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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红字-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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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院子里站了三个男人,村大队书记、村财务组长还有治安组长,个个比她强壮,也个个都比她年轻,不过都已经站不住了,蹲着或者弯着腰和坐在地上的老太太对话。一个穿了格子衬衣,头上带个乳白色鸭舌帽的中年男人正在劝,他口干舌燥,后背上汗涔涔,已经劝了半个多小时了:“大娘,不是大队来不给你换,这个主要是,大队里说了不算,你知道吧?”
“嫩白诓我!”柯老太估计中午多吃了碗饭,战斗力十足,她恶狠狠道:“我知道村来带拆迁,嫩都急着压价,到时候门头房好几百万,凭啥不给俺!”
村里管财务的大爷一听就呆,转念便头疼,他弓着腰道:“嫂子!这个事八字还没一撇!你白瞎听!看村来贴的告示!看通知!谁跟你说这里要拆迁了?!”
“你管我听谁说的。”柯老太很是精明,她眼珠子一转,抬手抹了抹嘴,然后把屁股一挪盘腿坐到地上,摆手嚷嚷道:“那到了时候还不都是定完了,叫俺搬就搬,我痴了没好去听你的?!不听!不听!”
大队书记头都要炸了,一直说,你快别闹了,快起来。劝了几分钟发现如果,站起身子跑到屋檐下抽烟去了。治安组长脚底抹油躲得老远,抄着胳膊等下班时间,直等走人。
柯老太见了长号一声:“叫你爹过来!你爹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
“一代不如一代!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我不起!草嫩娘我不起!我操使嫩亲娘!!嫩些狗玩意儿!欺负人啊!欺负人!!”
这老婆子哭得如丧考妣。听着这嘶哑的哮嚎,村书记狠狠跺脚,没法子弄了!
没人管她。
她心里忽地一空。她想起自己无药可救的儿子和懦弱无能的媳妇儿,她还有两个年幼的孙辈,想到这里,她咬牙,不能退缩!她不能拿着酸苦的经历来博取敌人的同情,她要争那口气!
她迅捷地蹲到地上解开腰带,还未等人反应过来,一股骚腥的液体在土地上潺潺散开。她真是爱惨了这片土地,留下的泪水不断把大地母亲干裂的嘴唇滋润。
“欺负人啊——”这老婆子又是一声哭号,尿了。
她咒骂,“狗屌操的!”“狗娘养的!”“你们都好死了!”最后她哭哭啼啼地走回家中。
她的不学无术的儿子大张着双腿,在炕上睡觉。懦弱无能的儿媳妇还在厂子里做工。她要用缝纫机钉那些沉重的、装船用的麻袋,每天回来她的肩膀都会痛。
她满心伤痕。她的骄傲,她的大孙子不在家中。
还好有她的孙女。在城里医院帮工的小女人急匆匆地赶回家,她为她顺着胸口,然后怒不可遏地抓着电话打过去:“你好死了?”
村大队长诧异:“你谁?!”
柯沐九掐着电话喊:“你管我是谁?!”
男人又问了一遍:“你是谁?!”
柯沐九尖着嗓子叫骂:“你好死了吗你个狗屌操的!”
男人怒不可遏:“你是谁?!”
柯沐九牙尖嘴利:“你管我是谁?!你好死了的东西!”
她单手掐着腰,扭出袅娜的姿态,冲着电话那头不喘气地叫骂了两三分钟,直将男人气的哑口无言,她才志得意满地靠在柜子旁讥讽道:“怎么着?我听说,是你们这些人欺负我奶奶?好死了吧。”
男人吼道:“我又不知道你是谁?!我欺负谁了?!神经病!”
柯沐九恶狠狠道:“我都给你录下来了,我全都录下来了!我要去告你!你要是不给我奶奶房子!我给你发到网上!”
