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逐九霄-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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褐发老者名叫鹤翁,佝着身子的老者叫驼婆,两人皆是白衣青年的手下。
呼啸而来的劲风刮得姜易尘脸上生疼,他只觉一股强大的气流汹涌而至,心中不免有些骇然起来。恍然间体内气息陡然涌起,迅疾循着周身经脉流转激荡,他瞬觉体内一股浩瀚力量油然而生,立时奋起双臂,迎着逼来的两人还了去。
数道力量撞在一起,强悍的劲气冲得周边土飞石溅。鹤翁与驼婆被姜易尘力道一震,纷纷往后退出老远,随即各自看了对方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底的惊骇。
两人顿了一顿,再次向着姜易尘攻来。姜易尘完全心中没底,对决出招全凭着直接意识,此刻又见他们欺身而来,当下便不多想,迎着空中两道凌厉的力量胡乱挥打起来。
树冠之上的白衣青年看着场下打斗,不由皱起了眉头,心道那怪人行招毫无章法,简直就是乱七八糟,又偏偏内息深不可测,鹤翁与驼婆根本不是对手,莫非他故意隐瞒自己的门派招式?
战场之上,各道汹涌的气浪如惊涛般,将得四边山石摧得面目全非。姜易尘从未想到自己能激出发这么大的力量来。
鹤翁猛地收回一掌,登时便觉掌心炙热麻木,当下不敢再战,立时腾空飞起,向着场外急掠而走,同时呼道:“驼婆快撤,我们不是这小子对手!”
驼婆闻言也收了手,立时抽身飞走了。姜易尘见两人离开,暗自松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少能耐,适才打斗时,还一直担心会有性命之忧!
“阁下内息深厚,还真是不可貌相,若非坏我大事,我倒愿意私下与你结交一番!”白衣男子忽然向着姜易尘感叹道。
姜易尘只觉自己刚才像走了一趟地狱般,也不知道白衣男子想干什么,看他飘飘逸逸,气派非常,倒不像个坏人。他看向白衣男子,问道:“你想干什么?”
白衣男子轻声一笑:“我修炼至紧要关头,不能与你切磋一番,真是可惜!不过让你死在这天绝阵中,也算对得起阁下一身修为!”说罢向着驼婆一点头,那老者应了声,随即将手中的一把拐杖猛地刺向身下石盘中,接着蓦地便见姜易尘所立的地面直直冒出了数十根石峰来。
姜易尘心中一惊,忙闪身避过突然长出的巨石,这才明白,原来白衣男子早在此处布好了陷阱,就等取他性命,看来自己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片即之后姜易尘的四周俨然成了一片石林,紧接着林内开始摇动起来。石峰不断移位,周侧又狂风肆掠,他只觉整个人似乎被无形的东西禁锢了住,几乎难动分毫。
四面的空气慢慢变得如有形之质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浑然之中体内气息徐徐而行,片即环绕周身,护住他的身体不被周侧肆虐的气流所击碎。
树冠之上白衣男子蹙了蹙眉,自语道:“这个人怎么会有如此深厚的内息,天绝阵的气道竟然没能伤得了他?”
鹤翁与驼婆皆是面面相觑,不解地看着天绝阵内。
姜易尘体内道道气息如长河激水,护住他的周身不被阵中之气所侵。片刻后在他脚下忽地裂开一道大口,让他措手不及,陡然掉落了下去。
白衣男子皱着眉头,脸上有吃惊之色,片晌向着驼婆摆了摆手,那老者点点头,随即将拐杖从石盘之中拔了出来。
随着一阵隆隆而响,石阵内巨大的豁口慢慢合上,片即恢复如初。白衣男子扬了扬眉,徐徐道:“这个人究竟是谁,天绝阵竟然自行破空开缝?”
驼婆微微笑道:“少主人放心,即便当年梅行风也难逃天绝阵之口,更何况这样一个无名之卒!”
白衣男子摇了摇头:“我不是担心这个。自梅行风以来,中州何时出现过这等人物,能让天绝阵破空开缝?”
驼婆沉吟片刻,也点了点头。白衣男子随即一收折扇,道:“死了就行,走吧!”
