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仇家国怨-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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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的石头哥怎么办?”
春桃一笑,“奴婢与他不过都是儿时的玩笑话罢了,如今连他的样子都记不得了,还谈什么青梅竹马呢。再说,奴婢都进宫这么多年了,说不定石头早就成亲了。奴婢自打进了宫就跟着公主,早就习惯了陪在公主身边,如今奴婢只想留在宫里服侍公主。”
“可你不怕孤苦无依的死在大安寺里,死后还没有牌位做孤魂野鬼吗?”
春桃笑道“奴婢知道公主疼爱春桃,一定不会让春桃孤苦无依死在大安寺里的。”
拓跋瑾萱抱着春桃,“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
“奴婢一生都会陪在公主身边。”春桃一边说一边抚着拓跋瑾萱披在脑后的发丝。你会永远守着你爱的人,而我,会永远守在公主身边。
那一夜,拓跋瑾萱又是在春桃唱着的家乡小调中缓缓入睡。春桃轻轻拍着床上的人,仿佛多年前的雨夜,那个被雷声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又回来了。
☆、十五章
拓跋承安愁眉不展的将奏折仍在桌上,魏大人说道“微臣以为,皇上不能同意镇南王提亲一事,这镇南王狼子野心,若是日后真的谋起反来,那岂不是苦了咱们长公主了。就算是安抚之策,也大可不必牺牲长公主啊。更何况这镇南王世子老臣是见过的,论长相和才智没有一样能配得上咱们长公主,且行为不端品行不正,是个不折不扣的荒淫纨绔之人。”
“皇上可是又有何烦心事?”皇后将拇指抚在皇上紧缩的眉间。
“那镇南王的世子迟迟不肯成亲,朕知道,他就是等着朕将瑾萱下嫁给他,可他三番两次的求亲,若是一直拒绝这门亲事,倒也应该找个合适的理由才好。或者……”拓跋承安叹了口气“也是时候给瑾萱找个驸马了。”
拓跋瑾萱目光落寞的坐在秋千上,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也是在这个开满桃花的季节,那人安静的坐在这里,婉如从天而降的仙子,那画面是自己一生也无法忘记的。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想搬来这沁芳园了?”
拓跋瑾萱擦了擦眼角的泪滴,有气无力的说道“儿臣给母后请安。”嘴上说着请安,可人依旧坐在秋千上。
“怎么,自己寝宫住得不好吗。”
“不是,只是儿臣觉得这满园的桃花,若是没人欣赏岂不是可惜了,索性也就搬来住了。”
皇后语重心长的说道“萱儿,这生在帝王家的,很多事情都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的。”
“母后,儿臣明白。”拓跋瑾萱并不明白皇后为何会突然这么说。
皇后又说道“镇南王家的世子正向皇上提亲呢,所以母后想……”
还不等皇后说完,拓跋瑾萱突然跳下秋千,“我不嫁!”几乎是喊着说出来的。
皇后笑了笑“母后只是想问问萱儿的意思。”
“我才不要随随便便的嫁给那些满身臭气的男子呢,我要像伯父说的那样,自由恋爱,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伯父还说这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叫做……叫做什么来着……想起来了,伯父说这叫做盲婚哑嫁!”