男人大怒:“你去告吧!你个逼养的!”他狠狠地摔了电话。


第三章 
他还被锁在小木屋当中。
没有人管他。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拆迁吸引走了。
村子是社会主义新农村政策领导下茁壮成长的沿海新村,村委会内部吸收了大量先进分子,规划理念很是科学,坚持统筹城乡发展、统筹区域发展,五颜六色的小土屋全被鹅黄与橘红色的“现代化无污染”涂料重新粉刷,村干部还坚持以人为本的指导思想,专门请周边小学的美术老师在墙上画了连环画,以最接地气、最接近群众的方式启迪民智。为了“立文明,树新风,求先进,破蒙昧”,新告示贴出来了,大红纸上的字写得满满当当,要求村内每条大街上必须要评出一户“五好家庭”做榜样,以先锋模范激励村民们孝顺父母,尊老爱幼,讲求文明礼貌,共筑和谐家庭。为了深化群众对道德核心的认识,村头村尾的告示栏里贴满了必不可少的“二十四字”宣传标语。
村子中央僻出两条大土路交叉成十字路口,沿路皆是烤冷面和剁凉皮的小商小贩,缀满油污三轮车底下窝了只啃鸡头的土狗,田园犬浑身生斑,后腿上还带着血,这是孤胆勇士光荣的勋章,在和垃圾桶霸王干群架时不小心被咬的。负伤的英雄也是英雄,胜者为王,王者此刻正在享受至极地啃着鸡骨头。晚上七八点钟,天刚抹黑,男女老少陆续摔了饭碗,接连走到胡同口站街。这个站街不带贬义,俗称“站街里”,乡亲们提溜着马扎往地上一磕,再撅着腚慢吞吞坐下,开始唠嗑,唠嗑唠到夜半三更再回家,闩了门倒头困觉。
此处民风彪悍,土著众多,佝偻老婆、光腚小孩全不怕盗贼小偷,要是碰上了敌人,扯着嗓子张嘴就骂,“狗屌操的”“狗娘养的”变着花样来,三岁的娃娃转眼回家拖了铁锨上街铲人,八旬老妪举着小凳劈头就上,盗窃青年真正成了过街老鼠,抱头逃窜,这可是西洋景,村民和不法分子斗智斗勇,热闹非凡。可谓是一家有难,全村观战。
海腥味飘着,家家户户大敞着门,屋里飘出叽叽喳喳的新闻播报声。一辆摩托车“呜呜”轰过,带起一兜黄土和妇女哄笑声。这里的人都在看景——他们在街上看风景,风景同时也在看他们,无论人与景,都很适合“看”与“被看”。男女老少的神情皆轻松又懒散,站街里的姿态各不相同,有的倚在墙根,有的倚在电线杆子上,水泥地上铺了张草席子,坐了一圈老爷们儿,个个闲得没事人一样,嗑瓜子打扑克。青壮年劳动力不干活种地,小娃娃沿街追逐跑圈,村妇扔了刷锅扫帚凑在一起嚼舌根,边嚼边嬉笑,全不为别的,只是村里又吹满了风,疯传下半年要拆迁了。这不,土坯房和海草房上还破着窟窿,屋后又忙不迭地扬出一捧又一捧石灰,那是村民在偷声摸响地围墙圈地。土生土长的群众们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整日在上面勤恳劳作,面朝黄土背朝天地,甚至都忘了吃饭。这地嘛,是村民的母亲,要请回家好好孝敬,孝敬时还甚为谦虚,从不攀比。人人都是孝子贤孙,尽自己最大可能默默奉献,圈出多少是多少,说不定就能换个套二房,那就是百八儿十万,有了老母亲哺育,人人都当得起贫民窟的富豪富翁。
柯家奶奶站在自家门市部门口,扯着村妇的胳膊话家常。她张口哀嚎:“唉呀大闺女我和你说!……”就好像她即将要发表长篇演讲。村妇急匆匆回扯着胳膊,她满怀歉意:“……唉呀不行!不行!大娘!我还急着回家做饭!”柯老太满脸哀痛,她哑着嗓子:“……狗屌操的大队书记!……该死的龟儿子!亏着我们家生生!我还有生生!”说到柯生生,她的脸上终于露出喜色,她忙不迭交代着柯生生的童年和经历,称赞柯生生英武健壮,最后以“感谢主感谢神”收尾,感谢上天给了她这样一个苦命人最后的救命稻草。村妇满脸赔笑,拽出胳膊迈着大步远走,背后响起柯老太的号叫,她有猛拽住一个村妇,嚷嚷道:“唉呀大闺女我和你说!……”
村妇无暇顾及,她的丈夫还在在家中等着,男人四肢大敞窝在沙发座中,仿若一只仰头望天的老龟。
“该死的婆娘!”他骂着,懒惰的婆娘!女人忙不迭从厨房中端出热好的饭菜。他的面色松了些,抓过了碗筷,还要大发慈悲地说一句:“这还差不多。”他接着骂,“该死的婆娘。”
她开始招呼孩子,等所有人上了桌,才慢吞吞坐下。两个幼童狼吞虎咽地抢着鸡肉,小儿子直接端起大盆,把脸埋入汤汁当中,他的姐姐在一边生拉硬拽,只想喝一口汤。
女孩子撅起了嘴,嘴长地可以栓驴。她望着自己的父母亲,妄图从旁观者身上博得同情与帮助。
女人满脸笑容,冲儿子嗔怪道:“你慢点!熊孩子!看你净是出洋相!”