姜易尘被地面突如其来的裂口吞进刹那,顿觉眼前一黑,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他缓缓醒转过来,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派无限春光。常青松柏,丛丛竹林,灿如云霞的梅花,以及傲立松枝的各异飞鸟,一切美丽而梦幻。
姜易尘痴痴看了半晌,随即心中一个咯噔,暗道莫非自己已经死了,此刻上了天堂?
他环顾着四周,见四面皆被高峰绝壁环绕,倒像一片幽深的山谷。他又循着□□小道往里走去,暗自回想着前后种种,明明自己被吞到了泥土里去,怎的这会却是到了这样一个地方?
第七章 谷潭
渐渐走到一片桃花林外,姜易尘抬眼望去,看到里面竟还坐落着一间茅舍,不觉微微吃惊,心想这里难不成还有人居住?
他随即走了进去,见桃林里杂草丛生,桃树参差披拂,旁逸斜出,倒像是多年未被打理过。接着到了茅舍外,门檐窗台上堆了厚厚一层灰尘,两扇木门虚掩,看来早已没人居住了。
姜易尘轻轻推开了木门。里面蛛网遍布,灰尘弥漫。正堂中搁置一张破朽的木桌,两条矮凳,里面连着一个卧室,墙壁上涂了一些山水草木画,房间内摆置得简单有序。
他又进到卧室里去看,突地吓了一跳,只见两具骷髅斜倚着墙壁,身上衣服已经有些腐化,身下是简易搭起的卧榻。两具骷髅相依在一块,生前倒像一对恋人。
姜易尘轻轻走了过去,见两具骷髅已经完全干枯,看来死去很久了。骷髅旁边放着一块石板,上面似乎刻着字迹。他将石板上的灰尘拂去,还好认得这几个字,见上面写的是:“两情相与共朝暮,生死谈笑赴余生”。几个字洒脱圆转,想来两人生前无所遗憾,两情相悦,最后含笑而终的。
他先时见着有些凄凉,待看了石板上的刻字,倒一下暖心许多。随即他又在两具骷髅旁找到几筒竹卷,便好奇拿起一卷打开了看,见写的是:“莲妹今天有些咳嗽,我找了些草药,服过后总算平复下来!”又往下看,写道:“今天抓了一只野兔,本想给莲妹补补身体,不想他偏舍不得,还生生养了下来!”
姜易尘一连看了一半,见里面写的皆是两人平日的生活琐事,待又看到后面,却见写道:“莲妹安生走好,天绝阵之气让你经脉全毁,我虽竭力为你疗伤,却终不能治愈,让你跟我受了五年的苦。如今我体内之伤再而复发,恐也大限将至,心中却是安实。你我虽只五年夫妻,然我心愿已足,如今再无半点尘世留恋,梅兄便与你一同好做个伴。”
他一口气将手中竹卷看完,心中莫名的有些感伤。随后他又拿起一卷来看,见里面写道:“谷中有一青潭,潭中似乎有眼,他日若有人误入此地,可入青潭一试,或可出到外面。我俩都负内伤,已无法再离开!”竹卷后面说的是一些青潭池水的事,以及整片深谷的介绍。
地上还有两卷。姜易尘又拿起一卷打开,见这一卷写的似是功法修行。竹卷上一开始道:谷中五年,终悟得行气运剑之道,以无形化有质,一出一没,虚实相随,阴阳接而变化起,无形无相,真如是也,故将该剑法便命为无相真如剑。无奈我身负内伤,已不能习,若有缘人得之,也不负行风半生所悟。
后面内容便是功法修习的具体口诀。姜易尘把最后一卷也打了开,见里面是接着上一卷写的。他虽对世间修为半知半解,然而却也心里喜欢,如此来就又能多学一桩本事了。
姜易尘把竹卷收好,走到两具骷髅前恭恭敬敬磕了个头,刚欲起身时,只听得“哗啦”一声响,两具骨骼立时散落了开。
看着卧榻上一堆白骨,他有些淡淡感伤,心道两个有情人相处的日子也太少了!随后他找了一个篓子,将散着的骨骼捡起装好,又将记载着两人谷中生活琐事的竹卷一并放了进去,随后出了小屋,将两人埋在了桃花林里。
姜易尘循着深谷四周转了一圈。这片谷地面积不小,又有一个较大的青水潭,潭中有鱼,深谷里又风景秀美,即便就在此过上一辈子,倒也是不错的。
往后的数日,姜易尘倒也过得快活。深谷里有野菜可摘,青潭中有鱼可抓,空中还有许多的鸟儿相伴,这是他从小来过得最为舒坦的日子。白天闲来无事,他便依着梅行风前辈留下的竹卷口诀,修习起行气运剑的心法来。好在竹卷中的文字他大多还是识得,偶有几个不认识的,即便是略去了,似乎也不影响通篇内容的意思。
