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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夕阳红(大叔攻&大叔受)-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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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名义上是大佬的侄子,出生以来就对大佬以大伯相称。
儿子:“他说他大伯这些年逼死过不少年轻男女,逼疯过更多个。他母亲当初也是被骗上贼船的,早年还会跟他数落大伯干过的龌龊事,后来却成了个争宠的怨妇。他说自己有时候活得很不开心,但又知道自己蠢,离了大伯就一无是处,所以很迷茫……还说了别的,我听不清了。”
从纨绔颠三倒四的醉话里,儿子得出了一条信息:受当年确实是受害者之一。
儿子朝受深深鞠了一躬:“我误会了您的品格,要向您郑重道歉。”
受:“哎,别别别——”
攻冷眼看着,提醒道:“你是不是还忘了一份道歉?”
儿子直起身来,面无表情道:“我冤枉了他,但并没有冤枉您。您为了个人感情而干预公司决策、收购影视公司的行为,无论有何种先决条件,我都是不认同的。”
攻:“……”
攻有时候,也会冒出一个十分不精英的想法:小时候打少了……
气氛非常僵硬。
受夹在中间,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拿不准该不该由自己打圆场。
最终攻首先放弃了探讨父子关系的机会,模仿着儿子一板一眼的语气说:“我希望你明白,向人道歉是要带上补偿措施的。你要怎么补偿你叔?”
儿子有点迷茫。
攻:“纨绔说的那些话,你录音了吗?”
儿子更迷茫了:“没有,事发突然,没能想到。”
攻:“那我给你指一条路:你再灌醉他一次,录下他的话,最好能问出大佬逼死过哪些人,要具体姓名。”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出现的所有小说电影电视剧,均为虚构
一个隐藏设定:这部小说其实是白祁翻译的,所以电影的官方双语字幕也会由他承包。但大纲文里并不会写到这种细节……未来如果扩写才有可能……


第三十四章 
攻:“那我给你指一条路:你再灌醉他一次,录下他的话,最好能问出大佬逼死过哪些人,要具体姓名。”
儿子愣了愣,似乎陷入了复杂的道德悖论中,天人斗争了半晌才开口:“纨绔虽然傻了点,但恶劣程度从来没有超过当街打架,还帮过我很多……他是无辜的。”
攻指了指受:“谁比他更无辜?”
儿子:“我知道。但是冤有头债有主,不该让纨绔来父债子偿。”
攻:“我记得上次我们谈到纨绔的时候,你对他的态度还不是这样的。后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儿子咬牙不语。
攻叹了口气。儿子像他母亲,看似铁板一块只认死理,却总在莫名其妙的关头心软。有时还不如女儿强硬。
攻:“放心,不会直接用到他的录音。我只是想根据录音中提到的细节去查证一些事,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一点证据。”
“逼死一两个小情人”这种罪名,是扳不倒大佬的。但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没准儿哪天大佬就坐不稳了。墙倒众人推,到时候攻并不介意出一份力,送他一程。
更何况,如果能证明大佬是个虐待狂,而当年的香槟酒瓶事件是大佬的手笔,那么很大程度上,也能洗清叶宾鸿的名声。
尽管叶宾鸿已经“死”了,攻依旧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还他清白。
受一猜就明白了攻的想法。
受当然也愿意看见沉冤昭雪。但他望了望儿子的表情,斟酌道:“算了吧,逝者已矣,别为难小辈了。”
攻从他嘴里听见“逝者已矣”这字眼儿,心脏揪痛,一下子就火了:“你以为我只是为了私仇?那几个被他折磨致死的年轻人至今还不能安息呢!他们也有爹妈,说不定也有爱人呢!”
受:“……”
攻:“心里头能不能有点儿大爱!”
儿子:“……”
受无地自容道:“我错了。”
儿子沉重地低着头站了一阵,忽然转身走了。
攻满意了。
他就是为了私仇。
一周之后,儿子来复命了。
儿子交给攻一张打印纸。
攻:“这是啥?”
