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与暮年-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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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初中，高中，沈培钧都是陪着楚慕一起上的，与其说是一起上学，倒不如说沈培钧是以仆人身份跟着楚慕。而且他这个仆人，大多数情况下做的还不如主人好。由于他们的身份比较特殊，两人皆是上完了高中之后便不去学校了，此后留在组织中进行一些别的训练。
关于他与楚慕的事情，沈培钧只说到了这里，别的琐碎细节，他也记不起来什么。温澈扒拉完糖醋里脊中的最后一口里脊，看向沈培钧：“这样说来，楚老爷和楚少爷都对你有养育之恩。”
“也可以这么说吧。毕竟我是那样没用的一个人。他们提供我衣食住行，我自然是要一直服侍少爷，哪怕能还上一点恩情也好。”沈培钧低下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可以有人看我的小说呢


第8章　chapter　8
两人在川菜馆吃完饭后，温澈将沈培钧带去了住处。因为沈培钧今日没有什么事情，楚慕也没有叫他跟着，他就陪同温澈一起去了。
温澈的住处与第一次来的时候相比，其实没有太大区别，只是更干净了，添加了一些日常用品罢了。温澈叫沈培钧坐在沙发上，然后去倒了一杯水。初时沈培钧倒是想自个儿去帮温澈倒水，不过被拒绝了。
因为住在高层，温澈的房子透光性很好。窗户开着，阳光和微风都送了进来，沙发旁放了一盆铃兰，枝叶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其实沈培钧不太喜欢去别人家做客的，一来他与不熟的人在一起，会有一种没有来的自卑感，二来他也不习惯当客人的感觉。他到底是个自卑的人，只想待在自己的房子里。
不过温澈与别人不同，和他在一起，并不会让他产生自卑的感觉。
温澈见沈培钧有些局促的样子，坐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这么紧张，均。”
“啊？”
温澈笑了笑：“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小沈子是楚少爷对你的称呼，我也想有一个专属的对你的称呼。”
“可，可以啊。”沈培钧有些脸红。
均，只是一个字。第一次有人这么叫他。
“说起来，均，你觉得在楚慕眼里，你是什么？”温澈像是不经意的说出了这话。
“仆人吧，或者，小跟班。”沈培钧并没有经过思考，便说了出来。
“哦？”温澈一挑眉，“为什么不能是别的呢？比方说……朋友？”
“不可能的。”沈培钧坚决的否定掉了温澈的这个想法，“少爷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我这么没用，他怎么可能把我当朋友。”
沈培钧会这么坚决，也不是没有原因。从小到大，他一直都跟在楚慕身后，望着他的背影，从来不曾与他并肩。楚慕也从来没有表现出把他当成朋友的样子，不高兴了就骂两句，高兴了也不曾夸奖。
温澈叹了口气：“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离开楚慕？”
沈培钧愣了一愣，这个，他还真没想过。自从他第一天来到楚家，他就觉得，除非对方将自己赶出去，否则自己是不会离开的。
沈培钧摇了摇头。
温澈微微一笑：“说真的，均。迟早有一天，你得离开楚慕。且不说楚慕会怎么样吧，你应该有自己的人生，你不应该一直围在楚慕身边。楚慕说你没有用，那只是说明你不适合做他交代的事，并不代表你真的没用。说不定你走出这个门，就可以找到适合你去做的事情，那时候他就不能再说你是个没用的人了。”
“而且，你之前说楚少爷他不可能把你当朋友，这没关系，还有我啊。以后出了什么事儿，依靠我就行了。”
