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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未名湖畔的爱与罚-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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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湿成这样!你是猿人啊?会用工具么!”陈可瞪大了眼睛盯着全身上下没一处干的于雷。 

  “伞丢了,只好用跑的。” 于雷在餐桌旁边站着,不确定自己该不该坐下。 

  陈可站起身来,拉着他往厕所走:“你说一声我就给你带饭过去了!真是。” 

  “这是去哪儿啊?” 于雷的鼻子堵了,说话瓮声瓮气的。 

  “你这身衣服还能接着穿么!真是!”陈可又“真是”了一遍。 

  于雷的心里漾起了一股暖流。 

  陈可把长袖衬衫脱下来给于雷换上,自己就穿着原来衬在里面的一件短袖T恤。 

  “还是我穿短袖的吧,你这么穿会冷的。” 于雷继续瓮声瓮气地说。 

  陈可笑了:“你听你那声!跟我还客气什么呀。” 

  他伸手接过于雷湿透了的衬衣:“你身上好热啊,不是发烧了吧?” 

  “可能有点,没什么大事。” 于雷故作轻松地说。 

  陈可贴近了于雷的身体,轻轻把手搁在他的额头上,然后又摸摸自己:“真的发烧了!你怎么……” 

  “我就是想过来,我就是要跟你一块吃饭。” 于雷不知道是烧糊涂了还是憋屈得太难受,他打断了陈可,一字一顿地大声嚷嚷着。 

  陈可楞了一下,笑了出来:“好好好,你生病你最大。我喂你吃饭饭去,走吧。” 

  “你要真的喂我才行。” 于雷也笑着跟他一起走出了洗手间。 

  陈可点了几个清淡的菜,又要了些汤汤水水的东西,还真一筷子一筷子伺候着于雷吃了两分钟,后来他非说于雷老冲自己奸笑,死活也不干了。 

  这病生得真值!病着的于雷远比健康的时候有精神多了。 

  “听说你经常跟张韩一块吃饭?” 于雷一边喝着汤一边酸溜溜地问。 

  “没有啊,就上礼拜五一块吃了一次。”陈可头也不抬地答道。 

  于雷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这么问:“那……为什么?” 

  “也没什么为什么,就是她问要不要一块吃饭,我就说好啊。”陈可擦了擦嘴,很莫名其妙地看着于雷。 

  “那你是对她有意思么……” 于雷问得好不难受。 

  “哈哈,什么就有意思啊!吃顿饭就有意思了,那咱们天天一块吃饭又怎么说呢?”陈可的眼睛笑笑地看着于雷。 

  这……这不是在暗示我是什么!于雷心花怒放。 

  “我压根就没想过。”陈可接着说,“找女朋友啥的至少两年内不可能,现在真没那么多心思去想那些玩意,累不累呀!” 

  两年内……两年内你一定会和我在一起的,那之后你就永远不会想找什么女人了!于雷暗下决心。 

  两个人一边吃着,一边看雨中人们忙乱的步伐,不失为一种乐趣。本想等到雨停——至少是小一点了以后再走,可一直坐到将近七点,老天依然没有丝毫格外施恩的意思。 

  没辙,只好在一把伞底下挤着走了。于雷紧紧地搂着陈可,在夜色中冒雨而行。京城不比上海,不曾为雨季的来到设计完备的排水系统,于是街上到处是一滩一滩的积水,任谁都得跳着走。于雷常常跟陈可往不同地方向跳开以躲避水坑,以至于总要有一方叫着往另一方的伞下猛跑,然后又笑着搂在一起。 

  于雷真是开心。 

  这豆大的雨点,早上还是忧郁的蓝色,到了晚上却奏出了不一样的旋律。 

  Kenny G欢快明亮的大调式通过电台的广播在校园的上空谱写着幸福的乐章。 

  In the rain; In the brightest; happiest rain。 

  陈可把于雷送进宿舍,还没有其他室友的踪影。他接过自己的衬衫,嘱咐于雷要好好吃药,好好休息,赶紧把烧退下去。 

  “你怎么知道我发烧?”  

