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火(1-9完结+番外)-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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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电话讲不方便,可以当面说吗?』
英治真想告诉他「不必麻烦了」,那些听到耳朵都长茧的意见,是无法使自己和夏寰分开的。
如果陆禾琛能借台时光机,回到他和夏寰「初遇」的薄寒春夜,告诉二十岁的「欧阳英治」,未来人生当中他会因为「夏寰」而遇到的重重灾难,好好的平淡人生完全偏离常轨,还掉进了一个「得不停打怪」的世界中……他发誓,自己会飞也似地离开,一辈子都不接近夏寰的半径十公里之内。
「我正在回去的路上,你可以等我回去再说。」
『不,我已经在附近的公寓租了间房子,可以请你过来谈谈吗?』
英治挑高眉,公寓里面该不会埋了地雷,自己一进去就被炸得粉身碎骨吧?
『欧阳医师愿意赏光吗?』
这么严重的被害妄想症,英治对自己苦笑,这也是另一样和夏寰交往而衍生的副作用。
「地点请讲。」
过去英治一次也不曾逃避过,现在也一样不会逃避。
『谢谢你答应赏光,我很高兴,地址是龙X街X巷……』
英治把它记下来后挂上电话。
陆禾琛想找他的碴?那就让他来找一找,倘若他找得出让自己和夏寰成功分手的法子,英治会恭喜他终于达成了夏老爹、夏宇、夏寰的前未婚妻、和强森什么东东的朋友,一堆想这么做而做不到的人的心愿。
然后过个十年、二十年,年纪一大把的欧阳英治爷爷可能也会很感谢他,替自己找回平静的日子,让他可以六根清静地过点好日子。
按照陆禾琛所给的地址前往,约三十分钟后英治抵达目的地。
地雷,没有。
但是子弹有一发,而倒楣的受害者是矗立在入口玄关的装饰用木制门梁。
望着嵌入木头中的金属,有一瞬间英治因为情况的荒谬而想笑,但他曾学过的一点心理学告诉他,无缘无故的发笑或是在不对的时机想笑或哭,都是失去控制情绪的能力、恐慌症的表现。
人命关天,这当然不是可以开玩笑的事。
——自己认识的人里面,唯一疯狂到可以拿自己生命来玩的人,只有夏寰这家伙。
他想起了某一回和这次雷同的遭遇与场景。
起因是英治与某位患者(一名窜红中的少女名模)闹出了绯闻。醋劲大发的夏寰竟杀到病房内,把枪丢给那女孩,然后当着偶像的面非礼英治,要她朝自己开枪,好救她的心上人——最后把人家都吓哭了,当然也把英治气炸了。
那次的奇耻大辱真是终身难忘,英治皱皱眉,问自己是哪里有毛病,为什么有办法容忍夏寰这个狂人?为什么早该和他拆了、分了,现在却还绞尽脑汁地想从陆禾琛那儿把属于他的男人=夏寰救回来……该死!
弯下腰,英治拖延时间,以十倍慢动作的速度,捡起地上的枪,不过这一回威胁者与被绑架的人不同了,自己也不再是肉票,而是唯一能够也必须拯救夏寰的人。
「你说的信任——」
触感冰冷的铁器,一旦发射却会释放致命的火光。
和眼前的男子有点类似,英治心想,谁会想到陆禾琛一副像是看透了世间万物而心如止水、不为俗事所动(当然这假皮相早被英治看穿),一采取行动却和夏寰一样疯狂。
「可以再为我解释清楚一点吗?」
陆禾琛冷冰冰地说:「有哪里需要解释?」
一个人不可能没有弱点,一个人也不会永远无机可乘,英治盘算着要如何扰乱他的脚步。
「你认为我不可信任,总该有理由吧?我们认识的时间这么短,你是根据哪一点判断我无法信任的。」
似乎早有答案,陆禾琛毫不犹豫地回答:「阿超死的时候,你阻止夏哥采取报复行动。小汪的事件,你瞒着夏哥自己行动。还有拍摄夏哥『见不得人』的影片,这些……你大大小小的事迹,我已经在回台湾之前,全都查得清清楚楚。」
「那可真是辛苦你了,我要写人生传记时,会记得找你要资料。」得知被人暗中调查,英治全身泛起了不愉快的鸡皮疙瘩。
「看你过去的所作所为,你是真的爱夏哥吗?我很怀疑。你如果真的爱夏哥,为什么能和他唱反调?」
小汪说的没错,这家伙真的把夏寰当成神了呢!
