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nna_and_after-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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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阿尔札切尔〃坏灭之后，待在〃永恒〃上的众人和人在奥布的卡嘉莉通信后，由奥布官方发表的声明。
舰队已经自海里奥波利斯02宙域集结出发，四十分钟后就会跟带领着哥白尼自卫军的克莱茵派舰队合流。
阿斯兰有些无奈地，却又理所当然地接受这件事情，包括战争已经开始的事实。
两军的交战，几乎就在这十二小时内将要一触即发。
——〃议长要我传话给阿斯兰〃。
当时米娅垂下那双与拉克丝彷彿的灰蓝色眼眸，如此地细声说道。
——〃在弥赛亚等你们——如果你们认为还有希望的话——〃
陷阱吗？
阿斯兰暗忖。
弥赛亚——ZAFT军的边防要塞，详细资料即使当时他以FAITH的身分查询也祇能知道大概位置，更别说实际武装或是人员配置了。
米娅也说了一定有埋伏，尽管实际上如果要趁乱混进去并不十分困难——
——如果你们认为还有希望的话。——
真在个室的门往一恻滑开的瞬间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或者，几乎可以说是弹了起来。
门口的雷彷彿早知道会有这种反应，一脸的波澜不惊走进房，伸手按下门钮锁上。
〃。。。不待在Destiny那，在房里做什么？〃
他问，轻描淡写地拎住真，撢撢他军服皮领上的灰尘。
〃。。。等你回来一起过去。〃眼前的少年皱皱眉，歪着脑袋说道，一面打量着雷身上有那儿少块肉没有。〃不行吗？〃
〃没说不行。〃
雷恻过身去拿桌上的卡片钥匙，话锋忽地一转。
〃。。。很在意议长说的话？〃
〃。。。不，。。。我并没有很在意。〃
看着真微微噘起嘴说话的他突然觉得有点想笑，但又清楚笑出声的话真肯定要炸毛的。
〃。。。战争结束的话，真想要做什么？〃
〃。。。咦？〃
似乎是因为突如其来的问句而有些微愣，真稍微顿了顿。
〃我。。。如果依照议长的。。。命运计画的安排，应该还是会留在ZAFT吧。。。〃
〃我不是指这个，〃
雷说道，摇头的同时几缕金系脱离了耳后。
〃。。。真，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当你决定进入ZAFT的时候，你想过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方式离开吗？〃
他稍稍低下头，抬眼望着真脸上的表情。
室内的光线多少有些昏暗，祇看得见那双赤色眼眸带出来的视线不安地低了低，又转回来望着自己。
〃。。。雷，我们。。。〃
黑发有些杂乱，真迷惘地撇开脸去，问话的语气却多少有些急躁。
〃。。。如果照议长说的，把阿斯兰他们引到弥赛亚去。。。战争就真的可以结束。。。？〃
〃。。。谁知道呢。。。〃
雷牵起微笑，端详着手上的卡片钥匙。
〃基尔是这么说的。从以前开始，许多他告诉我的事情，都是对的。。。〃
包括这个世界怎么走，未来将会发生什么，他们的义务是什么，自己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哪些是对的哪些是错的——我想这该是真自己决定的事情呢。〃
——雷，我很不安。
那天两人要离开格纳库时，真不只一次地如此说道。
——接下来的，像这样的战争是为了什么呢。。。
他当时只是听着，然后两人一言不发地往基尔巴顿的暂用房间走去。
即使是阿尔札切尔受到〃镇魂曲〃的攻击，露娜玛莉亚与玫铃等人不安地骚动起来的时候，真也只是静静地跟在自己身侧一语不发。
