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风吹过的夏天-慌乱的日子-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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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时初又笑着说:“我不笑,你膝盖就不疼了?”
纪风鸣拧着眉毛哑口无言地看着他。
“好了,不笑你了。”江时初这才收住笑,一本正经地说:“我越看你越觉得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纪风鸣下意识地想要否认。
“你这么急于否定就肯定是见过喽!”江时初又笑了。
他笑起来真好看。纪风鸣的意识又飘惚了一下,才接茬说:“那你说说喽,我们在哪里见过?”
“嗯……让我想想。”江时初靠在身后的自行车座上,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好像是在电影院,你是坐在我旁边那个……”
“我有一年没去过电影院了。”纪风鸣打断他,语气中透着些许失望,原来他连在电影院里身边坐着的陌生人都记得却不记得自己。
“那……是有一次在步行街,我们一起排队买沙冰……”
“我没有买过沙冰。”纪风皱了皱眉。
“哦哦,想起来了!”江时初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大腿,“那是在前面那家Today,我们在买饮料的时候刚好要拿同一瓶……”
“我也没有去过那家便利店。”纪风鸣不禁翻了个白眼,这家伙脑子里究竟记下了多少个与他有一面之缘的男人啊?
“那……”江时初纠结了一下,抓了抓鬓角,然后突然眼前一亮:“对了,是在停车场!”
纪风鸣实在憋不住了,拍了一下车座,郁闷地说:“你记忆力怎么那么差?你唯一一次看见我的地方明明是火锅店!”
江时初愣了一下,然后又把手握成空拳,放在嘴边笑了起来。
纪风鸣知道自己上当了,不禁低声骂道:“我操!我发现你这人还挺坏!”骂完,自己也跟着笑了。
能在健身房遇见自己一见钟情的帅哥,又知道了他的名字,还意外地发觉他也记得自己,纪风鸣高兴得简直像中了彩票,虽然在江时初面前仍然表现得很矜持稳重,但在回家的路上完全放飞了自我,不但一路哼着歌曲,甚至还跳了几下。直到进门他才突然想起来,当初在火锅店看见江时初的时候,和他一起吃饭的是个女的。
一晚上的好心情突然因为尚存于脑海中的那副美丽和谐的画面而变得不美好了,他垂头丧气地关上门,换上拖鞋,脚步也变得拖拖拉拉的。
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老妈奇怪地看着他,问了一句:“你在健身房受什么刺激了?一脸的不高兴?”
“都比我身材好!”纪风鸣扔下一句进了自己房间,然后倒在床上发呆。
下次见面的时候,要不要问问他和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可问这个是不是太露骨了点?但要是不问,如哽在喉,也太难受了吧?还是问问吧,技巧一点,委婉一点,对!纪风鸣做了个决定,先测评一下江时初是直的还是弯的。
第二天晚上,他下了班就直接去了健身房,但江时初没来,或者,是跟他错过了。第三天晚上,江时初仍然没来,他不免开始有些心神不宁起来。这要是两个人锻炼的时间不一样,别说了解,连接触的机会都没有啊。于是,他决定周六白天来泡上一天,看看能不能碰上江时初。
功夫不负有心人,周六下午两点半,纪风鸣正百无聊赖地在器材中间晃悠的时候,江时初来了,还带了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儿。纪风鸣当时就愣了,不会是他儿子吧?
看见纪风鸣像见了鬼似的表情,江时初笑了起来,走到他面前,打趣地问:“怎么了?为什么每次见到我都是一副受了打击的表情?”
纪风鸣一时哑口,直到跟在江时初身后的小男孩扯了扯他的袖口,说了句:“舅舅,我能玩吗?”
“能,但大多数你玩不了,你先去那边举哑铃吧,我一会去找你。”
“嗯。”小男孩转身跑掉了。
纪风鸣这才暗暗松了口气,笑容也渐渐爬上脸庞。“不好意思,我以为……”他揉了揉鼻尖,小声说:“以为那小孩儿是你儿子。”
江时初也笑了,并且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你以为我多老啊?能有那么大的儿子?”
