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所有的酒都不如你(GL)-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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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借着拿饮料的借口进了厨房的杜十里心里却是一片纷乱，靠在冰箱上出神了片刻，对自己没有原则的退让毫无办法。谁叫那个人是纪春风呢？
等调整好了心态，她才端了果汁出去，却见纪春风已经将背着的吉他取了下来，正在胡乱的拨弦。她离得远远的坐了，并没有开口问春风是什么时候开始学乐器的。
春风抬头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了片刻，低下头去，开始弹奏。
短短一分多钟的曲子，很快就弹完了，春风循环了数次，然后才渐渐停下来，头也不抬的道，“我那天突然听到这段曲子，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特别想学，学会了之后就想弹给你听。十里，对不起……”
她说着，眼泪就滚了下来，虽然竭力忍耐，却还是发出了低低的啜泣声。
大抵因为知道还有人在，她即使哭也很克制，并没有真的哭出声，只是一直在非常用力的抽泣，让杜十里看得十分难受。
她呆了片刻，才说，“我从来也没有怪过你。”
虽然那些爱恋痛苦纠结在她心里存在过很长时间，但从始至终，杜十里都只认为那是自己的事，与纪春风无干，最后确定两个人不可能走到一起，决定退出也是她一个人的决定。
纪春风只是不符合她的期待，并没有做错过什么，更没有对不起她。
在这段没有开始过的关系里，纪春风固然不合格，但她杜十里也没有认真的争取过，确定不合适就抽身而退，有什么资格责怪别人？
纪春风终于转过头来，泪眼朦胧的看着她，为了不哭出声，她皱着眉头，显然是在努力克制。那样子绝对算不上好看，却让杜十里一颗心仿佛都被她的眼泪浸泡过，又酸又涩，缓不过气来。
就在这样的情绪之中，她听到纪春风说，“十里，你……再爱我一次好不好？”
虽然她和纪春风之间，关于彼此的感情都已经在相处的默契之中知道得很清楚，但从头到尾，谁都没有说出来过。偏偏是纪春风决定挽回的时候，撕开了这一层聊胜于无的面纱。
她是爱过纪春风的。
不……杜十里抬头望着天花板，无奈的想，她现在也还无可救药的爱着这个人。
人的身体里并没有一个名叫爱的开关，关上就可以结束。
但也许是因为纪春风特意跑回来找她，表现出了如此分明的挽留姿态，反而将主动权送到了她手中，所以她像是豁出去了一切，杜十里却比她冷静许多。
“不行的春风。”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给过你机会的。现在已经晚了，我已经不相信你了。我们都不是真的能够为了‘爱’就不顾一切的人，既然错过了，就继续错下去吧。”
是了……归根到底，她真正选择放弃的原因是，她们都没有把握在一起就能够有未来。
所以纪春风固然不敢接受她，但杜十里自己也没有想过要去争取。
在她们之间横着太多的东西，想要跨过去太难了。她也好纪春风也好，需要付出的太多了，或许还会失去很多，而那些未必是她们承受得起的。
既然如此，放手对彼此都好。
这是对纪春风，也是对她自己的慈悲。
作者有话要说：
抓虫0　0


第41章　Chapter　41
纪春风想得太少，而杜十里是想得太多。
一件事还没有开始，她就已经设想好了种种发展与结局。如果注定没有好结果，又何必开始？在明知不可能有结局的情况下，她还曾努力过想要跟纪春风在一起，已经毫无疑问是真爱了。
但是真爱，敌不过许多东西。
她的态度如此坚决，纪春风不免有些慌乱。
但是她很清楚，自己根本没有退路。因为杜十里没有解释，所以在纪春风心里，她已经要结婚了，这就是自己最后的机会，如果不能挽回，她跟杜十里之间就真的再无任何可能了。
再深刻的感情也不可能让她背弃伦理道德，跟一个有夫之妇纠缠。
这种想法让她有一种非常强烈的迫切感，以至于无法深入的去思考，行动更多的是凭借本能。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更能够打动人。
此刻，听到杜十里这样说，春风不由心慌意乱，伸手抓住了她衣角，紧紧捏着，“我真的知道错了。十里，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好不好？我不知道能不能为爱不顾一切，但是我不想跟你分开，十里。我……以后我都听你的，好不好？我有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都会改的！”
她一怕，眼泪就又滚出来了。
杜十里觉得她简直是水做成的。
但是不得不承认，春风的眼泪用来对付她很有效。至少在这样的求肯之下，她的确做不到无动于衷。
内心里有个声音几乎是在迫切的说：答应她！
这会儿春风已经滑到了地上，但距离十里却更近了，几乎是偎在她脚边，显得又乖又弱，只是一只手将杜十里的衣角攥得不像样子。
如此僵持片刻后，杜十里还是妥协般的抬起手，放在了纪春风头上，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低声道，“春风，你真的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春风抬起头看着她，深吸了一口气，将脸上的眼泪抹去，然后忽然撑起身体，抬头吻住了她。
