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奸臣[重生]-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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扰原竟。
「这倒也是。」南莲道。
中秋过后,天凉了许多,原府上下皆得了新衣,又准备着过冬。而这时,秋猎也开始了。
狩猎一贯都是上层的皇亲国戚、官宦人家喜欢的娱乐方式,一年有两次,分春猎和秋猎。皇帝年轻的时候十分喜欢狩猎,然而随着年纪的增大,也就鲜少狩猎了。倒不是说他不感兴趣了,只因他上一次狩猎摔下了马,颜面尽失,所以再也没有亲自上场。
连着好些年,都是皇帝在场外看年轻人参与到狩猎当中去,并且会为此而赏赐一些表现出众的人。
春猎与秋猎有所区别,春猎的规模更大,皇帝会亲自携着后宫出现,世家子弟也都会参与;秋猎的规模则小一些,基本上游礼部负责,太子等人也会出现,皇帝倒不一定会出现,像原竟这样的世家子弟也是可参与也可不参与。
原竟在春猎大会上被张晋厚所伤,众人都说她不可能会再参加秋猎大会,原竟偏偏要参加。原烨得知,皱起了眉头:「竟儿,你的腿伤……」
「爹,我的腿伤早已好了。这一回我得出场,否则指不定会被人笑话我是缩头乌龟。」
原烨看了花蕊一眼,示意她在暗中保护好原竟,尔后叹了一口气:「罢了,你小心些。」
秋猎大会也有三天,但是参加狩猎的世家子弟却是很少,毕竟皇帝不在,而众皇子也没有出现,他们少了在皇帝面前露脸的机会,自然也懒得参加。原励借口读书也就没有出现,而原竟则代表了原府出场。
张晋厚看见了原竟,回想起原竟使得卑鄙手段,他又恨又怕,心里琢磨着他这次可不仅仅是射伤她的腿而已了!
岂料原竟不着急着去狩猎,反而是慢悠悠地骑着马徐徐前进,她把几个相熟的世家子弟喊住:「哎,如果有兔子,记得跟我说一声。」
「不是吧,你的目标只是兔子?」他们笑道。原竟跟他们在以前只是泛泛之交,可她重生后便刻意去与他们交好了,而他们的父亲在朝中虽不是什么高官,可于原竟的计划而言,却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兔子我要活捉的,送人。」原竟笑了笑。
「噢,难怪!怕不是要去取悦哪家的千金哟!」他们调笑着,毕竟原竟还未成亲的事情是众所周知的。
原竟哈哈大笑:「对呀,咱们原家的千金!」
众人保证帮原竟留意有没有兔子,然后笑着策马散开了去。
张晋厚一边留意有没有猎物,一边去寻找原竟的身影。这一回他带了护卫过来,又暗中命令护卫散开去将碍事的人赶走,不让他们接近。午时过后,他猎了一头鹿,正琢磨着是先带回去还是继续之时,便看见前方草丛当中匍匐着一个身影。
那人正趴在草丛中,拉着弓箭对着前方的一只兔子,而不管是他的头饰还是服饰,都与早上的原竟一模一样,张晋厚一喜,可算是被他看见原竟了!当即便小心翼翼地躲在一棵树后,又仔细留意了四周发现并没有人,才朝着草丛中的人拉开了弓箭……
「噗」的一声,锋利的弓箭没入骨肉之中,那人疼得哀嚎出来:「啊!」
张晋厚吓了一跳,这声音可不像是原竟的!
这时,有人听见了这边的动静跑了过来,随后,张晋厚发现赶来的五六人中赫然便有原竟的身影。只不过此时的原竟却是换了另一身衣裳!