虽是习剑,然而竹卷里对于剑招却描述不多,只让修习者如何在行气走剑中觅得虚实相生之道。竹卷心法不少地方都与黄纸书中的功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姜易尘看得似懂非懂,大多便随心所感。
有着先前黄纸书中习得的运息之法,姜易尘修习梅行风前辈的无相真如剑,便较为得心应手。竹卷心法极耗神力,姜易尘每每练至气竭时,体内气息便自行流转而起,极好的强化了他的剑式。
修习得时日久了,他的剑意也越来越纯熟。运气行剑,时而如急湍激水,时而又如陌上花开,动则烈,静如水,如此往复。
如此过了三个月,姜易尘已将竹卷上的心法练了多遍,如今他行招走剑越发有了规律。
一天姜易尘照常练习,手中的竹棍在他手中游转自如。突然间竹棍破裂而开,却是从竹棍中浮现出一柄凝气成形的短剑来。姜易尘微微一顿,内息也缓了下来,那柄气剑立时便消散无形了。
姜易尘不觉大为惊奇,未想到自己竟可以凝气成剑。他又运出内息,循着竹卷心法走气行招,陡然间气剑再而凭空浮出,游绕在他的四周,极随心意。
气剑受他外力控制,来去无影,聚散无形。姜易尘随心行招,气剑如有灵犀般,随着他的心念而走。如此来姜易尘更多了兴致,心觉这气剑极是好玩,于是每日里便练习如何控制气剑。
近半月后,他已能随心所欲控制着气剑游走,也终于明白了竹卷上最后几句口诀的大意:由意导气,气随意走,一虚一实,虚实相生,手无剑而剑意在,合和无相而行变化。
后续数日里,每天姜易尘便运出气剑玩耍以打发时间。如今气剑在他的操控下随心自如,并且极具威力。在行气至刚猛处,气剑犹如离弦之箭,大有穿云破石之势。
第八章 湖中女子
在这深谷中不知不觉过了近一年,无相真如剑早已被他修习得滚瓜烂熟。他又长高了不少,身体也变得强壮起来。
这天姜易尘来到青潭水边,看着满池幽幽青水,忽而有些想出去看看。
池水中他的倒影挺拔俊秀,半年间他竟不知不觉大变了模样。姜易尘心中一动,又凑近了水面照去,原来脸庞上那一半乌青竟不知何时消失无痕了,整张面庞清俊英气,竟是十分好看。
以往从未仔细端详过自己,此刻看着水中自己的模样,姜易尘一时间还难以置信。他又对着水面摆了很多姿势跟表情,终于确定那水中人影便是自己。
傍晚他躺在松树的枝桠上,静静看着天空中的星辰。或许自己应该出去看看了,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老乞丐现在还好吗?
周围寂静无声,姜易尘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松间的风轻轻吹着,吹过树梢,吹过绿叶,吹过静静的青潭水面,泛起轻轻涟漪,最后,拂过这个年轻人的身上。
第二天中午简单吃了东西,姜易尘便携着一块大石来到青潭边。以前在石峰镇的时候,他曾下过水底摸鱼,知道水太深的地方,需要带块石头增加重量,这样才能潜得更深一些。
看着幽绿的青潭池水,姜易尘深吸了一口气,接着一个纵身跳了下去。潭水清凉,越往深处越是冷彻。渐渐潜得深了,果然看到潭底有一个巨大的泉眼,泉眼四周还微微透着些许亮光。
姜易尘慢慢靠近着泉眼,挨得越紧,就越发能感受到青潭池底暗涌的汹烈。好在他的体内有数道气息护着,倒不至于有什么损伤。
潭底泉眼较大,能容三四个人同时穿过,泉眼暗流则更加汹涌异常。姜易尘定了定心,暗转内息,接着一个掠身迅疾进到泉眼之中。还好有数道内息护体,若是常人进到这泉眼中,只怕顷刻间就要被这暗涌给搅得五窍流血了。
穿了泉眼,姜易尘被暗流带了好长一段距离,他又游了半晌,随即见到头顶一片微光,不由暗暗一喜,心想上方肯定连着外面了。他当即加快了身法,上方的光线也越来越显得明亮,片即后他一个掠身,终于浮出到了水面上。
入眼一片粼粼碧水,在阳光下泛着金光。这里倒像一片湖泊,水中印着青山白云,微风拂过,水面微波荡漾,甚是清爽。
姜易尘正自享受着,突地传来一道女子惊怒的声音:“何人在此?”
