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名湖畔的爱与罚-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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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份快乐的意识,让一切痛苦的存在变得轻如鸿毛。
风雪是如此逼人,但那两人却有意不紧不慢地在街上走着,就好象他们要挽回今晚这一段失去了彼此的时光。
已经过了子夜时分,可当他们来到小酒楼的时候,里面却正达到了热闹的顶点。陈可在门口站定了,呆呆地看着,听着,雪已经在他乌黑的头发盖上了薄薄的一层。
〃进去啊,怎么了?〃 于雷把胳膊从他肩上放下来,奇怪地问道。
〃烦这些人。〃陈可依然直直地透过玻璃窗,注视着屋内的觥筹交错,欢歌艳舞,〃不想进去了,隔壁买两瓶啤酒外头喝吧,就咱们俩,成么?〃
于雷笑了笑,一声不吭地到隔壁小卖部买了两瓶燕京,开了,递给陈可,跟他痛快地碰了一下,仰起脖子直直地灌了一大口。
〃爽!〃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叫了出来,相视而笑。
于雷没有带手套,只好把瓶子在左右手间来回地交换着,好减少一点冻伤的危险。陈可把瓶子拿在左手里,将右手套摘了下来,递给于雷。
于雷把黑色的皮手套带上,作握拳状,笑道:〃象不象终结者?〃
〃真像!像恐龙的终结者。〃陈可喝了口酒,笑着说。
〃小心我把你终结了!〃于雷一边往西门溜达,一边不住地跟陈可打趣。
路上,于雷还是忍不住问了张韩的事:〃她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于雷暗暗诅咒她是摔折了手,或者突发急性阑尾炎,最好半年六个月别出现在陈可面前。
〃不是说我晕车么?就一个人先回来了。她还要去唱歌呢。〃陈可如实说道。
算她运气好!于雷愤愤地打了个响指。
两人拿着酒瓶往西门里走,被保安给拦住了,或许是这副终结者的打扮太不象好人了吧。陈可亮了亮学生证,顺利通过了〃安检〃。
他们穿过贝公楼前的华表,朝熟悉的未名湖进发。
湖水早已冻得实了。不知是谁留下的蜡烛,还剩下短短的一截,湮没在了冰雪里。
陈可抬起手看了看,刚过一点。西北校园还不算沉寂,时不时有男男女女、女女男男从他们身边走过,笑声连连。
两个人漫无目的地走,总有一个人要指引方向,而这回是陈可。他厌倦了在主道上与人们擦肩而过,便顺着左手边的石阶爬了上去,于雷在后面跟着。陈可来这儿的次数不多,黑糊糊的,也不知道前面有些什么,但总之是一片沉静,没有人声嘈杂,没有歌舞喧哗,这样就够了。直走到跟前,才看清了石碑上的字,原来是斯诺的墓。
一个象火一般热烈,却又象水一般冷静的地方。
这位先生在生前所求不多,对身后的要求到是很高。栖身在此的他,应该是满意了。
〃中国人民的老朋友,〃陈可念道:〃埃德加·斯诺先生之墓。〃
于雷〃噗嗤〃一声笑了,他想起来了初中时候的荒唐事。那次在政治课上,〃老师太〃正在阐述邓公的治国方略,情到深处,她不禁地吟道:〃我是中国人民的儿子。〃 于雷在下头嘀咕了一句:〃我就是中国人民。〃全场顿时哄堂大笑,把师太的脸都气绿了。于雷因此被叫到办公室训了半小时,走的时候嘴里还冒了一句:〃妈的,我爸以后绝不认你个孙子。〃
〃你可真够坏的。〃陈可笑着看于雷滑稽的表情。
〃啊,对了……〃陈可似乎想起来了什么,〃我有礼物给你。〃
礼物?他给我准备了礼物!于雷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陈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于雷接了过来:HUGO BOSS。
〃我把包装扔了,这个可绝对没有用过哦,刚买的呢。〃陈可一边解释,一边把瓶子拿了过来,把里里外外的封装打开,拉过于雷的手,倒了一点抹在他腕子上,〃闻闻,这一款味道很淡,应该满适合你的。〃
一股沁人的古龙水味透着冰雪的清香扑面而来。
〃好闻……〃 于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让他颤抖,〃我……本来是想着要给你买礼物的……〃他结结巴巴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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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可笑着摇了摇头,想起了晚上张韩所说的话:〃本来也没指望你个小白眼狼。再说了,圣诞礼物的意义根本也不在于收到了什么,而是……〃
〃是什么?〃
〃而是……在于你想让你……收到你礼物的人开心,仅此而已。〃
陈可怎么也没法照着张韩的原话开口,但就这样,他也已经羞得面红耳赤了,好在天色帮他遮掩了下来。
于雷傻了。
没错……圣诞礼物的意义不在于获取,而在于付出。如果我真心地喜欢一个人,就应该让他收到我的礼物,让他开心,这是底线,不论他和谁在一起。
除了他,还有谁能配得上那般高贵的颜色?
