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望-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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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宝贝儿。”关成俯下身和仰起头的朴树换个吻。
“好香呀。”朴树说，坐起来拽过关苗苗抱着。关成把菜都端上桌儿，说：“香吧，你哥做啥是啥。”
靠着墙关成抽烟，盯着朴树一眼不眨，他突然间，很想玩一出私奔。
收拾了碗筷关成继续抱着朴树躺回炕上去，朴树给他塞进嘴里一颗棒棒糖，橙子奶味儿，关成咂咂嘴，被刺激的分泌出些口水，倒是感觉饿了。
他近乎一天没吃饭，昨晚没吃，今早也没吃。
朴树又把棒棒糖从他嘴里抽走放回自己嘴里去，瓮瓮的问他很多，他家里现在怎么样了？说的时候指头在关成领口的一颗扣子上抠。
关成现在不想说这些说，想都不想，觉得烦，没回答。
朴树就没再问了，后来都说了些什么零散的琐碎事情。比如有一个经常去他那修鞋的大娘，跟他说了好多奇闻。
还有一个大爷，一去就给他讲历史，他也很爱听，觉得比上学时那会儿老师讲的还好。
但是也有人总占便宜，修完鞋跟他讲价什么的……
朴树越说越小声儿，关成说实话啥也没听进去，他想冲动，想的压制不住。
“我们私奔吧。”
关成看见朴树刚闭合上的眼睛在他说完睁开老大。
关成笑啊，他心里这时候在互博着。他想朴树阻止他，关成知道私奔真的是下下策。一方面他好想朴树也笑笑，说，好啊。
关成会马上和他走。
什么这个那个，他都不想管了。
朴树是笑了，说的是：“我们、分开吧。”
朴树说完嘴唇蠕缩了几下。
关成看他的小孩儿一如以往的晶亮眼睛，加深了笑意。
难受？失望？愤怒？疼，关成感觉心被朴树这句话搅的血肉模糊。
他在最困难的时候都没有想过放开朴树的手，关成从来没想过。
朴树就这么轻而易的说了？解决了？
妈个逼的还笑。
关成就瞅着他的朴树，伸手在他小孩儿脸上摸到颈子，他的宝贝儿嘴好甜，全是橙子奶味儿。真软的舌头，真细腻的触感。
关成翻身压住朴树，要吞人进去。
有人说话，关成听不清，有人来拽他，谁他妈在拽他！！
碾着变成舔再转为啄，朴树都很配合，也很投入，真乖，关成心中夸。
但是改变不了犯错的小孩儿就要接受惩罚。
他想掐死他。
朴树的脸在自己手下迅速充血，看见朴树瞳孔越发涣散。关成想，你死吧，死了我也去陪你。
关成没留气力，狠狠掐着朴树脖子。
尖叫，暴喝，关成听出声音都是谁的，叫他们全滚。
谁来捶打他，这力气甚至让关成发笑。
然后一个胳膊勾住他脖子把他往后拖，被关成疯狂的挣开。一条胳膊变成四只手把他继续向后拽，声音很急，：“放开，关成！放开，你他妈要掐死他了！”
他怎么舍得掐死他的小孩儿。
关成松开手，他觉得自己要疯了，朴树出气多进气少，细细的喘着，睁开眼睛看他。
只是看到朴树的样子关成也没有心疼，他无法消化朴树要分手的话，一点儿都不可能。
俯下身关成在朴树耳边儿轻声儿说：“乖宝贝儿，别做梦。你活着还是死了，都是我的。”说完关成在呆呆傻傻的小人儿嘴上轻轻亲了下。
像是夸，真乖。
关成刚被拉起来就是韩芯梅的巴掌，待看清楚，之前那些往他身上又捶又打的应该是朴树这个大姨了，这功夫这老娘们披头散发，被他大哥和二哥挡住了。
关成环视了看，他爸没在，
在没在他也不在乎。
被大哥和二哥往出扯时关成又挣开，他二哥要开骂，被大哥止住。关成整整衣服，把头发也往后拢两下，自个儿走出去了。