男人闷了口白酒,似乎终于疏解心中闷气,他冲儿子朗笑着,很是骄傲:“看你那个死样子!真能出洋相!”
懵懂的孩童抬起头,他无法分辨这话的褒贬,却能感受到笑容中带着的自豪。于是他得了莫名的底气,他放下大盆,嘴角的汤汁滴落下来,落到水泥地上。他对着最亲爱的姐姐使用暴力,拿出拳头捣向她的腮帮子,再用短腿踢她的脚。
直到把她逼退开,他才志得意满,继续把头伸出去,埋首在盆中叼了个鸡头。
女人对此习以为常,男人快慰地扒着饭。
她望着丈夫孩子,似乎终于想起什么,谨慎问道,那个犯人……
男人“呸!”道:“晦气!你问这个干什么?!”
她便喃喃不说了。
男人摔了碗筷,他暴怒,这便是女人的错。她忙不迭招呼着丈夫,这个男人一脸横肉,鼻孔出着热气,一掀门帘走去村中的棋牌室消遣娱乐。
他走过三条街,来到棋牌室。
棋牌室是柯父开的。
男人们吃着烟,脚边放着一箱啤酒。他们的脸上露出沉醉惬意的神情,仿佛人人都返老还童,像是十几岁的少年人。他们那样活泼,一起逗笑着身旁的女人。
方美丽风韵犹存,她扭腰摆臀,向男人们展示着丰润的胸脯。
“摸起来一定很爽。”一个很爷儿们的男人笑道。他摸了二十块钱放到桌上,和方美丽说,“你来陪我打一把。”
方美丽低了低腰肢,伸手抹了一把牌。


第4章 
他望着窗外,他还在等。
化粪池里飘出臭味,一阵又一阵,随着风飘进来。隔壁不远处有个猪场,那些猪钻出水泥围成的窝,在吭哧吭哧地拱土。
这是奇异的景象,陌生的景象。
他无动于衷,只是心心念念地望着窗外。
柯生生嘴里呵着毒气,贪婪地打量城中男女的身体。直勾勾的目光异常焦灼,烫得路过的白领下意识回身环视了一圈。她看不出所以然,转过身继续走。
随着人群的移动,柯生生的目光更加肆无忌惮了,他有些恼怒地呵了一口热气,嘴里骂骂咧咧,重重地跺着脚晃悠到酒吧的后门口。
这里有很多人在等他。
他去了周边的小旅馆。完事儿后,柯生生给了男学生一百块钱。他数了数,又拿回了三十。说以后别见了。
这个男学生对着他纠缠不清许久。他给柯生生写情书:
“亲爱的先生,
请允许我这样讲。现在我在提起笔,就感觉您在我眼前似的。我看到您,我离您如此之近,我的心因您而颤抖。
我看到了您健壮的身躯下那令人心醉神迷的灵魂。哦!您的灵魂是如此高大!它拯救了我!”
柯生生对这些对话感到厌倦,男学生依然试图和他闲聊,柯生生心底懈怠丛生,喋喋不休的话丝毫无法起他的任何兴致,可是他又不需要提起兴致,他拍了下对方的膝盖让他跪好,然后把塞到了对方嘴里。
柯生生又说,你走的时候把房费付了吧。
那个男学生灰败着眼神,眼里的情绪像是快溢出来,又飞速干涸了。
他默默看着柯生生,面容憔悴,如同害了大病!他觉得自己真是不幸,他的命运就和他讲过的诗一样,“我的不能爱而又不得不爱的爱人!只留下我,这沉寂的午后独坐的我,伴我胸中的寂寥,我脑中的愁思!”