儿子:“我把录音从头到尾听写出来了。”
攻:“那录音文件呢?”
儿子:“我销毁了,以免你不守诺言。”
父子俩在沉默中对视了片刻,攻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低头读起了打印纸。这一读之下,顿时心跳加快了些许。
纨绔这回可能真的喝大了。儿子不仅套出了攻要的供词,还一不小心套出了更重要的情报。
儿子:“那二傻子把他爹的家底都抖落了。”
纸上是经过儿子整理的事件列表,关键词包括了“谋杀”“金融诈骗”“洗钱”等等。大部分事件的描述含糊不清,甚至只有一个年份或者一个地名,或许纨绔自己也只知道一星半点儿。即使如此,这张纸也透露了很多信息了。
攻:“他会不会是装醉,故意设了陷阱骗你?”
儿子:“可能性很小,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尽量隐蔽地调查吧。”
攻:“调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儿子愣了愣,面色严肃了起来。
迄今为止,攻都没有直接与大佬针锋相对。
攻纵横商场至今,靠的是胆大心细。儿子怼他意气用事,其实他连偶尔的意气用事都经过了反复推演。他太清楚自己跟大佬的实力差距,所以一直在曲线救国。
他想等到对方大厦将倾,再补上一刀。
他想等到对方彻底垮台,再为受翻案。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有了手上的这份东西,他们突然有了“主动出击”这一选项。只是胜算依旧渺茫,而且一旦失败,就将面对大佬的反扑。
父子俩再次沉默对视。
儿子:“值得吗?”
攻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值得吗?受一个人的私仇,值得他赌上身家性命、乃至万千员工的命运吗?
与此同时,接连醉了半个月的纨绔终于清醒了一个早上。
他头痛欲裂地泡了个澡,模模糊糊地想起昨晚似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却无法分辨那是现实还是梦境。
纨绔试着联系攻的儿子,然而万事准时的对方这一次却迟迟不回信息。
纨绔皱着眉,迟钝地思考了两个小时,依旧拿不准这事儿的严重性。但他从小到大,已经被大佬骂出了惯性,遇事总要先找大佬汇报。
于是纨绔拨了个电话给大佬,如此这般地说了说。
大佬大发雷霆,把他训得狗血淋头。
大佬:“你是不是没脑子?!”
纨绔:“是……是啊。”
大佬:“……”
大佬立即找来心腹:“你再去查一遍当年那几件事有没有留下痕迹,有的话就处理掉,手脚干净点。”
心腹查了几天,一无所获。
大佬不敢松懈,忽然灵光一现:“再去查查手下的兄弟最近有没有异动。”
这一回找对了方向:有一个跟了大佬十几年的手下,这两年对自己的待遇颇有微词。心腹等到了一个机会,偷了他的手机,找专人破解了密码。一翻消息记录,果然有人在指使他从内部查账。
尽管对方隐蔽了自己的身份,但结合前情,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来头。
大佬不理解攻。
在他眼里,有了儿子这一层合作关系,攻拆他的台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如今这算什么呢?恩将仇报,不知好歹,难道就为了一个小玩意儿?何况那小玩意儿都是自己几十年前玩剩下的。
实在是个奇人,志趣不常。
大佬沉思了许久:“看来是时候拜访一下傅总了。”
心腹:“我还查到一件有趣的事情。吕闲的养子,目前在我们旗下的公司任职。”


第三十五章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修改了前文中的一个关键时间点,重写的内容如下:
此时电影才刚刚敲定导演,之后还要搭班子、建场景、做道具,距离正式开拍还有将近半年。
接下来几章会下一盘棋……也不是很大,就有点大……
攻根据纨绔的说辞悄悄展开了调查,然而证据都被抹得干干净净,收买的线人也突然断了联系。
于是攻知道事情败露了。自己才刚走出半步棋,就被大佬发现了。
还有一个更可怕的可能:纨绔原本就是大佬派来钓鱼的。
攻一向不曾轻敌,没想到仍旧低估了对手的水平。他顿时后悔冒进,立即停了手,同时让儿子那边保持警惕。
几天之后,他收到了一封请柬。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大佬生日宴会,攻仍像往年一样在嘉宾名单上。
鸿门宴吗?