姜易尘一惊,忙向四周看去,只见数丈外一个年轻女子正沐于水中,半对酥胸隐隐浮于水面,一头如墨般青丝湿漉漉地披在肩上,雅致得不食人间烟火。
他呆了一呆,片即脸色发红,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解释。正想着如何说辞时,突然一道浪墙猛地扑来,姜易尘一惊,忙地挥起双掌迎出。
“哗啦”一声,浪墙散成无数水滴落了下来,随即听那女子哼道:“原来有些本事!”
姜易尘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滴,此时见那女子已经站在了岸边,身着鹅黄衣裙,倩影高挑,如同一朵沾着露水的芙蓉花俏然卓立,只是如花儿般曼妙的面容此时却带了几分薄怒。
姜易尘微微一窘,随即向那女子赔礼道:“姑娘,我不是有意闯到这里的,还请姑娘大人大量,不要介意!”说着身子一纵,也掠出了水面。
片即又见半空飞出了数人,皆停在那女子跟前。领头一个婆婆躬身施礼道:“奴婢疏心,竟让陌生男子闯入了此地,请少主责罚!”
姜易尘这才看清那女子容貌,约莫十七八左右年龄,身着一袭鹅黄衣裙,颈下露着一片洁白肌肤,姿容清秀出尘,一头黑色长发自然披在身后,淡然的双眸澄如秋水,不起半点波澜。姜易尘与她目光相对,顿觉寒气逼人。
女子目光移向姜易尘,声音清冷:“阁下何时潜在水中,我竟丝毫未觉,想来阁下定非一般人物,只是偷看姑娘家身体最不应该,你若留下一只眼睛,今日之事便可作罢!”
姜易尘闻言骇了一跳,这女子看上去出尘脱俗,心肠却真狠。他不忿道:“我不是有意到这的,再说什么也没看到,你年纪轻轻不要这么蛮横吧!”
那女子蹙了下眉,随即向着身旁那位婆婆道:“李婆,取他一只眼睛。”
李婆应了一声,随即与三个侍女攻向姜易尘。姜易尘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四柄长剑欺身而至,蓦地刺了过来。
他微微一恼,立时催动内息,无相真如剑破空而出,瞬即迎着刺来的长剑横扫而去。
随着数声清脆的声响后,气剑紧一个来回,竟将四柄长剑生生击断,那四人也被气剑荡出的剑气伤及到手臂,几个趔趄往后退了数步。
姜易尘没想到会伤了人,忙将无相真如剑散去。他没多少临战经验,出手也一时不知轻重,本来还想小事化了,这下似乎反搅大了。
黄衣女子面色微微愕然,姜易尘所使功法很是怪异,且一招制敌,让她有些好奇起来。
她看向姜易尘道:“阁下好身手,也让小女子领教一番。”说罢右手探出,便见一条粉色长绫迎风长出,疾若闪电,瞬即到了姜易尘身前。
姜易尘面色一紧,无相真如剑倏然而现,携着风雨之势与长绫缠到了一起。随着轰然一声响动,他身子一震,与黄衣女子同时往后退了一步。
适才他并未太敢用力,只担心失了分寸。然而刚才那一对击,却让他的手臂阵阵发麻。
黄衣女子拢了拢眉,再而运功,粉色长菱如有灵气一般,瞬即向着姜易尘卷去,片即已将他团团裹住,随之往里越收越紧。
姜易尘微微一震,心想真是出门不利。他立时发力,体内数道气息游走于四肢百骸间,霍然向外激出。
接着只见缚在他身上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