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维达-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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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达终于找到了自己的通讯器,他吼叫着,“上校,让你的人从我男朋友的家里滚出去!我不是被劫持了,你这个白痴,你毁了我的一切!”
机械警察退了出去,但是命令是用扬声器播送的,罗摩估计现在整个镇子都听见了那个毫无感情的声音,“殿下,我很抱歉,但请你立即返回,这是来自陛下的命令。”
维达大骂着,从床上跳起来,愤怒而狼狈地穿上衣服,活像出来偷情又被拎回去的大家公子哥儿。罗摩意识到不是像,就是如此。
维达几乎旋风一般跑了出去,羞耻地想要立即中断这场闹剧。他跑出去的时候跟罗摩吼了什么,但夹在滚动播放的命令里,罗摩根本就没办法听见。
其实罗摩也没有能力反应,他整个人都呆掉了,当他在海因莱因枢纽突然意识到战争爆发的时候,他也没有现在这样震惊。
一切都在五分钟之内旋风一般地刮走了,警用飞行器,灯光,噪声,只留下一地碎玻璃碴和损坏的房屋砖石。
罗摩终于呼出一口气来,放下了表示投降的双手。“就只是维达而已?”他古怪地重复着维达最后的这句话。
他从床上起来,海风从破了的窗口涌动进来,他惊讶这间房子竟然是这么安静的。他惊讶地想着这一切是不是真的,他是不是亲吻了维达,他是不是得到了维达的爱情,甚至他是不是真的曾经离开过这个家,他是不是真的曾经征服了海因莱因枢纽。
第11章 第 11 章
11。
维达旋风般地离开之后就再没有了消息,罗摩是第二天早上回到首星的,却是因为将军的召唤。
罗摩穿着一身军装在舰队司令部里匆匆走过的时候,脑子里是乱糟糟的,他知道等着他的百分之百是从皇室传达出来的警告。他相信这不是什么灭顶之灾,睡了皇室的小王子也没犯法,他们不会把他赶出军队,只会让将军暴跳如雷一场。
将军也确实暴跳如雷了,他精神紧张地听着将军骂人,约莫过了五分钟以后他才发现主题始终围绕在他从前天的宴会上不告而别,再加上昨天一个剪彩仪式他没有出现,通讯器违规关闭。通讯器违规关闭这事肯定是维达干的,维达要在他在的电子设备上动手脚的话,他根本察觉不到。
他越听越迷惑,相对于睡了小王子这件事来说,将军骂他的这些都是琐碎小事。除非昨天晚上那一出好戏将军还不知道。也许是因为皇室特别要脸?
将军骂完这几件事以后果然就算了,见他没有顶嘴于是心情不错,开始审问他有没有相中哪家的姑娘。另外还警告他,如果他前天晚上的失踪是因为跟哪个宴会的女招待滚床单,那他可就太让人失望了。
罗摩不知不觉又叹了口气,他想这个床单滚出的级别之高,一定会让将军满意的。只不过皇室给他训斥是早晚的事,维达昨天的笑脸在他今天的记忆中已经开始褪色,他已经十几个小时音信全无了。
“将军。”罗摩突然说道,“我能不能问一下,林奇学员是不是跟我派遣在了同一艘飞船上了?”
“谁?”将军疑惑地问,“哪个林奇?”