“不是……”纪风鸣刚要解释,却突然话锋一转:“哎?你多大啊?如果20岁就结婚,儿子是差不多得有这么大了吧?”
“现在的男人还有几个20岁就结婚的?”江时初无奈地摇摇头。“我年纪倒是不小了,今年都29了,不过还没有孩子。”
没有孩子……没有孩子?那就是说已经结婚了?纪风鸣又一次觉得心情沉到了谷底,甚至都能听到“咣当”一声心脏坠落的声音。“你……”他不想问,却身不由己地开了口:“结婚了?”
“嗯。”江时初点了下头,然后轻轻地笑了一下,像是有意回避着什么,一边转身一边说:“我去换衣服了。”
“哦。”纪风鸣恍惚地应了一声,也转过了身体。此时,他觉得刚才自己掉落在地面上的心已经碎了一地,他连看着江时初背影的勇气都没有,只能茫然地盯着一地的碎片,空虚的胸口窜起阵阵寒气,像冷风从那里刮过一般。
一下午,纪风鸣整个人像丢了魂似的,完全不在状态。他想走,但觉得不和江时初打个招呼就走有些怪怪的,可让他主动去找江时初说话,他又张不开这个嘴。而江时初因为要陪外甥,所以只是偶尔远远地跟他进行一下眼神交流,也没有过来跟他说话,直到他接到一个电话,然后带着外甥出了健身房。
纪风鸣以为他走了,便叹了口气,坐在器材上发呆。然后手机响了一下,收到一条微信:宝贝,我下周回国,准备接驾。
是林芷清,他高中同学,最好的Gay蜜,见证过他和周宇从恋爱到分手的整个过程,自己最伤心难过的日子也是她陪着一起走过来的,所以对他来说,林芷清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最懂他也最了解他的女性。
他立刻回了条微信:把航班号发给我,我们机场见
林芷清又发来一条:明天订机票
他又回了一条:自己吗?
林芷清回复:老娘恢复单身了
他一愣,记忆中林芷清谈了一个外籍男朋友都好几年了,但分手这事她可从来没跟自己说过。
“嗨!发什么愣呢?”江时初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把他吓了一跳,手一抖,手机掉在了地上。
“至于吗?”江时初笑着弯下腰去把手机给他拣了起来,递过去时不经意地看到了手机上林芷清最后回复的一条内容。
“我以为……你走了呢。”纪风鸣接过手机,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发了条语音过去:“有点事,晚点聊。”然后把手机塞回了口袋。
“我姐来接孩子了,我只是去送一下,他在这我也练不好,所以……”
“哦,那你……你……”纪风鸣一时不知该接什么话,只好转移话题:“你怎么把外甥带进来的?不是说不让带人进来吗?”
“这里的老板我认识,提前打了个招呼,而且时间也不长,实在是他在家里闹腾的太厉害,不然我也不会故意违反人家的规定。”
“哦,那……那你……”
“你今天怎么了?”江时初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是因为刚才那条微信吗?”
“啊?啊……不是不是。”纪风鸣想解释,但又没办法解释,最后只好叹了口气。
“上次见到你时,我觉得你挺健谈的啊,怎么今天你……有什么心事的样子呢?”江时初盯着他的脸认真地看。
“没……没什么。”纪风鸣也不想这么尴尬,但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喜欢你,对你一见钟情,然而你结婚了,那我还能怎么样?当朋友吗?会让自己好过一点吗?一点不会!这些心里想说的话一句也不能说,那还能说什么?
“刚才我看你也没怎么锻炼,光心神不宁了,要不,我们一起去跑步吧?”江时初挑了挑眉毛。
“啊……好。”原来,他一直有在观察自己啊?纪风鸣的内心突然暖了起来,从器材上下来,跟他往跑步机区域走过去。
周六下午人挺多的,两台挨着没开的跑步机已经没有了,他们就选了一前一后的两台,江时初把后面的一台让给了纪风鸣,自己上了前面一台。跑一会,他便回头看一眼纪风鸣,并向他微笑一下。纪风鸣也只好抱以同样的微笑给他,只是心里一百个大问号:他这是……几个意思?