沈培钧看向温澈，眼前这个人，和他相识那么短的时间，为什么就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呢？他是个从小不受重视的人，没有谁和他说过这样的话，没有人觉得他是个有用的人，甚至没有人觉得他离开楚家还可以好好生活，为什么这个人就可以这样认定？
而且，他说可以让自己依靠他……
沈培钧开始在脑海中形成‘温澈是不一样的’这样的认识。除此之外，沈培钧总觉得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他说不出来那是什么，只知道那是之前不曾有过的感觉。暖暖的，有点像父母还健在的时候，他生病了，父母给他熬的热粥；有点像一个冬日，他不小心被楚慕关在门外，楚霖将他带进去后给他的一杯热水……
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是不曾体味过感情的沈培钧所不明白的。
就在沈培钧红着脸胡思乱想的时候，他感到一只手摸上了他的脑袋。温澈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像是在细细感受他发丝的细软。沈培钧被摸的身体都有点歪了，随后又感到身侧传来了一阵压迫感。
温澈将下巴支在沈培钧头上，双臂环住了他。他的身材比沈培钧高出了好些，因此做这样的动作是毫不费力的。他用下巴蹭了蹭沈培钧的脑袋，鼻翼喷出的气息扫过沈培钧头顶的发丝。
温澈这一抱，搞得沈培钧都懵了，脸立时红得像他家胡椒的舌头。沈培钧以前可从来没被别人这么抱过，即使是楚霖，小时候也只是牵着他的手罢了，而楚慕连和他有肢体接触都很少。温澈好像没感觉到沈培钧的变化，反而对此很享受。沈培钧不单面相偏柔，身子骨也很柔，抱着软软的。
“温，温，温，温澈……”沈培钧已经结巴了。
“嗯？啊，对不起。”温澈这才发现沈培钧的窘迫，松开了手。他挠了挠后脑勺，“你的样子，让我想到了以前的一个亲人，不过你比他更可爱，所以忍不住，哈哈哈哈。”
沈培钧脸上的红晕并没有因为温澈松开他而消减，而是更红了，他决定自动忽略‘可爱’这个词，而是问温澈：“亲人？是什么样的？”
温澈低下了头，像是在思考什么，随后看向沈培钧：“是一个远房亲戚，他和你一样，也很温柔，对待别人很好。”
“原来，我这样的……叫温柔吗？”
“是啊，”温澈看见沈培钧的样子，又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对了，你今年，多大。”
“唔，二十二。”
“那你倒是比我小三岁。”温澈看着比自己年纪小，个子矮的沈培钧，笑了笑，突然，将头凑到沈培钧耳边，悄悄问了句：“你是gay吗？”
沈培钧没想到温澈会突然来这样一句，要知道，在他过去的生命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词。即使出现过，也是程遥和楚慕开玩笑的时候。
温澈问他这个做什么？
“我我我，我不知道，”沈培钧这脸红起来了就没消下去过，“那，那你呢？”
温澈眨了眨他那双看起来随时会对别人放电的眼睛，露出一个暧昧不清的笑容：“不清楚，不过，如果你希望的话，我可以是。”
“！”
作者有话要说：
相信我，我只是慢热，不是拖，不是拖，不是拖。算了反正也没人看。再说一句，两个人的感情戏还有好几章呢，这里只是小暧昧啦。


第9章　chapter　9
楚家大门口，沈培钧手中拎了一份夜宵。他打开房门，只见里头灯光依然亮着，楚慕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玩手机。他听见钥匙转动门锁，门被打开的摩擦声，看向门口。沈培钧出现在那里，手上拎着一份夜宵。
楚慕的眉头紧锁着，见到沈培钧似乎有那么一刻松了眉头，只是立时又换上了一副生气的表情。沈培钧已经做好了再次被楚慕骂一顿的准备，他走到楚慕身旁坐下，将那份夜宵放在茶几上。
“怎么这么晚回来？”
“出去……逛了逛……”沈培钧不好和他说自己和温澈待在一起，便想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他原本以为楚慕还会深究下去，没想到楚慕并没有再问什么，而是看向沈培钧带回来的夜宵。
“这是什么？”
“我，我给少爷带了份夜宵，”沈培钧像是赔罪似得，微微一笑，“烤冷面。”
