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nna_and_after-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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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ZAFT、还有、为了世界。」
他行礼如仪──然后做出了选择。
Phase—42「抉择与诀别」
并不是相恋、或者是相爱就可以什么都不说。
尽管知道彼此的心意、但不透过言语传递就无法通行。
啊啊、多寂寞的想法。
尽管一切都是为了彼此。
为了如此重要而无可取代的，那个人。
所以才能够义无反顾。
—Gonna And After—42
阿斯兰无奈地重重关上柜门。
有些什么在他脑中，渐渐地变得沉重起来。
待机室外的收纳座上停放着自己的座机与其他MS，他微微靠近强化玻璃，看着稍远处的整备士。
攻击自由──Strike·Freedom已经不在Archangel上，而是收纳在Eternal格纳库的里侧、由此处无法看见的内侧机库。照理说来基拉应该无法找到才对。
想到这里，似乎总算是找到了让自己放下心来的藉口。
没错，基拉说不定只是想在舰内走走，不小心在某个地方睡着了或迷路了。
一定是这样。
阿斯兰自己也知道那是自我安慰，但他仍旧伸手按下通往格纳库的电梯按钮。
眼下最重要的是挡在前面的护卫船舰，以及被他们守护着的「镇魂曲」中继站。如果不在发射前抢先破坏中继站，下一个如同阿尔札切尔一般消失无踪的，就会是地球的ORB。
只要基拉还在Eternal上，那就会是安全的──自忖，在电梯门往左右敞开时跃入格纳库冰冷的无重力空间。
「距离目标还有250！敌舰、MS队出动确认！」
渥特菲德聆听着CIC的报告。几分钟前Archangel「大天使号」发来了战斗开始前的最后电文，看样子大天使号也已经做好出击准备了。
「全员第一战斗配置！机库的MS出动──Justice和Ares离舰之后，分离「流星」！」
一面下达指示，通信管制却插了嘴。
「『卢梭』传来电文！」
那是跟随伊扎克而来的ZAFT军玖尔队。这个时候应该是由诗河领军，与友舰『伏尔泰』一起跟随着「大天使号」才对。
「内容呢？」
渥特菲德追问。不管怎么说，若是跟随着过多的舰船，行动势必会变得迟缓。属于高速舰种的纳斯卡级更是如此，虽不知诗河此时通讯的目的──但了解是必要的。
「『由本舰先行，永恒请退后…』这个是…海涅芬斯队长要求由『卢梭』先行！」
「…是吗，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渥特菲德哑然失笑。「不过这么一来『玖尔队』的立场可就会更极端了哪。要是有个万一，你们之后回到PLANT的时候可就麻烦了，诗河。」苦笑，他下令回覆许可的电文，然后重新坐直了靠向椅背。
「向各舰打电：『玖尔队先行，祝武运！』」
「是…！」
伊扎克默默握紧了操纵杆。
原本属于基拉的这架机体，是标准的以性能作优先考虑的机体。或者应该说，不是基拉的话根本无法发挥出全力。
『伊扎克』迪亚哥的声音从通讯回线传来，比起平时更多了一份忧虑──没错，是在担忧吧。『没问题吗？』真能行吗。他的言下之意是这样的。
伊扎克恼怒地想回话，考虑了一会儿还是接起通讯回答了「没问题」。
其实伊扎克自己清楚接下ARES是无谋之举。知道归知道，但也正因如此，他对一向意见多多的迪亚哥采取了四两拨千斤、拉开话题的回避方式。