半小时以后,纪风鸣下来了,江时初回头看他时发现他抱着双臂盯着自己的背影,便也关了跑步机,然后挥了一把额头的汗珠,向他走过来,问道:“怎么下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我以为你也设定了半个小时呢,教练不是说跑步不要超过半小时吗?”纪风鸣指了指水吧:“去喝点东西吧。”
“好。”江时初点了下头,跟在他身后说:“我没请教过教练,来这就是打发一下时间,根本没想过练成什么样的身材。”
纪风鸣回头看了看他的身材,笑了笑:“你有这个资本来打发时间,就算不练身材也不错。我不行啊,最近胖了好多啊!”
“你是不是不怎么控制饮食啊?”
“怎么控制啊?老妈整天逼着吃这个喝那个,想不长肉都难啊。”
两人坐到了水吧边上的高脚凳上,各要了一杯咖啡。“原来你是本地人?”江时初看了他一眼。
“怎么?不像吗?”纪风鸣也看着他,又问道:“你不是?”
“嗯。我在这上的大学,毕业后在这找的工作,父母还在老家。”
“你老家是……”
“倒也不远,浙江宁波。”
纪风鸣叹了口气:“有时啊,我挺羡慕你这样可以自己把控自己生活的人,像我这样从小到大没离开过父母身边的人,即便是想要私人空间,也没理由脱离他们的掌握。”
“你以为不在父母身边生活就能自己把控自己的生活?”江时初又看了他一眼,笑了:“你可真天真。”
“什么意思?”纪风鸣奇怪地看着他,觉得他话里有话。
“中国人讲究一个孝字,你不在父母身边生活,并不代表就可以不按照他们的要求去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即使他们不会时刻都要控制你,但你又拥有多少自由的空间呢?”
“你这话说的我有些糊涂了。”纪风鸣晃了晃手里的咖啡,喝了一口,接着说:“你的工作和爱人,不都是自己找的吗?父母的意见什么的,参考一下是可以的,但生活还是自己的,难道不应该是完全自己说了算吗?”
江时初无奈的摇摇头:“算了,不说这些了。说说你吧,大周末的在健身房泡着,应该还是单身吧?”
“这话说的。”纪风鸣笑了:“你一个结婚的人了也一样周末泡健身房,怎么我就偏是应该单身的那个呢?”
江时初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结了婚的人周末泡健身房才是正常的,反而单身的来的才少吧?除非……”
“除非?”纪风鸣盯着他的眼睛,觉得他更是话里有话。
“有一句话,不知你听过没有。”
“什么话?”纪风鸣喝了口咖啡。
江时初身子向他这边微微倾了倾,像是说悄悄话似的在他耳边说道:“健身房里十男九Gay。”
纪风鸣一口咖啡差点喷出去,连忙捂住嘴咳了两声,然后转头看着他,心跳有些加速地问:“你是觉得……我像?”
江时初只微微笑了一下,没说话。
纪风鸣又喝了口咖啡,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小声说:“没错,我是。”
这回轮到江时初盯着他看了。
“我也没什么特别的好吧?”纪风鸣瞪了他一眼。“和你一样,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每天吃饭上班拉尿放屁,而且……”他干咳一声:“而且我们也绝对不像你们直男想的那样,只要是男的我们就会看上。我们对男人是很挑!很挑的!所以你不用害怕!”
江时初突然笑了起来,甚至笑的前仰后合。见水吧的服务生都向这边看过来了,纪风鸣推了他一下,小声说:“你笑什么?我说真的!”
江时初这才收住笑,也咳了两声,小声说:“我并没有害怕,而且,我也没那样想过。至少,我知道,你应该是很难取悦的那种人。”
“嗯?”纪风鸣纳闷地看着他:“怎么说?我给你留下了这样的印象?”