我知道那件礼物是适合他的,我也知道那会让他高兴。可是,只是因为他没有和自己共渡佳节,我就毫不犹豫地扭头把本来应该属于他的东西送给了别人。
于雷,你不觉得羞愧么?你真的爱他么!还是爱你自己?
〃怎么了?不会是过敏吧?这上头不是标着ALLERGE TESTED么?〃 于雷一动不动地盯着HUGO BOSS的小瓶子,其神情之不自然让陈可有些担心。
于雷转过身子,正对着陈可,把脖子上的围巾摘下来,围在陈可的风衣里面。
〃还真当真了呀!我跟你开玩笑的……不用非得还我点什么呀!〃陈可一边说一边去摘脖子上的围巾。
于雷强行把陈可的手拉开,一声不吭地再次把围巾围好,绕了一圈,仔仔细细地打了个结。
〃呵呵,穿风衣就用不着打这么复杂了,你……〃陈可抬起头,顿时没了声音,张着嘴,吃惊地看着于雷,〃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啊……我要是真拿你当白眼狼就不会送东西给你了……我错了还不行么……〃
于雷被逗笑了,赶紧擦了擦不争气的眼泪:〃风大,一吹就泪眼,谁还那么开不起玩笑啊!不过……嘿嘿,你还挺会哄人的么!〃
〃我错了还不行么~〃 于雷捏着嗓子打趣陈可,尴尬的空气一扫而空。
陈可本来就正兀自害羞着,被于雷一激,更是涨得满脸通红,追着于雷一路臭揍:〃你等着!看我以后再好言好语地跟你不跟了!你个臭弹!闷弹!连鸟都炸不死的烂鱼雷!!!〃
于雷跑了一阵,转过来讨饶,张开双手要来抱陈可,却冷不防被他一把拧到了背后。陈可别着于雷的右臂,把左肘架在他颈背上,得意洋洋地报他的一箭之仇:〃说,说大哥,我再不敢了,再犯你就打我屁股,快说!〃
〃我是你哥!我打你屁股!〃 于雷在陈可身下徒劳地挣扎,嘴上还兀自逞强。
〃呀喝?哥哥,识时务者为俊杰!就听当弟弟的一回,快说了吧。〃陈可边笑着边在手上加了两分劲。
〃我说!你……你……放……放手!〃 于雷疼得乱叫,只好嘟嘟囔囔地把话重复了一遍,心里暗暗盘算着怎么能把便宜再占回来。
〃饶了你了。〃陈可在于雷屁股上拍了一下,笑着放了手。
于雷好半天才把腰直了起来,陈可在旁边笑嘻嘻地帮他捶背。他瞥见陈可脚下的皮鞋,心中顿生一计。
于雷唧唧歪歪地往前走着,装模做样的好象彻底投降了似的:〃我以后可不敢惹你了!简直是个蛮子!〃
瓦解敌人的戒心是作战的第一步,人家勾贱还吃过大便呢,我装这点孙子算什么呀!