当然亲吻也只是轻轻地贴一下，然后就退开了。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杜十里，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这世上可能没有多少人有这样的幸运，能够被自己的心上人告白。但越是这样，杜十里就越是不敢轻易接纳。因为她对纪春风，除了爱，还有责任。
“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做出决定。”她失神的看着春风，“我不希望你有一天又后悔。”
“我……”春风很想辩解，但是她又很清楚，自己现在做的所有事几乎都是因为头脑发热。虽然她确定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心意在发展，但谁又能说冷静下来之后她不会再缩回去呢？于是她吞吞吐吐片刻，还是仰起脸祈求地道，“那……你别结婚。”
“我没有要结婚。”杜十里对于她抓重点的能力十分无奈，“要结婚的人不是我。”
纪春风的眼神立刻亮了起来。
杜十里心有不忍，但还是道，“先别觉得高兴，春风。我不会结婚，但我们的事跟我结不结婚没什么关系。感情的事不是排队等座位，前面的人走了就能轮到你，甚至那个位置都不一定非得有人。你明白吗？”
不是她身边还没有人，就代表纪春风还有机会。虽然看现在的场面，对方有机会的可能性相当大。
纪春风当然懂。
但是在杜十里面前，她一方面极度自卑，对于这个自己仰望的人，不敢奢望两人真的能走到一起。而另一方面，她心里又有一种难以描述的自信，相信杜十里对她一定是有感情的。
这很矛盾，但也是春风真正的想法。
所以如果杜十里身边没有人，那么——这世上还有什么能阻拦她喜欢自己？
这个笃定的信念，才是纪春风有底气跑到这里来找人的根本原因。杜十里单方面划下的句号，在她这里没有真实感。她始终不愿相信不愿接受，两人真的就这么结束了。
“我也不结婚。”春风忽然说，“就算不跟你在一起，我也不会结婚的。我明白你的意思，十里，但是如果我们都没有打算走进婚姻的话，拦在我们面前的障碍是不是又少了一点？”
话不能这么说，但此刻杜十里却不想再打击杜十里，因为她自己，心底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奢念。
“这件事……我们都先冷静的考虑一下吧。”她深吸了一口气，做出退让，“春风，你要想清楚，如果我们在一起，我就不会再放你走了。”
对杜十里而言，确定得不到就会放手，但同样，她抓在手里的也绝不可能再放开。
“我不走！”纪春风几乎是立刻摇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杜十里避开了她的视线，“时候不早了，先休息吧。你明天先回去，别的事情再慢慢说。”
“我不回去了。”纪春风迅速的下定决心，“十里，我辞职回林州来吧。”
在这种事情上，她总能够干脆利落的做出决定，而不会去考虑太多，这是杜十里最羡慕的一点。好像这世上只要她想，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明知道这只是错觉，但杜十里还是可耻的心动。
“别闹。”她努力按捺住心里的情绪，冷静的劝说，“春风，不要因为我而随便修改你的人生，你应该为自己考虑。”
“我已经考虑过了。”春风说。
十里微微皱眉，“别冲动，不管是你回来还是我去北京，总要想清楚再做决定。”这样说着，杜十里心下苦笑，说什么“先冷静的考虑一下”，但实际上她已经开始在为两人的未来做考虑了。
留在林州显然算不得很好的选择。
她们的家都在这里，所受到的限制自然更多。尤其两家居然还有转弯抹角的关系，一旦两人的关系揭破，后果不堪设想。相较而言，北京离得远，更安全。
即便十里很清楚，春风家里只有一个老妈，早晚是要回来照顾她的，但此时此刻，她们还顾不上这些。
听到十里说自己会去北京，春风几乎是双眼发亮的看着她，什么都肯答应，“好，我听你的。”
这时候倒是又想起要听她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补不知道哪天的更新……咳咳


第42章　Chapter　42
跟纪春风谈完，虽然结果并不在自己的预计之中，但杜十里还是有一种放松的感觉。
这几个月，她过得并不好，只是努力克制自己表现如常。到现在，好像才终于能够将自己的真实情绪表现出来了。
等纪春风去洗手间洗过脸，出来时她已经拿起了薄外套，“走吧，送你出去找个宾馆住下来。”
“我不走！”纪春风脸上的水迹还没有擦干，慌忙走过去抢下她手里的衣服。做完之后似乎又觉得不太好，有些紧张的看了十里一眼，“我住在这里不行吗？”
“这边地方太窄了，住不下。”杜十里道。
她租的房子虽然是一室一厅，但面积很小，卧室里摆一张床和一个衣柜，就几乎只剩下落脚的地方，外面的客厅虽然有沙发，但小沙发上根本睡不下人，躺上去腿都伸不直。
“我睡沙发就好了。”春风显然还有点剧烈争执之后留下的后遗症，生怕杜十里会赶她走，立刻走过去在沙发上躺下。她侧过身曲起腿，倒也勉强挤了进去，然后才满含期待的看向十里，“这样就可以了。”
“行了，你也睡床上吧。”杜十里叹了一口气，将手里的衣服放下了。
她说让纪春风考虑清楚，是很认真的，但现在看来，对方根本不可能真的冷静下来思考。
所以她才是纪春风呢。
计谋得逞，春风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索性去将自己的包打开，把带来的东西都取了出来。杜十里注意到，她连日用品都带上了，显然她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持久战的打算。
