睛充满着夏日的光芒。耕平认为这孩子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美人;成为一个体内栖息着强大异次元能量、危险又充满魅力的美人。
“等来梦长大了,我再告诉你。十年……不、再等五年吧?”
“那来梦会早一点长大的。”
对于来梦认真的宣言,耕平笑着点点头,又将嘴靠在口琴上。等到来梦变成大人的时候,耕平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他能不能用同样的同时成长,拥有保护来梦的力量?一切都从现在开始,对耕平来说,未来要比过去来得更富有可能性和挑战。
不久,来梦的歌声便随着口琴的演奏,飘荡在夏日的天空下,夏日的草原上。
Green Green
青空拖曳着彩霞
Green Green
山丘上翠绿蔓延
翠绿蔓延……
第一章 万圣节前夕的招待
Ⅰ
据说这是建造于大正年间的宽广石阶。正中央的第十七阶,前后颇有深度,像个舞台。能户耕平神情自若的伫立在那里,让全身沐浴在迎面而来的夕阳里。今天是十月的最后一天,星期五,明天就是私立圣路加斯大学的校庆。
金黄色、深红色、浅紫色的光线相互交织,仿佛在耕平身上穿上了秋的套装。而事实上,耕平穿的只是很平常的休闲式法兰绒运动装。对一个十九岁的学生来说,这是很自然的装扮。他随性地在石阶坐了下来,对他而言,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举动了。脚步匆忙的男女学生不断地从把运动袋拉到身边,从坐定不动的耕平身旁经过。那光景就好像现在全校园里最闲的人就是耕平了。
耕平就读的圣路加斯大学的校本部坐落在池袋附近,因为地属市中心,所以已经没有地方再扩充,于是就在崎玉县西部的丘陵地带开辟校园。从池袋车站到这里只要搭一班火车就可以到了。二十万坪的陵地上已经盖了选修课程用的教室,还有好几个运动场、电脑馆、文书馆、体育馆、集训宿舍等,却因为土地实在太辽阔了,仍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土地还保留着混合树林的原貌。校方好像也没有完全开发的意思,环境保护可能是原因之一,缺乏资金则是另一个现实因素。
耕平住的破公寓在练马区近郊,走路到走站只要十分钟。从车站挤电车到池袋只需二十分钟,到崎玉的新校园也是二十分钟。最值得庆幸的是无论到哪一边都不需要转车。这一天为了一睹校庆前夕联欢会的盛况,一年级的耕平来到池袋附近的校本部。
圣路加斯大学诚如其名,是一所教会学校路加斯是耶稣基督的信徒路加名字的英语读音,他是一个众所皆知的医师及画家的守护人。所以这所大学创办之初,就是从医学院和美术学院两个不同于一般型态的双学院制开始的。后来又陆续增加了文学院、政治经济学院、理工学院,现在已经有五个学院了。能户耕平是文学院一年级的学生,已经上了半年多的课。
耕平的课业相当繁重。为了将来打算,他计划先取得资格,所以选修了教育职业课程程和图画馆管理员的培育课程。正式上课是从三年级才开始,不过为了多预备一些学分,他必须从其他课程先拿些学分才行。而且他还兼了好几个差事。还好对大学生而言,这是很容易找到兼差的时代,以前那种苦学生的心情,在耕平这个世代已经不存在了。
校庆这种庆典随着时代的变迁多少会有点变化,但是大致上好像都不会有太大的改变。除了学术性及社会性主题的演讲或是小组讨论会之外,就是舞会、歌手公演、或各式各样的模拟商店,编织出一场热闹而空虚的庆典。一个用黑色字体写着“难忘的车诺比核恐怖!日本需要核子吗?”的看板;跟一个附有彩色照片,用粉红色萤光笔写着“光明快乐的世纪末,让我们通霄舞出黏巴达!”的看板并排。这两者说的好听点是共存;说的难听点就是杂乱无序的排列。这样的光景也许会持续到很久以后的将来吧。
对耕平而言,这是当大学生以来头一次的校庆。本来应该更积极参与的,无奈他并不属于任何一个社团,因此只能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送走这次的校庆。并不是因为课业和兼差让他的无法加入社团。事实上他也去看过两、三个社团,总是觉得无法融入那样的气氛。认为“并非只有聚会及爱情模拟游戏才是大学生活全部”的耕平,大概是个比自己想像中还要难缠的人吧。
耕平把运动袋放在膝上,望着黄昏的天空发呆。就是在这个时候传来了呼喊声。
“耕平哥哥!”