但是柯生生不懂,他骂,你他妈婆婆妈妈真膈应。
他忍不住飙出了家乡话,“依赖使了!(恶心死了)”
这句话突兀地打断了他的思绪,下一刻他拔步离开,脚步声因这句话飞速加快了。他在躲瘟疫一样躲着背后屋子,像是要把所有恶心人的东西都留在那所房间里,而没有人发现。
可是男学生穷追烂打,他竟然给柯生生写信。
他带着孤独的忧郁写着,写着写着便哭,任由自己在爱情的海中沉沦自伤,什么道德?什么伦理?这一切都是世俗的枷锁!是愚昧的囚笼!他该去抒发自己内心所想,他一直是这样一个至情至性的纯洁之士!
“我亲爱的先生:
我是这样对你不起!
……
我该是一位歌者,可我现在只想嚎啕,嚎啕,天啊,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合该知道我不该爱上你,可我做不到!我依然那么爱你,带着飞蛾扑火的勇气!……”
他悲哀地祈求说,你能不能给我回封信。柯生生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他又露出那种不耐的表情,不高兴地说,我没文化。
男学生伤心欲绝地说,那你能不能把我给你写的信都还给我。柯生生说,我没看,都扔了。
男学生说,那好,我们所有的联系已经抹断了。挺好的。
除非我死了。不然我忘不掉的。
他最后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伤心断肠了,他破碎地叨念,又或者悼念,说着他那死去的爱情:“哦!我爱上了一个浪子!一个恶魔!我以为我会感化他!他却总是那样让我痛心万分!”
他把他打了一顿,说,我没文化。他就是这样甩了男学生。
柯生生没想到这个男学生这么麻烦,他们村头上那些养鸡场里的村妇可没这么麻烦。周围工地里的民工常常三四个人一同结伴去敲农夫家的门,递出去二三十块钱说,“你叫俺弄弄。”那些灰头土脸的建筑工人有些是本地的,有些是外地的。村妇这时候常常摆手说:“不弄不弄,俺不弄。走!走!嫩都走!”
最后他们多掏了二十块钱,主妇才不情不愿地敞开门,等人进去后探头探脑地观察周遭,再飞速地阖上门,门闩落下,“噹”地一声。
多么麻烦。
那个叫段白华的小男人也这样麻烦。婆婆妈妈,却只敢站在一旁不动。
柯生生的脸上一年四季带着黝黑的底色,横亘的肩膀束缚在紧绷绷的体恤衫里。更多的时候,他只撑件白色汗衫,裸露出的身体可以非常轻易地招徕眼光,他走地大摇大摆,背部隆起的肌肉让人猜测他裆下鼓囊囊的一团是不是也是如此摄人有力。
若有似无的视线在空中乱瞟乱撞,逡巡几圈就化为肆无忌惮的打量,黏着在柯生生的胯下大腿和胸膛上。它们像是窸窸窣窣爬出来的虫,甲虫们源源不断地从头颅上的两个黑洞里爬出来,爬出来包裹住柯生生再也不放。还有的虫长得像蚯蚓,水蛭,更加扒人,更加柔软,一旦粘上皮肤就会贪婪地吮吸,吸血吸精气,吸食所有他们妄想的东西。在酒吧周围有不少人蠢蠢欲动,妄图和柯生生打一炮,每个人都动着这样的念头,因为每个人都这么干。柯生生带着莫名的吸引力,吸引无数人扑向他撞出破碎的图景。
柯生生挑伴让人以为他在挑猪,挑猪完毕再杀猪,杀猪的手段粗暴又潦草,因此造成的后果也是惨痛的,血腥到要命。
行刑时,他粗暴地把楔子和刀刃从货物尾端钉进去,吭吭吭打桩一样把尖刀嵌进肉的里端,这个过程真是残忍又痛苦,可是速度太快,以至于他们往往区分不清他们面临的是死亡还是新生,身体剥离带来的电击感和空茫感刺激着他们,然后他们发出或者快乐或者痛苦的叫声,尖利无比,和屠宰场里那些濒死的猪别无二致。
他们的眼前摆着断头饭,美食往往诱惑他们口腹之欲的背后究竟意味着什么,他们大快朵颐着,实在是太快活了,以至于他们忍不住仰头发出快活的、间断的、越来越嘹亮的猪啸。他们哼唧着鼻子,接二连三冲天喜极而泣地叫着,欢呼着,像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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