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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鬼火如灯秋似海-第4章

小说: 鬼火如灯秋似海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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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曲听秋的模样,他其实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曲听秋甜腻腻地叫着“沈哥哥”时发出的音调,尾音稍稍上翘,像是舌尖俏皮地打了个卷儿。
“你哥不是叫曲听秋么?”
没记错的话,应是脸蛋粉嘟嘟、眼睛水汪汪的才对。
且不说这人不叫这名,就这彪悍体型、眼角歪歪扭扭的疤,实在没法和记忆中的瓷娃娃联系在一起。
“他叫曲霆,长得五大三粗的。”沈顺清补充。
曲飞急得跳脚:“这就是我哥!他就是改叫曲奇饼干、长成一头熊也是我哥!”
好了好了你别激动,等会我家灯泡又保不住了。沈顺清心里念道,轻抚着小鬼的背,顺势弯腰捡起手机,一句“确定么”还没问出口就发现屏幕漆黑,重启几次依旧没法开机,分不清是他摔坏的还是曲飞电坏的,无奈的看了曲飞一眼。
“对不起。”曲飞小声地说。
沈顺清揉了揉曲飞的头表示没事儿,又开电脑让陈灿把照片再传了一次。这次比较清楚了,图片放大后连右眼角的伤疤缝了几针都看的一清二楚。
沈顺清拿着鼠标晃了会儿,见曲飞不吵不闹站在旁边,伸手一捞把“人”抱在胸前。虽说一人一鬼挤在一张凳子上有些惊悚,但在他心里曲飞不一样,曲飞更像是他的家人,他甚至很排斥用鬼来称呼曲飞。
“还记得你哥长什么样么?”沈顺清试探着问。
“嗯。”曲飞一脸认真:“是我哥,不会错。”
沈顺清看着照片,试图把眼前的人和记忆中小小的人儿重叠。

第五章 里面的灵魂换人了?

得知曲霆就是当年的曲听秋,沈顺清少了许多顾虑,心想有什么疑问不必拐弯抹角,当面问清楚就好。
但眼下征收工作进入关键期,为首的程大爷差点丢了孙女正惊魂未定,开发商对舆论正敏感,沈顺清这个记者身份怕是不好切入。
思前想后,他决定通过区政府牵线,让王有孝帮忙约个时间。

王有孝是个人精,深知混官场最忌多事,那天曲霆的眼神他看得清楚,虽不知两人有何渊源,也明白不蹚浑水为好,磕磕巴巴的找理由:“曲总不是留了电话?”
沈顺清听出话中婉拒之意,干脆问了昌盛驻林城分公司的地址,带着陈灿直接找上门。

同一时间的曲霆正坐在办公室里对着名片发呆。
名片上工整地印着沈顺清三个大字,那天他瞧得仔细,对方眉宇间确实还保留着几分当年模样,尤其是沈顺清从小喜欢说话完抿一下嘴,这小动作也还保留着。
怎么看都是从前的“沈哥哥”。
可是自己——
手机里映出一张皮糙肉厚的脸,肤色再黑一点可以媲美意式咖啡,眼角还有条狰狞的疤。
难怪对方没认出来。

王海推开门,见平时一板一眼的老大正拿着手机45度角摆出自拍的姿势,一时左脚迈出右脚忘了跟上,像半截木头一样杵在那儿。
“怎么不敲门?”曲霆平静地关了前置摄像头。
王海痞笑:“这不赶着汇报进展给忘了嘛。”说完就往前凑,却看到桌上的名片——这名字好像很眼熟?
此时下属敲门,说了句“有记者来访”,曲霆赶紧把名片揣进口袋。

……………………………………………

沈顺清进屋后发现王海居然在,不由得和陈灿对视一眼,很快又恢复职业笑容,笑眯眯地伸出手:“曲总,又见面了。”
曲霆僵了一秒,回握过去。
开场客套了几句,自从知道曲霆身份后,沈顺清说话总是下意识地盯着对方,只要曲霆看向他,他就能敏锐的捕捉到并回以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
交锋几次,曲霆竟不动声色的把目光移开了。
“曲总是第一次到林城吧?”沈顺清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正在添茶的王海闻言一顿,把水斟满推到两人面前,站到曲霆身后。
曲霆略微低着头,手指在茶杯上摩挲了一圈,轻轻地说:“是啊,听说这次征收遇到了点麻烦,总部临时派我来的。”

