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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未名湖畔的爱与罚-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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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才有的待遇了。 

  陈可不擅长和陌生人相处,也很难和别人在短时间内熟络起来,所以大多数人对他的热情很快就被他的冷淡给浇灭了。只有一些特别有“耐心”,而且气质兴趣也和他颇有相投之处的人,比如张韩这样的,才能进入他的朋友圈。但只要跟陈可熟了,谁都会惊讶地发现原来他根本不是一个“冰山美人”式的人物,要真说起来,那话也是滔滔不绝的呢! 
 
 
  
 作者: 211。136。253。*  2006…3…9 20:10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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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间恰逢京大校庆,又是中国新文化运动的一个纪念日,因此京大的演出季年年都是以此时为盛。也正因为此,这一段时间学校里来了好几个中外著名乐团以及乐坛上的传奇人物,引得很多校外的艺术爱好者也都纷拥而至。 

  如此丰富而且仅仅相隔百来米远的文化资源陈可当然是不愿错过的。青岛不比京城,要看一场高水平的演出谈何容易?但他又很难跟于雷开这个口,他知道让一个不热衷古典音乐的人去听音乐会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于雷常常拿一句美国漫画上的名言来开玩笑:“如果歌剧也叫做娱乐的话,那么从屋顶上摔下去就是交通。” 

  陈可习惯性地想要避免任何拉开自己和于雷距离,或者让对方觉得自己无聊的事情,他并不知道,于雷愿意做任何事,只要能和他靠近一些。 

  正好,那天张韩打电话来说一个在大讲堂做志愿者的朋友送了她两张音乐会的票,而且是两百块一张的VIP票,问陈可愿不愿去。扯淡,就算是大讲堂的志愿者,又怎么能搞得到热门音乐会的高档票?但陈可当下也没细想,一口就答应了,毕竟和懂行的人一起去可以比较充分地享受专业的乐趣——和于雷去那就是享受另一种乐趣了…… 

  演出的确很有水平,难度很高的柴可夫斯基第一钢琴协奏曲(陈可小时侯常常把它的第一乐章和《自新大陆》搞混)在钢琴师的诠释下显得行云流水,无论是指尖技巧,音色控制,还是对音乐风格的整体把握都堪称一流;尤其是在激|情乍现的第三乐章尾段,钢琴师奔放的双手八度进行如骤雨般倾泻直下,连背后的交响都跟不上他的脚步,听众更是听得有些毛骨悚然。音乐会之后他们还一块到校外的一家水吧嚼了几根薯条,张韩就弦乐的演奏水平做了不少有趣的评论。陈可觉得和她聊天挺轻松的,也很有些乐趣,他不记得自己曾经和哪个女孩有过这种感觉的对话,包括他以前的女朋友。 

  分手时,他们说好下个星期一起去听瓦格纳的专场,陈可坚持这次应该由他买票,张韩答应了,笑得很灿烂。 

  回到寝室躺下,陈可的心里有点困惑。这真是个好女孩啊,或许比她更适合我的女孩还真不多,但是……但是我喜欢她么?象今天晚上这样的感觉,这算是喜欢么?什么是喜欢啊……陈可糊里糊涂地睡着了,他怕再想下去,会得出什么骇人的结论来。 

  张韩毕竟只是插曲,于雷才是他生活中的主旋律,随着考试的迫近,他和于雷一起自习的时间又一天天多了起来。 

  “好好考吧,咱们学校奖学金可不少呢。”于雷从图书馆走了出来,转了转脖子,伸着懒腰说。 

  “多少啊?” 

  “听说最高有一万的,下头七八千的也不少,尤其你们商学院的奖学金,牛高!我下学期吃香的喝辣的全指望着你啦!” 

  “指我身上你就只有咸菜馒头的命了,为你着想,还是趁早找你别的弟弟妹妹去吧。” 

  “你这什么话!别的弟弟妹妹有鱼翅鲍鱼也是人家的,我就好你这口咸菜了,怎么着?” 于雷的口气有些不悦。 

  “行啊,咱哥俩就一块饿成干了吧。”陈可听着觉得特是味儿,心头甜得很。 

  说到考试,陈可还真不怵这茬,本来他脑子就好使,加上平时也是按部就班、踏踏实实地学的,考试又有啥可怕? 

