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想攻略我-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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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说,这方法无往不利灵验得很。以往也不是没人和陈师兄作对,被自己挑头排挤两三次,大多泄了那一股心气。
再坚强的人,也无法忍受无处不在的敌意与为难。接不到任务赚不到灵石,提升修为就无从谈起。不出半年,定会服软投降。
陈师兄只说让他们先吓一吓楚衍,其余事情有他亲自操控,十拿九稳不会生出意外。
现在一看,可不就是如此?小白脸已经吓呆了,像被踩住尾巴瑟瑟发抖的耗子,大气都不敢出。
谢天趁热打铁,定下罪名与判决,“既然不说话,那你就是默认。我要你当场立下誓言,以后不再靠近李师姐半步,更不许你再骚扰她。”
“为表惩戒,从今日往后一年起,你若能在执事殿接到一个任务,就是我输。”
他话音刚落,密密麻麻悬浮在空中的金字,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旁观之人见了,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有多久,没见到这样声势浩大的架势了?想也知道,今日之事不会善了。
陈师兄真是不好惹,好在他们行事低调从不惹是生非。众人免不了踮起脚尖屏住呼吸,只求不错过楚衍脸上每一次神情变化。
谢天径直上前一步,逼压楚衍迫使他抬头,“怎么,还不说话,莫非是吓傻了?”
新仇旧怨一起来了,他又想起当日被这人戏弄的记忆,似被小蛇一口咬在心头,毒液酥麻痛痒,忍耐不住。
“别再心存侥幸,你既然冒犯了李师姐,谁也不会轻饶你。”谢天傲慢抬眉,“如果你怕了,跪下来磕三个响头再叫所有人一声爷爷,我们倒也能从轻发落你。”
殿内紧张的沉默,立时化为哄堂大笑,既热闹又喧嚣。
痛打落水狗的事情,谁不喜欢?有人为谢天的刻薄拍手称赞,还有人起哄鼓掌,就想看楚衍怎么过关。
少年一直低垂的头,终于抬了起来。楚衍从谢天身边轻巧经过,径自走到前方女修面前,“江州云台府捉妖……”
谢天目光一斜,立即有人会意阻拦:“这任务,我……”
话没说完,就讷讷住了口,还小声辩解道:“那可是江州云台府的任务……”
刚开始时,这任务只有一百块灵石做酬劳,报酬平平并不引人注意。
两三名接了任务的修士全都下落不明,任务报酬也涨到了一千块灵石与十瓶聚气丹,回报丰厚依旧无人问津。
稍有经验的修士,都知道这件任务很快要被划到筑基修士范围内,即便有人眼高手低接了任务,也会在旁人提点之下放弃。
正是因为如此,这件风险高回报大的任务,才成了漏网之鱼。
练气十层修士都搞不定的任务,一个刚入门一月的小弟子,又能有什么作为?不是赌气一试,就是活得不耐烦。
执事弟子江姓女修,也是如此想。她把玩着楚衍的腰牌,一字字说得清脆又无情,“这桩任务事关重大,需以一百三十灵石为抵押。事后反悔放弃,灵石概不退回。”
一百三十块灵石为抵押,就算把外门弟子所有家底都掏空,多半也凑不齐。
他们以前没听说如此古怪的要求。显然是江姓女修为难楚衍,临时加上了一条。
“你又装什么?”谢天长哼一声,嗤笑讽刺,“一百三十块灵石,把你卖了都不值这么多。”
楚衍也不辩驳。他解开储物袋向下一倒,哗啦一下桌面堆了好些灵石,“一百五十块灵石在此,查验之后,还请把多余的二十块还我。”
江姓女修嘶了一声,既是意外也是没想到。她随意找个借口为难楚衍,哪想到他竟如此较真。
“这些灵石,怕是李师姐不胜其烦,为图清静给的吧?”谢天恍然大悟,又出离愤怒了。
横竖一张嘴,他怎么说怎么有理。楚衍只扬眉催促江姓女修:“请问师姐,是否查验结束?”
“催什么催,急着送死么?你有脸骚扰女修,却无福消受灵石。若是你能活着从江州回来,我就跪下叫你一声爷爷。”
谢天刻薄话语,又唤起一阵哄堂大笑。越是见到楚衍窘迫,众人越是欣喜不已。
世间还有什么事情,比身为正义打压邪恶,更值得骄傲么?