  “我试过啦,烫的勒~” 

  “发烧不是用手试的,得用这儿~”于雷把自己的额头贴上去,两个人的鼻尖就隔了不到一厘米。 

  “你又占我便宜。”陈可没有动弹,只是笑了笑,轻轻地说,“还是烧。” 

  于雷从陈可的身上移开,替他开了门:“快回去吧,别再传染你了。” 

  出了门,陈可走了两步,突然又转过身来落了一句:“你又长个了知道么?” 

  “长个了?” 

  “恩。”陈可摒着嘴唇笑了笑,走向了自己的寝室。  
 
  
 作者: 211。136。253。*  2006…3…9 20:05   回复此发言    
 

 
124 回复:未名湖畔的爱与罚  
 42、陈可 
  
 这颗快要满十八岁的心有一点动摇。 
  
  

 四月初的京城下了一场异常的大雨,持续了一天一夜,校园里泽国一片。 
  
 陈可在电教上完课,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他走到教室门口,见外头雨大风急的,就直接去了百十来米开外的农园。农园三楼是点菜的,在学校里算是档次比较好的餐厅。 
  
 刚走进农园大厅,就感觉到了手机的振动,是于雷的短信。 
  
 你总算知道回短信啦!陈可心下有些暗暗地气恼——过去于雷一向是有信必回的,而且回得飞快。 
  
 短信里,于雷说他下午睡过了,刚起,这就往农园走,让自己在三楼等他一会儿。 
  
 收起手机,陈可略略地松了一口气,往三楼走去。他还从没体会过别人不搭理他的滋味是什么样的呢(其实就算搭理他他也很少在意)!原来……两三分钟看一回手机是这么煎熬的一件事么…… 
  
 大概十分钟以后,于雷浑身湿淋淋地出现了。 
  
 因为没有雨伞! 
  
 陈可有些心疼,有些哭笑不得,但更多的是高兴。高兴……这个词用得可能不准确,因为就是他自己也很难把自己的感情描述清楚,反正就是那么一股莫名其妙的欣慰、感动、开心…… 
  
 在于雷宿舍,他把衬衫脱下来还给陈可。他的手臂是这样的么……他的颈项,他的胸膛,他的肌肤……熟悉,却又陌生。 
  
 当于雷把头凑近的时候,陈可真的有些晕眩了。他原来是这样高的么?他略略地低下头,右手轻轻扶着陈可的肩膀,额头紧紧地贴着。他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急促,炽热;他甚至想起了圣诞夜湖上的那一“吻”,如果他的嘴唇象上次那样紧紧地贴过来……我…… 
  
 陈可晕乎乎地飘回了自己寝室。我在想什么呢…… 
  
 于雷…… 
  
 好在陈可不是一个好想心事的人,很多事情,想不明白,也就随它了。 
  
 是啊,要把这世界上所有的事都想明白,不也是件挺痛苦的事情么?很多东西,隔着三五十米朦朦胧胧地看就好,用不着观察得仔细,看得真切,那样也许会失去很多的乐趣,也未可知。 
  
 下一次,下一次见到于雷的时候会有什么不同?不会,并不会,因为没有什么改变,什么都没有改变。感情的世界本就是唯心的,只要人没有感觉到改变,那就没有改变,没有。 
  
 四月的第三次训练,陈可终于作为正式队员进入了一队的训练比赛阵容。 
  
 比赛是在一队和一个重点中学的棒球队之间进行的,目的在于锻炼新人,因此阵容尽量安排比赛经验不足的队员上场。陈可初次登场的位置是九棒中外,师兄说这也是他第一次上场时的位置。 
  