  果然,几门课考下来,感觉都不错。这个学期陈可的通选、限选都在90分以上,他教务网上的GPA到现在还是漂漂亮亮的4。0,看得寝室里几个哥们都哑口无言。这在京大算是个稀罕事,但还够不上是故事,那真正的故事,却发生在全校停课后考的第一门专业课上。 

  要说这个事儿吧,其实也常见,但偏偏挨上了两个前世不知道结了什么冤孽的主,于是从此牵扯出一段离奇的公案,直到几年之后才有了个不算了结的了结,在此便暂且按下不表,只说眼下的事罢了。 

  故事的开始,是在它结束的三年前,六月下旬的某一天。这天,是光华的大一学生进行高等数学期末测验的日子。光华的高等数学用的是理科教材,比一般的经济数学更难一些,因此被很多文科考生视为畏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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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担任监考的是任教的那位数学系女老师,以及院教务部的一名妇女同志,根据坊间的传言,这两人的组合堪称是冷面杀手,所有想作弊的人都必须处于最高警戒的状态,时刻得担心着自己的处境。 

  考试在一个极其平常的教室里,极其平常地开始了,这种平静一直持续到离考试结束还有一刻钟的时候,陈可这时已经交卷离开了教室。九点四十五分,在任何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数学系女教授突然从教室的一张桌子上抽起了一份试卷,冷冷地说了一句:“你出去吧。” 

  教室沉默了大约三十秒,被没收了试卷的人突然站起了身,屁股底下的椅子猛得弹起来,撞在椅背上,再次惊扰了刚刚恢复平静的教室。 

  “我怎么了?”学生大声地质问。 

  “你作弊,现在请你出去。”女教授以非常冷静的口吻命令道。 

  “我作什么弊了?你有什么证据!”学生提高了音量。现在满屋的人,除了正在奋笔疾书的和焦头烂额的考生,都瞪眼看着他。 

  教务部的女教工赶紧走了过去,好言好语、半拉半拽地把他请出了场外,并示意女教授继续在教室里监考。 

  当时留在教室里的张树隐隐约约地听见了走廊里越来越大的争执声,争执一方的声音,来自他非常熟悉的人——何进。何进家里是山东农村的,在城市里上的中学,口音已经改了不少,但话一说快了,那股山东味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跑出来。 

  由于有学生被要求出席了事后在教务部举行的小型听证会,事情的经过很快就在年级里传开了:根据考试要求,所有书本都应该放在考场前方,但何进偏偏在桌子下面藏了一本高数教材,而且在教材的第一页上写满了微积分的主要公式;当然,单是藏书一条尚罪不至死,要命的是监考的女教授发现了他在桌下高度疑似翻书的动作,这一点得到了女教务的肯定;至于何进本人,则坚决地否认自己曾经有过任何作弊行为,并且在教务部作出了许多激烈的言辞表示…… 

  陈可吃过晚饭回到宿舍的时候,何进仍然被留在教务办公室,没有回来。听张树说了整个事件之后,陈可第一个反应并不是同情也不是同仇敌忾,而是——何进作弊了。这件事发生在别人身上,比如于雷或者张树,他是断然不会相信的,但何进……由于某些说不清的原因,陈可很肯定地认为他作弊的可能性比不作弊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八点刚过,何进推门进来了,一脸的自若,反倒是其他几个哥们显得有些紧张。他的平静仿佛是要向每个人宣告:我问心无愧! 

  海斌很关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认为这个男孩目前还是需要安慰的:“咱几个哥们都相信你,只要你说你没……” 

  “什么叫我说我没!”何进的反应超出了在场所有人的估计,“我就是没看,就是没看!我说?我说你就信?放屁!”他把杯子狠狠地砸在桌子上,摔门出去了。 

  海斌跟张树、陈可面面相觎,有些不知所措。 

  “人碰上这种事,难免情绪有些波动的,何况前头已经说了那么长时间了。”张树安慰海斌说。 

  “行,咱就不该管他的事!”海斌有些愤愤,他实在没想明白自己的话里有什么可以激怒人的地方。 

  陈可从一开始就觉着不该去插手何进的事,他十几年的经验告诉自己——和这样的人掺合,得罪他是早晚的事,而且还不自知呢。 

  第二天一早,张树作为院团委的干部和何进的室友,受到了教务部的传唤。张树平日里和教务有些来往,不算陌生,因此教务一见到他就跟放炮似的把何进臭批了一顿。尽管她平日里就没什么好气,但张树还是头一次见教务发这么大的脾气——而且都过了一夜还没消呢! 

  教务发了一阵火,张树慢慢地算是听出了事件的原委。在何进和女教授刚被请进教务部的时候,院教务是想保何进的——毕竟是大一学生,又是初犯,为了他的前程着想,还是能压则压罢了,因此,教务的打算是让何进写个检查,跟任教老师认个错,做不及格处理也就完了。谁想问题居然出在何进身上,这小子一口咬定自己就是没作弊,还说“就是把他杀了也不能受这个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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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为什么两个老师都看见你作弊了,这还叫冤枉你么?”教务当时这么问他。 

  “她们串通好了的!要不就是瞎了眼!当了这么多年老师,一点师德都没有!”何进当场就回嘴道。 

  这句话彻底地激怒了教务和两个监考。数学老师当场撂了话,就是光华敢压这个事,她自己也要报到校教务去。要知道,一旦把事情通报了校教务部,除了取消学位就再没有他路可走了,教务毕竟还是有些于心不忍,这才把张树叫来想了解一下何进平时的学习情况。 