这段时间真也看到了很多。很多东西，在战争里面。
雷默默地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取出放着胶囊的方形药盒。
真是看过的，于是很自动自发地什么也不说，转身去替他倒来温开水。
然后，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地，回过头。
〃。。。雷，我问你。。。〃
〃怎么了？〃
接过水杯一饮而尽。胶囊顺着水流过食道，进入胃中的沁凉感让他顿时感到脑子清醒了大半。
。。。简直像是嗑药。他冷淡地自忖，将药盒扔回抽屉底层。只是，真的句子仍然在继续，而这一次自己愣了愣，居然也没想到要怎么回答。
〃。。。Freedom那家伙。。。会死吗。。。？〃
〃——喔？〃
他将杯子交还给真，彷彿有些坏心地冷然一笑。
〃真不是希望他死掉吗？以背叛者而言——还有以他的身分而言。〃
曾经是敌人，却闯进ZAFT这个〃组织〃之中，打乱了应该有的规律，完全不照牌理出牌的人物——
然后，离去时似乎又带走了阿斯兰·萨拉，甚至带走了整个即使在ZAFT军中也以正直善战闻明的玖尔队。
听命于基尔，在ORB一战中临时更换机体出击的自己也未能击落他。
然而即使失去了基拉这颗棋子，基尔巴顿却仍然面不改色地让情势继续发展下去，甚至让米娅·坎贝尔去接触拉克丝·克莱茵。
其结果就是现下PLANT的歌姬之位空悬——
如果猜得没错，开战时那艘〃永恒〃绝对会在ORB舰队中出现，自然真正的拉克丝·克莱茵也就会正式出现在表舞台上了。
那么，为了什么而让米娅去和他们接触呢。她只是歌手，不是军人，缺乏胆识更没有技术，甚至连心机似乎也有那么点不足。
还是说，基尔巴顿有些什么别的想法——
〃只要在战争中打败ORB，到时候只要对战败国的他们要求交出战犯不就好了？〃
他听见自己说得轻描淡写，好像还无谓地耸了耸肩。
〃不管是死是活。。。反正他也不可能再驾驶MS了。〃
〃。。。基拉？〃
拉克丝进门时看见那个身影倚着墙坐着，于是柔柔地问，却没见床上的人回头过来。
她有些不安地再度开口，这次斜倚着墙面的基拉才微微一动，返身往她的方向望去。
〃。。。拉克丝。〃
转回头，基拉轻笑。
〃。。。其他人呢？〃
醒来的时候只有一个人呢。。。大家都在格纳库忙吧？他轻描淡写地说，任由拉克丝将军服外套往自己身上挂。
〃情况呢？什么时候开战——这里的端末不能用，坏掉了吗。。。〃
轻声喃语的同时Tori很是时候地从房间另一头往这里飞了过来。
〃。。。阿斯兰在格纳库。〃
她回答，带着某种诡异的谨慎。
〃伊扎克和迪亚哥，刚才去了食堂。。。〃
〃。。。这样啊。〃
基拉浅笑，心知肚明这房间的端末除了舰内紧急呼叫用网路之外，全部被阿斯兰切断了。
如此一来，即使他想侵入〃永恒〃的主系统，从内部搜寻Strike·Freedom的所在处也不可能。
〃十二小时，〃身侧的拉克丝半晌才回过神说道，〃十二小时以内。。。基拉，要到舰桥去吗。。。？〃
〃。。。不，〃
他接住Tori小小的身躯，轻轻回她。
〃我和阿斯兰约好了。。。在这里等他回来。如果到了舰桥，看到谁有了危险。。。我一定会抢一架MS冲出去的。
不是吗？
他微倾着头，苦笑着。
Phase—41「宵闇」
「…拉克丝？」
基拉转过身去，看见门口粉色的身影，实际上他单纯地以为只是熟悉的少女不放心而再度返回的行动。
「有什么东西忘了吗？」
他问。
门侧的少女摇曳着长发走来。基拉微微一愣，而后轻轻地坐起身来。
—Gonna And After—41
时间究竟过了多久呢。
他常常下意识地如此想着，有些患得患失的焦虑。阿斯兰从Justice的驾驶舱中起身，藉着无重力的环境飘向格纳库的出口，途中顺便伸展了一下因长期的坐姿而感到僵硬的筋骨。
该去看看基拉，那家伙整天闷在房间里呢。虽然是战时，但若是自己不到他身边去的话，他应该会很不安的──