楚慕一挑眉，他倒是没想到沈培钧会带这个给他，毕竟沈培钧从来都不曾去外头的小摊买东西吃。他打开了烤冷面外头的塑料袋子，香气立刻便散发了出来，很快的充满了整个客厅。楚慕并没有吃，而是用筷子翻了翻，又看向沈培钧：“你怎么会想到买这个？”
“之前和朋友吃过一次，感觉味道还不错，就想带给少爷尝尝。”沈培钧刻意把温澈改成了‘朋友’。
“朋友？”楚慕嘴角牵出一个带着嘲讽的微笑，“你能有什么朋友？在这个组织里你除了和我熟，还有谁和你熟？人家连话都不和你说一句，哪儿来的朋友？”
“我……”
“是不是那个姓温的？”
“……”沈培钧说不出话了，要他说谎说不是，那他是做不到的。然而他这样不说话，也和承认没什么区别。他只能低着头一言不发，就像小时候一样。
楚慕原本想骂他，可是一看到沈培钧这幅样子，就会想到他小时候，想到沈培钧刚刚来时也是一直低着头不与人交流。楚慕也不忍心骂他了，可是语气也没有丝毫缓和：“倒了。”
沈培钧自知楚慕是不容别人反抗他的，所以只能乖乖听话，去厨房把还热乎的烤冷面倒了，然后又坐了回去。
其实他本来是可以回房睡觉的，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楚慕还有话要对他说。他就坐在那儿，静静等候楚慕发落，也不抬头。
楚慕长长地叹了口气。
“小沈子。”
“嗯。”
“你今天，是不是一直和姓温的在一块儿？”
“算吧。”
“干什么了。”
“吃个饭，聊会儿天什么的。”
“你们聊了什么？”
“没什么，大多，都是小时候的事情。”
“小时候的事情？”楚慕的音调顿时高了几分，“你和他说我们小时候的事情？！”
“我……”
“呵，”楚慕怒极反笑，“你他妈的，你他妈才认识他多久啊，就和他说我们小时候的事情。我真是……”
“因为，我觉得他是朋友……”
“朋友？呵呵，你还能去自个儿交朋友了啊。”楚慕死死盯着沈培钧，他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你他娘的以后少去见他。”
沈培钧站起了身，似乎想要反驳什么，却又不敢大声说出口，千言万语只能汇成一句：“可是，少爷……”
“没什么可是的。”楚慕打断了他，“回房间去吧。”楚慕说完这句话，带着一声怒气，便想回房间去，只听见沈培钧在后头叫住了他。
“等等。”
楚慕回了头，看向沈培钧。
“你，你这么生气，难道说……是因为我吗？”沈培钧终于是把他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之前温澈对他说的，楚慕有没有把他当成朋友，他还是有一定想法的。他从小到大都和楚慕待在一起，很少接触其他人，因此可以说是没有朋友的，如果楚慕算的话……
“你在想什么呢。”楚慕嘲讽地一笑，“你不过是楚家收养的一个孤儿，我的仆人而已。”
是啊，怎么可能把他当成朋友？尽管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了答案，沈培钧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他又想到了温澈，或许那个人才是真的将他当成朋友的吧。他抬头，对楚慕露出一个惯有的微笑，仿佛对刚才的话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拉上浴帘，楚慕整个身子都浸在热水里。水中放了些许浴盐，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他将头靠在浴缸边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为什么会感觉这么累呢？为什么自己会发这么大的火呢？从前也不是没有过组织成员从外头带人进来的事情，可他之前都不会为了这些事情生气，他甚至懒得管这些事情。说真的，他压根儿就不想接受他老爹的这个破组织，他宁可安安心心当个普通人。
最近火气格外大，难道是因为看不惯温澈吗？温澈看上去大了他几岁，个子也高一点点，打扮十分干净。面孔算得上帅气吧，属于放在人堆里可以让人眼前一亮的类型，脸上时常带着微笑，周身又散发着十分有亲和力的气质。
实在不是那种惹人嫌的类型啊。
那么，难道真的是因为沈培钧？
