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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情仇家国怨-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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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北站在角楼上,眺望宫外的街道。自己从那个方向一步步走入皇宫,终于走到今天的位置,得到了拓跋承安的信任,眼看报仇的机会唾手可得,可自己却又动摇了。秦北回忆着这十几年来的经历,眉头紧蹙在一起,如果我不为父亲报仇,那我这么多年遭受的又是为了什么。
听到身后的响动,秦北转过身,看见拓跋瑾萱正大步流星的朝这边走来,“拜见长公主。”
拓跋瑾萱盛气凌人的看着秦北,“昨夜谁要你送本宫回去了。”
秦北不卑不亢的说道“夜里风大,微臣不过是怕公主感染风寒。”
“本宫喜欢睡在外面不行吗,自作聪明。”拓跋瑾萱把手中的东西扔给秦北,没好气的说道“还给你的斗篷。”
秦北一笑,将斗篷系在身后,转身下了角楼,朝宣政殿的方向走去。

拓跋承安的身体每况愈下,起初以为是操劳国事所累,可几经调养也不见好,太医们束手无策,竟发现皇上的病症似乎与皇后死前十分相似。后来被宫中的太监宫女们越穿越邪乎,说是皇上皇后乃夙世因缘,若是一人仙游了,另一人也一定会在一年之内跟了去,所以才会两人都得了这种太医都没见过的病症。
拓跋承安躺在床上,房中只留下秦北一人守夜,秦北接过拓跋承安喝过的茶盏,转身要放回桌上,却不料怀中掉落一块玉佩,拓跋承安盯着地上的玉佩,只觉心头像是被什么猛击了一下,拓跋承安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人,指着秦北说道“你……你是……”拓跋承安本就面上少了几分血色,如今见了这玉佩面色竟更加苍白了。
秦北将地上的玉佩捡起,泰然自若的放回怀中,语气淡然的说道“皇上猜得不错,那人正是微臣的父亲。”
拓跋承安眯起眼睛,语气平静的问道“你是来找朕报仇的?难怪朕第一次看见你就觉得有些眼熟,想不到竟然忘了这个人。”到底是帝王风范,此时竟无一点恐惧的意思。
秦北面无表情的说道“曾经微臣的确是为了报仇而来。”
“曾经?那现在呢。”拓跋承安用手帕捂住嘴咳了咳。
“微臣如今只想做一个安安分分的臣子,保护长公主的安全。”
拓跋承安清楚的记得当年先帝曾将一块雕刻着腾蛇的玉佩赐给了辽亲王。拓跋承安叹了口气,“朕以为当年辽亲王一家已经被满门抄斩,想不到还有子嗣尚在人间。可朕怎么不记得辽亲王还有一个这样年纪的儿子,族谱上辽亲王一家的男丁当年已经全都伏法,刑场上也是验过尸首的,你若真的是辽亲王的儿子,当年又怎么可能逃过此劫呢……”
秦北说道“因为拓跋家的族谱里根本就没有我。我不是父亲正室所生,或许连庶出都不算。是父亲酒后与府上丫鬟所生,母亲又是出身低微的渔家女,所以自然入不了族谱。当年府上被抄家之时,奶娘正抱着我去街上看杂耍,不想回到家中却看见府上的人全都带着脚镣被官兵带走,奶娘抱着我站在人群中,捂着我的嘴不让我发出声音才躲过那一劫。”
拓跋承安点了点头“罢了罢了,都是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朕不会再追究此事,虽说当年辽亲王谋反在先,但毕竟是朕让你家破人亡。朕自知时日无多,如果你所言非虚,那朕就拜托你一定要照顾好萱儿。”
“皇上放心,微臣定当保护长公主周全。”
“朕拟一道圣旨,将你二人赐婚如何?”
“微臣想保护长公主,但并不是想占有长公主。如果长公主嫁给微臣,她一定不会幸福。只要微臣能看到长公主平安无事就已经足够。”
拓跋承安看了看手帕上自己咳出的血,许是累了,便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再将秦北留在身边,但转念一想如果秦北真的想为父报仇,此时自己又怎能逃得过。更何况自己行将就木,儿孙自有儿孙福,身后的事,又哪能由得自己做主。