“倒不是,只是直觉吧,觉得你不太擅于表达真实的自我,有什么事喜欢憋在心里。”
“不是……”纪风鸣皱起了眉头:“你才见过我两次吧?我也没跟你说过什么,你怎么就能猜透我的个性呢?”
“都写你脸上了。”江时初笑了笑:“即使你不说,但我看得见啊。”
“我说你是搞心理学的吧?”
“真不是,我大学学的经贸,工作是房产经纪,都跟心理学不挨着,只是我洞察力比较敏锐吧。”
“你这人真可怕。”纪风鸣收回眼神,坐直身体,生怕他看出自己喜欢他来,这可就糗大了。
“一会你还练会吗?”好在江时初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不了,我喝完咖啡就回去了。”
“哦,那我再去练会。”江时初拍了拍他的肩膀,放下杯子,转身走了。
纪风鸣默默地看着他离开,莫名地,竟然觉得他的背影有些落寞。
纪风鸣没有选择周日的白天再去健身房,而是改在了晚上,接下来的一周他也是在下了班之后才去健身房,虽然时间很固定,但他希望不要在晚上再遇见江时初,尽管江时初的影像无时无刻无孔不入地在他的大脑里闪现。
这种心里想一个人却不想见到他的矛盾心态一直伴随着他,直到去机场接林芷清,混乱的思绪才被他暂时冷藏起来,摆出一副热情洋溢的姿态。
林芷清拖着一只小行李箱走出来的时候,纪风鸣扬起了右手,林芷清便很快在接机的人群里看到了造型异于常人的纪风鸣,于是她小跑着冲出来,和迎上来的纪风鸣热情地抱在一起。
“我说你头发怎么又长长了?”林芷清扯了扯纪风鸣的马尾尖,笑着说:“比我头发都长了吧?”
“几年不见,不说关心关心人家,扯什么头发?”纪风鸣瞪了她一眼。
“哟!你这一说,我才想起来,您老人家还是单身吧?”林芷清冲他挤了挤眼。
“滚!哪壶不开提哪壶!”纪风鸣抢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就往外走,然后回头问她:“怎么就这么小一个箱子?你是不是明天就回去啊?”
“你是巴不得我现在就回去啊?”林芷清追上去,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你这话问的,我要是不希望你回去,你就不回去了?”
“那倒是。”林芷清叹了口气:“我这次回来是呆不了几天,不过全程住酒店,还有人接待,所以不用带什么回来,就随身几件衣服。”
“你不回家呀?”纪风鸣回头看着她。
“回去看几眼,不在家住。”林芷清说。
“你这次回来到底什么事?相亲?”
“相个屁亲。”林芷清扯着他的脖子继续往前走。“公司业务上的事,算公出,所以时间比较短。”
“那……你……真的恢复单身了?”
“嗯,有一段时间了,只是一直没和你说。”
“因为什么?”
林芷清冷哼一声:“还能因为什么?男人,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老娘又不是没男人不能活,怎么能留这种渣渣在身边?让他滚蛋了!”
纪风鸣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上了车以后,两人又扯了扯别的,直至到了林芷清要入住的酒店,纪风鸣才问她:“接待你的人呢?你不会告诉我那个人是我吧?”
“你算半个吧。”林芷清笑了。
“那另一半呢?”
“你少管,人家是个姑娘。”
“我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纪风鸣翻了个白眼:“那是不是给你送到酒店我也不用管你了?”
“那怎么行?晚上你要请我吃饭。”
“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放得过我?那是不是晚上我还得陪。睡?”
“那倒不用了,今晚要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要和那个姑娘去见一些客户。”
“那我可是松了口气。”纪风鸣笑了笑:“我原以为一整晚都要听你哭诉那个渣渣是怎么对不起你的呢。”
“哼!小瞧我了不是?”林芷清扬扬眉毛:“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