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蝶舞-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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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的琴。待他们三人离去,锦香与巧珠来至鸢鸾身边。
那拍着胸脯的巧珠言道:“鸢鸾姐,刚才真是吓死我了。”锦香露出一抹笑,“你为了救他们也太拼命了吧。倘若被那个冯什么的有所察觉你要摔琴,岂不是一切成空?”
鸢鸾亦终于得以露出舒心的笑容,道:“一开始或许我还不敢,但是当我说琴能修好时,他竟然真的觉得可以修好,我就知道摔琴的举动他不会想到。”锦香发出疑问:“何以见得?”鸢鸾回道:“锦香姐姐,你想,若是琴能修好,清流何必这么长时间了还要将已破损的琴放在家中?”
这一提点,锦香自是明白。边思考边说道:“他这时的心思因琴而入魔,当听到你的话,更是无暇顾及其他。”巧珠赞道:“妙啊,鸢鸾姐,你这一策攻心之术用的太妙了。”鸢鸾与锦香相望一眼,继而摇头笑起。
事情很快传到了午时前回府的申云裳耳中。她身置后院细细思量:“廖安的爹居然是娘的二师兄,真是令人惊奇。”小桐叹一气,道:“更让人惊奇的是,她是夫人口中曾提到过的曲师兄的女儿。”
申云裳沉吟一声:“是,确实没想到。清流哥哥他们肯定早就知道这件事。他这么紧张她的原因肯定这也是其中之一。”小桐想了想,道:“小姐,对我们而言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啊。”申云裳向前踱过几步,“我们……她是什么人当作不知道。”
小桐嘴角扬起笑意,一点头回道:“嗯,小姐说的对,她是谁我们怎么会知道。”凝望前方的申云裳问道:“对了,我让早上的事分了心,倒忘了祝祥,你晚上再去一趟,告诉他,这两天我会为他安排好住处,让他等我们。”
正当小桐点头之际,清流的唤声传入耳中,“申云裳。”以为自己听错的申云裳回转身来。眼中含有几分苦涩,说道:“你叫我?”清流鼻间轻出一息,道:“是,我有事要问你。”她扑向清流怀中,“清流哥哥,你要问什么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见此情景,小桐向清流施礼后退去。清流紧闭双目似在思量,良久,她睁开双眼说道:“好,你如果真有此心,这件事我或许会原谅你。”听到最后三个字,申云裳似有预感。目光闪烁不定,“是什么事?”
清流握住她的双肩,将她轻推开,开口问道:“你老实说,昨天的事,是不是你和祝祥串通抓了我娘?”申云裳心头一颤,脑中回想昨日小桐说起老夫人与他们一同回府,心中方才了解几分。
申云裳紧握清流双臂,解释道:“清流哥哥,我是找过祝祥,可我没有要他抓走娘,这一点我根本不知道。清流哥哥,你要相信我!我承认我是要他对付曲鸢鸾,但对娘,我从来没有恶意。”
清流静静看着她摇了番头,背过身言道:“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不惜手段嫁给我,又不断用尽方法陷害鸢鸾,累及我爹、我娘,还有何姨——你亲生的娘!”只见他没有征兆的回转身,用强行压制的声音说道:“你是不是连我也要一并除掉?”
未能控制住的清流大声吼出最后四个字。申云裳吓的后退三步,嘴唇微微颤动,道:“我怎么会?清流哥哥,我怎么可能会加害你。”逼近她的清流目光如刺般的说道:“没有?你正在这么做,你知不知道?那个祝祥,你清楚他是什么人吗?”
闻言,申云裳更加确定了自己前两天的揣测。她轻声问道:“清流哥哥,你、你真的认识他?”清流停下步伐,“岂止认识,你还记得数月前,我们五个人出游时,无意间救的那位跳河自尽的姑娘吗?”申云裳懵然的点点头。
听得清流继续言道:“她就是被祝祥糟蹋,羞愤难当才跳河自尽。随后,鸢鸾在中秋节时以自己为诱饵,让我趁机教训了他。这就是为什么那天我没有陪你去赏花灯的原因。”
申云裳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口中断续说道:“那位、姑娘、是被祝祥……那为什么要用曲鸢鸾作诱饵?”此问,自然将祝祥出入百花阁之事牵出。知悉整个过程,申云裳浑身无力,“想不到,他被娘救下前做过这些事。”
清流深吸一气从鼻间缓缓而出,道:“原本我打算等早上冯柜的事情结束后再去找你,不想,你因为晋阳出现,我由于心中怒火对你言加羞辱。这件事,是我的不该,可最不该的是你,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你让何姨九泉之下如何安息?”