攻琢磨了几根烟的时间,觉得以大佬的处境,八成不会再在生日宴会这样的公众场合搞什么事。而自己也不是易与之辈,就算是大佬出手之前也得掂量掂量。
对方之所以发来请柬,最大的可能无非是想来一番威逼利诱,让自己老实点。
无论如何,此时拒绝邀约,不仅相当于提前撕破脸,而且还显得怯场,不符合攻的做事风格。所以他不动声色地回了邮件,表示自己会准时到场。
攻没有告诉受这件事,省得他担心。受从骨子里畏惧大佬,一定会坚决反对自己以身犯险。
大佬办事肯定是要留后手的。
发出请柬的同一天,他也给私生子下了命令:“你也去查那对父子的黑历史。我会派人跟你里应外合,黑进他们的电脑,找出一些证据,如果没有,就造出一些证据。咱们不能落入被动,先握住他们的把柄,至于用不用可以再说。”
没想到纨绔坚决不肯。
纨绔:“傅少是我的朋友,我不能害他!”
大佬气到翻白眼。
大佬:“你把他当朋友,他却灌醉你套话,他爹都查到你爹头上了!”
纨绔:“你如果没干坏事,又怎么怕被查?傅少在得知你的黑历史之前跟我好着呢,直到那天套话之后,就一直躲着我……如果不是你,我们也不至于闹矛盾……”
大佬掴了他几个耳光:“如果不是我,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块泥巴地里打滚。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跟我讲仁义?先净身出户再讲!”
纨绔怂了。
如果在天平的两侧放上“良心”与“混吃等死的人生”,他的良心会被弹射出大气层。
大佬:“这才听话。”
大佬对这个私生子总是格外宽容些。
大佬当年是靠联姻起家的,女方背靠娘家,对他颐指气使。大佬在混出名堂之前受了很多年的气。他恨她,也连带着不喜欢她生的儿子。对私生子的偏宠,不如说是一种报复行为。
不过他们毕竟是利益共同体。她的家族近年在权力角逐中连连失利,导致大佬的日子也不好过了起来。
放在平时,若是有人敢来查黑历史,大佬会不惜代价搞死他。
但今时不同往日,大佬有一堆烦心事要处理。此时再树敌显然不太明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的不提,私生子还搭着攻那条船呢。
况且,两方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攻会突然搞事,无非是冲冠一怒为咸鱼。大佬觉得这不是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可以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试试和平解决。
生日宴当日,攻随便编了个理由没回家吃饭,独自赴约了。
宴会还是跟往年一样,衣香鬓影,纸醉金迷,一排美女在大厅中央拉提琴。攻亮出请柬走了进去,一边笑着与熟人打招呼,一边用目光在人群中搜寻大佬。
结果就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受的养子西装革履,单手端着托盘穿行在大厅中,正风度翩翩地为客人们供酒。
养子走到近前,也发现了攻,一顿之后,笑眯眯地招呼道:“傅总好啊,好久不见。”
攻:“……”
养子将托盘朝他递了递:“要来一杯什么?”
斜刺里一只福气团团的胖手伸了过来,替攻挑了酒杯:“香槟吧。”
攻:“……”
养子:“……”
攻一转头,看见了大佬。
大佬拍了拍养子的肩,对攻笑道:“这个小伙子很能干,手脚利索,人也机灵,以后在我们这儿肯定大有作为啊。”
一句话表明自己已经知道了养子的身份。
养子连忙谦虚了几句:“哪里哪里,我还要多学习。”
大佬继续对攻笑道:“年轻真好,朝气蓬勃的。我那侄儿也常常向我提起你家公子,说大家一起创业很开心啊。”
攻也露出了商业假笑:“犬子承蒙令侄照顾。”
攻笑着跟大佬碰了杯,却没喝酒,又闲扯了两句。
倒不是担心酒里有什么,“香槟”本身传达的羞辱信息已经足够强烈了。
大佬眯了眯眼,更像一尊弥勒佛了:“怎么,酒不合你心意?”