“查验完毕,任务一旦接受,不得放弃。”江姓女修归还腰牌,倒没了之前不屑神情。
楚衍不理会起哄的人,他接过腰牌转身欲走,又被谢天伸手拦住去路,“被我揭穿你的恶行,就心虚得想要离开?今天的事情不给个交代,你别想离开执事殿。”
“你且放宽心,执事长老也不会出来阻拦,陈师兄和他打过招呼。”这句话,说得轻声又细微,不让旁人听见半句。
“废物,没种。”谢天嘴唇张合,字字恶毒,“我若是你,都不愿活着。干脆抹了脖子自杀,还修什么仙?”
这次楚衍停步抬眸,一张秀气脸孔面无表情,“请阁下慎言。”
被人逼到这种地步,有些血性的人都会忍不住揍他一拳,刚好正中下怀。
楚衍抢先出手,其余人就有了动手的理由。事后告到长老那里,仍然稳稳占据优势。
“你不愿听,我偏要说。”谢天短促地笑了一声,“你去了凡间必会死在那里,肉身殒灭只算小惩处,神魂还要历经千载磨难不得转世……”
谢天敏锐瞧出楚衍眼神变化,立时捏碎了一枚符咒,青色光芒莹莹笼罩全身后吸。
有了依仗,就想继续讽刺。几乎是同时,雪亮而锋锐的一线刀光,直直停在谢天眉间处,惊得他喉结颤抖一下。
枉费他修为比楚衍还高,还有了准备,却瞧不清楚衍何时出手。
不过稍一愣神的功夫,这把绯红而单薄的刀已经抵在他的眉间,寒气似已化为实体,刁钻地从眉心直入内窍,就连思绪都是冰结的。
都说咬人的狗不叫,此话半点不假。谢天可没想到,他不过嘴欠多说了两句,就换来这小白脸骤然翻脸。
练气修士仍是凡身肉体,这一刀下去,他的脑壳定会被一劈两半,一条性命就此了结。
好在陈师兄早就料到此时,临行前给了他一枚珍贵的“罡风符”,就怕中途出什么差错。
生死之间转变得突兀又刺激,谢天心跳如鼓呼吸急促,回过神后反倒主动上前一步,让那刀刃直接抵在青光之上,“砍啊,你有能耐就砍下来。”
他态度肆意话语嚣张,比之先前更狂傲三分。
谢天恼怒自己之前失态,变本加厉欺压楚衍:“我死了不过一条性命了结,你的惩处可没这般简单。且还有你骚扰李师姐的事情,门派长老定会主持公道,将你关押至黑狱每日凌迟一百刀,偏偏不让你死。”
“我一条性命换你一生不得解脱,自然值了。砍啊,是男人就砍下来。”
越说越激动,拍得胸脯啪啪响。这席话既是示威也是践踏,占尽上风之后,谁会给败者留什么脸面?
似是因严苛惩罚而怯懦,楚衍竟一分分抽回那把刀,重新放入袖中。
迫不及待围拢成一团的众人,眼看事情就要结束,既失望又沮丧。
亏得他们以为,也许见血。想不到最后平淡收场,一点意思都没有。
如果楚衍当真砍下来,他们倒可能高看他三分。有气就发绝不忍耐,这才算真男人。假惺惺地谦让告退,半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谁想楚衍只是气势吓人,实则根本没有胆。这样一个人,还敢窥探李师姐,实在令人不齿。
他们不是不想趁机吐口水,呸楚衍两声。恰在此时,少年抬头环顾一周,眼神没有杀气,只有一片平静。
平静得可怕,平静得渗人,丝毫不像一个受辱挫败之人该有的眼神。
神魂中某种东西似被触动,哄然一声直达全身,才有了惊惧后怕。
再多的话都被咽下吞入腹中,楚衍目光所及之处,众人情不自禁让出一条路来,敬畏又悚然地注视着他一步步向前。