皇后摇了摇头,叹道“都被你父皇宠坏了,还有你那天马行空的伯父,也不知都教了你一些什么大道理。母后自然是希望萱儿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可这帝王家的子女,又岂能从来都是凭着自己的主意去做事。”
“如果母后一定要儿臣嫁给不喜欢的人,那……那母后就等着轿夫抬着儿臣的尸体走出这皇宫吧。如果你们选中的夫婿不介意娶一个牌位的话,儿臣当然也不介意。”
皇后叹了口气,作为母亲又岂能不了解自己女儿的脾气,这拓跋瑾萱若是发起疯来只怕也没有什么是自己做不出来的,皇后知道不能再劝下去,此事也只得作罢。
“公主,吃些东西吧。”春桃也记不得这是自己第几次敲门了。
“公主,就算您不吃东西,可好歹也让奴才们进去伺候您啊。”春桃和禄祥在门外急得团团转,可又不敢贸然闯进去。
“发生什么事了?”独孤卿还没进门就听见春桃和禄祥等人的大呼小叫。
“自打昨日午时以后公主就一直没吃过东西,也不让奴才们进去伺候。奴才们又不敢闯进去,独孤郡主你来了就好了,您进去劝劝公主八。”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独孤卿也奇怪,自打这次回来就觉得拓跋瑾萱有些奇怪。
春桃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为何,公主突然就这般模样了。”春桃当然知道拓跋瑾萱为什么会这样,但自己毕竟是个奴婢,有些事情还是不能乱说的。
独孤卿遣散了众人,见门被反锁着,直接一脚将门踢开。酒气扑面而来,地上滚落着大大小小的酒坛,拓跋瑾萱坐在地上,手中抱着一个小酒坛,并未理会眼前的不速之客。
“瑾萱,你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
拓跋瑾萱并不理会对方,只是一直向口中灌着酒。
独孤卿坐到拓跋瑾萱身旁,“瑾萱,我这次回来就见你整日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你可是有何心事?”独孤卿一边说一边将拓跋瑾萱垂下的一缕发丝掖到耳后,“这么大的人了,也不懂得照顾自己,还是那么喜欢胡闹。也不知是什么事惹得你如此不开心,傻瓜,有什么事是连我也不能说的吗?难道你忘了,以前我们说过的话了吗……”
拓跋瑾萱醉眼惺忪的看着对方,朦胧之间似是看到了慕容伶霜,竟扑在对方怀里哭了起来,“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呢……”
“怎么会呢,难道你忘了小时候我们说过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拓跋瑾萱抬起头轻吻在对方唇边,“不要成亲,不要离开我……”
独孤卿一愣,难道她把我当成了另一个人?莫非是哪个男子抛弃了她?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胆会抛弃堂堂长公主殿下呢。独孤卿红着脸,搂着怀里喝醉的人,“我不知道你想着的人是谁,但是至少我不会离开你。”
话说太子大婚之后不久,皇后便染病在床,且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太医们束手无策,也查不出到底是什么怪病,用了各种法子,也丝毫不见好转。
“皇上,臣妾怕是命不久矣……”
皇上握着皇后的手说道“不会的,朕不会让你死,一定有办法的。”
皇后叫过拓跋瑾萱,说道“萱儿,你自幼就被父母和兄长疼爱,做事一向任性,可有些事由不得你做主,更是胡闹不得的,以后若是有什么想不开的,你就为咱们拓跋家的江山想一想,或者为你哥哥想一想。萱儿,你明白母后的意思吗?”
拓跋瑾萱此时只想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哪里还能仔细去斟酌这话中含义,只说到“萱儿明白,萱儿什么都听母后的。”
皇后又对慕容伶霜说道“伶霜,瑾萱自小被我和皇上宠坏了,一向喜欢胡闹,如今我不在了,长嫂如母,你一定要管教好她,不能随着她的性子任性妄为……萱儿一向喜欢由着性子胡来,可你这个做大嫂的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一定知道有些事可以做,但有些事是绝对胡闹不得的。女子的幸福不过就是找一个好的夫婿,日后儿女绕膝。”听到皇后这么说,慕容伶霜大概也明白了其中意思,点头说道“霜儿会记住母后的话。”