想到这里，楚慕自嘲般的笑了笑。自己是怎么了，居然还真的想到了那个没用的小废物身上。明明一直嫌弃着他，小时候是这样，长大后也是这样。他亲眼看着沈培钧从一个废柴小孩长成了废柴大人。他总不可能对一个废柴产生什么感情吧，他好歹是楚少爷。
不知怎地，楚慕脑海中出现了沈培钧的面孔，小时候他第一次见到沈培钧，第一次看到沈培钧的笑，长大后的沈培钧，沈培钧讨好的笑，沈培钧刚才的不明所以的笑。
“操！”楚慕突然大骂了一声，一拳头锤下去只是砸到了水面上，溅起了一大片水花。他紧蹙着眉头，看着原本平静的水面出现的丝丝涟漪，然后，整个人浸入了水里。
不正常，这太不正常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看出来少爷是傲娇了吗


第10章　chapter　10
程遥在窗户旁走来走去，走来走去，时不时抬眼看一下那个坐在他家沙发上，抽着烟的忧郁男子。该男子面容俊秀，不说话时气质极佳，去掉他那两个熊猫一般的黑眼圈和那一头一看就是睡醒之后没梳的头发，就可以直接上电视演偶像剧去了，还是那种万年女主不爱观众爱的男二号。
就在程遥徘徊了十来分钟之后，他终于忍不住对着那位‘忧郁男子’开口了。
“我说楚少爷，我可是好不容易弄出了半个月的时间好到外头去旅游的，你倒好嘛，我才去玩了一个星期左右你就给我折腾回来了。知道飞机票多贵不？知道酒店房间多贵不？好吧这些暂且不提，知道我的宝贵时间多贵不？我本来还打算在那儿认识一位大美女然后和人家来一场美妙的情缘的，结果你他妈……”
“好了，别逼逼了，”楚慕说着，将手上还未吸完的香烟按灭在了烟灰缸上。尔后他又端起烟灰缸细细端详了一番，说道，“造型不错。”
要不是程遥认识楚慕久了，他都想骂街了。不过程遥还是把那憋屈的心情压了下去：“所以呢？您老人家特地把我召唤回来不是为了看我的烟灰缸的吧？”
“你这烟灰缸，我要是想要，可以整一个厂子。”
妈的土豪！
程遥在心里暗暗吐槽了一句，又问：“那你这是要干啥？”
“我，我有一些疑问。”
程遥一挑眉，他倒是没想到楚慕会因为这个把他叫回来，然后没头没脑地回了一句：“有问题，问百度。”
“百度要是有用，还要你来干什么。”楚慕叹了口气，“橙子，你说，我为什么这么看不惯那个姓温的呢？”
“问你自己！问我有啥用！”程遥简直哭笑不得。
“问了，没有答案。”楚慕的语气听上去十分认真，“不是对这件事本身不爽，也不是对温澈这个人感到不爽，那是为什么……”
“嗨，因为小沈子呗。”程遥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因为他看到楚慕此刻的脸色已经变成了猪肝色，他又呵呵一笑，“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意料之外的，楚慕并没有生气，而是摆出了一副怀疑人生的表情：“不会吧……”
程遥见了楚慕这幅表情，就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于是胆子也大了起来。干脆直接坐到楚慕旁边，揽过他的肩，二朗腿也跷了起来：“哥们儿，其实你这个心情，我是懂的。这就和爹妈嫁闺女一样哈，从小养大的闺女，金贵的像特级小白菜，冷不丁被猪拱了，心里头总归不舒服是不？只不过您那小白菜有点儿蔫儿。”
楚慕听了程遥的话，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因为这个吗？不过也对，他确实有一种养大了沈培钧的感觉。
程遥看着楚慕这幅表情，笑道：“我说你楚少爷好歹也是从前被称为天才的，怎么这种事情都想不懂？哦对了，我忘了你是智商和情商成反比的。”
“去死！”
“哎哎哎，别介。唉对了，反正我这会儿也回来了，咱们俩好久没出去浪了，看着你这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不如今晚出去爽一波咋样？”程遥的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前几天有个兄弟告诉我一个新地方，里头绝对有你喜欢的那一款，要清纯的有清纯的，要温柔的有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