「这是怎么回事?」有人大惊,连忙过去看那受伤的人,赫然发现那是户部的四司之一的仓部司郎中钱任用之子钱宁。
只见钱宁的后背插着一支箭,位置不偏不倚正中胸口的位置,而钱宁早已昏迷了过去,气若游丝。
「快叫随行的大夫!」原竟冷静地大喝了一声,又吩咐众人,「快把他转移回营地!把张晋厚抓住,他是凶手!」
众人反应过来,七手八脚的把钱宁带走了,而剩余的人则上前去压制住了张晋厚。张晋厚仍然未知发生了何事,他的脑子一片空白,盯着原竟:「怎么不是你!」
第25章 离间
这里发生的事情随着钱宁被人抬回去而传了出去,钱任用得知自己的独子出事,连忙赶了过来。大夫正在替钱宁诊治,而由于钱宁当时是趴着的,射箭的角度有些许倾斜,才没有刺中钱宁的心脏,也让他捡回了一条小命。
钱任用听取了众人的证词,发现行凶之人竟然是张晋厚,登时气得也不管他是谁的儿子,拉着他便要揍他。
钱任用是京城出了名的脾气暴躁,因其是户部管仓部司的郎中,天下各地的仓储出纳之类的都是由他管理,所以他的职位也是颇为重要的,太子倚重他,朝中大臣也不敢轻易地惹他。如今他的独子出了事,他的暴脾气上来,指着张晋厚怒斥:「我儿若是有事,我定不饶你!」
张晋厚惨白着一张脸,道:「我并不知是他!」
「那你以为是谁?」有人问道。
张晋厚看着原竟,他总不能说他想杀的人是原竟吧?!只能辩解道:「我不是有意的!」
「一次是无意,两次也是无意?张公子你这样的箭法,以后还是不要再出来狩猎了!」众人冷哼,谁说不是呢,上一次他「无意」射伤了原竟,这一回又「无意」射伤了钱宁,哪来那么多无意?
「原竟,是你,是你陷害我!你明明不是这身衣裳的!」张晋厚急了,朝着原竟嘶吼。
钱任用也看了原竟一眼,他不知道原竟是穿的什么衣裳,可张晋厚忽然提及她,他不得不多留一个心眼。
原竟眨了眨眼,一脸无辜。而她身旁的世家子弟则笑道:「我们上午狩猎流了一身汗,午后都换了一身衣裳,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这衣裳!」张晋厚指着钱宁的衣裳,想说那是原竟的,原竟讶异道,「钱公子的这身衣裳倒是与我的有些相似,这衣料、花样,都是出自江南第一绸缎庄的吧?」
江南第一绸缎庄出的布是天下闻名的,京城许多上层人家都喜欢用那里的布料来制衣,而花样、款式一样的也不少,所以原竟会穿和钱宁一样的衣裳并不奇怪。
张晋厚想不明白,众人却是明白得很!
钱任用当即便叫道:「将他送到衙门,本官要报官!」
张晋厚急了:「钱伯伯,我不是故意的,您看在我爹的面子上,饶了我吧!」
钱任用这才想起张宋威来,他一怔,怒火浇灭了一些。他跟张宋威那可是站在同一艘船上的,可是,他看着自己的独子眼下一副刚从鬼门关回来的模样,狠下了心:「你爹又怎么样?你爹就能纵容你行凶了?」
……
此事很快便惊动了皇帝。原烨得知此事连忙赶去找原竟询问具体的事宜,见原竟一脸茫然,便知道这事与她无关。而钱任用跟张宋威反目成仇这事对他甚至是许多人而言都乐见的,而最高兴的莫过于齐王了!
且不管钱家与张家要怎么处理这事,原竟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她看着那件和钱宁一模一样的衣裳,拧着眉将它扔了。
原竟在去向老翰林请教问题后,并没有立刻回府,而是有目的地闲逛。她知道秋猎大会快来了,而依照喜欢狩猎的如张晋厚、钱宁这样的世家子弟是一定会参加的。她多方打听了钱宁的穿衣习惯,便备了几件和他一幕一样的衣裳。
秋猎出发前,她又打探清楚钱宁穿了什么,才换上那件一幕一样的衣裳来吸引张晋厚的注意力。她相信张晋厚此时对她是极恨的,还会趁着这次的秋猎大会对她下手的。
紧接着,她只需说服其他世家子弟帮忙捉兔子。而钱宁与钱任用不同,他虽然性格暴躁,但是讲义气,人缘也好,从别人那处得知原竟要兔子,他又恰巧碰见,便帮忙了。
为了给张晋厚创造一个有利的环境,原竟特意带着人绕开他们。她又见张晋厚将随从都打发出去将闲杂的人带走,便知道机会来了,她利用众人回去用午膳的机会,放出了兔子来引诱钱宁捕捉。
其实这个计划也不是万无一失的,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错都会功亏一篑,原竟心里也没底,只能听天由命。更何况她也不急着走这一步,她还有很多方法令钱任用与张宋威反目成仇。可是没想到,上天都眷顾她,竟然让她这么顺利地成功了!