唯有谢天还在骂骂咧咧,痛打落水狗,“孬种,废物。往我心口上砍啊,我若喊疼皱眉就是你孙子……”
楚衍没有回头。他走得不紧不慢,平稳极了。
不知为何,他所过之处,原本的喧哗嘲笑瞬间寂静。无形之力悚然渗入骨髓,明明不觉得冷,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楚衍走出执事殿时,就连门边的执事弟子也破例睁眼瞧了他一眼,目送着他远去。
仿佛离开的不是懦弱的败者,而是载誉而归的英雄。
“小白脸,我呸!”谢天还是不依不饶地骂,还因无人为他喝彩而惊讶。
有人颤巍巍指了指他的额头,谢天伸指一摸,一片黏滑血腥。笼罩他周身的青光,这才片片破裂瞬间消失。
“啊”了一声,谢天立刻瘫软在地。这回是真心实意的害怕,比之先前楚衍骤然出手,更要畏惧千百倍。
该是多锋锐的刀锋,多精准的力道,击碎了护体的罡风符,却恰好停在他眉间凝聚不发。
那股刀气绵软而阴损地继续潜伏,等到楚衍离开之后才骤然爆发。
细想之下,更加可怖。但凡楚衍有一丝想要杀他的念头,他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惊惧消散之后,遗留下来的唯有惶恐。
这小子才修行多久,总归不会长于两月。如此简短时间,就有这般修为,实在可怖。
虽说苏长老现在对楚衍不理不睬,谁又知这位大能究竟怀着什么心思?
等他瞧见楚衍的潜力后,那小白脸顺势而起必会肆自报复。他费尽千辛万苦,总算入了陈师兄的眼,还觉得不安稳。
谢天没了之前的神气嚣张,他带着一群人离开大殿,甚至没费神撂狠话。
他出门环顾一望,周围人的面色也是青白的,一丝血色都没有,显然也想到了其中关键。
一路走到一座恢弘宅院,穿过大门中庭,看到春花夏荷秋叶冬雪,四季景色都被浓缩在庭院之中。
陈世杰虽只是筑基修士,却因背景非凡,洞府规格也超乎寻常。
以往他们总会啧啧称赞,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亦能有如此气派的洞府。
现在谁都没有欣赏美景心情,惴惴不安又惶恐莫名,似有妖兽紧跟在背后,滚热鼻息落在脖颈上,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到了内宅深处,却是豁然开朗的一片水天。谢天摆摆手,屏退那些跟随的人,独自一人继续向前。
一名清秀侍女在门外等候。她瞧见谢天时,也不避讳,反倒主动上前调笑:“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活像被人吸了精气?太上派灵山秀水,可没有什么妖孽作祟。”
有心情时,谢天也会和她调笑两句。反正是陈师兄用来拉拢人心的炉鼎,逢场作戏随意转赠,都算寻常之事。
可事关重大,他没了开玩笑的心情,皱眉冷淡地答:“我有要事禀报陈师兄,还请通报一声。”
侍女笑盈盈地眯眼,艳红指尖在他眉心一点,“哪个冤家给你挠的,现在还没愈合?”
谢天直接打落侍女的手,已经有了三分怒气:“闭嘴,你也配!”
这句话含义太多,侍女面色也变得惨白。她嘴唇哆嗦好一会,才平复心绪进门禀报。
等了好一刻,陈世杰才出门。他见了谢天惨白脸色,也没多说,而是淡淡地问:“事情办得如何?”
