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nna_and_after-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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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如此，他还是留了一手。

腰部的Slash·Gun瞬间朝着侧舷发射，却避开了会造成连锁爆炸的弹药库，只是先瘫痪了舰船的主砲，再绕到后方破坏了船只的动力部门。

「死太多人的话基拉会难过、」

他自言自语地扭转机身。

「去感谢那个人吧。假设到战争结束你还没挂掉的话。」

另一方面，迪亚哥率领着玖尔队击沉了另两艘舰船，正朝着中继站的方向过去，打算支援阿斯兰。

『伊扎克！』

突然之间迪亚哥的声音慌乱地响起。

「怎么？」

伊扎克正忙着照准那些锲而不舍地朝「永恒」飞去的导弹，然而在他动手之前，就已经被「大天使号」的导弹给击落了。

『永恒号紧急入电──』

就在这个时候，稍迟了几秒。伊扎克的通讯萤幕上也出现了那一行字。

「───搞什么！」

『看到了吧？』

「阿斯兰那家伙会疯掉的！」

二话不说折返往『永恒』而去的伊扎克，正巧看见那幕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看见的景象。

蓝与白、黑相间的机体正缓缓自弹射架的阴影后出现。

那是──

「──搞什么鬼────这是怎么回事，拉克丝·克莱茵！」

他怒吼。

舰桥没有回应，只见延伸出舰外的弹射道亮起了代表全绿的灯光，一架有着苍蓝色大型机翼的MS迅速弹出，白色四肢间相连的关节发出因能量过剩而溢出的金色光芒。

除了那个人之外没有人能够驾驭的───Strike·Freedom的机影，出现在虚空之中。

Phase—44「擦肩而过」

因为时间有限才会懂得珍惜、因为即将要失去才懂得珍惜。

人类一直都太傻。

仅剩的时间与曾经编织过的美梦。

那就是在追求的尽头，唯一留下的东西。

—Gonna　And　After—44

只差一点。

驾驭「流星」开始破坏卫星的外壁，Justice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一方面因为伊扎克与迪亚哥的存在，牵制了大部分的敌方兵力。目前为止阿斯兰只被妨碍了两、三次。