“维达林奇。”罗摩说,他知道林奇家族一共三个,而且人数都十分庞大。
“哦。”将军明白过来,“我知道你跟维达是朋友,但是我恐怕他不会进入舰队服役,他会进入外交部任职。”
罗摩恍惚了一会,不知道该对哪句话惊讶。维达什么时候是他的朋友了?他们在学校的时候有那么多时间粘在一起吗?竟然给了老师这样的印象?还是他该惊讶维达又耍了他一次。如果只是为了打一炮,那小王子也未免太费心了。不管维达是谁,开出怎样的条件,给出怎样的诱惑,他都会欣然从命。往好里说,他可能也不是说谎,只是天真地许诺给他一个做不到的未来。
将军在他耳边唠叨了一堆,大部分都是跟他的前途有关,他眼下的地位是如何的岌岌可危,他需要一个家族背景来帮助他巩固地位,他的成功来的太显赫太突然了,恨他的人太多了,所以不进则退。他是有一个有为的军事将领,太年轻,未来太辽阔了,他必须保住自己,才能有机会展开未来。
他恍惚地听着,脑子里全是维达深情时的眉眼。前途,未来,政治,家族,一切都开始变得茫远,哪一个词也引不起他的关心,他想着那个白金头发的小混蛋。
“你的脸色不太好。”将军突然停止了教导,“宴会比战场更消耗精力?好吧,回去休息,士兵。但别忘了两个晚上之后,你还有一个必须要参加的宴会。”
罗摩机械地敷衍了几句,逃命一般地离开了舰队司令部。
他在茫然等待中度过了一天,维达仍旧没有一点消息,那些跟维达共度的光阴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他的记忆中越来越不真实。他是一个挺拔的军人,在进入军校之前就已经开始服役了,他习惯站的笔直,这是他第一次迷茫地感觉到自己的臂弯中本该有着什么。
第一天将要结束的时候,他躲不开的死党们把他从宿舍里挖了出来,不由分说地把他押到了酒吧。
当他在真实世界中被真实的朋友们环绕着,在他们最喜欢的酒吧,坐在他最喜欢的位置上,他熟悉这里的每一个细节,于是有维达陪伴的另一种生活飘渺得像一个梦。但是他们给他那些五光十色的新酒时,他拒绝了。他点了最古老的威士忌,配上一个完美的冰球,缓慢地喝了一口。
他们聊着战争,聊着失去,聊着洞悉生命无常之后谁跟谁迅速滚在了一起。他心不在焉地听着,突然有人提起了“维达”。
他愣了一下,好像从梦游中回过神来,费劲地把目光聚焦在说话的人身上。他指挥系的同学,鱼舟,对方就在看着他,“你终于跟他搞到一起去了?”
“我什么?”罗摩惊讶地张大嘴。
“谁?”曼曼差点呛着。
鱼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曼曼,耸耸肩。罗摩感觉到了气氛不对,抬起头来扫视周围,他的死党里好像只有他和曼曼觉得意外。我靠。
“你们两个睡了?”鱼舟又出其不意地问。
罗摩震惊地呆坐着,他惊得失去了语言中枢的正常能力,结果无言等于默认。在坐的都是帝国新一代的精英,全他妈是人精。
罗摩看见有至少七个人默默地掏钱,给剩下的几个人。操他妈的,他们拿他打赌!
“什么?”曼曼几乎像个女孩子一样尖叫了,“什么?”
罗摩想起维达的话,对曼曼关心地说,“你是得更新一下语言数据库了。”
“你跟他好了?”曼曼粗俗地问。
“你们赌的是什么?”罗摩端起酒杯遮掩着,问那几个王八蛋。
“赌你们什么时候睡到一起。”鱼舟数着钱,塞进自己的衣兜,“这个赌局开了三年了,哥们。你们真够意思,我差一点输掉一台摩托车的钱。”
“你们怎么知道他睡了那个傻逼?”曼曼吼着,还敲了桌子。
“前天晚上你没在,没看到。”鱼舟慢条斯理地说,“你们玩牌吗?我今天发财了,够输一晚上了。”
“看到什么?!”曼曼恨不得给他一拳。
“他们两个贴得就像连体婴,虽然他们两个原来也经常贴在一起,但……他们还跳舞了,卿卿我我地调了一晚上的情,最后一起从阳台上消失了。”鱼舟说,说得一本正经,好像他一点都不八卦。
“卧槽。”曼曼说,转过头来震惊地瞪着罗摩。
罗摩恨不得能躲在酒杯后边。
他们组总是负责工程学的矮子举起两根手指,“我听说维达还跟盖曼为了老大打起来了。”
“当着女王陛下的面?”
“我听说是当着王子的面。”
“没那回事!”罗摩再也忍不住了。“我他妈可不是公主!”