这是自太子大婚之后,拓跋瑾萱第二次见到慕容伶霜,虽说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但此时一心想着母后的病情如何,也就未曾和那人有过言语。
三日之后,皇后殡天。
皇后死后拓跋承安总是坐在对方昔日皇后的寝宫里发呆。夜里他不准宫娥们在寝宫中点上灯火,因为他以为鬼魂是害怕火光的。
隐约间他看到了一个身影,一个女人的身影,只是黑暗的宫殿中看不见那女人的面容。只是这女人的发髻很熟悉,像是皇后死前那段时间一直梳着的那一种。
“你过来……”皇上有气无力的说着。但又不想让那人走得太近,或者说他害怕这人不是皇后。
那黑色的身影慢慢靠近,他依然看不清女子的面容,只是能闻得到这女子身上似乎有着和皇后身上一样的香味。他开始怀疑这就是自己的皇后回来了。拓跋承安搂过那女子,眼中有些湿润,“朕想你想的好苦,你怎么舍得丢下朕一个人先走了呢。”
第二日清晨,拓跋承安睁开眼睛,看着身旁昨夜被自己临幸的女子,她果然不是自己的皇后。那女子见拓跋承安醒来,急忙跪在了一旁“皇上,奴婢该死……”
拓跋承安摆了摆手“罢了,罢了。”见那女子生的可人,瑟瑟发抖的样子倒也让人心生怜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兰儿。”
“你昨夜为何会出现在凤安宫。”
“回皇上,奴婢是皇后娘娘生前的婢女,每日负责为皇后娘娘梳头。皇后娘娘仙游之后奴婢也甚是想念,所以昨夜忍不住偷偷跑回来……”
拓跋承安点了点头,“朕不怪你。来,躺在朕的身边。”
“奴婢不敢。”
“难道要朕发怒你才会躺过来吗?”虽说是一句充满威严的话,但语气之中却又夹杂着无奈和失落。
兰儿战战兢兢的样子躺在了皇上身边,拓跋承安搂过兰儿,似乎感觉到对方还在发抖,拖把承安笑了笑“从今以后你就住在这凤安宫吧。”于是兰儿就成了这凤安宫的新主人,也不再是那个伺候主子的宫娥了,从此宫中多了一个兰贵人。
☆、十六章
演武场上,两个武举举子在场中比试,拓跋瑾萱看着此时场中较量的两人,其中一个手中拿着一把宽厚的长剑,招招有力,一剑下去对方似乎被这剑招震得虎口发麻,不自觉的后退几步。拓跋瑾萱之前从未想过这种招式会出自一个看似文弱的男子之手。这人皮肤不似其他举子那般黝黑,面上棱角分明,身形也不似武将那般魁梧,但手上的招式却丝毫不输于那些虎背熊腰的武将。拓跋瑾萱看了一会儿觉得累了便先行离开了。
皇上记得皇后临终前最记挂的就是拓跋瑾萱的婚事,知道此事也拖不得了。演武场殿试之中,拓跋承安倒是十分中意举子中一个叫做秦北的人。
秦北随着拓跋承安来到御花园,拓跋承安坐在石凳上,对秦北笑道“坐。”
秦北恭敬的说道“小人不敢!”
“这里又不是大殿上,也无别人,只不过是君臣之间闲聊而已,大可不必拘礼。”
“谢皇上。”秦北看似镇定的坐在了石凳上。
拓跋承安倒是十分欣赏眼前的秦北,这第一次面圣的举子大都是战战兢兢的,敢直视皇上的都很少,可眼前的秦北竟然是这种泰然自若的样子,目光之中并没有其他大臣那怯懦之意,想必也是个能成大事的人。“秦爱卿,老家可有何亲人?”
“回皇上,十几年前皇上平定辽亲王一役,微臣的亲人全都死于战乱之中,如今只剩微臣一人,家中再无亲属。”
拓跋承安叹了口气“战乱……朕若是个好皇帝,想必也就不会有这让百姓家破人亡的战乱了。”说完又看了眼秦北,问道“秦爱卿可有家室?”
“回皇上,微臣尚未成亲,不立业何成家。”
拓跋承安赞许的点了点头“好一个不立业何成家!朕今日在殿上见你身手不错,朕封你为御前侍卫总管,秦爱卿以为如何?”
“谢皇上恩典!”
拓跋承安起身,看着满园的月季,似乎又想起了皇后。若是皇后能看见这秦北,想必一定以为这是个驸马的好人选吧。
“父皇!”听见拓跋瑾萱的声音,拓跋承安转过身,却无意间瞥见秦北眼中仿似闪过一丝慌乱,但也并未多想。
“适才去了御书房,见父皇不在,我便想到父皇可能是来了御花园了。”拓跋瑾萱看见一旁的秦北,只觉得这人似是在哪见过。
拓跋承安笑道“这是父皇刚刚册封的御前侍卫总管,秦北。”
“微臣拜见长公主。”虽然没见过拓跋瑾萱,但秦北知道,如此不像公主的公主一定是长公主拓跋瑾萱了。
拓跋瑾萱仔细打量着秦北,这才想起这不就是今日在演武场上的那个白面公子吗,问道“父皇封你为御前侍卫总管,那功夫一定很了得了!”