那是他决定的，无论如何他不希望迪亚哥多作置喙。以往不管自己多任性、都还是包容着自己的那个人，只有这次他刻意忽略了那份担心的心意包涵的份量。
沉默了片刻，他缓缓开口。
「迪亚哥，」他听见自己说道，「抱歉。让你担心了。」
『啊？』
没料到伊扎克有此一着，迪亚哥愣在当下，半晌才记得回声。
『什么话呢，抱歉来的…』
却见通信屏幕上伊扎克胀红了脸。
那头伊扎克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表情，匆匆关掉这边的视像通讯偏过头。
「别问那么多！反正就是抱歉啦！」
他就算不看见，也知道迪亚哥肯定是睁大那双细长的眼睛在看着自己的。因为ARES的视讯屏幕在上面，说什么他都不想抬头确认自己的想像。
「总之抱歉！回来以后──」
回来以后────
我会反省一下的。
对于让你担心这件事情，还有一直以来的很多很多事情──只要这次结束，以后我会──
最后的句子不用讲也没关系，反正他已经懂了。
「──全员第一战斗配置！」
「本舰从现在开始，将以破坏『镇魂曲』中继站及其本体、掩护『永恒号』为最大目的进行战斗。」
大天使号上，玛琉的声音响彻舰桥。
「──如果成功的话，这场战斗将是这场战争最后的一次。所有人都要活下来！」
听见四周以及透过通讯传来的回应，玛琉垂下眼睑。当时没有回来的那个人、那些人。这一次，以及在这之后，她都不希望再失去任何人。
「『永恒号』入电！」
打断她思绪的是永恒号的电文，她不得已抽回了注意力。
现在，最希望彼此生还的他们…又如何呢……
『系统全绿！进路CLEAR───』
随着MS管制的播音，提亚卡驾着涂装成黑色的古夫·烈燄冲出「永恒」的弹射滑道。紧接着伊扎克的冰蓝色Ares也投身于深不见底的宇宙。
只剩下Justice。
相位转移装甲染上赤红，固定在弹射座上的机体仍旧默默地伫立在原地。
『ZGMF—X19A，Infinite·Justice请出击。』
迟疑了几秒，酒红色的MS终于还是冲入了虚空。
与此同时，躲在黑暗格纳库一角的基拉睁大了双眼。
巨大的机械声响让疲惫的身体维持清醒──这里是「永恒」的内侧格纳库。
也就是Strike·Freedom停放的场所。
在一片黑暗的格纳库中，基拉握紧了手中的方盒。这里并不是预定要使用的格纳库，因此为了节省能源，只开启着最低限的生命维持装置。最低限的。
隔着几道门外就是无垠的太空，基拉畏寒地耸耸肩膀。
『ZGMF—X19A，Infinite·Justice请出击。』
几秒前响起的出击声是阿斯兰的机体。他已经发现自己不见了吗？还是说，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那个小小的房间，单独一人待在这格纳库之中…？
基拉仰望着铁灰色的巨大机体。
「Strike…Freedom。」
他喃喃说道，凝视着自己从未问起也未曾见过的机体。被阿斯兰封闭在这不见天日的格纳库，决定永不启动的机体。
基拉呆望着它许久，掌心传来方盒坚硬的金属触感。
体内仍传来阵阵钝痛。
不过，不要紧。
他告诉自己。
不要紧──会结束的，一切都会。
「对不起───」他最后终于缓缓喃语，打开小盒让一颗黑色的胶囊落入手心。「对不起，阿斯兰…」
────原谅我。
米娅在舰内通道漫无目的地移动着，原本就有限的成员现在都在各自的岗位上，没有人阻挡她。和拉克丝相仿的容貌、身形或许也帮上了一些忙，不过此时她对此浑然不觉，仅仅是下意识地沿着通路漂移。
绕过转角，就在通往舰外观景台的门前。
「────」
她不由得一怔。
面前伫立着的人影转过身平视着她，那个无论身影、嗓音或是甜美笑容都彷彿会微微发光的少女。
「───拉克丝…小姐。」
「…终究还是带他去了吗……」如此地回应她的声音没有谴责。「他…看起来怎么样？」
