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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鬼火如灯秋似海-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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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你还没驾驶证。
白语舟像是听到了不可思议的消息,忽地转过身飞到半空,望着沈顺清,鼓着眼睛,艰难地张口。
“我开的车?”

…………………………………………

第二十六章 是个有钱人

山间突然起了风,吹得林间沙沙作响,白语舟飘在半空,寂静的山野霎时多了几分阴森气息。
沈顺清打了个寒颤,掏出手机点开案情通报,见四周无人,故作镇定地交给白语舟。
手机腾空飞起,白语舟凑近屏幕,从沈顺清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他垂下的刘海和微微颤抖的手。山风愈发猛烈,在莽林间穿行,发出如野兽呜咽的凄厉声。
许久,白语舟轻轻落下:“哦,我们是挺好的,我想开车,他就把车借我了。”他还回手机,坐在护栏上望着远方:“他现在还好么?”
沈顺清松了口气:“不清楚,据说人在医院躺着。”
白语舟静坐着,细长的眼睫毛耷拉下来,遮住了瞳孔。
“我能去见见他么?”

白语舟说话时语速很慢,声音也是轻轻淡淡,倒与这静谧的山间气氛相贴切。
沈顺清掏了根烟捏在手上:“这是你的心愿吗?”
白语舟没听明白,诧异地望着他,他只得简单地解释了一遍,关于死后心愿那些。
那些无处可归的灵魂,被禁锢在死去的地方,像演唱会散场后不肯离去的歌迷,他们迫不及待地告诉沈顺清那些前世未了的事,像用尽全身力气喊安可,希望灯光再亮起,他们还想再听一首歌。
可白语舟静静坐着,两条腿在空中毫无着落的晃荡,神情淡然犹如微风拂柳,沈顺清都摸不准这人到底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那天车撞上护栏,然后翻下山,就在这个位置。”白语舟指着山脚:“他当时就昏过去了,我还有轻微的意识,使劲摇他,但没用,很快我也没力气了,后来就变成你看到的这样……”
“我看到有同伴报警,救护车把他送走,我跟过去但又回到这里……”
白语舟语气慢悠悠的,从事发当日到现在过了八天,他也在这深山里困了八天。这方圆三公里,只有荒山野树、飞鸟走禽,和他口中的一户农家。
“后来有人来修护栏,车也被吊走了,再后来就没有人来了,一切照旧,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低着头抠着护栏的一小块绿漆:“这里太偏僻,人车都少,没人看得见我,你是第一个。要不是你的出现,我都快忘记怎么讲话了。”
白语舟垂下眼睑的时候,整个人透着一股干净气质。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人死后是这样的,不上天堂不下地狱,只是困在这荒山里,原来是我心愿未了。你看我多好笑,活着的时候想不明白,临死又不甘心。”
他轻轻回头,扯出一个勉强又难看的笑容:“我能再见祁阳一面吗?一次就好。”

沈顺清看见白语舟的眼睫毛微微颤动,在眼睑下投下两道扇形的阴影。
祁阳现人在医院,沈顺清也不知他是生是死,或者说何时能生,何时会死。
“听说人还昏迷着。”沈顺清捏着烟,在护栏上轻轻地敲。
白语舟却不怎么在意。
“那我等等呗,反正也没有别的事可做。十年,二十年,他总会醒的。”
那表情像是真不怎么在意,仿佛哪天这山崩了,他还会等在这儿……

风渐渐停息,倦鸟归林,扑闪着翅膀往树丛里钻,惊落几片枯叶。白语舟一直坐在护栏上,双手撑在两边,脚耷在护栏外,望着远处某个山头。
“你一直坐在这里?”他换了个话题。
“那里是我家。”白语舟说。
“我无意发现的,从这里能看到我家的方向,”白语舟手指着远方:“那座山,山脚就是,我家门口有一颗柿子树,这个季节整棵树红彤彤的。”
沈顺清也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却只有一座墨绿的山,山腰笼罩在薄雾里,山头是黑压压的云,哪有什么柿子树?
夜色悄悄降临。
白语舟转过身,跳下来,与沈顺清面对面:“在此之前,能不能替我去看看我父母?”