 陈可练了两个月,基本的传接球动作已经很熟练了,加上他臂力很强,判断既快且准,又能迅速地跑位,目前让他来守中外是再适合不过的了。外行人看棒球总是认为外野高飞的接杀是理所当然的,可实际上,在水平比较低的比赛当中,因为外野的训练不够个人素质又不高,即使是高飞也常常会造成上垒和得分。所以,以目前陈可的训练阶段来说,这场比赛的守备水平已经算是非常完美了。 
  
 在打击上,陈可有两轮打次,击出一支安打、一次上垒,尽管对方是高中生,但仍显得水平不俗。教练对他场上的表现赞不绝口,说他以后可以再练练投,看到底在什么位置上最为合适。 
  
 比赛的成功让陈可好几天都兴高采烈的。那种击球时的位置感,传接时的速度感,跑垒时的紧张感,一天天地越来越能体会,这种快感是任何一种其它运动都不能替代的。 
  
 陈可真的爱上了棒球这项运动了,棒球队对他来说,已经不仅仅是一个社团,而是成为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很重要的一部分。 
  
 和于雷聊天的时候,陈可经常侃棒球侃得忘乎所以:“抱歉啊,你听着肯定没什么意思吧。”陈可常笑着这么跟于雷说。 
  
 “不会,”于雷总是微笑着摇摇头,“挺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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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于雷问起了张韩。陈可对这个问题已经不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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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回复:未名湖畔的爱与罚  
  这个学期张韩常常到陈可他们宿舍来玩。她是学生会文艺部的,平时和张树也时有照面,因此她的来访也就不会显得太突兀。 
  
 关于陈可和新生文艺汇演漂亮女主持人的八卦早已经是传得满院皆知,连一向口风谨慎的张树有一次也忍不住问他:“你跟张韩到底确定关系了没啊?” 
  
 “什么关系?”陈可哭笑不得,只好明知故问。 
  
 “废话,还有什么关系。”张树心里觉得有些奇怪,按常理说这俩人应该早就在一起了,但又确实没见他们做一些情侣该做的事情,比如约会啦,自习啦等等。 
  
 “没什么关系,就是朋友。”陈可很平静地回答。 
  
 “朋友分很多种啊,”张树接着逼问,“关键是你和她是什么类型的‘朋友’,至少是和比如,比如你和于雷那种‘朋友’是不一样的吧。” 
  
 确实不一样……但不是你想的那种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就是朋友啊。” 
  
 “难道一点暧昧都没有?” 
  
 “没有。” 
  
 “真是怪……那要是人家采取行动,把张韩追走了呢?你也不觉得什么?” 
  
 “谁要谁就追啊,和我有什么关系?”陈可说得很肯定。 
  
 张韩啊…… 
  
 陈可就算再迟钝,也早已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好感了,也知道她是在等自己开口,但既然她不明言,陈可也就乐得继续装傻——要她真说出来了,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为什么不想找张韩做女朋友呢?陈可的答案很干脆:因为不想麻烦。 
  
 他确实已经受够了整天哄女朋友,猜那些九曲十八弯的心事的麻烦。但客观地说,张韩是个很独立的女生,没有那种故做姿态的娇羞,也不见得会给男朋友添多少烦恼——陈可的理由在可信度上显然是有瑕疵的。 
  
 那如若不然,他还能有什么答案呢? 
  
 他说不好,也不好说。但他隐隐觉得是和自己目前的生活状态有关,和生活中已经成为习惯的某种平静和期待有关,和造成这种习惯的某个因素有关…… 
  
 但至少有一点他是明确知道的:他现在不想做张韩的男朋友。以后呢?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上课,自习,挥棒,抛击,看电影,打篮球。这样的日子不是挺快乐的么?不,不是,是非常快乐。等待于雷的短信已经成为了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种乐趣,他常常从阅读的沉静中醒来,神经质地在手机上摁两把,看看有没有MISS掉的短信,再接着看书。 
  