「虽然很犹豫──」她没有勇气看歌姬的脸。看那张如今满溢着苦涩的自己的表情。「可是，应该很开心吧。他和我───有些地方、我想、说不定很像……」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已经虚弱到何等地步的少年从自己手中接过药盒的模样，在脑海中刻下痕迹。
──『谢谢你。』
非常非常柔和的笑容，还有彷彿一碰就会碎的表情。
就算知道那是杜兰达尔议长的陷阱，却还是接受了自己的提议──
「为什么您不阻止我呢…？如果是您的话，一定可以…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阿斯兰会…！」
「如果不让他去的话──」
歌姬倾身向前轻触少女与自己相仿的面容。
「如果他不能去的话，那么、」
他一定会哭的吧。
粉色的少女想起好久以前他哭泣的脸。
一定会哭泣着诅咒自己的无力吧。
一定会哭泣着想去迎接那些再也无法回来的人吧。
而没有勇气让他离开的自己，最后一定也会憎恨自己的胆怯吧。
这场战争──没有他，不行。
没有他不行，无法结束。
如此卑鄙的自己，也许永远都无法要求原谅吧。
两人紧靠着的翦影在宇宙的背景下恍若镜面倒影。
『对不起。』
两位歌姬的声音重叠着响起。
Phase—43「自由之翼」
『所谓命运并非安排好的未来。』
不知何时，曾经有人这么说。
『命运，是所有人的思念重叠起来、由个人的行为所造成的后果互相重叠引导出的结果。』
『因为太过沉重、无法逃避，所以命运才会被认为无法改变。』
可是呢──
阿斯兰说这话的时候，一面笑着一面吃拉克丝拿来的饼干。
『可是，在最后行动时决定是否要抛弃其他人赋予的重量，随着自己心意行动的，除了自身之外没有别人了。』
所以，从某种方面说来，命运也不完全是无法变更的。
当时的自己听着那样的话语，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基拉有些迷惘，却也无法想起──以前的一切，似乎都静静地，开始远离了。
—Gonna And After—43
「中继站Chali180方向、发现接近中的战舰，前方，确认『Eternal』、『Archangel』！敌舰前5，我军『卢梭』、『伏尔泰』！这是…玖尔队！」
「玖尔队？！」
负责护卫工作的麦塔队及尤尔金队作梦都没想到会在此时遭遇玖尔队。战术预测上只有推测会与「永恒」、「大天使」相遇，援军都在此处和「弥赛亚」之间展开了巨大的防御墙。他们根本没想到玖尔队由低轨道舰队消失后会出现在这里。
「投靠那边了吗？！那个银毛浑小子…！」
前评议会委员艾萨莉亚·玖尔的独子、最年轻的白服伊扎克·玖尔。前次大战就表现出明显的克莱茵派倾向，麦塔忿忿地念着。他早就建议ZAFT将其除去队长职务。没想到上层非但没有采纳，还让他成为拥有两艘纳斯卡级战舰、能够自主作战的队长级。
麦塔队与尤尔金队的数十架MS都已经守在中继站周围严阵以待，就在这个时候，全频通讯忽然响起。
『───这里是永恒号，拉克丝·克莱茵。仅此通告护卫中继站的将士，本舰由现在开始将破坏面前这座无用的毁灭性巨大武器。』
随着拉克丝的全频呼叫，从『卢梭』与『伏尔泰』上出动的MS群一气往前移动。或许是拉克丝的喊话奏效，麦塔队的MS居然毫无反应地望着曾经的友军穿过自机身边。
「是拉克丝小姐！」
「Eternal来了！」
从己方阵营中消失的殖民地歌姬拉克丝·克莱茵。如今，与当年第一次战争时相同的景象又再度重演的粉色的歌姬之舰穿越闇色的宇宙而来，呼吁和平──但是，却是与敌军的ORB一同行动。
作为基层驾驶员的MS小队为此感到困惑不已，然而长官的命令却声声催促着他们。
『──不要迷惑！那是ORB的奸计！』