瞅瞅他妈韩芯梅泪眼的脸，没什么感觉。
也没看朴树一眼。
第51章 第 51 章
关海就在门外，坐在关成停到镇服装市场北门外公路的车里，车现在就停在巷子外头。
关海没穿那身显得他风流倜傥的黑妮子风衣，头发也乱的。
爷俩都只睨了对方一眼就撇开眼睛，可能都是不想给自个儿心里添堵。
关成他大哥让关成上自己车，和关海隔开，也是怕老的小的再打起来。关成二哥随即坐进来，平常话唠的人就像哑巴了，大气儿都不敢喘。
他大哥也似乎坐立不安，想装出见过世面的样子，就是抽烟的手都在抖。按下车窗把脸撇出去透气，也不知道说点啥打破这种尴尬。
关成最是气定神闲，好像今个儿全家来抓奸的事情主人公不是他。
韩芯梅不会儿便后脚跟着关成出来了，女人照旧腰杆笔直，漠视围堵在这条小巷周围看热闹的人群。
两台车前后驶回城里关成姥爷家，老爷子还行，关成奶奶近年都腿脚不好，坐在轮椅上和关成姥姥对望，直呼作孽。
俩老太太已经在家急一天一宿了。打关成招呼也没打就跑出去以后。
进屋儿，
关成大爷二大爷三大爷带着他大娘二大娘三大娘都在……
不止，关家全族都在。
包括比关成还小的他三大爷家俩双胞妹妹。
仨哥嫂接到韩芯梅电话说找到关成了，现在回去了后就相继赶到关成姥爷家。
准备家族审讯会议的工作。
关老大还有个已经出嫁的大女儿关欣都来了，抱着个奶娃娃，听完爸妈欲言又止的说关成处个对象，是个小男孩儿。
关欣惊讶了一下没咋在意，说：“不是吧，弄明白了吗你们？我说你们就听风就是雨的，这些小辈儿的就属关成最随关家性。”言下之意最大萝卜。
“听你四娘说，处四五年了。”
怀里孩子呛口奶，
关欣也呛了一下。
不敢相信她妈说话：“额咳，呵，呵呵，我这小弟，我小弟挺出息的哈。。呵呵……”
关欣干笑不下去了。
三厅会审，这套路关成熟悉。
关家兄弟四个虽然爱比对，但对小辈儿都贯彻一个执行，好教育，听他们话，然后壮大家业。
所以打关成从小就没少参加这种会议。
比如他大哥当年处的对象瞒到要谈婚论嫁才和家里说。属于门不当户不对，他大爷大娘都不同意，召集关家族员开会，誓要把他大哥说通还是洗脑那就看自个儿理解了。
最后他大哥分手相了一个家里也挺有身份的姑娘，处到年底就结婚了。就是他现在大嫂。
他姐关欣大学处的对象一样，遭到关家一致洗脑。
那时关成也大些了，不像以前他大哥开会那会儿他还在旁边帮大人说话。关成之后还悄悄和他姐关欣说，姐我支持你！
关欣虽然极度不喜欢关家男人的男权主义，但是也很听话。
不过人家会搞地下恋情，被棒打鸳鸯到毕业后也死活不相亲。
主要他姐工作好，常出差，其实是他大爷也很难抓家他姐的人影儿。
后来他姐说处对象了，他大爷就问对方工作咋样？啥家庭啊？
他姐说房产总监，家庭那块儿就一下带了过去。
他大爷一听，丫活同行啊，年纪轻轻就当上老总了那可是个年轻有为的人才，笑么呵呵说那就两家见见满意就定日子吧。
结果这一面把他大爷见的悲喜交加，瞧瞧那第二个人都长不出来的小眼睛，这不就那关欣大学时候被他棒打的另一只鸳鸯吗。合着俩人一直没黄。
转为地下工作者了。
后来他大爷勉强同意了，到现在关欣孩子也有了，婆家公婆都是农村人，把这个城里媳妇儿当祖宗供着。
他姐夫更是和关欣处对象就十年如一日的听媳妇儿话。
家里是关欣长家做主，去年他姐夫在城里贷了第二套房，把爸妈接到了城里。
但关欣这事儿依然一直是他大爷作为负面教材警醒自己的，因为不管过的好不好，关欣也都是冒犯了他一家之主的权威。
他姥爷姥姥和奶奶坐在主座儿，
几个大爷大娘和他爸妈在右侧。左侧是和关成同辈儿的哥姐插不上话儿的，那俩双胞妹妹傻的呵的还抢零食吃呢，被关老大一声喝吓的噤声，之后大气不敢喘。
沉默，很沉默……