鱼舟笑得发抖,“维达确实吼了盖曼,我亲眼所见。”
“哦,”曼曼在胸前抱起了胳膊,“娘炮终于爷们了一回,不管是谁,只要打了盖曼都能得十分。”
“他没打!”罗摩恼火地说。
“维达每次看到盖曼都差不多在动手的临界点上。”鱼舟说,“我猜他只是有点顾虑你。”
“他有吗?”罗摩不确定地犹豫着。
“所以你们现在是一对了吗?”鱼舟问,“打算一起飞向宇宙深处?”
罗摩迟疑地说,“我想……什么也不算吧……”
“打维达加五十分。”曼曼说。
鱼舟深思熟虑地说道,“说话要凭良心,曼曼,我觉得任何人睡了维达,都不能算吃亏。”他对曼曼说,眼睛却看着罗摩,“最好想开点。”
罗摩没有说话,他知道鱼舟没有恶意。
曼曼瞪了鱼舟一眼,“维达是个众所周知的傻逼,但我从没听说过维达是个随便的人,罗摩。”
罗摩想起了维达背地里提起曼曼的样子,没有任何贬低与厌恶,虽然他们一见面就掐得死去活来。他也又一次想起维达说过的,我不在乎他们说什么,但我在乎他们。曼曼可能其实跟他相处得不错。
他想象着维达跟他一起坐在这里,坐在朋友们中间。
鱼舟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你要跟维达在一起的话,只要保证我们想揍他的时候你不生气,那我们就没问题。”
罗摩说不出话来,就只是呆愣地坐着。
鱼舟又叹了口气,“其实谁都知道,维达那个傻逼,是个非常有意思的人。”
罗摩不知道,他觉得所有人都比他先知道。
第12章 终章
12。
罗摩浑浑噩噩地又过了一天,一直到第三天,他躲不开晚上的宴会。将军的秘书发来简报,提醒他宴会的主题是追思,以及为战争受害者募捐,这样的宴会他是绝对不能缺席的。
他茫然地想起维达给他挑的礼服忘在了老家的悬崖上。
罗摩打开家用复制机,在推荐图纸上犹豫了一会,想着维达的用心,终于关掉机器,而且离开了家。
他来到首星最豪华的一条轨道,找到一家有名的手工制品店,店员毕恭毕敬地接待了他。他试穿着质料考究,手工完成的礼服时,想到自己正在做着以前觉得最愚蠢的事。现在他能领悟到这些东西的精妙之处了,他看中了一条领带,是一种特别的蓝色,十分衬维达的眼睛。
维达说过要领他进那道他迟早要迈进的门,是不是真意其实到此为止?他不知道,但他觉得他也许已经迈进了那道门。他拥有过帝国的小王子,那么再也不会有一个场合让他觉得难以适应,高不可攀,他可以无所畏惧地跨进任何一道门,迎接任何人的侧目,无视任何一个角落的窃窃私语。
这是不是,英雄们总要娶一个公主的理由?
他注视着三维镜像中他阴郁的脸,他能不能这一切都不要,只要公主?
傍晚的时候,他昂首阔步,走进夏宫的大门,面无表情。他被愤怒、失望缠绕着,但这幅表情和气概,倒是当真适合追思会开始的气氛。
夏宫的宴会厅比前几天来的时候稍稍减少了喜庆的装饰,但依旧富丽堂皇。人们其实并非真的在乎战争的损失,酒席开始的追思是表演性质的忧伤,酒席之后的舞会还会持续热闹到半夜。
罗摩进门的时候,标准相上的王子就在宴会上,今晚他将主持追思。即便不是这样的场合,他也是个十分严肃的人。罗摩发现他的鼻子确实不太好看,官方标准相上对他进行了美化。他身边站着的那个白金头发的,因为没有开口说话,所以看起来比他更像王子。
罗摩在宴会厅的半路站住,远远地望着那个他想了两天的人,维达跟他对视了一眼,就冷漠地转开了视线。他的心口彻底地凉了,他上前觐见未来的帝国主人,王子殿下严肃地还礼。
他强迫着自己没有当着储君的面去看维达,他不知道储君看着他的时候是不是别有深意,他也不太关心。
退开几步以后,就有人来跟他打招呼。他敷衍着,又偷偷地瞥向维达,小王子站在储君身边,脸上的神色冷漠而疏离,完全规避着他的视线。
他突然怒不可遏,夹杂着被拒绝被愚弄的羞耻。他猛地转过脸去。