原先因迷惑而停止了前进的兵士们，如今又有几架开始缓缓移动。然而，与前大战相同的场景，令那些参与过前大战的驾驶员因此却步。
不去听从拉克丝·克莱茵的话语───许多人为此感到不解。前次大战时拉克丝的喊话，被认为是促使战争终结的重要原因。如今，却要他们忽视吗？
『这座武器既不值得人们用生命去保护，也不是用来为保护而战的！为了和平，以及那一身军服的荣耀，请让路！』
与此同时，拉克丝的声音仍然持续响起。
尽管没有人认为这座兵器值得守护，受限于军令，他们还是在原地无法离去。
士兵们正为了不知该听从哪方而感到迟疑时，两机涂装与造型均不同于其他MS的机体超越了立于舰队前方的「卢梭」。
那是Justice与Ares。
曾经是ZAFT主力MS之一的Ares身姿一出现，立刻就有人认了出来而胆怯地向后退却。
伊扎克为此哑然失笑。
基拉啊基拉，你到那儿都免不了被人记住。
稍微落后、背负着「流星」的Justice一闪深红的机影，也是上次大战时的传奇。
这两架MS的出现更令众人困惑。
叛逃的玖尔队在ORB阵营、Ares亦同。
拉克丝·克莱茵与永恒号、大天使号也在。
为了毁灭敌国而存在的「镇魂曲」。
即将将战争导向终结的、议长的「命运计画」。
到底，哪边说的是对的？
趁着敌机一阵迷惑的当下，「正义」穿过防卫线，直线朝由废弃卫星组合成的「中继站」杀去。
阿斯兰操纵「流星」的大型光束剑划过废弃卫星的外壁、试图切开圆筒状的折射构造。
此情此景让麦塔队与尤金斯队两队指挥官大为光火，立即打开的通讯回线甚至连「大天使」都听见了。
『这样就能让你们慌张成这样！这里可是战场！坐在敌方战舰里的女人，怎么可能是爱好和平的拉克丝·克莱茵！』
或许是指挥官的怒喝奏效，原本动也不动的Ginn、Zaku、Gouf开始一架一架地动了起来。
『全体攻击！为了ZAFT───将ORB的走狗与冒牌的歌姬打下来！』
基拉的指尖一刻不停地在键盘上游移。
清晰的敲击声在Strike·Freedom的驾驶舱内响起，连他自己都感到静寂得可怕。方才拉克丝的全频通讯他也听见了，却讶异于至今没有响起炮火之声。
恐怕是守军被拉克丝的喊话吓着了吧。
被至今人在ZAFT阵营、为议长的政策背书，却突然出现在战场上的拉克丝·克莱茵给迷惑了。
自己是信任拉克丝的，也晓得她的影响。不过──这也只能奏一时之效。
基拉微微皱眉，面前的画面与Freedom的系统极为相近，却又多出了一个能使用的部件──
龙骑兵。
也就是说，与Legend拥有相同的能力吗…
就在这个时候，第一声砲击响起。
「──得快点了。」
他挥去头上的冷汗。方才从柜子取来的备用驾驶服内已经被汗水淋漓，在寒冷的格纳库中不断地夺去肉体的温度。
没有时间可以让他犹豫。不管是这场战争也好，或是基拉自己也好。
「啧、滚开！」
伊扎克操纵机体旋转了半圈，冰蓝色的机身留下残影，甩开了后方的「古夫」与「基恩」，同时夺去他们的武装。
Ares毕竟是机动性极强的机体，在可变翼的辅助下灵活地躲过那些彷彿突然觉醒般开始攻击的MS群。另一头，ORB的战舰群也加入了战局。
一大部分的战舰在先头舰「卢梭」的压制下先绕过了混战区，往后方的要塞防线前进。现在在战圈内的，大概只剩下被视为主要目标而拼命阻挡下来的「永恒」与「大天使」，以及防卫的玖尔队两艘战舰。
看准了敌方战舰──麦塔队的纳斯卡级战舰「尤朗」暂停了炮火，伊扎克迅速地驾驶机体贴近了敌舰侧舷。
「──麦塔队是吧。」
冰蓝的眼眸一细。
他对麦塔队的队长绝无好感、甚至曾在会议中遭到麦塔的羞辱。
即使如此，他还是留了一手。
腰部的Slash·Gun瞬间朝着侧舷发射，却避开了会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