最后一问,申云裳似被钟杵重重敲击在心头。她的口中轻声唤着:“娘?娘。”清流静静看着低头有些失魂的申云裳,道:“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想一想,不要再辜负何姨。”言落,他转身欲走。
抽回思绪的申云裳唤道:“清流哥哥。”停步的清流背对她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凝视他的背影许久,道:“我、我明白了。只是,清流哥哥,你是不是还是很讨厌我?”
清流的脚步缓缓侧移而来,侧身言道:“云裳,我对你依旧无法摆脱爹的事。尽管你只是被你爹利用,可也是因为娶你将我爹当场气死。所以,你不要再问这样的话,我无从回答。”话音落地,他不再有所犹豫的侧回身离开。申云裳自知清流所言已是百般忍让,唯有默默目送着他。
已被送回廖府的冯二师伯,自醒后便在床上抱着碎琴不停的嘀咕:“琴是我的,琴终于是我的……”那坐在床边的廖安心碎的唤道:“爹。”看着眼前的爹爹,他叹息摇头不是、他咬牙切齿亦不是。
听得廖安在一旁自言自语:“你为了绿绮琴,终其一生,现在又为了琴碎而神智不清,你是世上最可恶的爹。”紧攥起拳头,“更可恶的是,你居然从来不让我知道这些,连真实姓名都隐瞒着。”廖安伸手推了他一把,大声言道:“你是世上最可恶的爹!”
被推倒在床的冯二师伯看向廖安,露出笑容说出:“安儿?你是安儿。”一咕噜坐起,看一眼怀中紧抱的琴,递于他眼前,“来来,和爹爹一起看绿绮琴。这可是上古的名琴,很多人都想得到它。可现在,它终于在我手里了。”
廖安噌的从床边站起,大声道:“琴!琴!你就只想着这该死的破琴!”话落,抬手将他手中的琴打落。而冯二师伯为追随掉落在地的琴整个人也摔下床,再度抱起琴回到床上。凝望爬回床上的爹爹,廖安长长出一气转身离开。
叶府发生之事很快便传到几方人耳中,闻得那位方师弟带来的消息,吴子厚手中的茶杯落地,道:“什么?绿绮琴已经被摔碎了?”他应道:“嗯,不错,琴现在就在廖家。”一拳捶在桌面,“可恶!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
思量半晌,再次看向他,“方师弟,这究竟怎么回事?”他摇着头,道:“这、我也不知道啊,只听说昨天他去叶家取琴。可是,琴被一位名叫曲鸢鸾的姑娘摔碎了。”只听他口中念道:“曲?曲鸢鸾?”
第50章 事虽平,未境迁。
同样在念着曲鸢鸾这个名字的洪师伯扣指敲击着桌面。莫然间,动作停止,“对了,她会不会是勤峰的女儿?”
洪夫人不禁问道:“老爷,你是说,摔琴的这位姑娘很可能是曲师弟的女儿?”他嘴角露出一丝欣喜的笑容,“不错,我要去清流那里问问清楚。”话音落,他迈步离开厅中。
听得吴子厚恨恨地说道:“曲勤峰,你生的好女儿,当年琴要归你所有还不够,如今你女儿居然还变本加厉将琴摔碎。”
方师弟眼珠一转,道:“大师兄,那你有没有什么打算?”他一甩袖,“还能有什么打算?琴都碎了,即使去杀人也无济于事。”方师弟轻出一息瞟一眼吴子厚。
琴碎之后,叶家安静了许多时日。清流与荀燕之在房中正谈论着关于祝祥的事。清流一拍桌,怒道 :“这个祝祥,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荀燕之附和道:“是啊,明的暗的到申家已经去了许多次,连他的影子也看不到。”又一想,“清流,你说会不会是申云裳通知了他?”