不知是否无心，敌MS大多与卫星保持着一定距离。由阿斯兰的角度看来，那就像是对于这座需要保护的脆弱兵器爱理不理的态度。

违和感。

阿斯兰尽管对他们的行为感到不解，还是拉回注意力，专心于破坏的工作。

只差一点，这座中继站就会崩坏，失去做为中继点的效用，ORB也就暂时安全了。

拉克丝的喊话在战斗的后半场起了明显的效用。

受到伊扎克等人打击的MS队，在失去母舰之后大多也已经失去战意，开始离脱现场。

然后，突如其来地。

被照准的警告音突然响起──那是在之前躲藏于卫星内侧、未曾被发现的MS群。

正贴近卫星侧边的阿斯兰没有闪躲的时间，他举起反光束盾牌猛然往后退却。

「－…陷阱？！」

他低喝，正欲抽出光束刀的同时，敌MS却没有使用武装的迹象，而是直线朝Justice冲去。

即使是「正义」，在这种近距离的直击下也无法完全避开。

阿斯兰匆忙放出了机身背负的「命运—01」，被深红的载具撞飞的Ginn与Zaku很快地就又重新袭来。

「…没完没了…！」

他难得地诅咒着敌机，操纵「Meteor（流星）」由已破坏到一个程度的中继站抽回注意力来。

苍蓝色的机体离开母舰的消息并没有传到Justice那里。

一方面是为了避免影响作战中的阿斯兰，另一方面是基拉自己的要求。

蓝色的机动兵装飞翼灵巧地改变角度，在穿梭过机群之间时迅雷不及掩耳地夺去所有的武装。

身体很轻。

很久没有体验到自由活动身体的感觉，Freedom彷彿脱缰野马一般冲向仅剩的机群，然后在接近Ares时减缓了速度。

『基拉！』

伊扎克的怒声彷彿怒涛般涌入驾驶舱。基拉缩了缩身子，心虚地低下头。

「伊扎克。」

『你跑出来做什么…啧！』

伊扎克猛然返身，同时扫平了趁隙袭击而来的几架Ginn。

『出来送死的吗？！啊？！』

「目前──等等，伊扎克，你听我说」

Strike·Freedom的机身往一侧翻飞，在宇宙之中，根本无从判断彼此的绝对方向。

Freedom举起手上的光束步枪，一枪一个解决掉由两侧强袭的敌机。

基拉流畅的动作令伊扎克与迪亚哥不由一愣。

「从现在开始我可以维持这个状态──但是不确定能撑多久。所以快点…！」

『你这家伙、到底…』

话虽如此，现在并没有时间让两人争论。稍远处「镇魂曲」中继站传来的炮火让基拉心头一震。

「…阿斯兰、」

『───好了好了。基拉，你快去吧。』

迪亚哥机传来的通讯同时也阻挡了伊扎克。

『这里交给我和伊扎克。你快到阿斯兰那里去、别因为太高兴而绊倒了啊！』

「──谢谢你，迪亚哥！」

抛下一句感谢，Freedom留下飞翼青蓝色的残影朝着Justice的方向疾行而去。

『───迪亚哥！』通讯回线里伊扎克的怒骂声听起来反而比较像是责骂。『你…』

『好了，伊扎克。让他去吧──事到如今也只能让他去了。』

隔着回线的声音非常冷静。

『你总不能再把他打晕扔回「永恒」上吧？那么就好好地保护他、分担点他的负担就行了。』

似乎被说得无法回话，伊扎克沉默了半晌，Ares机体一动便往仅剩的敌机飞去。

『唉呀唉呀……』

迪亚哥无奈地看着被单方切断的通讯萤幕。

『拿这家伙没辄…』

今天如果这样的情况降临在他们身上，伊扎克也会有一样的行动吧。

迪亚哥如此坚信──而且确实地知道。

所以现在就让基拉去吧───就当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咕…！」

阿斯兰第四次承受了敌机的正面撞击。

要避开几架是没有问题，但是重复这样的模式只会变成消耗战而已。

六…不，七架。

──这些家伙是打算同归于尽吗？！

他烦躁地掉转机身，为了行动方便而放下的「流星」正在稍远处漂浮。即使如此，机体还是无法随心所欲地行动。

核动力的Justice一旦被击破，在阿斯兰没有关闭核子反应炉的状况下，周边的MS会被卷入核爆，这是无庸置疑的。

所以，一开始他们就打算用自杀攻击来破坏Justice吗…

不，不是的。

阿斯兰猛然惊觉。

如果再继续持续这样的攻防，在机体被破坏前，自己就会先累倒。

到时候要捕捉Justice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啧、混帐───！」

这种作战方式到底是谁下的令？！

就在闪神之间，全天周萤幕映出的是Zaku朝自己袭来的画面。

下意识地全身紧绷、打算迎接撞击的阿斯兰，却在几秒后发现应该来的冲击并未到来。

由四面八方射来的光束网，准确地穿过围攻Justice的七架机体。

心头闪过不详的预感，阿斯兰在敌机爆炸的粉尘中缓缓地让Justice转过身来。

光束的来源──八支光束浮游砲筒发出撞击声回到雪白色机体背后，重新展开成蔚蓝色的飞翼。

那是Strike·Freedom所装备的EQFU—3X「超级龙骑兵」——此时那架机体正面向着Justice，纹风不动。遭龙骑兵攻击的MS爆炸余波冲击到结构已有瑕疵的中继站，于是巨大的结构体就在两机机侧缓缓崩坏分离。