☆、二十一章

不出半月拓跋承安便归了天。拓跋锦隆作为拓跋承安唯一的儿子自然坐上了龙椅。
此时的拓跋瑾萱可真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所以招选驸马的事也就不再有人提起。
如今镇南王手中的权力日益壮大,竟然以上京庆贺皇帝登基为由擅自率军驻扎京城之外。而朝中大臣大多都是镇南王同党,此时唯一能与镇南王对抗的势力也就只有信阳侯了,信阳侯在朝中一直是中立状态,与任何人都不近不远,与皇上也是一样,如此看来拓跋锦隆倒像是孤立无援的状态了。
魏大人是拓跋承安的心腹老臣,想必此时也是拓跋锦隆唯一信得过的文臣了。
拓跋锦隆看过奏折将它狠狠的摔在了桌子上,“这个镇南王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擅自率军进京,而且未经朕的批准,在京畿之地的城郊私自圈地建造演练场,将附近民房拆毁,百姓流离失所。这个老匹夫,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他分明就是想用手中的兵权来威胁朕。魏大人,你给朕拟旨,明日将他那演练场给朕铲平!”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魏大人急忙制止“此时皇上初登大宝,人心未定,且镇南王手中兵权不可小觑,万万不可与他起正面冲突。”
“那应该如何?”
“皇上可以在城郊其他地方为百姓建造房屋,皇上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安抚百姓,稳定民心,至于镇南王那里,暂时还动不得,若是让对方察觉出皇上想要削弱镇南王兵权,只怕会节外生枝,更何况如今镇南王大军就在城外,若是狗急跳墙,那皇上便犹如……”魏大人为难的看了看拓跋锦隆。
拓跋锦隆叹了口气“犹如瓮中之鳖?”拓跋锦隆紧握着拳头,起身说道“朕累了,此事就由魏大人你全权处理吧。”
“微臣遵旨。”

“之前犬子在京中伤人一事,多亏了秦大人出手相助,老夫感激不尽。”
秦北笑道“王爷言重了,下官不过是尽了绵薄之力而已。”
“这次秦大人总不会再拒绝本王的一点心意了吧?”镇南王指了指桌上的锦盒。
秦北笑道“王爷不必放在心上,下官此次不过都是为了玉姝郡主,如果王爷如此客气,那岂不是辱没了我与玉姝郡主的交情了。”
“秦将军果然是年少有为,才数月不见,如今已经升至堂堂御林军统将了,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王爷过奖,不过都是承蒙皇上厚爱。”
镇南王笑道“老夫知道秦大人如今无亲无故,孤身一人,老夫倒有个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爷请讲。”
“老夫虽说位高权重,但最在意的就是这宝贝女儿,如今玉姝年纪也不小了,老夫一直想着为玉姝寻觅一个如意郎君,秦大人你武功了得,相貌不凡,又与小女年纪相当,所以老夫想将玉姝许配给秦大人。”
镇南王世子拍手笑道“父王这个提议好啊。妹妹是战蝾国第一才女,秦大人又是年轻有为的御林军统领,你二人相貌匹配,年龄相当,这婚事不就是大家说的天作之合吗。拓跋锦隆那乳臭未干的小子,做起事来比他软弱无能的老子还差的很,秦大人娶了我妹妹,长公主再嫁给我,到时候战蝾国还有谁比咱们权力更大呢,只怕皇上也得忌惮我父王几分呢。”
镇南王故意咳了几声,拓拔飞只得住嘴。
听到长公主三个字,秦北顿时怒火腾升,秦北咬了咬牙,面无表情的说道“承蒙王爷错爱,秦北自知出身低微,不敢高攀王爷,更不能委屈了郡主。”
“这……”镇南王先是一愣,随即又笑道“秦大人不必多虑,老夫为爱女选婿只是为了玉姝的幸福,再说若是做了老夫的女婿,秦大人日后还少得了平步青云吗?就算做这战蝾国的兵马大元帅也未尝不可啊。”
秦北说道“下官多谢王爷抬爱,但秦北早已有了中意的女子,所以只能辜负王爷一番美意了。”
“秦北,你不要不识抬举!这京城之中,从来还没有哪个人敢三番五次驳本王的面子。如今老夫在战蝾国只手遮天,日后老夫助你做了战蝾国的兵马大元帅,到时战蝾国就有你一半的天下。可若是有人不识抬举得罪了本王,你应该知道下场会如何吧。”
秦北一笑,“好,那我就让王爷看看,我是如何得罪了王爷,还能在京城活的好好的。”