沈顺清到家的时候,八点档的电视剧都放完了,曲霆和曲飞坐在沙发上齐刷刷地望着他,像是终于等到他回来。
心突然就暖了。
曲霆走过来:“饿不饿?我削了苹果。”
无视小鬼的存在,三两步走到曲霆面前,把头埋在这人怀里。
“怎么突然撒娇?”曲霆轻轻揽过他的腰:“加班累着了?”
“嗯,充电。”他深吸一口曲霆身上的味道,熟悉的、安心的。
曲飞嘟囔了句辣眼睛,起身喂鱼去了。
沈顺清撤了全身力气,黏在曲霆身上。

他只是猛然间想到白语舟,山间夜凉如水,不知道他是否还坐在冰冷的栏杆上,想着见不到的人,望着到不了的家。
还好,他有曲霆、小鬼和灯光明亮的家。
真好。

………………………………………………………………

白语舟家住县城另一个村,离城区有近2小时山路。沈顺清讲完白语舟的事,曲霆怎么也不肯让他独自折腾,要开车送他过去,沈顺清也累了一天便答应了。
白语舟的家和大多农村房屋一样,单层土房,泥墙石瓦,遮风避雨还算凑合,但和城里的高楼一比,实在寒碜。沈顺清想起白语舟身上破旧的衣服,看样子家境着实一般。
通往白家门口的是一段狭窄的土路,两边杂草丛生,车开不进去,只得停在路边。
沈顺清跳下车:“我进去,你在这儿看着车吧。”
绕过稀泥烂浆的土路,屋前果然有颗柿子树,满树的果子压得树枝艰难地垂着,有些熟透了的柿子烂在地上没人管,一脚踩上去,黏糊糊得汁水流得四处都是。
沈顺清手扶着树干,踮着脚地绕过泥巴和满地烂果子,小心翼翼地往前,却猛地和什么人撞上。
他脚下一滑,直往后栽。

对面也没想到有人突然冒出来,动作一恍,眼看沈顺清要跌倒,赶紧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手臂。
“谢谢。”沈顺清晃了两下才站稳,看清了眼前的人。
这人比他高半个头,隔得太近看不清面相,从沈顺清的角度看去,只看到他嘴唇干涸,下巴有点点胡茬,沈顺清后退两步,又见这人大冬天里只穿了一件米白色的衬衣,明明冻得脖子都泛青了,还不怕冷似的卷了一小节袖口,十分奇怪。
见沈顺清站稳,对方松开手,绕过他走了。

奇怪的人。
沈顺清默念了句,朝白语舟家中走去,没走两步又觉得背后有视线盯着他,转身一看,那男人站在小路中间,眼神警惕。曲霆的车又刚好停在路口,此时曲霆正倚着车,三人像是站成一条直线。
沈顺清远远问了声:“这是白语舟的家吗?”
男子点头,站那儿没动。
沈顺清不明所以,索性不管那人,走到屋前轻轻叩门,木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不一会儿,一个面容枯槁的女人走出来:“落下东西了?”
沈顺清一愣。
女人也愣住了,眯起眼打量着他,又探出半个脑袋往沈顺清身后看,很快意识到自己认错人,慌慌张张关了门,留下一丝缝儿:“你找谁?”
“您是白语舟的母亲吗?”
女人更紧张了,高高凸起的颧骨一抽一抽的,手指紧紧抓着门沿:“您有什么事儿?”
“我是白语舟的朋友,来看看您。”
“一把老骨头有什么好看的,走吧走吧。”女人不耐烦的说了句,倏地把门关上了。
沈顺清半天没回过神来。

他吃了闭门羹,再敲门已是无人应,不一会儿屋内灯都熄了,死气沉沉的。
沈顺清叹气,转过身见男子还站在原处,定是把刚刚那幕看在眼里。他走过去,这次男子先开了口:“你是白语舟的朋友?”
不知道为什么,沈顺清觉得这人浑身散发着冷冰冰的气场,虽然看上去比他小好几岁,头发乱糟糟、衣服也不知道在哪儿蹭过,皱皱巴巴的,但言行举止就跟个冰坨子一样。
不过沈顺清是个不怕事的,反问:“你是?”
男人没搭腔,回头见曲霆站在远处,盯着曲霆的车看了会儿,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
“你也看到了,她家人状态不好,没事就不要来了。”男人冲沈顺清说。
不一会儿,一辆破破烂烂的客运中巴颠颠簸簸地开过来,男子招手拦停,三两步跳上车走了。