关家开过的家族审讯没上百也几十，但这一遭真是头一回。
关海在，算起来小家的事就轮不到关成他大爷主持，关老大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不会主持这种的。
关海管不了，自觉能做的已经都做了。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再无其他办法。
今天把三个家长都请到就是这意思。
下边儿两辈儿都不说话，请庭上的三老人开始。
关海奶奶先张嘴了：“哎呀，什么事儿好好说，关成先起来，再跪坏喽。”说着手抬抬，腿脚不利索也过不去。
“对，先起来，起来……”关成姥姥跟着附和。
关成爷爷啪的，一拍桌子。茶杯盖儿都翻了。
然后呷口茶。
还是沉默……
会开很久，但是一路给人都是连滚带爬着急赶紧开完的架势。
关海先跟长辈自我检讨了一下，他关海没教育好，甚至想说以后不管了，但怎么可能呢，关成他儿子。
其他人不好说话，都尽量旁观保持缄默。
中间到后来都是问话，关成姥爷问，关成答。这是关海人生最难熬的几个小时，老脸，老脸彻底丢尽了。
关成所有回答都能汇集为一段总结。昂，四年了。就稀罕他，瞅他对别人就硬不起来。还去不去找他？呵，你们不让就不去了呗。以后咋整？不知道，爱咋整咋整。
关成姥爷被气的够呛，半途中去屋里倒出速效救心丸吃完稳定一下才回来继续。
关海的脸现在能不上妆去出演钟馗。
开完会他姥都没过来扶他，关成的态度一直非常差，破罐子破摔？一点儿没有认识到错误的态度。
不太对劲儿，所以他们生气间倒都没有怎么强硬，要关成保证什么。
都察觉关成这样儿很不对劲儿，不然就关成这个玩世不恭的劲儿，关海的飞脚早就上来了。
丝毫找不见之前的样子。怕刺激到关成，他几个大爷和他爸使眼色，这会开到这里便先告一段落。
审讯完关成回自己屋儿去了。
所有人留在外面开小会。
关欣这会儿确定事情的严重性。
不管是他这个小弟离经叛道的性向还是他小弟现在的态度。
在客厅和韩芯梅说，千万别刺激关成了，让他先去我那住两天。你和我大爷赶紧给他找个学校，让他跟人接触。
我现在挺担心关成精神的。
以后咱们也别提这事儿了。
第52章 第 52 章
关海动作很快，没几天就打点好给关成找了个区外的学校。
这学校是间体校，别的倒说不出什么，也没见得多有名望，教育出来什么运动员还是艺术家的。
唯一特点就是严。
可能体校生都男俊女美的缘故，能看对眼儿的太多了，为了控制学校每年未婚先孕率校方就制定了一系列不人道的规矩。
例如入夜后男女不准许接触过密，在操场拉手在小树林打啵儿这样的。
关成在他姐关欣那住了几天，更加深了不是他有病，是他全家都有病的认识。
过年前后关成跟他大哥去了广州厦门和三亚，关海说不想过年看见关成。
年后二月的尾巴开学了，关成近三个月在外的极限和冲浪壮了一圈儿，回来后让关海都甚感压迫。
韩芯梅都给关成答兑好了，新衣服新鞋新面貌。
硬让关成去剪个毛寸，像刚刑满释放的那种。
韩芯梅给他卡里打五千块钱，说是一个月零花。关成刚想说不够，
关海在一边儿就先是一个冷笑，然后说：“五千？你怎么不直接给他让他跑呢，还省得他去取出来。”
韩芯梅皱眉：“你够了啊。他刚入学什么不得用钱，不得请同学吃顿饭啊。”
俩人昨夜为给关成多少每月零用又一言不合，关海觉得一千五给的都多，韩芯梅觉得三千都给的太少。
关欣和韩芯梅去咨询过心理医生，韩芯梅现在最担心的已经不是儿子喜欢男的还是女的，别真的抑郁了才好。
大学不比以前了，这会儿才是处对象该正视的阶段，都知道美了，培养一生品味的时候。韩芯梅要他儿子吃的穿的都样样拔头。
关海懒得再跟韩芯梅掰扯，没说话。