攻:“哎唷,聊忘了。”
攻在大佬的注视下缓缓举杯,抿了一口。
大佬满意了:“都是好孩子,都是好孩子。以后这个世界,归根结底是小辈们的天下,我们也就是趁着退出历史舞台之前再帮一把,哈哈哈哈……”
这番话的中心思想是: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别为一个戏子伤了和气。
这便是大佬的威逼与利诱了。你老实点,大家发财。你不老实,我照样可以搞死你。
攻也只能老实点。
没底气直接宣战,就只得忍受一点憋屈。
人精说话都是点到即止,大佬笑着在攻背上拍了两下,转身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攻放下酒杯,嘲讽地看着养子。
养子也嘲讽地看着攻。
攻没想到养子会是这表情,顿时火了。
俩人同时举步,朝没人的地方走了一段。攻还没来得及质问养子,对方却抢先低声说:“我还以为你会把酒泼到他脸上。”
攻:“那是野蛮人干的事。”
养子:“没种就是没种,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攻怒极反笑:“这会儿知道屈辱了?你自己为什么不泼?你倒是挺有种的,他毁了你和你爹一辈子,你给他当端酒的小厮。”
大佬跟别人寒暄着,用余光扫了扫角落里的攻和养子。
就见养子端着托盘,笑着对攻说了几句话。攻起初蹙眉听着,猛然间满面怒气,一拳揍向了养子的胃部。
养子被揍得躬起了身体,托盘滑落在地,满盘的酒杯碎得清脆悦耳。
攻回过头,冷冷望了大佬一眼,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宴席。
听见声响才望过去的宾客们不明所以,大佬只得走去打圆场,叱责养子:“怎么连托盘都端不稳?还泼到客人身上!”
养子捂着胃,点头哈腰地道歉。
待到其他宾客不再注意这头,大佬才问:“怎么回事?“
养子低声说:“对不起,傅总骂了我几句,问我为什么给您干活,我只是说您对我很好,而且很有本事很厉害,不该与您作对……他就……他就打了我。”
大佬:“啧,不识好歹。”
回家的路上,攻收到了儿子的电话。儿子的声音疲惫而沉重,听上去很反常:“父亲,您先前嘱咐我最近保持警惕,我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装了微型摄像头。”
攻:“拍到什么了?”
儿子:“纨绔半夜三更把我的电脑抱走过一小时。我让人检查了电脑,已经发现加密文件被破解的痕迹,目前还在检测他们干了别的什么。”
攻冷笑道:“是谁说他是无辜的?”
儿子沉默良久:“我也有错在先。”
攻:“我并不想听你的心路历程。明天就跟他散伙,资产按合约分掉,限你一周之内把他踢出公司。”
儿子又不说话了。
攻:“这是为你好,趁着他还没为他爹办出更过分的事,留点儿美好回忆吧。”
儿子:“突然摆到明面上,会把大佬惹毛吗?”
攻心道:已经惹毛了。


第三十六章 
攻的儿子办事效率从来没让攻失望过,说了一周解决就是一周解决。一周之后,纨绔已经连人带东西一起搬出了儿子的公司。
儿子将人送到大门口,问:“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纨绔没想到对方一出手就做得这么绝,垂头丧气,但自知理亏,憋了半天只冒出一句:“对不起。”
儿子:“行吧,再见。”
纨绔又憋了半天:“小心点。”
儿子放着手头的烂摊子不收拾,跑去伦敦追平了他妹妹的喂鸽子时长最高纪录。
纨绔夹着尾巴去向大佬汇报这件事,做好了准备接受一顿痛骂。
没想到大佬只是说:“知道了,迟早要有这一天的。你去找个地方度假吧,回头我再给你安排个差事,别跟人合伙了。”
纨绔:“大伯……你不生气吗?”
大佬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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