「为什么?因为我也是个人,会思考、会烦恼的独立个人。为什么要因为爱不爱夏寰,就得面临放弃思考能力的选择?你的想法才奇怪。」
「不是放弃,而是优先顺序。从你的行动,我看不出来你把夏哥放在第一位,以夏哥的利益为优先去思考,或按夏哥的意思去行动的意愿。」
他的每个字都忤逆了英治的神经。
的确,他没有想过,什么是夏寰的「利益」。
的确,他经常不照夏寰的「意思」去行动。而以前曾被某人指责「自私」、「单方面接受而不曾付出」的话语,他也有反驳不了的一刻。
可是——我有没有把夏寰放在第一位,除了我自己,谁说都不算!
「好,我了解了。」
英治以双手握住、并将枪口朝前,神情一凛地直视到对方眼底,说:「简而言之,你不满意我、或说你认为我爱夏寰爱得不够、认为我不值得信任,有可能又会擅自行动给夏寰惹麻烦,所以没资格留在夏寰身边,对吧?」
「欧阳医师的问题点有两个,一、你是个好人,另外一点就是,做一个理应『没有声音的另一半』,你好像太聪明了。」
「而你和我就不同,一定会百分之百照着夏寰的意思去做喽?」英治扬起嘲讽的唇,反问道。
「是的。」简单利落地说。
原来如此。唯命是从,对吧?英治蓦地弄清楚了一切,哼地冷笑着。
「那么……『没有声音的另一半』给你来做好了。」
陆禾琛目光吃惊地跳动了一下。
「不过我也不会离开,至少我不接受别人的逼宫让位。要走,也是我自己不爽再留下。」
英治冷冷地怒道:「我可不是在说某人可以享什么『齐人之福』,因此某人要是想在心中窃笑的话,可以省省。」
站在夏寰旁边的年轻男子,握着枪的手抖了抖,迅速转头去看自己的「俘虏」,确认对方是否从下药状态中醒过来了。
「像陆先生这样崇拜你的家伙,应该很适合你组织中的『另一半』角色。至于我,我本来就对组织中的夏寰,一点兴趣都没有,我认识的是夏寰这个男人,不是黑道大哥的夏寰。我没义务、也不想帮你维护什么利益,你被人放枪,我帮你取子弹,你要是杀人我也会报警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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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地,英治把枪口缓缓地由陆禾琛转到受捆绑、被束缚在椅子上,完全呈肉票状态的夏寰身上。
「如果你的生命受到威胁、我搏命也要救你。」
一笑。
「可是你他X的拿命来开玩笑,为了愚蠢的理由……像是要测试我到底爱不爱你之类的……而害我白白担心你、死了一堆脑细胞的话,我发誓我会亲手要了你的命,夏寰。」
从额头冒出的两滴冷汗能看得出来,陆禾琛慌了。
「陆先生,你来告诉我,夏寰是真的被你迷昏的吗?或者,这根本就是夏寰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英治瞥了瞥抿直嘴、态度坚持的他。看样子没有获得下一道命令之前,这男人绝不吐实。
「好吧,抱歉,让我打夏寰一枪,看看他到底是会醒、还是不会醒好了。」
情势逆转,轮到英治神情凶恶、冷酷地说:「数到一之前,你可以开枪阻止我,否则我就会在你亲爱的夏哥身上,开几个洞,让他一身狡猾的黑血流光,到医院去补一点正常的血液。」
陆禾琛咬了咬牙,眼神在低头、动也不动的夏寰,及双眼果决地写着「我真的会开枪」的英治身上,轮流徘徊。
「三……」
英治的指头扣住了扳机。
陆禾琛的枪口从夏寰的太阳穴旁移开,指向英治。
「二……」
陆禾琛舔了舔口干舌燥的下唇,眼睛死盯着英治扣在扳机上的指头。
「一……」
砰!