走了一会儿,雪停了。于雷假称腰酸,想回去睡觉了,于是便建议两个人干脆从湖面上穿过去,还节省些时间。
〃就这么走吧,晚上走湖上总还是有点不放心。〃陈可对于雷的阴谋毫无察觉。
〃少来了,你没看现在这天!再是什么圣水也给它冻住了。〃 于雷成功地打消了陈可的顾虑。
刚上了湖面,陈可就感到情势不妙,于雷在前头健步如飞地带路,自己脚下的皮鞋却一个劲地打滑。
〃慢点!我这鞋不好走着呢!趁早还是上去走吧,咱们快跑两步,一会儿就到了。〃陈可叫到。
〃没事!我扶着你走。〃 于雷心中窃喜,不动声色地走了过来,抓住了对面男孩的手,往自己身前一带,陈可一个趔趄,再顺势往后一推……
随着一声惨叫,陈可就此倒地。于雷趁着他还直哼哼的时候,牢牢地抓住了他的两只手,固定在耳后,接着整个身子压了上去——只要一碰上体重的较量,陈可就只好交枪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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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可彻底地失去了反抗能力,任他摆布。
〃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你饶过我吧。〃
〃不行。〃
〃救命啊!HELP!HELP!〃陈可见软的不行,只好发动舆论攻势。
〃你再不住嘴我就要堵啦!〃 于雷威胁道。
陈可赶紧把头扭到一边,一边笑一边大声地呼救。
于雷一不做二不休,趁着陈可歇气的功夫,直直地把唇贴了上去。
他的唇温暖而湿润,有股淡去的唇膏味道,也有一点浅浅的酒味。事态的发展超出了想象,陈可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只是呆呆地躺着,双手依然放在耳后,完全没有意识到它们早已失去了束缚。
于雷的双手环抱着陈可的脑袋,双唇紧紧地与他重合,一动不动。
陈可不知道自己是该闭上眼还是该继续夸张地睁着,只是不知所措地眨来眨去。这个惩罚可来得够玄的呀!这个玩笑也开得太过了吧!
如果这是个玩笑的话。
就在这天雷试图勾动地火的一刹那,冰下传来了〃喀啦〃,〃喀啦〃的声音。于雷把唇移开,从大约十厘米左右的高处惊恐地看着陈可,陈可也以同样的眼神回看过去。
〃啊!!!!!!!!!!!!!〃两个人发一声喊,爬起来奔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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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你个白痴!〃陈可抖落着满身的冰渣子,〃搞什么东西嘛!〃
〃那也是你先挑起事端嘛~〃 于雷心满意足地争辩道。
陈可瞪大了眼睛,嘴气得撇到一边,凑过去揪着于雷的领子:〃我挑起什么事端了!我又没有……又没有那什么你!〃
〃那什么?〃 于雷笑着往后退。
陈可放了手,红着脸,在路边上坐了下来:〃你自己知道!〃
〃别那么当回事啊!就亲一个又怎么了?所谓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新,一口亲嘛!〃 于雷尽量往轻松的地方解释。
〃放屁!你和北京猿人还感情深呢,也亲去呀!〃
〃你来自云南元谋,我来自北京周口,让我牵起你毛绒绒的手……〃 于雷一个人在边上乐起来了。
〃严肃点!〃陈可斥道,〃我是不知道你们上海小孩有什么特殊习惯,我跟我女朋友处了两年都没干过这事呢!〃
〃什么’干’啊,’这事’的!别人听见影响多不好!〃 于雷暗自好笑,心里又有点惴惴,〃你女朋友?〃
〃早散了。不要扯开话题!〃陈可继续把握话语的主导权。
于雷松了口气,他还是第一次听说陈可有过女朋友的事,心里多少有些不快,但转念间又狂喜了起来:〃也就是说……你这是第一次亲亲啊?〃