曲霆身形高大,这话倒是说得温和,也没了初次见面的冰冷,沈顺清越听越觉得像小时候的曲听秋。
见试探未果,沈顺清笑了笑:“林城这几年变化挺大,就这环城片区往东不到100米的地方,别看现在是高楼大厦,以前就一水坑,一群初高中娃子在那儿排队打水漂。”
曲霆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沈顺清继续说道:“我有个邻居,或者说是弟弟吧,还在那儿划破过手。”
沈顺清一张嘴皮子油滑,装深情都显得特别情真意切,几句话勾得王海都想问一句“后来呢?”
曲霆却轻轻皱起眉。

这一动作没漏半分全被沈顺清看在眼里,他不咸不淡地啖了口茶。
正当曲霆内心翻涌的时候,沈顺清却把话题引到了片区征收上。这让他松了一口气,又好像某种呼之将出的情绪被硬生生的压回去。
“从目前来看,征收还算顺利,具体工作是王海在做。”曲霆示意,王海赶紧接上说:“我们主要以劝说为主,不会乱来的,沈记您放心。”
沈顺清心说原来此人叫王海,便多看了两眼,又说:“抢孩子这事儿,不知道警方查得怎么样了。”
曲霆接过话题:“民警正在想办法联系流浪汉家属。”
搬迁一事本是痼疾,区里急得火燎,曲霆来了不到一个月,靠着两起如同鸡肋的案子就推进了大半,谁也说不清是巧合还是有猫腻。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沈顺清总不能硬把脏水往人身上泼。他没接着往下问,曲霆也端坐着,房间突然陷入无声的尴尬。

沈顺清工作老练,拐弯抹角套话本该炉火纯青,但眼前人却让他为难——
捏得轻了怕是撬不开嘴,想捏得重些,脑海里又总是钻出当年曲听秋唤他沈哥哥的乖巧模样,怎么都开不了口。
此刻他一颗心已经被曲霆牵着走,自知是问不出什么了,内心叹了口气,起身拍拍陈灿的肩膀:“走吧。”
曲霆也猛地站起,脱口而出:“怎么?要走?”
几次刻意回避,这句却问得异常真诚。
沈顺清微怔,随即露出一个笑容,伸出手客气地说:“是啊,其实也就是来拜访,耽误曲总了。”
曲霆也敏锐地发现自己有点慌乱,故作镇定地握手化解尴尬。

谁知,这一伸手竟被对方抓住,沈顺清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用指尖挠了下他的手心,一阵奇异的酥麻感从掌心蔓延到全身,像是勾人地撩拨,曲霆差点没发出一声闷哼。
他不解地抬头,却见沈顺清轻描淡写地笑了下,大概是自己有些心猿意马,总觉得那笑容也散发着荷尔蒙。
曲霆呆立当场,竟忘了送客。

————

王海机灵地把人送到门外,沈顺清走了几步突然停下,示意陈灿先等等,又对王海说:“我想单独和他说几句话,王总不介意吧?”
王海不过20出头,职务也就是个助理,这一声“王总”叫得他心里乐开了花,连连说好。
沈顺清一走,王海眯起眼睛,用手肘撞了撞陈灿,十分八卦:“你们沈记和我们老大什么关系?”
收到陈灿一记白眼。

曲霆还站在原地,见沈顺清去而复返,条件反射似的上前问:“怎么回来了?掉了东西?”
言语中的亲昵不经意地蹦出来。
沈顺清把门带上:“想起点事儿。”
他一步步朝曲霆走近:“好几年前,林城也有个搬迁区遭了贼,有户男主人起夜见着个人影,迷迷糊糊就去追,结果人没追着,你猜怎么着?”
沈顺清像是天生的表演家,几句话就引得曲霆看过来。
“摔了个半身不遂。”沈顺清摊手:“搬迁区嘛,乱七八糟的木板砖块堆成山。那人没看清绊了一跤,不知道什么东西砸下来把人给压下面了。”
“后来小偷是抓着了,不过留守户觉得这地风水不好,治安又差,稀稀拉拉把字全给签了。”
他顿了顿,看向曲霆:“直到有一天,有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找到报社,说怀疑小区遭贼这事儿是遭人指使。”
曲霆稍稍后退一步,脸上看不出表情。
沈顺清接着说:“你说这小姑娘说的话哪能信?再说了,人家小偷在牢里关着呢,审犯人那是警察的事儿,找报社也没用啊,众人便把小姑娘打发走了。”