一瞬间,陆禾琛不知道是自己或是欧阳英治扣动了扳机,因为他整个人被一股力道撞倒,手中的枪也于眨眼间被抬高,枪口指向天花板。
一股强烈烟硝味,窜入陆禾琛的鼻翼里,他扑通扑通的心脏急促地跳动,像是要失速爆炸。
「危险、危险~~」呼地,骑在陆禾琛身上,做了个挥去冷汗的手势,论戏耍他人的恶劣程度,可说是举世无敌的轻浮男,慢慢地从他僵硬的手指间取下仍在冒烟的枪口,说:「拜托你,可别伤到我的英治宝贝,全天下只有一个他,弄伤了谁赔给我?」
胆都快被吓破的陆禾琛,脸色发白地躺在地上喘息着。
「嘿嘿,见识到我的英治宝贝的迷人之处了吧?够刺激的咩!所以教我怎么舍得放他离开呢?当然他也离不开我啦!」
这不叫「迷人」,根本是「吓死人」,陆禾琛难以苟同地想开口反驳,却看到夏寰身后——英治手持着那柄根本没扣下扳机的枪,狠狠地往他们夏哥的后脑勺一击。
「噢!痛死人了!」
抱着喷血(好孩子不要学)的伤口,夏寰哀号着。
欧阳英治则睬都不睬喊得震天价响的他,跨着余怒未消的愤怒脚步,离开了陆禾琛租下的公寓。
即使是「夏寰教义派」的头号信徒,陆禾琛真的必须说——夏哥,这是你自找的啦!
Act.无「勇」非老婆
1、
窗帘放下、不见天日的漆黑房间里。
四方形的盒子中,播放的即时影像画面,如同漂浮在黑暗之中的一扇窗口。
『……请问一下……听说检察官有向夏先生提出污点证人的条件……』、『请律师发表一下意见好吗?我们想知道夏先生会不会接受……』、『检察官是不是打算起诉夏先生了……』,十数支麦克风追逐着「他」,像是追逐着血腥气息而来的秃鹰。
受推挤而摇晃的拍摄镜头,捕捉了「他」的一举一动。
「他」戴着浅褐色墨镜,遮去眼部的知性之光。全身上下的高价深蓝西装、素面斜纹领带,及古董机械式腕表。看得出来,「他」熟知如何才能穿出精明干练的专业人士架势。
「他」被摄影机、记者追到无路可走,只好驻足在地方法院前方的小小广场。
『对不起,请让一让。』「他」说。
『讲句话就好了,跟我们说一下这个案……啊!』
一名试图贴身访问的女记者受到后方的挤压,不小心往前扑倒,顺势跌入了「他」的怀抱中,牵连到「他」脸上的墨镜,被麦克风打歪了。
「他」一边绅士地扶起女记者,一边无奈地收起墨镜。他有张清秀而古典的姣小脸庞。
望着那细长的眼、垂下的和善细眉,你会觉得自己仿佛坠入了时光隧道。
「找到你了。」
黑暗房间的主人,原本呆滞的目光突然间活了过来。
他对着萤幕中的映像,反覆说着「找到了」、「找到了」,两手向前一探,想要透过「窗口」,直接触摸那张大小不过是自己巴掌大的脸蛋,谁知一层隐形的「壁」阻挡了他。
试了两、三次,发现怎样都无法穿透,他索性抡起拳头往「窗户」中央捶去,希望打破两人之间可恨的隔阂。
「噼」地碎声,拳头底下的玻璃应声龟裂了,映像也「啪」地消失,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中。
但是盒子照常播放着声音,他听得到「他」在说话,「他」仍在彼端。
「啊啊啊啊……」
气得捉起任何能够捉到手的东西,砸向把他的「他」关起来的窗口。
「还我、还我、还给我。那是我的,『他』是我的!」