这一声既不大声又不够有力,却像穿透薄薄的纸张般地穿透了喧扰,传递到耕平的意识里。
耕平没有立刻移动身体,当心跳急遽的在体内奏起口琴旋律,再告一段落后,耕平才移动了视线。立花来梦的脸庞就近在眼前微笑着。那是一张让过于丰富的感情结晶呈现出来的少女的微笑脸庞。
“小姐,一个人旅行吗?”
耕平一边回给她一张笑脸,一边站起来,来梦也起身回应他。来梦穿着淡蓝色的T恤,再披上一件外衣,白色短裤下的小腿,包在黑色的裤袜里。
“不是,我跟北本叔叔一起来的。”
循着来梦的视线往上看,北本行雄先生正从石阶上方挥着手走过来。耕平有一张他的名片,上面写着“日本怪奇幻想文学馆理事长兼馆长”。
……那是晚夏的某一天,在山中的无人车站所经历的事。当时的天空和地面急速掩没在暮色里,月台上只有中途被赶下车的十几个乘客。坐在长椅上的耕平面前站着一个戴着草帽迎着夏风的小孩,穿着一件T恤,胸前的图案是一艘漂浮的三角帆船。
“大哥哥,一个人旅行吗?”
“是呀。”
“哦,没有跟你一起旅行的女朋友吗?”
就在这段没啥情趣的对话中,蒸气火车鸣着汽笛逐渐靠站,揭开了事件的序幕。那个晚上,耕平完全无法当个平凡的大学生。
但是,也不过是那个晚上而已。当他从不该存在于世上的异次元世界回到东京后,又回复到平凡的大学生身份。和他共同渡过那诡异的冒险的北本先生名片也被扔进抽屉里,原封不动的摆了一个夏季到了秋季。
Ⅱ
不过才九个礼拜的时间,耕平和来梦根本还来不及有什么变化。一个是浏海蓬松的平凡大学生,个子算高,也有人说他的长相“看起来满顺眼的”。另一个是把卷发剪得短短的小学六年级女生,一双大眼睛充满了生气,光芒闪烁,全身散发出一种透明感的活泼气息。乍看之下,还真像个精力充沛的小男生。也难怪耕平第一次遇见她时,把她错喊成“小男孩”。
本来以为几年后再见面的话,一定会有很多话说。可是一旦见了面,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不只是因为从分开到再会的时间太短,而是:
“你好吗?”
“嗯,耕平大哥呢?”
“嗯,还可以。”
就这么短短的几句话,整颗心就好像已经被填满了似的,根本不需要再多说些什么。尤其是在深秋的季节,黄昏的时刻,金黄色的阳光无声洒溢,光的微粒子转化成一个个音符翩翩起舞的这个时刻,什么文法、什么发音都好像是多余的。
这时候耕平突然想起来,来梦应该已经离开育幼院,被北本先生领养了吧。
“老实说,我还没有把来梦接回家。”北本先生回答道。
本来打算一回到东京就把来梦接回家的北本先生,听完育幼院院长的建议后改变了主意。院长认为现在正是一个学期的中间,如果小孩子当中只有一个受到特别待遇,在教育上会有不良影响。要收养她的话,最好是在小学毕业,要进入中学的时候比较适合。对于这个意见,北本先生并不完全赞同,但是还是勉强接受了。毕竟要让妻子和女儿接受这件事也需要一段时间和准备。
北本先生当然相信妻子的人格,但是关于在牵扯到资产、事业的抚养权法律问题,就不是短时间可以解决的了。
“来梦这个名字是来自拉脱维亚语呢。”
“你说的拉脱维亚是波罗的海的那个小国家吗?曾经因为独立问题而跟苏联发生争执……”
“对,就是那个拉脱维亚。”
北本先生做了说明。
拉脱维亚有一个“拉司普列司”勇者的传说。那是中世纪时,和侵略波罗的海岸边方的德国骑士团作战的勇者的名字。这个拉司普列司的爱人叫做来梦多旦,就是“幸福姑娘”的意思。也就是说,来梦这个名字是带有“幸福”含意的拉脱维亚语,是已经过世的祖父,虽然有点标新立异、但绝对是希望孙儿幸福而取的名字。
“希望我能带给她幸福,就像她的名字一样。”
“那么活泼好动的小孩会自己掌握幸福的。”
耕平这么回答,这句话不是虚应,而是出自内心的。来梦有某种力量让他这么想。他觉得即使是满布石块的坎坷道路,她都能踩着像穿堂风般的步伐向前迈进吧。
不过,另一方面,她也会让身边的大人不由自主的想带给她名符其实的幸福,就连耕平本身也这么想。或许那只是一种偏袒吧,但是就算是一种偏袒,也不会带给任何人困扰,所以应该也无伤大雅吧。
“不过,北本先生……”
耕平突然想起被搁置在一旁的疑问。那就是来梦和北本先生为什么会出现在他面前。
“其实我是这所大学的校友呢,现在又多了个什么评议委员的头衔。”
“咦?”