“不过,当时有个刚入行、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记者,把这事儿放心上了。半年之后那贼刑满释放,小记者跟了半个多月,还真发现那贼和开发商的人有接触。”
“可惜线索来得太迟,新楼盘都建成开盘了。”他咬了咬嘴唇:“更关键的是,真相是什么根本不值一提。一桩盗窃案和一个价值过亿的楼盘相比谁重要?事实还没查清各种公关就来了,最终不了了之。”
沈顺清叹了口气,望向曲霆的眼中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那小姑娘就是摔得半身不遂的户主的女儿。听说搬迁后就搬走了,早不在林城了。”
“那个半途而废的记者,就是我。”

沈顺清慢慢悠悠地逼近,连曲霆都觉得距离过于近了,他比沈顺清略高,沈顺清的呼吸不偏不斜地掠过他嘴唇,带着点湿度和热气,像猫尾巴绵绵地挠。
“我说这也没有别的意思,程大爷这事儿,有人把舆论往开发商身上引也不能忽视。”沈顺清压低声音:“说是职业敏感也好,说我想太多也好,反正若是换做别人站这儿,我就去搜集证据去了。到底两者有没关系,总能查出点蛛丝马迹。”
“但是你……”
话音突然停止。
房间内鸦雀无声,连心跳都好像被冻住。曲霆眉头微蹙,有些呼吸不稳。

半晌,沈顺清才慢条斯理地说——
“我记得你以前挺乖巧的啊,不是见我还叫一声沈哥么,怎么现在……”
沈顺清突然一把扯过曲霆的衣领,把人拉到面前,右手在心脏位置柔柔地画了个圈:“现在这个地方,里面的灵魂换人了?”
他抬起头,一字一顿地说:
“是、不、是、啊?小、听、秋?”

第六章: 你认错人了

“回来了?”
曲飞兴高采烈地跑过来,如果那张僵硬的脸上能有表情的话,应该是兴高采烈没错。
沈顺清揉了揉他脑袋:“是啊,回来了。”
“见着我哥了吗?”曲飞乖巧地把沈顺清的鞋收好,跟在他身边:“我能不能去见他?”
沈顺清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心里盘算着红房子到环城区的距离——太远,指望曲飞自己去是不可能了。
“你很想见你哥么?”沈顺清摆弄着新手机,把曲霆的号码存进通讯录,又在曲飞面前晃了晃:“可别再给我电坏了。”
曲飞点了点头。
沈顺清把身子往后挪了挪,牵着曲飞挨着他坐下。

四年前,沈顺清遇见曲飞前,日子其实过得有点鸡飞狗跳。
那时沈顺清刚和前男友分手。没错,是前“男”友。
前男友背着他约炮,按说这在gay圈也没啥,但沈顺清觉得膈应就说要分,结果那男人不依不饶,跑到沈顺清家去求复合。这一下,沈顺清彻底被出柜了。
父母用惊讶又绝望语气骂他不是东西,邻里指指点点退避三舍。要不是没过几日突然出了车祸,他都不知该如何缓和这种尴尬。

出事那天也有些蹊跷,已经想不起是不是自己开车走神,反正迷迷糊糊就被送进医院,再醒来的时候,父母已经一脸焦急地守在床边。
他经历了一次脑部缝合,又昏迷了两天,腿也骨折了。也许在父母心中,和生死相比,性向那都不算个事儿,但他不敢再问,也不敢提。

后来在医院遇到曲飞,第一次只当是眼花,但第二次、第三次……
“曲飞,是你吧?”沈顺清刮着胡茬,镜子里印着他大病初愈的脸,曲飞坐在洗手台上,却没被映在镜中。
小鬼被吓得一个激灵,倏地飘到半空中:“你看得见我?”
“我看得见你。”
“别人都看不见。”
“我看见了。”
小鬼咚的一声就坐地上了,如果鬼能有眼泪,大概是个嚎嚎大哭的姿势。

此后的几天,曲飞像认主的小鸭子一样跟着他。
直到出院那天,沈顺清抽了半包烟,把最后半截烟头狠狠地摁在垃圾箱上,缓缓蹲下‘身,揉了揉曲飞的脑袋——
“要不,你跟着我生活吧?”