“萱儿……”
“皇后”拓跋瑾萱跳下秋千,笑了笑“皇后怎么闲情雅致来着沁芳园了。”
“萱儿,我有话对你说。”
“如果皇后娘娘觉得这话是瑾萱不喜欢听的,那本宫劝皇后还是不要说了。”
“萱儿,你也是时候选一位驸马了……”
拓跋瑾萱打断道“本宫一早就说过,这件事不劳烦皇后操心。”
慕容伶霜说道“你也知道,镇南王自先皇还在之时就一直在向皇上求亲,如今他依然是不死心,若是你不成亲,只怕镇南王也不会罢休,镇南王狼子野心,你我早就看在眼里,更何况镇南王如今大军驻扎在城外,他若是因这件事为难皇上,你可知后果……”
拓跋瑾萱一把甩开对方的手,怒道“慕容伶霜,你说够了没有,原来皇后只是为了你相公的安危才来担心我的婚事对吗?我拓跋瑾萱就算是一辈子得不到所爱之人,也不会心甘情愿沦为这种低贱的牺牲品。”
“萱儿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担心如果日后皇上真的束手无策,将你下嫁给镇南王之子,那你岂不是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了。”
拓跋瑾萱看着慕容伶霜,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果真的有那天,本宫宁愿自尽,也不需要你现在来可怜我为我以后的出路着想。如果没有别的事娘娘就请回吧。”

夜里,拓跋瑾萱抱着酒坛坐在桃花树下,燃起一团篝火,不知从何时开始这沁芳园的桃林下就三三两两的堆放了好多个酒坛,拓跋瑾萱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放下酒坛,握起一旁的剑,起身向身后的来人攻了过去。秦北迎上对方的剑,拓跋瑾萱用力一击,秦北手中的剑掉在了地上,脖子上传来凉意,拓跋瑾萱拿着剑指着对方的脖颈,问道“为什么要输?”
“因为长公主想赢。”
“哼,自作聪明。”
秦北笑道“秦北是个蠢人,不过为了长公主,偶尔聪明一次也无所谓。”
拓跋瑾萱捡起秦北掉在地上的剑,自己第一次拿这柄剑,虽然早就见过这宽厚的长剑,但这剑的重量还是比自己想象之中要重上很多。秦北是个视剑如命的人,这剑从未离开过自己,想必如今的战蝾国,能让秦北扔下手中剑的人也只有拓跋瑾萱了吧。
“还给你!”拓跋瑾萱没好气的把剑还给秦北,自己又坐回树下拿起酒坛。
“公主,酒醉伤身。”
拓跋瑾萱递给对方一坛酒,“婆婆妈妈的,喝酒!”
“微臣不敢。”
拓跋瑾萱不屑的笑了笑“堂堂的御前侍卫总管,连这点胆量都没有,也难怪本宫会小瞧你了。”
秦北赌气似的抓起拓跋瑾萱手中的酒坛,“哼,射箭属下比不上公主,只怕这喝酒公主却未必是属下的对手。”说完坐在拓跋瑾萱旁边,拿起酒坛猛喝了一口。
拓跋瑾萱醉眼惺忪的将手搭在秦北的肩上,说道“父皇当初要将本宫指婚给你,你为何不答应?”
秦北说道“微臣自知配不上公主,所以不敢答应。”
拓跋瑾萱笑道“如果本宫当初同意嫁给你如何?”
秦北放下手中酒坛,说道“公主喝醉了。”
“本宫没醉!本宫只问你敢不敢做本宫的驸马!”
秦北说道“为了公主,微臣可以去死,微臣可以为公主做任何事,但绝不包括公主在醉酒的时候说下嫁给微臣。”