清流与他相望一眼,道:“我也有这个想法。”手托下颔思量一番,“你觉得是不是可以从申云裳那里下手得知他的下落?”清流面显疑难之色,“去问她?”话落,却又摇了摇头,“我不敢相信她,而且她未必会对我说实话。”
荀燕之长叹一声:“我倒是无所谓,找不到祝祥的后果你是知道的。”清流知他话外之音,轻声言道:“我去她那里试试,无论如何,这也是个方法。”
正当此时,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阿四的唤声:“二公子。”见得门开,清流走出,问道:“什么事?”阿四回道:“洪老爷来了,在厅中等你。”清流看向荀燕之,道:“荀大哥,一起去见洪师伯吧。”他点头应了声,三人迈步而去。
待到厅中,三人入座。洪师伯相问,清流将鸢鸾的身世与之相遇一五一十的道清。听得洪师伯深叹一息,“原来如此。”起身言道:“看来,你们这两家的缘份真是老天注定。清流,你打算如何安排鸢鸾?”
那随他站起的二人相望一眼。清流回道:“自当遵从爹爹遗言,悉心照顾她。”洪师伯面露微笑,侧向厅门外望去,轻叹一气。莫然间,似有零星的雪花落下。洪师伯轻声一言:“下雪了!”清流与荀燕之不约而同移去目光,不禁抬步走向厅门。
不多时,翩翩飞舞的雪花洋洋洒洒而落。洪师伯看向右手边的清流,道:“好了,我该走了,家中还有事。”清流言道:“洪师伯,你难道不去看看鸢鸾?”他和蔼笑起,“还是不看的好,看了只会让我想到曲师弟,徒增伤感。”言罢,迈步离去。
那在房中的申云裳看着窗外,轻叹道:“下雪了!日子过得真快,转眼,竟然已经白雪纷飞。”身旁的小桐听着她的叹息声,看着她眼中的一丝丝哀伤,上前劝慰:“小姐,不过就是下雪而已,你何必这么多愁善感?”申云裳未有言语,仍然凝望窗外。
偏院的巧珠一蹦一跳的来到院中,对着房门口的鸢鸾说道:“鸢鸾姐,快出来呀,下雪了!”鸢鸾踏出门外,仰头望天,嘴角尽显笑意。巧珠转回身看去,“鸢鸾姐,你干嘛站在那里不动呀?”
她看向院中的巧珠,道:“你不是一直抱怨外面冷吗?怎么这会还喜欢受着?”巧珠一噘嘴,说道:“哼!我哪次抱怨不是因为二公子在我得出去。这会嘛,心境不同,情调也有所不同啊。”鸢鸾摇头无奈一笑。
听得门被“吱呀”推开,申云裳回头望去。不觉又惊又喜,转身唤道:“清流哥哥!”将门掩上,他走至申云裳身边,道:“云裳,我来是有事要问你。”申云裳问道:“什么事?”清流轻出一息:“祝祥在哪里?”
本满面笑容的申云裳表情凝结,侧目瞄了一眼小桐,回道:“清流哥哥,不瞒你说,我也不知道。”他眼含疑问,“真的不知道?”申云裳诚恳的一点头,道:“嗯,廖老爷来索琴的那日当晚我就让小桐回去过,一问老何,祝祥早上就已离开。小桐也曾问起他在什么地方,可老何也声称不知道。”
清流看向左边的小桐,投去确认的目光。她只一点头,“二公子,小姐说的确实是真的。”清流收回目光,“好,我相信你。”
有人欢喜,亦有人愁。身藏庙宇的祝祥死死盯着桌上的饭菜,始终未动一筷。只见他出气越来越粗,站起身抬手掀翻木桌,又踹倒身后长凳。看着地上凌乱的一片,他对着木桌连续蹬踹,直到有些无力,方才停止。
瘫坐在地的他急促的呼吸着,渐渐埋下头,发出呜咽声:“还要躲到什么时候?还要躲到什么时候!天天面对这些吃不下的东西。”一阵抽泣过后,他猛然抬头,眼神凌厉的说道:“我不能让姓叶的继续这样过快活日子,我一定要想办法弄死他。叶清流,你给我等着!”