只是……
钱宁只有一些好色的小毛病,也并无大错,他在一定意义上而言是无辜的,原竟这么做,实在是太过于卑鄙、冷血了。她看着自己的双手,一度陷入了矛盾和纠结当中:「我这么做,和那等奸人又有何区别?」
夜里,原竟又做了噩梦,她梦见了前世自己被处决的场面。她一度惊醒,发现在这凉薄的天里,自己竟然流了一身汗!
「对不起,钱宁,你是无辜的,可你爹不是无辜的。」原竟喃喃道。她不能再重蹈覆辙,她早已决定,哪怕双手沾满了血,也要走下去!
钱任用在洛川府的那一场洪涝灾害的贪污灾银一事中起到了关键的作用,他经常在仓储出纳方面使用小手段来为自己、太子谋取福利,而洛川府的赈灾一事上,朝廷上下涉及人员众多,钱任用也在这里动了手脚。
原竟知道钱任用手中有一份关于粮仓情况的账本,而放在仓部司的自然是伪造的账本。钱任用虽然不可能把账本拿出来,但是他护子心切,势必会拿着账本来威胁张宋威。张宋威也是个老狐狸,必定会表面上妥协,可心里则会找机会反扑。如此一来,俩人就离心离德,他们的联盟也就松散了,原竟再找机会让他们互相厮咬,这样倒起到了借刀杀人的作用。
钱宁出事后,张宋威亲自到钱府请罪,连太子也劝钱任用别跟自己人计较。钱任用大怒,这是他的独子,差一点点就死了,怎么在太子眼中就这么无关紧要?当然这些话他并没有说出口,铁青着脸,而张宋威则一个劲地道歉。
齐王乐享其成,他派在钱任用身边的细作终于有了用武之地,那细作是钱任用的小妾,得了齐王的指令在钱任用的耳边吹枕边风:「老爷,说到底您在太子爷的眼中只是一个仓部司郎中,那张宋威可是尚书,太子爷自然是偏袒张家的。」
钱任用本也有这样的想法,小妾这么一说,他怒道:「连你这些妇人都看得出,我又怎会看不出,哼!」
「可那毕竟是太子……」小妾又趁机煽风点火。
「太子又怎么样!」钱任用一时恼怒,事后想起来,叮咛那小妾道,「今晚我与你说的话,你不可外传。」
「知了。」
最后钱宁脱离了生命危险,在府中修养,张晋厚也被放了出来。张宋威为了给钱任用一个交代,当着他的面将张晋厚打得半个月下不来床。
皇帝得知后,慢慢地开始厌恶张宋威,他可不信钱任用是真的那么宽宏大量,他宁愿相信张宋威仗着自己是吏部尚书而无人敢开罪于他,强迫钱任用宽恕张晋厚的。本来对太子献地建造奉天阁而颇为满意的皇帝,也因此事而将太子喊过去责难了两句,让太子十分郁闷。
钱任用自这事后,便慢慢地膈应起了张宋威,张宋威自然知道,可也没办法。而张晋厚多次伤人,已经被贴下了肆意妄为、仗势欺人的标签,相较于他,只是爱流连烟花之地的原励则显得可爱多了。
原烨叮嘱原励道:「日后莫要再与张晋厚往来。」
原励不敢说他早就不敢跟张晋厚往来了,又瞟了一脸淡然的原竟一眼,他总觉得这事跟原竟脱不了关系。原竟忽然瞥向他,他一惊,连忙收回视线。或许他没有察觉,可是原竟的阴狠已经在他的心里开始生根发芽……
原竟用完膳回到书房读书,掌灯时分,她觉得书房有些昏暗,不由得困惑:「花蕊这丫头怎么今晚没来掌灯?」
想来她这些日子也没怎么留意花蕊的行踪,也不知秋猎那日花蕊是否在暗中看见了她的计划,不由得放下书往花蕊住的厢房走去。远远地便看见那屋里亮着灯,她也不打招呼便推门进去:「花蕊,本大爷来了!」
花蕊连忙从里头出来,看见是原竟,气恼地瞪了她一眼:「二少爷,你怎么不打招呼便进来了?!」
「怎么,这里我来不得?」原竟好笑地问,她大大咧咧地坐下来,又用手指扣了扣桌子。花蕊便给她斟茶,嘴上道,「自然不是。」