  其实何进一向独来独往,究竟在干些什么,张树也不清楚,但在当下的关节,他也只能为何进大大地美言一番,并且一再保证他决不是需要作弊的人。 

  “嗯,你说的我会再跟其他老师商量商量。”教务又跟他罗嗦了几句,就打发他走了。 

  张树心神不宁地上了一会自习,他觉得这个事情里头让人担心的已经不是作没作弊的事实了,而是何进这种近乎病态的偏执。如果一种执着是为了尊严,那它可以称为自尊;但现在,当物证人证都已经很清楚地反映出着作弊的极大可能性时,何进依然有前前后后种种不同寻常的“执着”,那如何定性恐怕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 

  将近饭点的时候,他又去了一趟教务部,教务告诉他院里已经初步决定要把他通报校方了,拟议的处分是取消学士学位。张树感到自己象是替何进挨了一闷棍,一旦这个决定正式做出,他这位室友本来光明远大的前程就要不可逆地毁了。 

  他闷闷地回到宿舍,除了何进,其他两个人都在屋里。 

  “咱们还有什么办法可想的么?”张树把教务的话复述了一遍,无奈地问到,其实他也并不奢求有什么答案——何进到了这个份上,已经算是自己挖坑自己埋,别人想救也救不了了。 

  “想什么呀!他自己该的!跟教务犯拧,不是找死么!”海斌在昨天就失去了对何进的同情,很客观地说道。 

  屋里一片沉默,海斌重新带上了耳机,看他的片去了。张树插着腰站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转身去了水房。 

  陈可一个人在床上呆呆地坐了一会儿,右手不自觉地在腿上做了一套基本指法,站起身,走出了房门。 

  离开宿舍的时候,已经过了一点。 

  他心里也没个主意,只是机械地往光华楼的方向走着,暗自想着何进的事。其实,对于作弊被逮住的人他一向是不同情的,诚实在他的价值体系里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但是,这毕竟关乎一个农村来的孩子今后一生的前程,甚至还可能关系到他的整个家庭从此的命运。 

  如果能帮他一把,陈可想,那一定是要帮的。不为了什么回报,也不为了图他一个感激,就是出自一种最单纯的同情心。 

  陈可想到了常常来听他弹琴的先生,他知道此人在学校里的地位。但是,跑关系托人情实在是与他处世的原则相悖,更何况,人家凭什么要为你的同学出面说话呢?就为了听你弹个破琴?陈可觉得他这是去自取其辱。 

  他还没想好怎么跟先生开这个口,光华楼已经矗立在眼前了。他有些紧张,在门口转了两圈,还是走了进去。 

  经过管理室的时候,碰上了门房的阿姨,她认出了陈可,很热情地问他要不要去弹琴,说现在活动室正好空着。陈可满脑子都是该怎么跟怪先生开口的事,糊里糊涂地就答应了下来,傻乎乎地拿着钥匙,朝先生的办公室走去了。 

  站在办公室的门口,陈可握着钥匙的那只手都有些汗津津的,他敲了敲门。 

  里面有回应,看来他今天在办公室。京大的教授们大多不坐班,只有有事的时候才到院里转一圈。 

  陈可推门进去,先生正坐在黑色的办公桌后面,手里拿了几张A4纸正在看着。先生看见是他,显得有些惊讶,也带着几分高兴。 

  他起身示意陈可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自己倒了杯水过来,也在茶几的另一边旁坐了下来。 

  倒水的时候,他问起了陈可的来意。 

  “也没什么,为了点考试的事……”陈可吞吞吐吐的说。 

  先生的脸色显得有些为难:“要是成绩的事我可……” 

  “不是我的事,是我一个同学。”陈可赶紧插话澄清道。 

  “哦?”先生把水递给陈可,自己在一旁坐下。 

  陈可谢过了,把何进的事情始末跟先生说了一遍。 

  “嗯,”先生沉吟了一声,“大一的学生,照顾一次不是没有先例,而且教务本来也是这个意思,是吧?但是你这个同学……嘿嘿,在做人上可是有点问题的。咱们京大的学生就是容易犯这个毛病,都以为自己跟什么似的!” 

  陈可在一边乖乖地听着,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继续表达自己的意愿。 

  “那你来找我是什么意思?”先生大发了一顿大学生应该好好学习做人的议论,往沙发背上靠了靠,问道,神情上有点逗趣的意思。 

  “就是……就是……”陈可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求人,他从小就习惯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生活,“您能不能跟他们说说……” 

  先生没动弹,脸上还是似笑非笑的,“教你们高数的是……” 

  “是个女老师,三四十岁的样子……”陈可突然发现自己上了两个学期还不知道那个老师的名字。 

  先生笑了两声,点点头:“你回去吧,我再看看怎么处理。” 

  对方没有留下任何实质性的承诺,陈可虽然心上有些忐忑,但也只得起身告辞。 

  要走的时候,先生看见了他手上的钥匙:“活动中心的钥匙?要去弹琴么?” 

  “哦……”陈可都忘了自己手上还有个东西,一时语塞,“是……是啊。” 

  “你先去吧,我一会也过去听听,准备首欢快点的曲子,看一上午东西了。”先生命令道。 

  陈可答应了。事办得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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