是荀燕之的声音:“她也不知道?”见清流缓缓点头,他陷入思考,口中缓缓说出:“那可就难了。咝,你说,申莫山会不会知道?”清流轻哼过一声,“他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我。”
正当荀燕之点头之际,门被“呼啦”推开,进来之人是锦香。她边走来边问道:“我说,你们俩个,洪师伯来之前躲在屋里聊,洪师伯走了你们又躲回屋里聊,吃了饭你们还在聊,都有什么事聊这么久?”
清流唤道:“大姐。”荀燕之起身相迎,“锦香。”听得这声唤,清流来回看过二人,道:“以前不是称呼‘大小姐’吗?”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已走至桌边的锦香自如的坐下,“称呼什么很重要吗?”清流弯腰在锦香耳边言道:“称呼什么当然重要啦,你说呢?我的大姐。”
锦香伸手将掌心贴上他的脸颊,用力一推,“去去去,尽说些没正形的话。”一耸肩的清流坐回原位,“那都要说什么有正形的话。这几天找不着该找的人,无聊至极嘛。”荀燕之苦笑道:“无聊至极?你是心大呢?还是缺心眼?你是不是忘了申云裳和鸢鸾的存在了?”
锦香亦笑道:“是啊,你每天不是要去鸢鸾那里走走看看的吗?今天怎么还不去?”清流扫一眼二人,道:“好好好,我走,把这间屋子让给你们俩个。”见他离开,锦香与荀燕之相视笑起。
清流信步来到偏院,举手屈指敲响房门。里面传来问话,“谁呀?”清流放下叩门的手,“鸢鸾,是我。”待门打开,鸢鸾相请,清流摇头并未进屋。鸢鸾不解,“怎么不进来?”清流绽出笑颜,牵起她的手,“能不能陪我去琴行?”鸢鸾回道:“好呀。”
这时,巧珠不知从何处突然出现,“二公子,这么冷的天,你拉着鸢鸾姐跟你一起出去受凉啊。”看向鸢鸾身旁的巧珠,“怎么会,自然有备而来。”只见他将一直背在身后的左手移至身前,手中拿着一领狐毛斗蓬。
如此,三人一同前往琴行。在出得大门后,那原本隐于一旁的祝祥悄然出现,紧紧盯着他们的背影。来到琴行,鸢鸾见到了清流口中曾提到的钟七弦。钟师傅淡淡一笑,“原来你就是那个能让二公子特地来找我制琴之人。”
清流接过话语,“钟师傅,没有你这样揭人短的。”巧珠掩口暗笑,钟师傅倒是不以为然,“揭短?我哪里有揭你短,不过实话实说而已。”鸢鸾偷看一眼不大自在的清流,转回头问道:“敢问钟师傅。”目光与之相对,“什么事?”
她看过一眼钟师傅身前的琴,“晚辈是想问,钟师傅是不是与家父曲勤峰相识?”闻言,钟师傅激动站起,“什么?你是五师弟勤峰的女儿?”清流与巧珠异口同声,“五师弟?”清流来回观望二人,只见鸢鸾点头应道:“嗯,看这制琴的手艺,您应该就是三师伯。”
注视鸢鸾,钟师傅泪中带笑,“不错,不错。”说时,走至鸢鸾身边,“不想,还能再见到勤峰的女儿。一晃,十八年过去,我还以为你们母女早已遭人毒手。”清流不觉问道:“钟师傅,原来、原来、你是三师伯?”钟七弦感叹一声:“是啊!你是不是在想你爹这么多年都没告诉你是什么原因?”
在他满怀疑惑的点头下,钟七弦道出始末:“当年,我得知师父遇害之后便想到曲师弟和叶师弟很可能会出事,于是火速赶去救人。可当我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我不死心的一路追去,却遇到了折回的叶师弟。他并没有告诉我曲师弟的妻子与女儿还活着的事,只是让我和他赶回去料理师父的后事。”
言至此,他稍顿了会继续说道:“接着,就是带我来到金陵,更名换姓,经营起这家琴行,名字取了“勤峰”二字,同时也隐瞒着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曾问过他许多次,他始终不肯言明,只说在这里等待,总有一天我会明白。”
接着,仔细看了看清流与鸢鸾,道:“现在,我真的明白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