黑暗的房间门外,数人踩着杂沓脚步、像是从床上被挖起来似的,慌谎张张、衣衫不整地出现。但是在门边,他们相互看看彼此的脸,谁也鼓不起勇气进入房内。
他们知道,万一没受到他的邀请,就擅自打开这扇门,会招来什么样的恶魔降临。为了不让那种情况再次重演……
众人只有一脸无奈,忧愁地祈祷着,希望房内的噪音与骚动能快些平息。
法院门口前,被采访的对象搭上黑头轿车离去,如秃鹰觅食结束的记者们也很团结地四散开来。
胸前尺寸引起旁人瞩目的女记者呼地用手扇着风,踏着高跟鞋回到扛着十KG以上的连线用摄影机,负责拍摄的男摄影记者身边。
「刚刚的画面拍的怎样?让我看一下吧!」
他打开录下的影片内容,女记者专心地看着自己有没有把麦克风上的新闻台名称,塞到受访者的正前方。
「哎呦,人家跌倒的地方,你用不着拍下来吧!」
她噘起嘴抱怨,跟着又眼睛一亮。「嘿,话说回来,这个律师长得不赖啊!他扶着我的时候,我闻到他使用顶级品牌的古龙水,西装也是一件十几万的高档义大利品牌,好阔气喔!」
「帮『全宇盟』大哥辩护的男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啊!」男摄影记者嚼着槟榔,嘲笑地说:「很多和黑道沾上关系的女人,一辈子都了了去(毁了)喽!」
「啰唆,这我当然知道!我说他是好男人,可没说我喜欢他。」语气一顿。「嗳,我听说他不只帮大哥辩护,还和那位大哥走得很近,关系密切……有个谣传,其实他也加入了『全宇盟』,现在是大哥台面下的左右手,真的吗?」
「什么台面下,我看是公开的吧!这阵子律师频繁出入『全宇盟』办公室,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
「当律师不好赚吗?为什么要投靠黑道?」
「笨,投靠黑道赚更快、赚更多啊!」不修边幅的男摄影记者啐了声。「你跑几年的社会新闻了,到现在还在问这种小学生问题。你以为这是学校老师出的暑假作业,用来满足你求知欲的东西吗?这可是采访、这可是要卖给别人看的新闻,用点心行不行?」
「我很努力在采访了,你是没长眼睛啊!」
「努力?什么叫努力你知不知道?努力就是老天爷在背后推了你一把时,你得立刻把握良机,懂得利用34F的巨波去吸引对方的注意,顺便偷塞张名片在他的手里才对。要是我有你的波,我一定这么做。」
「谁像你那么不要脸,我才不屑用那种手段。」
「不屑是什么玩意儿,我看你更像是纸屑……不,纸屑还可以回收,叫你毛屑、头皮屑算抬举你了。」
男记者取笑的话语,引来女记者的激愤抗议。她拿起手边的采访稿,卷成筒状追着男记者打。闹了一阵子,男记者求饶地说:「我道歉、我道歉,你不是纸屑,可以吧?顺便还可以给你一个好情报。」
「情报」两字,让女记者终于放下手。「说来听听。」
男记者戒备地瞟了下四周的同行,拉着女记者咬耳朵。「根据我的线民报的小道消息,这个姓陆的律师,和某位法官有非比寻常的关系,因此透过内部管道……这次姓夏的很有可能会无事脱身。」
「非法关说!」
女记者兴奋地嚷出这四个字,男记者火烧屁股地掩住她的嘴。
「笨,太大声了!」
机会来了!女记者兴奋地想举起双手高喊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