阿斯兰没来由地想起了许多年前基拉的母亲、卡莉妲说过的话。说是「人在生病的时候都会特别容易不安」。
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他有些困惑，不断地试着回想卡莉妲说这话时的表情。
「啊啦，阿斯兰？」
少女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拉克丝轻蹬一步地面，顺着低重力的长廊往前漂移。
「要去看基拉吗？这个麻烦你一起带去吧───」
她来到近前，将包得不能说是好看的纸餐盒塞进他手里。
「中央厨房的主任先生特别做的，说是ORB的点心…希望基拉吃了这个能打起精神。还有，」
拉克丝灿然地微笑起来，伸手轻点了一下他的鼻尖。
「像这样的表情，反而会让基拉担心你唷？──阿斯兰，不能总是一张苦瓜脸呀。」
「…啊、喔…」阿斯兰深吸了口气，接着在那张脸上缓缓漾出了有些羞涩的微笑。「你说得对──这样不行。」
「阿斯兰总是想得太多了。把不安写在脸上让病人来担心你的话，不就情势逆转了吗？」
她柔和地说，粉色的长发在半空中随着她转身的动作飞扬着。
「那么就拜托你了唷，阿斯兰。相对于此，我们会在阿斯兰努力的时候，代替你保护他的。」
就这样囉？
阿斯兰在原地伫立了一会儿，低头看看手上的餐盒，又望向已经看不见的拉克丝离去的方向。
「等、等等…」基拉有些困难地伸出手，朝着前方的背影。
无人而狭窄的舰内通道对他来说太过寒冷──他离开房间时的匆忙让他直到现在才感到那样的温度居然已经让关节锉锉生疼。
「──快点呀，到这里来！」
少女──与拉克丝拥有相同面孔、相同声音的少女压低了声音回头对他说道。
「可是…」
他停下脚步喘气。四肢彷彿绑着铅块──或者该说，不像是自己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告诉我？」
基拉勉强地抬起头面对着她。
走在前面的米娅转过身，玻肝道渡难垌Ｈ嗽斓末ぉぴ臼俏氯岬溺晟�
「……你想做些什么不是吗？我也是。」
她说，轻轻地歪着颈子。
「我希望做些什么──为我自己。为了从出生开始就注定无法成为那个人的我自己…」
「可是…」
「……议长告诉我，我可以取代那个人。失去了她，他们需要一个站在上面的人。」
──但是，我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实现愿望了。
「米娅小姐…」
「基拉·大和。我是──因为议长的命令而来到这里见你，然后…」粉色的少女递出一个半吋见方的小盒，然后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是我的最后一个任务。」
阿斯兰再三对着金属门板上模糊的反光确认自己的脸上带着微笑。
手上小心地捧着餐盒，想着或许等一下可以因此看见基拉开心的笑脸。
他深吸了一口气，指尖碰到门边的触控式门锁。解除在平面上浮现的的密码后，门板迅速地往一侧滑开。
「基拉，拉克丝让我把这个拿来给你…」
他说着，带着温柔笑容的脸庞望向基拉所在的床铺，然后冻结了。
──基拉不在那里。
脑中瞬时闪过所有的可能性，阿斯兰慢慢地走进房间──慢慢地将纸盒放在桌上。由于「永恒」居住区的低重力，他的每个动作都显得又轻又慢。
「。。。基拉？」
他走向房间配置的卫浴设备，打开掩着的门：淋浴间内仍旧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
阿斯兰匆匆地打开床头的通讯端末，然而正如同之前他安排的，除了舰桥的紧急通讯线路之外，并没有任何可以与外界联络的通路。
──糟了。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舰内突如其来地警报声大作。
『前方发现敌舰。各MS驾驶员请至格纳库──重复一次，发现敌舰…』
『──舰桥！』