一个不容于世的同性恋。
一只不该存在的鬼。
一人一鬼像是夹缝里的生物,身后无路,不知归处。
不如相依为命。

租房的时候沈顺清才知道鬼还有“活动范围”这么神奇的设定,最后选择了一处离红房子不远,曲飞可以自由活动的地方。
一人一鬼在这50多平米的单身公寓里十分自在。
沈顺清在外装腔作势,回家不修边幅。曲飞家教极好,除了担心被人看见衣服悬空而不去阳台晾衣服外,扫地洗碗、家务全包。沈顺清对曲飞也处于放养模式,只要曲飞不要突然情绪激动破坏他家电器,基本没有任何管束。

知道鬼自带“破坏电器”天赋,也属偶然。
大概跟恐怖片里的鬼出场总会自带电闪雷鸣、停电跳闸等特效一样,林城的鬼也有那么点玄乎。别看曲飞平时乖巧,一激动也是山崩地裂。
沈顺清出院后仿佛开了天眼。为情自杀的女鬼,游泳淹死的大叔……接二连三的出现在他面前。曲飞神神秘秘地告诉他,这些鬼心愿未了、留恋世间。
“那你呢?”
他也就那么随口一问,就像问今天星期几一样随意。
曲飞站在那儿,像木偶般僵硬,瞳孔胀大到似乎要从眼眶脱落。空气突然凝固,房间顷刻间陷入黑暗,一股凉意穿透身体。天花板上发出滋滋的声音,像是木板或电缆被点燃,电视屏猛地炸裂、吊灯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沈顺清一夜未眠,曲飞一夜未归。
次日沈顺清打扫满地狼藉,曲飞若无其事地走进屋,看着修理工对一屋子电器拆合摆弄,乖乖地坐在沙发上。
他没敢再问曲飞的心愿,不是惧怕狰狞鬼魅,而是担心会失去这个乖巧的小孩儿。
因为性向,他从家里搬出来;若再失去曲飞,他不知道还能和谁一起生活。
他也是普通人,会脆弱,会寂寞。
如果曲飞想在世间逗留,就随他去吧。
就算曲飞是鬼,对他而言,也是很重要的鬼。

“我会想办法把你哥带来的。”沈顺清轻轻说。

……………………………………………

林城的深秋越来越冷,报社院墙外的藤蔓渐渐泛黄。
年轻的记者被派出去外采,留在报社的都是些老笔杆子,沈顺清虽算不上老,但在林城小有名气,一般的活儿用不着他出马。
上网搜索昌盛集团和曲霆,有用的信息极少,沈顺清连翻几个网页也没看出个名堂,
只知道昌盛集团创始人叫陈昌云,早期在G市承包了个码头,找来往的船只收停泊费,慢慢发展成买船跑运输,垄断进出港口的业务,后来生意越做越大,投资交通、房地产等,成了现在的昌盛集团。

“查昌盛啊?”赵博文端着杯茶瞅了瞅沈顺清的电脑屏。
沈顺清回头,突然想到曲家的事当年可是林城传说,赵博文这个年岁的文人应该清楚呀!于是凑到赵博文跟前:“赵老师,您还记得当年教书的曲墨儒么?林城很有名的那个?”
赵博文想了想:“有印象。后来家里出事,带着孩子回老家的那个?”
“对对,就是他。”沈顺清说:“他家大儿子现在回来了,就是这次环城东路片区征收的负责人。”
沈顺清这么一说,赵博文也想起来了:“我记得当年你俩住一块儿?感情挺好的吧,这么说回来了是好事儿啊。”
“可是整个人跟变了似的。”沈顺清情绪低落:“五大三粗、眼角带疤,戴根粗金链子还改了名。您说,曲家一书香世家能把孩子教成这样?”
赵博文顿了顿,似乎也觉得不太可能:“兴许是出了什么事儿吧。”
“会是什么事儿?”沈顺清追着问。
“这我哪知道,你问他呗。”
沈顺清失望地撇嘴:“他都不认我,一副冰山脸。”

在沈顺清眼中,曲霆身形变了,内里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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