“什么人?”曲霆走过来。
“不知道,不过……”沈顺清回头,屋里熄灯后就没亮过,现在不到睡觉时间,显然是为了避免被打扰刻意装作家中无人。“刚刚屋里的人问我是不是落了东西,说明这人进屋过。”而他被拒之门外。
“那是白语舟的朋友?”
“应该不止,我说我是白语舟的朋友却被关在外面,他为什么能进去?”
“那是亲戚?熟人?”
“不知道,反正是个北方人。”沈顺清答。
男子说话带着浓浓的北方口音。
“还是个有钱人。”曲霆补充:“他的手表,江诗丹顿传承系列,不是普通人买得起的。”
沈顺清诧异,到底什么人?以白语舟的家境来看,显然和富人阶层沾不上边,而从祁阳到这有钱的北方男子,偏偏都与白语舟有关。
“现在怎么办?”曲霆拉开车门。
“先回去吧,”沈顺清看了眼漆黑的屋子,跑到柿子树下捡了片树叶夹在钱包里:“我再去见见白语舟。”

祁阳一直躺在医院,景青禾也没和曲霆联系,棋赛还在不温不火的进行着,片区改造的事情正式交由昌盛分公司负责,曲霆退了酒店搬到沈顺清家中,王海先回了G市,日子回归平静,只有陈灿在得知王海离开林城后闷了一天,脸色不太好。
沈顺清知道,陈灿对没能查清搬迁内幕一直耿耿于怀。
他抽空去见了白语舟,把柿子树叶交给他,描述了女人的模样,白语舟说那是他母亲。
白语舟捏着树叶,双手轻轻垂在栏杆上,沈顺清以为他随时会哭出来,可他没有,鬼没有眼泪。他一直看着山头,好像能看见他的家和那棵红彤彤的柿子树一样。
白语舟主动讲起一些关于祁阳的事,和他自己的事。
像一个老人,回忆着年轻时的故事。

和沈顺清看到的一样,白语舟家境贫寒。家里还有一个弟弟,为供弟弟读书,他放弃高考辍学到林城打工,几年下来也挣了些钱,部分留给家用,剩余自己攒着。后来,他想着学门专业,在林城一家知名外语夜校报了名,白天打工,晚上念书。
他和祁阳就是在夜校的认识的。
祁阳是中途转来的学生,听说只读一个月,混个托福成绩,然后出国。
祁阳没有贵族脾气,和同学也合得来,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人家境极好,他似乎也很享受自己高人一等的出身,时不时带点进口零食分给全班,壕气的时候每人发上一支限量派克金笔,惹得一群人羡慕又争抢。
“那天他生日,叫我去参加生日宴,那辆法拉利是他爷爷送他的生日礼物,刚运来没多久,还是崭新的。”
沈顺清觉得白语舟应该还有很多话没有说,比如祁阳为什么让他开车,还有在白家门口遇到的人。
“你有北方的亲戚或熟人吗?身高一米八左右,年龄估计25、6岁,看上去挺有钱。”沈顺清问。
白语舟看着远方没有说话。
许久,他摇摇头。
“不清楚。”

日子平静地走过,曲飞也不追问心愿的进展,就像当初说想见哥哥后一样,乖巧地等结果。曲霆和沈顺清几次去棋社打听,得到的回复都是「景总一直没来」,索性开始商讨有没有其他渠道接触当年的事情。
直到景青禾打来电话——
“不好意思,耽搁这么久总算忙完了,曲总什么时候有空聚一聚?”