王子的演讲包含了对逝者的追思,对和平的祈望。罗摩一句也没听进去,站在他左边的一个姑娘朝他做了个鬼脸,悄悄地传递着对官方演讲的不以为然。他的愤怒缓和了一点,他转头去看那个姑娘,她有一头黑色的秀发和一双聪明的生机勃勃的眼睛。他给了她一个微笑,她是一个聪明的姑娘,伸出带着浅蓝色手套的小手挽住了他的胳膊,“但愿你能走过失去之痛,获得平和。”
她低声说,善解人意又敦厚温柔,比其他人更知道他受够了英雄的歌颂。罗摩阴郁地想着,他可以今晚就向她求婚,就因为她更好站在她的左边,而且一点都不烦人,也不残酷。
王子冗长的悼词终于结束了,酒会在追思的气氛中开始,人们低声交谈着,谈论着回忆,一个女孩在用一种古老的语言唱一首哀婉的歌。
黑头发的姑娘一直陪伴着罗摩,罗摩听那首歌听得入神,女孩突然用通用语轻声说道,“若我是树,无忧无虑远离谎言。脱于苦难,生机勃勃,平静和谐。栖息于丰饶女神怀中,无所畏惧。饮大地之血,闻世间乐与忧。我与精灵之曲同心,似是故人归。我不愿再次离去,爱人就在身侧,我不愿再活于往昔的假象之下,我就是过去与现在所有的一切。”
“什么?”罗摩回过神来觉得有些感伤,“你知道歌词的含义?”
“我是一个语言学家。”姑娘说,微微笑着,她的眼睛很美。她对他有好感。她很温柔,也很矜持骄傲,更重要的是也很聪明,几乎是他喜欢的类型。
比维达更符合他喜欢的类型,可惜维达却是他喜欢的人。他突然很难过,他知道他再也不能骗自己他并没有爱着维达三年之久了,他的朋友们几乎全都看出来了,他装作是个瞎子一点用都没有。
“这首歌的旋律太伤感了,你难过了。”姑娘说,罗摩想到自己连她的名字都没记住。但她脸上的关心是真实的,她富有同情心,不像维达那么自我,她一定是个愿意关心朋友的人。“我陪你去外面散散步好吗?”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退开了一步距离,姑娘挽着他胳膊的手顺势放下了。“我没事。”
“好吧。”姑娘温和地笑道,刚想说什么,突然被他身后的什么人分散了注意力,神色有些警惕。
罗摩连忙回头,维达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边的,脸色铁青。“我……”他失语。
“省着你的废话吧!”维达毫不客气地说,而且完全没有风度地瞪了那个姑娘一眼,让罗摩惊讶的是那姑娘虽然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但也毫不示弱地回瞪了高她一头多的维达。罗摩真心觉得有点喜欢这个姑娘了。
维达有点被招惹急了,罗摩连忙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一边跟姑娘致歉,一边把维达拽走了。
维达咬着牙低声嚷嚷,“你竟然当着我的面跟她调情。”
“不好意思你是谁来着?一夜情之后,我一般都记不住对象的名字。”罗摩也同样毫不留情面地说。“我愿意跟谁调情,就跟谁调情。”
维达被气得怔住了,脸色青白地对着罗摩,眼里闪动着危险的光,“你这个混蛋,你跟本就不是认真的!”
“是吗?”罗摩冷静地说,他记得每次吵架只要他是冷静的他就能把维达气个半死,“是谁从床上滚下去以后就音讯全无的?”
“哦,”维达说,声音变得冰冷如铁,“你根本就不相信我,一点都没有相信我,你以为我不是认真的!”
“你可以再大点声,小王子!吵得你整个社交圈全都知道你这点破事!”罗摩低沉地咆哮着。
“我无所谓!”维达几乎是暴跳如雷地吼道。
罗摩吞下怒气,一把拉起维达的手,把他从通向阳台的门拖了出去,走的时候他还阴郁地想着,这可真是熟门熟路了。
他拉着维达的手,痛心地感觉着维达手心的温度,想着他一辈子都不想松手。他意识到维达的手心出了不少汗,他也没有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