『阿斯兰！』

透过机身接触开启通讯回线，基拉的声音跳进阿斯兰耳中。

『没事吧？！吓死我了，幸好…』

出现在通讯屏幕上的脸着急的模样让阿斯兰一愣。

「基拉…！」

没有理会阿斯兰的问句，基拉往已经崩坏的中继站一瞥。

『我们得快点了，阿斯兰。再不快点，ZAFT就能换上另一个中继站──到时候ORB就完蛋了。』

沿用ZAFT之前的战略，先攻下中继站，暂时解除威胁之后再攻打本阵──小行星『Bell』被攻击之后，ZAFT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监控到射线上的中继站，予以破坏之后趁着中间的空窗期直接攻进对方基地。如今他们也使用了这样的战略。

但那些问题现在对阿斯兰来说都不重要。

「───」

『…阿斯兰？』

已经掉转机身的基拉不解地询问。他并非不解，而是佯装不解的模样──

那种感觉令阿斯兰感到战栗。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拉克丝呢？『永恒』呢？」

『大家都没事，已经开始往下一个预定点前进了…啊。』

两人想必是同时收到了来自「卢梭」、示意他们抛弃已被破坏的中继站开始移动的电文。

『不走不行了…阿斯兰？』

「───为什么你在这里？母舰没有事情，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基拉！」

『阿斯兰、现在没有时间…』

「回答我！」

Justice的机身猛然一倾，Strike·Freedom在基拉的心虚下缓缓往后漂移开了距离。

「拉克丝也好、渥特菲德舰长也好、玛琉小姐也好伊扎克也好迪亚哥也是，都没有人阻止你吗？！」

望着眼前应该根本不被使用的机体，阿斯兰怒吼着。

「你不是承诺过──不再…」

『────原谅我。』

缓缓地、基拉的声音通过回线传来。

机体已经退开一段距离，因此不若之前以接触开启回线的音质清晰。

『原谅我，阿斯兰………原谅我。』

「快回到『永恒』上去！」

『──不行！』

没有自己战争就无法结束────基拉是清楚地知道这一点的。

这场战争──等于是小国ORB对上ZAFT的单方挑战。

出击前他已经侵入资料库，看过这次的战略资料。没有Freedom的情况，太勉强了。

『刚刚也是，如果我没有来的话就来不及了不是吗？！』

阿斯兰一时语塞。

确实，刚才的情况是他被基拉所救。

他的技术绝不比基拉差到哪里去。但是，为基拉而设计的Strike·Freedom如果是在那种情况下，根本不会沦落到遭围攻无法反击的地步。

这一点从刚才「超级龙骑兵」的攻击就看得出来。

与搭载固定武装的Justice不同，能够自由运用「龙骑兵」、火力也不输给Justice的Freedom，对这场战争是不可或缺的。

即使他知道。

「───混帐！」

他的拳头砸在仪表板上。

「混帐…」

前方的Freedom迟疑了两秒后已经往前飞去。

结果到了最后──

到了最后───自己还是如此地无力吗──────

Phase—45「Minerva」

就算是诅咒自己的无力也好、哭泣于自己的过错也好。

曾经努力过、曾经试图去证明过──

无论是多么稚嫩的情感，都会随着时间变得坚定不移。

即使分离，也仍旧紧紧相系。

—Gonna　And　After—45

『发布红色警戒──全舰MS驾驶请准备出击。红色警戒发令──』

谛听着舰桥传来的呼叫声，真缓缓地闭上眼睛。

隔着几个区块外停放着的Legend以及Impulse目前是一片寂静。尽管格纳库内一片混乱，在机舱内却静寂到连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格外清晰。

雷现在在想什么呢。

最后议长把他留下来，到底告诉了他些什么呢。

真握紧了操纵杆。

已经处于待机状态的Destiny机身内传来微微的机械音，真一直觉得那是很令他安心的──

几分钟前，CIC玫铃传来的呼叫内容是「镇魂曲」的中继站已被「永恒」攻下，Justice与Freedom、Ares同时出现。

Freedom───真不由有些咬牙切齿地想着。

真是打也打不死哪，Freedom。

他还记得当时在斯堪地那维亚一战时击破Freedom的感觉。残留在手上的触感与当时爆发的冲击。

仔细想想，一切都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从「萨伍特」将破碎的Freedom座舱零件搬运进「Minerva」格纳库的那一天开始。