韩芯梅有取胜的得意，和关成说：“钱不够花了就给妈打电话。缺什么用什么，妈给你送过去。”
“嗯，”关成摆弄关海给他的一支新手机，脑子迅速转着。
关海在一旁不甘寂寞：“关成我告诉你啊，给老子老实的上完这四年学，吃的穿的委屈不了你。你卡里钱每一笔消费我都知道，你得明白事儿了。”
关海提点。
关成和关海对上眼睛，脑袋嗡了一声儿，面上波澜不惊，暗暗攥紧了手。
关成脑子里刚勾勒出的蓝被他推翻。
去学校那天韩芯梅送的关成，也不像还上小学转校插个班还得来段自我介绍。
关成只在校长室逗留了片刻，韩芯梅和校长沟通过，去认宿舍娘俩还扯了半响，韩芯梅才不甘不愿的把人送到楼底下走了。
关成上去宿舍里，一寝六人间全不同系的，一个接一个自我介绍，都挺健谈。关成跟他们点个头算招呼了。
自己低头收拾床铺。
五个帅小伙在关成后面瞅瞅你瞅瞅我瞅瞅他，最小个儿撅撅嘴，寝室老大一耸肩。
关成出去水房洗毛巾，那五个人得到结论，这小伙儿可挺傲的，瞅着不爱搭理人。
大学生活相对平淡，关成对很多事儿都不上心，比如谈恋爱、比如校联、比如宿舍关系……
关成入运动训练专业，日常训练，打打篮球赛，有赛后活动能推就推，晚上回到宿舍他都永远是第一个。
关成之前高中打小前锋的，后来转中锋为队中核心。
上大学后重要位置轮不上他这个新手，坐了两个月替补磨合，再上场打不起眼的大前锋。这些没让关成多有落差，他知道只是过程。
相对的他选修了很多文化课，头发一天天渐长，关成也越加适应了这无聊的生活。
关成小心摸索，韩芯梅每月会打三千给他，每次他回去还私下的给他偷塞一些。打钱的卡是关海开的，是每一笔进出款关海都收的到提示。
他只能每取一笔钱都是小额。关成自己也办了张卡，特意找到在他们这里比较小众的大连银行开户。
大部分钱几乎存在这里。
开了两张交通和建设的空卡，来回跑柜台咨询好久费了很大劲儿才办好两张信用卡。
开始一笔笔套钱，提升信用额度。
关成没打给朴树一个电话。
手机卡也是关海开的，关成几乎都很少用这个上网。
他爸会查他每月的通话记录和上网信息，关成不怀疑。
和室友关系一直处的不咸不淡，到学期末的暑假前夕才有转变。关成不是那个从小就一直人缘最好的了，他不和他们打闹，也从不交心。
对于他们宿舍人员对于关成这人的认知转变过好几回。
关成刚来时虽然话少也不爱搭理人，当天晚上就请他们全宿舍吃饭下馆子，他们学校附近最好的饭店了，都是关成张罗，点了一大桌子，他们拦都拦不住。
吃的他们还挺不好意思的。
这顿得个千出头儿吧。
都觉得这哥们虽然傲，但是真豪啊。
不过这种认知没几天，关成的表现又完全变了一个人。
月底没钱了大家相互攒换着熬到月初都是常事儿，都不算的那么清。谁没有请谁带个饭的时候啊。
关成就表现的格格不入。不参与他们这种江湖救急的事情。
然后又觉得关成这小子真不仗义。
尤其这种抠的做法延续到有一次宿舍老大急用钱，三千，没办法谁也没有那么多，老大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和关成张嘴了。
关成倒是借了，要利。
真是我勒个大草啊。
关成在他们宿舍毅然抠的鹤立鸡群，像雪山顶上那株雪莲，绝世而独立。
再后来他们也闹不明白这小子到底是豪还是抠了都。
尤其韩芯梅总十天八天就来给关成送些吃食，进口水果，潮汕的红桃粿，内蒙古牛肉干，重庆香山蜜饼……
第一次韩芯梅送来，
他们馋，但畏于这哥们的抠逼样儿都不好意思吃吧，关成就把东西随手扔在下铺桌子上，谁爱吃谁吃。
这哥们到底是怎个人格分裂的性儿呢是。。
慢慢处半年，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