“而且我跟这里的校长还是大学同届同学呢。”
北本先生虽然称不上是什么名人,可是毕竟是个有社会地位和信用的人。担任圣路加斯大学的评议委员这个职务也没什么好惊异的。更何况他还是校长的同届同学,所以就更伟大啦。
“没想到北本先生居然会是我的老学长,上次您怎么都没提起呢?”
“我可不是刻意隐瞒喔,只是没有告诉你的时机。而且现在想想,当时我根本就忘了要问你就读的学校,所以今天才会这样再度相逢。”
“算是有缘哪。”来梦说。
这句话有些老套,但是却可能是最贴切的表现。抬头直视着耕平的来梦眼眸中舞动着秋天的阳光。上回分手时,少女的眼眸中闪烁的还是夏季的阳光呢。仿佛是季节无声无息的围绕在他们四周,掀开一页页的日历,安排了今天这场重逢。
“不过还真热闹呢,我还以为大学校庆的活动明天才开始呢。”
北本先生环顾四周,都是一群群抱着看板、海报和工具的学生们。
“今天是校庆前夕的联欢会,说不定比正式校庆还热闹呢。”
耕平指向一个很大的立板,上面贴满了大大小小的海报,只是每一张都是同一张脸、同一个姿势。那是一个年轻女孩,给人一种浓眉、眼神颇具挑逗的印象,称不上是绝世美女,却也是美人胚子,名字是小田切亚弓。十九岁时被选为航空公司的广告女郎,在媒体上亮相后,不到三年就成了演艺界的大人物。从广告明星转为自做词曲的歌星、主演日美合作的科幻电影、甚至还出版小说,并且获颁相当具知名度的新人文学奖。无论做什么事都展现出一流的才华。
“喔,是个现代才女呢。”
北本先生听完耕平的解说后,用一个略嫌陈旧的标颗来形容她,因为他不喜欢“全方位艺人”这种称呼。刚迈入老年的绅士突然转移视线,眺望着停在石阶下的中型巴士。
“那么,那辆电台巴士就是为了制作那个什么才女的节目才一直待在那里的啰?”
“嗯,大概是吧。”
因为要让电视台独家播映小田切亚弓的演唱会,校庆的工作委员会从电视台收到了播映权利金。支付掉小田切亚弓的演出费用后,还会剩下与支付费用差不多的金额,听说这笔差额刚好可以填补校庆庆典的赤字。
“唷唷,最近的学生还挺会做生意的呢。”北本先生耸了耸肩。
只要向满座的听众收取入场费,再酌收电视台的播放权利金,就会有将近一千万元的收入,根本不会出现赤字。听说今年秋天小田切亚弓会在东京跟横滨周边的二十多所学校校庆中演出。
但是,明年以后就不再举办任何校庆演唱会了。所以,这次用来当做公演会场的绝念会馆一定爆满的。
“不过……”
耕平目不转睛地盯着年长的绅士。
“你到底有什么企图呢?北本先生。”
听到耕平压低声音的问题,北本先生苦笑着对他摇摇手。
“喂喂,别说的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