 他喜欢在图书馆的自习室或者借阅区和于雷一起坐着;他喜欢为了不打扰到别人而交头接耳的那种亲密;他喜欢于雷把嘴唇凑到自己的耳朵上,或者用臂膀环绕着自己的感觉;他喜欢时不时地跟于雷闹个小脾气,让他一路上说些有的没的傻话哄着自己;他喜欢没事跟他斗个嘴,对他的历史常识大加挞伐,然后把他噎得两分钟说不出话来。 
  
 他喜欢那种肆无忌惮,他喜欢那种无拘无束,他喜欢…… 
  
 走在路上,他常常叉出一只脚去,或者猛地撞一下,把于雷害得一个趔趄,然后等着对方报复性地把自己拦腰抱住,接着被胳肢得大笑…… 
  
 上课的时候,他常会想起昨天或者更早些时候于雷说过的一句话,或者做过的一个表情,而莫名其妙地看着远方傻笑。 
  
 在球场上,要是看到有人做了一个很帅的动作,却只见篮球三不沾落地,他就会笑着说:“你干吗模仿于雷啊?真没出息。” 
  
 在宿舍里,有时会看到张树在电脑上写体育部的新闻稿,或者做计划,他也会凑过去,撂一句:“是****的东西啊?我上次在于雷那儿也看到了。” 
  
 于雷,于雷,于雷……充斥在他生活的每一个细节里。这是多么快乐的日子啊。要是有一天,这一切都成了过往,成了悲伤的反衬,陈可怎么能够面对呢?可是,人啊,永远都只有在失去的那一刹那,才能够揭晓历史的全部意义。 
  
 没有那最后一根稻草,人就无法完成生命的质变。 
  
 有没有有一种不那么惨痛的方式呢? 
  
 或许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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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两周,就是五一长假。 
  
 于雷最近都在跑十佳歌手的事情。十佳歌手几乎是一年一度最盛大的群众性校园文化活动,总决赛的票即使在公共娱乐如此发达的今天也依然是学生中的抢手货。 
  
 虽然最近见得少了,但关于五一假期的种种却早已在两人的安排之中。由于长假的祸害,在北京上海这样的地方玩纯粹就是找罪受的,所以他们决定趁着旅游旺季到来之前躲到陈可离海不远的家里去打发这八天的假期。 
  
 于雷说他小时侯也曾经在青岛生活过一段时间,虽然那已经是十分久远的记忆了,但那仅有的一点残留却很是难以磨灭。 
  
 陈可答应到时候陪着他去找找于雷以前住过的地方,虽然很可能已经是面目全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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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回复:未名湖畔的爱与罚  
 43、于雷和陈可尴尬的夜晚 

  《红楼梦》里有一回,叫作“尴尬人难免尴尬事,鸳鸯女誓绝鸳鸯偶”,这话说的到位。也是的,没有尴尬人,哪来的尴尬事呢?人要是尴尬了,事情也难免得要跟着尴尬起来。 



  忙完了十佳歌手,赶了两篇期中论文,于雷终于可以一身轻松地和陈可站在青岛的海滩上了。 

  青岛,一座已经陌生的城市,可那残留的印象却依然如海风般湿润而温暖。怎么能不是呢?他开始有记忆的前三年就是在这里度过的。红色的墙砖,灰色的房顶,圆圆的野草莓,尖尖的避雷针,院落里的荒草地,沙滩上的小贝壳,孤井旁的钢琴键,隔壁家的小朋友,那脑海中的一切都曾经真实地存在,并且将会永远那么美好。 

  这次旅行是早就商量好的,是于雷的主意,陈可当时就一口答应了下来,他让于雷就住在自己家里,除了来回机票啥也不用管,都包在他身上就是了。 

  周五最后一堂课上完,俩人背上旅行包就去了机场。这是第四次了,天桥,树木,路口,都已经变得熟悉。 

  同样越来越熟悉的,是这两个少年,而于雷的困惑也在这种超乎寻常的亲近之中潜滋暗长:普通的朋友,普通的朋友会一再单独外出旅行么?会象情侣一样在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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