该说是进展顺利,又或是根本为能达成目的?谢天犹豫刹那,还是照实回答:“进展顺利,只是出了些差错。”
“那小子接下了江州那桩除妖任务,看样子不准备服软。”
谢天原以为,陈世杰会动怒,还偷觑他的反应,甚至想好了辩解的说辞。
出乎意料,陈世杰俊美面容上平静无波,没有惊讶也没有懊恼。所谓世家公子的涵养,就是如此了,谢天既是赞叹又是佩服。
陈世杰长眉微展,语声淡淡,“以他心性资质,不服软才属正常。若他简简单单就屈服,又和以往那些人一般无二,十分无趣。”
“区区一个凡人,普普通通的六窍资质,必定有过人之处,才能让苏长老收他为徒。能成为窈兰的师弟,就是非同一般,我也没小看他。”
听了这话,熟知内情的谢天,也免不得手心出了一层冷汗。
陈师兄所谓的看轻,就能让和他作对之人心性尽毁,终生浑浑噩噩不得突破。
明明没有血腥更没有牺牲,却让人不寒而栗。
陈世杰在太上派低阶弟子中地位超然,靠得不只是家世背景,更因他本人智谋与狠辣手腕,杀一儆百就是如此。
而那小子楚衍,竟有幸让陈师兄认真看待,简直可怜。谢天情不自禁喉结颤抖,已然能够想象那小子的凄惨下场。
见到谢天畏惧模样,陈世杰也不在意,仍是悠悠道:“楚衍离开太上派前往江州,倒也很好,更方便我施展手腕。”
“好歹苏长老还是他名义上的师父,闹得太难看,陈家长辈也压不下。江州那件棘手任务,筑基修士方能处理妥当。楚衍练气四层逞强接下任务,出了什么意外,谁都不会奇怪。”
得到陈世杰亲口保证,谢天越发兴奋难耐,“师兄可是早有准备,欲借妖兽……”
他伸出食指在脖颈间一划,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我不杀他,我为什么要杀他呢?”陈世杰轻笑一声,“你啊,还是心思简单。楚衍是苏长老的弟子,蹊跷死去,于情于理太上派都会查个彻底,否则有损威严。”
“江州混乱不堪,妖兽成群祸害人间,还有不服七大门派管教的散修四处作乱。一个练气四层的修士,不管出了什么差错,都不会意外。妖兽也罢散修也罢,我只要楚衍经脉寸断不能修行,却不要他死。”
经脉寸断不能修行,楚衍落得这种结局,还不如直接死了来得干脆利落。
谢天有些怜悯,更多的却是幸灾乐祸。他已然悟透陈世杰的做法,觉得如此处置简直绝妙,一丝破绽都没有。
“我明白你内心苦闷。”陈世杰转向谢天,表情仍是温然,“等楚衍回到太上派后,你就可随意处置他。一个毫无前途的弟子,不管苏长老之前收下他出于何等原因,都不会再报有期望。”
的确自己想的太简单,随随便便杀掉楚衍,哪有这般报复来得痛快肆意?谢天用力点头,心中那股憋闷之气已然消失。
太上派是个现实又冷漠的门派,每年通过考核加入门派的弟子多如过江之鲫。
入门前许多人都觉得自己了不起,心性坚定天资非凡,还暗暗欣喜自己也许是天之骄子。
可他们在太上派待上三个月,原本的骄傲就会被一点点磨灭。上界广袤人才无数,一州一府的天才仍是普通,毫不出众。
收敛锋芒学会低调之后,唯有刻苦修炼筑基有成,方能博得门派长老青眼有加。大浪淘沙庸才尽去,留下的才是真正的核心人物,值得门派倾注资源悉心培养。
因此外门弟子的小打小闹,并不被门派长老看在眼中,只因他们有底气。
修士对太上派心生怨言也没关系,他们一旦加入太上派,就已被无形之网紧密束缚,或是心甘情愿成为门派一员,或是不愿臣服想要挣脱,结果自有天壤之别。
想在太上派修成大能,只刻苦修炼还不够,还要识时务知进退。再加上那么几分运气,每位长老都不是简单人物。
严密法度与行事规则,有赏有罚泾渭分明,才能造就这古老门派的庞大势力,傲视上界势力不凡。
陈世杰的思绪,已不拘泥于小小的楚衍身上。一个练气四层的小修士,虽因师门背景被他高看两眼,也不值得他如临大敌。
他的目光放得很高很远,超出狭窄拥堵的太上派外门,欲将整个门派尽收眼底。
回神过后,就见谢天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欲言又止激动非常。陈世杰知道,他对自己的敬佩更增三分,死心塌地真正臣服。
只展露严酷手腕无用,还要利益拉拢。陈世杰闭眼,心平气和地道:“惜香进来通报时,我见她红了眼睛,她可是怠慢了你?”
谢天明白,他的失态行为果然被陈世杰看在眼中,顿时赧然。
就算是炉鼎女修,也是陈师兄的侍女,自己这么做有些失礼。主人怪罪起来,也不好解释。
“自你与她□□之后,我就没让惜香亲近过别人。”陈世杰缓慢睁眼,一字字说得轻慢又不在意,“以后惜香就归你了,炉鼎终究是自己养比较好。”
陈世杰的话,谢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