相形之下，退让得这么快的自己才更像是那个迫不及待的。
十里看着她将东西一样一样摆好，忍不住问，“你请了多久的假？”
“一周。”春风说。
她这份工作，也没什么节假日的说法。除了过年之外，春风几乎没有休息过，这份勤勉老板看在眼里，所以才能请得下假。即便是这样，给的时间也只有一周，再长就不行了。
十里低头盘算了一下，觉得应该也差不多了。两人如果要在一起，留在林州有些冒险，最好还是她去北京。这样的话就要辞掉现在这份工作，然后处理一下租房和其他的事情，七天有点紧张，但也勉强足够。
但她又有种说不出的心慌，觉得太赶了。这么一点时间，用来考虑清楚接下来的道路，显然是不够的。
想了半天也没有结果，十里只能起身去洗澡准备睡觉，毕竟明天她还要上班。
但跟纪春风躺在一张床上，精神上免不了会有些兴奋。躺了好一会儿，十里还是十分精神，没有半分睡意。她又不好移动，怕惊动了春风，只能保持固定的姿势躺着，脑子里各种念头转来转去，热闹得很。
背上突然贴过来一具温热的身体。
春风把脸贴在她肩后，一只手伸过来搭在她腰上，紧靠着她。
十里浑身一僵，保持原本的姿势一动不动，开口问她，“睡不着吗？”
春风的手指扣紧了她的腰，低低的“嗯”了一声。
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邀请的意味已经非常明确——至少十里感觉到了。她握住春风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往后推回去，而后借着这个动作转过身换成平躺，也让春风不得不改变这个紧贴的姿势。
“十里……”春风小声的叫她的名字。
“再等等，现在还不行。”十里按着她的手，语气平静的道。
虽然也许根本已经没有退路了，但十里还是要坚持再给彼此一点时间。如果今晚真的发生点儿什么，对她们来说都不合适。纪春风可以冲动，但她不行。
就像开车，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人尽可以放松胡闹，但作为司机的那个，一定要聚精会神，不能有半点疏失。
也许是她的态度太镇定，连半分迟疑和心动都没有，纪春风果然退缩了。毕竟是被拒绝了，她显然有些失望，面子上也过不去，因而不再说话，转过身去躺好，只是没有把手抽回去。
两人心照不宣的躺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慢慢睡去。
这一晚杜十里睡得并不好，夜里数次惊醒，每一次好像才刚刚睡过去，就又陡然睁开了眼睛，这个时候，她会有种心悸的感觉，原理不明，但要好半晌才能平复。
第二天不免就有些没精神，她起床收拾好去上班时，纪春风还没醒，整个人陷在毛巾被里，只露出半张脸，头发也睡得有些乱，呼吸细细的，明明很安静，但看上去却是如此的鲜活。
杜十里心下一动，低头在她眼皮上亲了一下，然后才留了字条出门。
纪春风睡醒时已经十点多了，确切的说，她是被饿醒的。从床上坐起来，打了个呵欠，她就看到了搁在床头柜上的字条。杜十里的字是有些不羁的草书，跟她规整的性格完全不同，或许也从某个方面昭示了她的个性并非表面上所看到的这样。
下楼吃了个早午饭，春风的思绪在要不要回家这件事上转了一瞬，就决定暂且不去考虑。
现在回家，老妈八成又有无数的话要问，懒得应付。再说，杜十里的态度只是软化，还没有完全确定，春风也不可能放心离开。
她想了想，揣着钱包去了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一大堆食材回来，打算展示一下自己的厨艺。——在她跟杜十里的相处之中，这是纪春风少数能够胜过对方的地方了。
不是有句俗话嘛，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必须要先抓住她的胃。


第43章　Chapter　43
听说昨天来给自己送东西的人又来了，杜十里吃了一惊，下楼看见春风手里的保温饭盒，惊愕之中又不免生出几分感动。
毕竟纪春风在她这里是客人，来的第一天就做这些，这份心意难得。
“我没留你的电话。”见她发愣，春风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昨晚光顾着激动了，倒是这些信息还没有交换过。她在家里做完了饭，想打电话叫十里回去吃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有电话号码，思量之后索性决定给她送过来。
十里问过她没有换号，当即掏出手机拨了出去，并没有对之前换了号却没告诉她这件事做出解释。春风也没问，存了号码之后，便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晚上别做饭了，我们出去吃。”十里道，“昨天时间仓促，今天请你吃一顿好的。”
春风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晚上去吃的是海鲜火锅。林州虽然是内陆城市，但隔壁就是靠海的城市，海鲜运送方便，价钱也不会太离谱，偶尔消费一次对于工薪阶层而言也还能承担得起。
吃完饭，他们没有立刻回家，而是沿着街道散了一会儿步，来到了市中心的广场。
这个时间段，这里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夜市、小吃摊、做活动的商家和各种表演节目将整个广场妆点得十分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