在一片混乱的舰桥上，阿斯兰的声音突如其来地响起。一向冷静的她居然用那种慌乱的语调说话，处于战备状态的舰桥成员们也不由得抬起头来。
「怎么了？」拉克丝有些讶异地望向手边的萤幕，主屏幕上正映着远方的战舰。对方似乎还没有发现在稍远处徘徊的「永恒」和「大天使」做为护卫合流、由ZAFT方和ORB两方汇合而来的舰队跟随在「大天使号」后方。
『基拉不见了！』说这话的阿斯兰身上还是脱到一半的军服：『──哪里都没有──』
听见这话，拉克丝苍白着脸望向下部舰桥的渥特菲德。后者同样微微睁大了单眼回视。
「少年吗？」
「嗯，似乎不在房间里面…」拉克丝轻声回答，然而，放在扶手上的纤手却隐隐看得出紧张泛白。
『拉克丝。』
通讯回线那头的阿斯兰似乎稍微平静了些。
『请你帮忙…有什么消息的话立刻通知我。』
他也知道这个时候着急没有用。「永恒号」现在正位于没有尽头的宇宙中，就算是基拉，没有MS的话也束手无策。他只会、也只能待在舰内。
「…知道了，我会通知舰内组…阿斯兰，其他的部份麻烦你、」
『了解。──拜托你了，拉克丝。』
哔。
拉克丝望着归为空白的萤幕，咬了咬下唇。
「…渥特菲德舰长。麻烦您、」
「知道了，歌姬大人。」
看着依言连络舰内成员的渥特菲德，粉色的歌姬微微皱眉。
某种强烈的不安油然而生，她有这样的预感。
「──请恕我暂时离开。」拉克丝轻盈地飘离座位「有什么事情的话，请直接呼叫我。」
她伸手按下舰桥出口的开门钮，门板往一侧滑开。
───那种预感正愈趋严重。
「『镇魂曲』中继站距离预定点还有50──」
通讯兵报告的声音传入真耳中，大约是几秒前的事情。身侧站着的是雷，他正拿着写了战术预报的电子显示板。
「雷、」
「我们只要守着弥赛亚就可以了。」
回答着疑问的雷没有抬头，仅是平淡地回答。
「他们自己会过来，阿斯兰·萨拉和拉克丝·克莱茵。『正义』和『永恒』。还有基拉·大和。」
「可是…」
真的问句终究没有结束，面前的门打开的同时他就住了口。
「──让你们俩久等了。」
「…议长。」
只来得及打住语尾的真慌张地跟着雷的动作敬礼，却见基尔巴顿露出了微笑。
「没关系。虽说是战时中…你们的压力也都很大，就不用这么拘礼了。只要守住这座弥赛亚、击退ORB的舰队，这场战争也就结束了。」
他特别强调了ORB的舰队。
真的迷惑似乎没有逃过那双姜黄色的锐利眼睛，基尔巴顿像是想要安抚他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绕过两人朝面前的主控桌走去。
真想起了那天晚上雷对他说的话。那是对他的暗示、某种事物即将发生的先兆。
『──那就是真必须自己选择的事情了呢。』
就在这个时候，基尔巴顿转了过身，唤雷过去。
雷毫不犹豫地走向前，与真擦肩而过。
一瞬间那双海蓝色的视线与赤色的视线相接。
『────你说呢？』
似笑非笑、不带任何情绪的眼眸中写着这样的讯息。真打了个寒颤。
雷微微耸肩，唇角的笑意在转向PLANT议长的同时消失无踪。
真知道那意味着叫他离开，于是他有些踌躇地行礼、转身。
就在他即将踏出第一步的时候，基尔巴顿的声音在背后愉快地响起。
「真，不要迷惘。」
那述说着理想的声音如此地顺耳、如此地娴熟，想必就连世上最顽固的人也会在这声线长久的薰陶下变得柔顺而服从吧。真如此想着。
「你等一下将参与的──将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场战争。」
他忍不住回过头去，只见坐在主控桌前的基尔巴顿转过椅子面对着他、身侧的雷只有逆光的背影。
「─────交给你了，去结束它吧。」
最后一场战争。
最后一场──这是人类最后的征战。
真并齐了军靴的鞋跟，然后挺直了背脊。
「……为了ZAFT、还有、为了世界。」
他行礼如仪──然后做出了选择。
Phase—42「抉择与诀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