原竟抿了一口茶,问道:「最近在做些什么?」
「二少爷怎么对这些下人做的事情感兴趣了?」花蕊反问。
「我这是关心你呐,有多少人羡慕都来不及,你怎么满不在乎的模样?」
花蕊无奈道:「最近在做女红。」
原竟惊诧,花蕊竟然也会做女红,这可真是新发现。她抱着戏弄花蕊的心思,连忙跑进里屋,花蕊像是有什么秘密不能被她发现一般将她拦下:「二少爷,不可进去!」
「怎么,背着我偷藏了汉子?」
花蕊在心底里白了她一眼,这人怎么这么口无遮拦,跟个男子似的!她道:「女子家的事情,可不能让二少爷知道!」
原竟想了想,也作罢,尔后才切入她来这儿的主题:「近来遥姐姐在做什么?」
「编曲、弹奏,跟往常一样。」花蕊道,「二少爷怎么不自己去看她?」她真是看不懂原竟了,既然她将人家赎回来,又常轻薄人家,就差没颠鸾倒凤了。可她对人家又有残忍的一面,可谓是忽冷忽热,令人琢磨不透。
「这不是爹让我专心读书,别近女色嘛!」原竟道。平遥暂时没异常,她也就可以先不去管她。
花蕊信她才怪:你近得了女色吗?!
作者有话要说:
嗯,本文没有谁是绝对的善良,谁都会有龌龊的一面,只是立场不同。
钱宁这个人是否真的无辜呢?估计过个十来章就会揭晓哈哈哈(又剧透了)
第26章 新衣
秋猎过后,时间眨眼即逝,转眼便入了冬。
原竟正在屋里读书,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动静,她扭头看向窗外,赫然发现窗外飘起了白雪!
白雪轻飘飘地落下,没有一点声响,然而却在原竟的心里敲打起来。
初雪。
初雪对原竟的意义和对别人的意义并不一样,当别人都沉浸在初雪的喜悦之中时,原竟想起的是前世的事。初雪夜,她让平遥知道了她的身份,平遥虽然发现自己被欺骗了,可是为了复仇却还是选择了「原谅」她;这一夜,她与平遥坦诚相见,恩爱缠绵……
「二少爷,下雪了!」花蕊的声音在窗外响起,将原竟从前世的泥沼里抓了出来。
原竟缓了缓心神,看着兴奋的花蕊,道:「我看见了。」
花蕊跟原府大多数女子一样,见到下雪了十分兴奋,然而原竟的举动给她泼了一盆冷水。原竟走出外面,看着稀稀疏疏飘落的雪花,然后伸出手去。雪花落在她的手心,还未感受到雪花的冰凉,便融化成一点水渍。
「天冷了,加点炭……」原竟扭头对花蕊道,却没想花蕊不知何时已经不在这儿了。
回到屋里,过了一会儿,却见花蕊拿了一套衣裳过来。她的眼神有些闪躲,举止有些忸怩,原竟不明所以:「你怎么了?」
「二少爷,这是你的新衣裳,里头加了羊毛,很保暖的。」花蕊将衣裳给原竟,又颇为忐忑地看着她,不知道原竟是否接受。
自「巴掌事件」过去了许久,花蕊一直都很矛盾,她知道原竟利用平遥来陷害张晋厚很卑鄙,但是说到底张晋厚的下场也是喜闻乐见的。而她的举止已经超过了一个「护卫」、「丫鬟」的界限,原竟没怪罪她,她也想做些什么来弥补,于是便想着给她缝制一件衣裳……
「府里又有新衣裳了?」原竟并不怎么关心,只看了一眼。
花蕊再度被浇了一盆冷水,久久不曾言语。原竟感觉到异样,抬起头,心道这好歹是她送过来的,那就试试看吧!于是过去,拿起衣裳,道:「我试一试,你伺候我更衣吧!」
花蕊打起精神来替原竟更衣,不管怎么样,原竟穿上了就足够了。
这是一件样式简单清新的衣裳,没有繁赘的花式,也没有很粗糙不堪;底料里面塞了一层羊毛,所以显得厚且能保暖。原竟穿上后,发现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