拓跋承安笑道“怎么,萱儿想看一看秦总管的功夫如何?”
拓跋瑾萱笑道“父皇不是说过咱们战蝾国的男子都要精于骑马射箭的吗,儿臣只是想看看这秦总管的箭法如何。”
说完命太监摆上了箭靶,又递给秦北弓箭。秦北拉起弓箭,瞄准了几十米以外的箭靶,放箭出去直接落在了红心之上。而后将弯弓交一旁的太监,恭敬的对拓跋瑾萱说道“献丑了。”
拓跋承安拍手笑道“秦爱卿果然箭法了得。”
拓跋瑾萱看了眼秦北,拿起弓箭,对准秦北刚刚射在靶心上的箭,只见拓跋瑾萱弦上的箭放了出去,直奔靶心上的那支箭,竟将那箭从箭尾劈开,最后那支箭落在地上,拓跋瑾萱射出去的箭落在了红心上。拓跋瑾萱放下弓箭,不屑的看了眼秦北。
秦北一笑“长公主果然好箭法。”心中确实惊叹,想不到还有箭法如此精准的女子,只怕自己都自叹不如了。
虽然拓跋瑾萱的箭法确实让秦北开了眼界,可拓跋瑾萱那一副不屑的神情也却是让秦北十分不自在。
秦北被封为御前侍卫总管,一时间成为大臣们眼中的新起之秀,不少人都巴结着想要结交秦北。
“秦大人新官上任,公务繁忙,老夫今日终于有幸请到秦大人了。”
对于这个镇南王秦北还是有所耳闻的,镇南王本是当年的汝阳王后裔,也是皇室宗亲,但一代代的传下来也早已衰败了。更何况个镇南王并不是正室所生长子,说来也是得不到爵位的。可十几年前辽亲王叛乱的时候,当时的镇南王随着拓跋承安鞍前马后,也立下了不少功劳,平定叛乱之后就被封为了镇南王。如今也算是咸鱼翻身,手中权力越来越大,野心也日益暴露。镇南王此次上京本是来向皇上求亲的,可拓跋承安却拒绝了这门亲事,反而将淮南王世子留在京中做了个京官。
“承蒙王爷抬爱,不嫌弃秦北一介武夫出身低微,秦北十分感激。”
“秦大人这是哪里的话呢,所为英雄不问出处,秦大人年纪轻轻就被皇上委以重任,想必日后必有一番大作为啊。”
一旁的古琴响起,秦北转过头看见纱帐后面映出一个女子的身影。镇南王笑道“秦大人觉得这琴声如何?”
“秦北不过是个才疏学浅的武夫,哪懂得那些文雅的东西呢。不过这琴声情之所至,想必这弹琴之人定是个性情中人。”
镇南王笑了笑,“来,秦大人,喝酒。”
秦北笑道“王爷此次找在下前来,莫非只是喝酒这么简单?”
镇南王大笑“既然秦大人是个爽快人,那老夫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老夫远在淮南,可如今犬子又被封为京官,不得不留在京城。犬子自幼性情骄纵,只怕在京城难免会惹上麻烦,所以老夫希望平日里秦大人可以对犬子多加照顾,在皇上和长公主面前也好美言几句。”镇南王一边说一边将桌上的一个木盒打开,“这些是老夫送给秦大人的见面礼。”镇南王野心勃勃,拉拢秦北的目的自然不会那么简单,秦北已经算得上是京城中离皇上最近的武将了,如果能收为己用那便最好不过了。
秦北一笑,“王爷客气了,秦北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无名小卒,王爷如此大礼,秦某自然收不得。”秦北又岂能不知道镇南王的目的,对于镇南王的一些行径秦北早就有所耳闻,所以对眼前这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也并无多少好感。当然,秦北心中还有另外的打算,如今镇南王和皇上之间的关系早已出现裂痕,如果想得到皇上的信任,那就绝不能与镇南王站在一起。
“秦大人不用跟老夫客气,与这些钱财比起来,老夫更爱人才。”
“秦北不过是粗人一个,并非王爷口中的什么人才,不过是运气好,承蒙皇恩浩荡,可以效忠皇上。”
镇南王笑道“这为官之道可不像圣贤书中说的那么简单,在京城为官是少不了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