从那个有着薄紫色眼眸的青年醒来开始、那身与他一点都不相衬的、深黑色的军服──

他握紧了拳。

但是，正因如此──他才会感到迷惘。

最完美的调整者基拉，生命有限的雷。

想以自己的一切守护基拉的阿斯兰、以及愿意用自己来交换阿斯兰的基拉。

雷那时候说了，要真自己选择。

真确实知道。

依照议长的计划，说不定确实能够创造一个安静的世界───但，那也只是安静而已。

所有的人都守在自己的岗位上，每天过着索然无味、日复一日的年月──

那并不代表永久的和平。

自己应该是最清楚的才对。

人永远不会满足于现状。那正是自己与妹妹玛尤生为调整者的原因。

尽管有着天赋的才能，人类仍旧对彼此所拥有的感到嫉妒、不满、不知足。

所以父母会让自己的孩子成为调整者。这一切都是人类的梦想。

雷告诉他。

而基拉──就是所有人梦想的结晶。

但是真看到的基拉只是普通的青年，甚至比一般人还要显得柔和一些。

确实，有着非常高超的战斗技术，也有着聪明的头脑。

但是在那之前，他甚至只是个迷糊的青年。

有些迟钝、对人毫无心机。

率直地表达自己的情感，对自己想要守护的事物豁出全力。

基拉的身上没有半点属于那种非人事物的影子。

站在「命运计画」的顶端，那确实是拥有最完美「基因」的「人」。

但是，或许，对基拉也好、对自己也好──所谓的幸福，其实是──────

『「流星」分离。』

从Eternal舰首另一侧分离的Meteor缓缓地滑入虚空，Strike·Freedom的机影滑入两只机臂之间，腰部发出轻微的响声固定住外加的武装。

装备上拥有战舰级火力的「流星」，Freedom的攻击力实质上便能使用于单机攻略了。

「谢谢。」

『请一切小心…基拉。』

拉克丝的声音透过音讯传来，听得出她的忧虑。

方才Freedom强行要求舰桥让它出动时，一片混乱的舰桥上只有拉克丝还保持着镇静。

她许可Freedom的出击申请，也通知了「大天使号」的玛琉这件事情。

望着拉克丝映在屏幕中的脸庞，基拉突然开了口。

「拉克丝、难道……」

她苦笑，笑而不答。

『请一定要小心…然后回来。不然阿斯兰一定会非常难过的。』

「啊……」

基拉想起几分钟前阿斯兰彷彿责备着他自身般的悲伤音线。

「──我会注意。…请转告阿斯兰…请他也要小心。」

只要他没事，就算不被原谅也没关系吧──他是这么想的。

『好的。』拉克丝再度回以苦笑，打开全频通讯。『祝武运──从现在开始，本舰将破坏ZAFT军兵器「镇魂曲」！各舰、各MS请注意───全员、都要活下来！』

「前方『Archangel』！距离195、『Eternal』！」

「来了吗……」

塔莉亚微微皱眉。

端坐在舰长席上的她一心不乱地望着主屏幕。

与粉色的歌姬之舰并行的白亚色战舰，被誉为万年不沉舰的『大天使号』。

「──今天一定要在这里结束──玛琉·拉米娅丝！」

就算是赌上了同样身为舰长、同样身为女性的意气之争吧。

「本舰进入战斗状态，目标──敌舰『大天使号』！让机库的MS出动──绝不能让『大天使号』和『永恒号』离开这里！」

灰蓝色的舰影随着她的号令往前移动。

「『托里斯坦』装填──接近到一定距离之后射击！」

「密涅瓦」的主砲──「托里斯坦」转动炮门，朝向自正前方迎向本舰的白色战舰发射。

「本舰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