……………………………………

第二十七章  谁看到了

“景青禾的意思是,祁阳出院了?”沈顺清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曲霆挂了电话:“他是这么说的。听景青禾的意思,祁阳没大碍,祁董开心得不得了,请了一堆专业看护,把宝贝孙子接回家疗养,祁家生意也回到正轨,所以有空应约。”
沈顺清和曲霆商量,曲霆以商业合作为由与景青禾见面,沈顺清去棋社打听消息,棋社人多口杂,又爱聊祁家的八卦,兴许能找到接触祁敬义的方法。
何况他答应了白语舟,要带祁阳去见他。
曲霆没有异议,两人分工合作。

曲霆与景青禾约在一家粤式茶餐厅见面,地方是景青禾定的,应是打听过曲霆是G市人。
景青禾比初次见面更瘦了,面色十分疲乏,但出门前精心打理过,头发输得一丝不乱。两人谈得投机,不一会儿曲霆就改口叫景叔,说起母亲以前曾在义华工作过。
景青禾来了兴趣:“哦?你母亲是?”
“她叫杜晓菁。”
景青禾一顿,茶洒了几滴在桌上,他放下茶壶,扯了纸巾轻轻擦去桌面的水渍:“当然认识,义华老员工没有不认识她的。”
“景叔还记得我母亲的事吗?”
“你母亲那时在义华做前台,员工每天上班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她为人亲切,见人就打招呼,义华上上下下三百多个员工,她全部对的上号,从没叫错过人。”景青禾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可惜走得早。”
“听说母亲出事那天,本是要去参加义华产业园的开工仪式?”
景青禾说:“是啊,义华所有的员工都要去参加,当天安排了好几辆大巴等在工厂门口,到点就发车,可你母亲迟到了。”
“当天还有其他员工迟到或者缺席吗?”曲霆替景青禾斟茶。
“应该没有,这么重要的场合没人敢怠慢的。”景青禾捧着茶杯,又问:“曲侄子为什么问起这个?”
“我母亲出事前,好像有人来过我家。”
景青禾好奇:“哦?什么人?”
“不清楚。”
“那怎么知道有人去过?”
“有人看到了。”
景青禾看向曲霆,轻轻说道:“那你问他就是。”
曲霆想了想,才回:“他没看清。”
“事情过去太久了,”景青禾叹气,夹了小块烧鹅放在碗里:“谁看到了?”

同一时间,棋社人头攒动,比往日热闹许多,并非因为祁阳康复的消息让棋手们来了劲儿,而是赛场上出了个高手。
沈顺清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那人,那天在白语舟家门外遇到的那个。
那天男人衣衫单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一副落魄样儿,这次倒是穿着面料极好的羊绒衫,看起来精神多了,还有模有样地盯着棋局沉思,判若两人。
“那人是谁?”沈顺清抓了个熟悉的工作人员问。
“中途报名的,目前战绩是连胜。”工作人员从电脑里调出选手的报名表,指给沈顺清看。
简知行,B市人,26岁,属业余组参赛,工作单位写着暂无。
还真是北方人。沈顺清远远盯着简知行,简知行面相年轻,但端坐在棋桌前反倒显出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气质,他手指修长,捻起棋子时中指微微蜷起,关节处肌理透白骨肉匀称,透着股禁欲范儿,那独特的气质很吸睛,直到曲霆来棋社接人,他视线都没挪开过。
“眼睛都快长人家身上了,喜欢这种类型?”
沈顺清一听赶紧顺毛:“瞎说什么,我喜欢谁你不清楚啊。”
曲霆得意,轻轻在他腰间掐了一把。
“和景青禾聊得怎样?”沈顺清问起正事。
“没有太多线索,我问当天还有没有其他义华员工没到场,他答应帮忙查查。”
沈顺清嗯了声,小声问:“这人出现在白语舟家,又出现在棋社,会不会太巧了?”
“他叫什么?”
“简知行。”沈顺清细细叙述着报名表上的信息。
曲霆眉头微皱,朝简知行看去。
“你认识?”沈顺清瞧见他细微的表情变化。
曲霆刚要开口,就听门口一阵喧闹,一看竟是景青禾扶着祁敬义出现在了棋社。

祁敬义突然出现引发了不小的轰动。
自祁阳车祸后,祁敬义一直没有公开露面,此时出现在棋社,大家心照不宣地认为,祁家孙子应该没大碍了。毕竟祁家就祁阳一个宝贝孙子,他若有三长两短,祁敬义再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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