☆、二十二章

却说此时周国和番旗国突然同时来袭。
拓跋锦隆只怕镇南王出什么幺蛾子威胁自己,便下了一道圣旨派信阳侯出兵退敌。
“拓跋锦隆,这个时候想着让本侯爷出兵,你伤害我女儿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会有今天呢。”信阳侯冷哼了一声,将手中的圣旨扔进了火盆里。
信阳侯声称抱病,无法出征,拓跋锦隆无奈只得派镇南王出兵。
而镇南王也没让大家失望,果然是懒驴上套屎尿多,“皇上若是要微臣出征御敌,这自然是微臣的分内之事,只是微臣有一事相求。”
拓跋锦隆笑道“镇南王想要何赏赐,但说无妨。”
镇南王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微臣想要张广等一党文臣的命!”
“这……”拓跋锦隆愣了愣,不知如何是好。
镇南王说道“那张广是个周国人,满口的大道理,整日讲一个‘和’字,此人主张完全不似咱们战蝾国人的骁勇善战,如果不是张广等人总是将那套大道理给先皇,这些年重文轻武,敌国又怎敢进犯,若是换到太祖皇帝那时,就算是借给周国十个胆子只怕他也未必敢动咱们战蝾国一砖一瓦。”张广一早就上书给拓跋锦隆,想要弹劾镇南王,又列举了镇南王的诸多罪行,这两人几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镇南王也早就视对方为眼中钉肉中刺。
拓跋锦隆笑道,“镇南王说的虽有道理,可也不至于将其赐死,况且张大人年事已高,也曾跟朕提起过想要告老归田,镇南王若是不想此人留在朝中,朕准了他离京便是,大可不必取他性命。”
镇南王握拳说道“那老匹夫本王清楚的很,脾气倔的不得了,此时他国来袭,只怕皇上就是赶他走他也不会离京。一定又是满口仁义大道理告诉皇上什么忠君爱国之道,臣唯恐不在朝中之日这厮再给皇上讲些什么迂腐的大道理,乱了我军的部署,再让敌国钻了空子。这些周国人最善花言巧语,诡计多端,只要他们留在朝中,老臣又怎能安心前去上阵杀敌呢!”
拓跋锦隆握紧了拳头,镇南王对一旁的史官喊道“你,给我拟一道圣旨,将张广一家满门抄斩!”
拓跋锦隆忙说“你既然要杀的是张广,又何必将其满门抄斩伤及无辜。”
镇南王说道“哼,难道皇上没听过斩草除根这句话吗!”心中却在嗤笑,哼,跟你死去的老子一样,心慈手软,妇人之仁。镇南王一拳砸在桌上,对史官喊道“还不快写!”
史官战战兢兢的拿起笔,看了眼皇上,拓跋锦隆早已气的变了脸色,但也不敢发作,那史官只好执笔将圣旨拟好。镇南王笑着拿起圣旨,扔在拓跋锦隆的桌案上“皇上,盖玉玺吧。”
拓跋锦隆看了看圣旨,皱着眉,镇南王见其没有动作,说道“皇上,一个无用的文臣,另一面是大片的国土,哪个重要,皇上三思啊!可不要为了一时意气败光了祖宗留下的江山!”
拓跋锦隆握了握拳,手上青筋暴起,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将玉玺盖在了圣旨之上。
镇南王拿起圣旨满意的笑了笑“这才像是我们战蝾国的男儿。”而后跪地说道“微臣定当鞠躬尽瘁,铲除外敌!”

拓跋瑾萱刚走进御书房就看见拓跋锦隆一把将桌案掀翻,怒吼着“朕还算什么皇帝!”
一旁的史官急忙跪在地上,“皇上息怒。”
拓跋瑾萱走过去说道“皇兄何事如此愤怒。”当然,适才站在门外的拓跋瑾萱已经将一切看在了眼里。
“瑾萱,你说朕还算什么皇上,什么事都做不了主,如今敌国犯我国土,朕只不过是派遣武将出征都要被一个藩王牵着鼻子。”
虽然心中始终有着一个死结,但见了拓跋锦隆如此这般,拓跋瑾萱心中又岂能不为所动。

“这个秦北,太不识抬举了,竟然敢拒绝我的宝贝妹妹!不要让这小子落在我手里,要不我就将他阉了泡酒喝!给我这宝贝妹妹好好出出气!”
玉姝皱了皱眉,“行了行了,不用在这儿献殷勤了,你又有什么馊主意要说?”
“嘿嘿,还是妹妹了解我。你知道那秦北为何拒绝和你成亲?你知不知道秦北口中的意中人是谁?”
“莫非你知道?”
“你哥哥我消息灵通,怎么会不知道呢。秦北喜欢的人就是长公主!我听宫里的人说,秦北整日跟在长公主身后转悠,而且还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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