陈可白了他一眼,于雷纵声大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陈可也乐了,但还是尽量屏住了气,继续摆出震怒的表情:〃我倒不是觉得初……那个什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第两百万次也就只有一次,只是你要我怎么跟人说嘛!哦~要是人家张树问,陈可,你第一次给谁了?我说,哦,就那谁么,你也认识,于雷啊~象话么这!〃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于雷趴在路边笑个不住,任是陈可怎么捅他也停不下来;陈可一边说着,一边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两个人象神经病一样在冰天雪地的湖边上笑成一团。
可·爱。
往宿舍走的时候,陈可憋了一路,最后还是傻傻地问了一句:〃那什么北京周口的后头一句是什么呀?〃
〃你来自云南元谋,我来自北京周口,让我牵起你毛绒绒的手,〃 于雷笑着拉起了陈可光溜溜的右手,〃是爱情让我们直立行走。〃
是爱情让我们直立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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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九点,于雷把陈可送去机场,替他办了机场建设费,又在办票处托了行李,领了登机牌,这才依依不舍地向他道别。
〃这去就是一个多月见不着你了……〃 于雷可怜巴巴地说。
〃哇~你要不要’执手相望泪眼,无语凝噎’啊?我这边可是’兰舟催发’啦。〃陈可笑着扫了扫于雷的头发,揪了一下。
〃你个无情的家伙!〃 于雷有点恼,〃你见不着我都不觉得寂寞吗?〃
陈可见于雷语气硬了,有些发蒙,脸上热乎乎的,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于雷你个该死的,一张臭乌鸦嘴。我真的寂寞了,因为我知道要有一个月都见不到你。唉……不过我还是挺高兴的,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只要再过一个月我就又可以见到你了,哈哈!
陈可关了PS2,随便挑了一个台,依然爬回床上躺着。
盯着电视发了会呆,又拿起书瞟了两眼,翻出张CD放着,把音量开得很大。
忘了是什么时候买的了,这是张帕格尼尼的专辑,里面有陈可最喜欢的小提琴作品——《无穷动》。陈可就那么百无聊赖地躺着,等第七首曲子的到来,他懒得连遥控器都不想摁。
不知道是在演奏哪一号小提琴协奏曲的时候,陈可的手有些〃不在位置上〃了。他很少很少做这件事,只是偶尔在梦里会有一两次自然的发泄。他对那种快感没有强烈的需求,加上每次要自行解决的时候他总会无中生出一些内疚感,这就更阻止了他经常去从事这种行为。
于雷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好好玩吧!有空想着哥们点就成了。〃
他们留了彼此家里的电话,便互道珍重了。
飞机在一万米的云层中穿梭,陈可乱七八糟地想着于雷说的话。
你见不着我都不觉得寂寞吗?
于雷,你不会明白的,是因为见到了你,我才重新知道了什么叫寂寞。在这之前,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觉到这个词的分量了。
人在世上就是孤零零的,我本以为。
一个人走上舞台,一个人演戏,一个人谢幕,一个人离开。再多的喧闹,再多的浮华,不过就是布景而已。有人上来跟你对戏,与你唱和,同你交响,那也无非是一段小小的变奏,最终,还是要回到一再重复的主题上来——寂寞。
生命的主旋律,只有自己。
而你来了。
带来了从未有过的音符,用不同的旋律线,编织着相同的主题,让我惊诧,让我感动,让我沉醉。
我明白了。
一个声部,是寂寞;
两个声部,就成了复调的美。
我想这就是世人所赞颂的友情吧,就像伯牙子期。
高山流水尚在,七弦瑶琴不存,我鼓之为谁?
你让我明白了,也许我〃只是〃一个人,却并非〃只能〃一个人。
在见不到你的每一天里,我都会想着你,向满天的神佛——如果他们在的话,祈祷你平平安安,因为我还想和你把这首曲子弹下去。断弦再美,也终归是悲剧。我用不着离别来知晓你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