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同人)瓶儿记-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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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院,绣夏就要去厨房安排饭菜,李瓶儿道:“不着急,先打盆水来我泡泡脚,泡完再用饭。”
绣夏应了,喊吉祥去厨房拿水,她估摸着六娘应该吃不下油腻的,吩咐多上些清淡的来,然后走过来脱掉李瓶儿的鞋袜,替她揉脚。
绣夏很心疼她。
六娘待人和善,就算是买来的丫头也从没要求要一直站着。没使唤的时候,丫头们都在侧间坐着闲聊,哪怕绣春这个近身伺候的,也是经常搬个小板凳坐在六娘跟前。
等了一会儿,热水来了。
脚泡进热水里,李瓶儿舒服地眯着眼,看见绣夏的神色,柔柔一笑,劝慰她:“不必难过,我始终记着自己的身份呢。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大姐姐几回,伺候她一会儿也不算什么。”
“嗯。”绣夏收起悲色,甜甜笑了。
西门庆急匆匆上完香就赶来小院,恰好听见这句话,在原地站了站,终究没有进去,转身回去书房坐着。
坐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长叹口气,重新回了小院。
李瓶儿正在用饭,见他来了立刻问:“老爷,要不要再用一点?”
“不用,你吃,不必管我。”他一面说一面在桌前坐下来,拿起一旁备用的筷子给李瓶儿夹菜。
先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熏腊肉过去,李瓶儿拔到一边不肯吃,西门庆又夹了青菜,她这才吃下。
等她吃完,他又舀了一勺嫩嫩的蛋羹过去,哄劝道:“不想吃肉就吃点鸡蛋,老吃青菜怎能有营养?”
李瓶儿看他像个侍饭丫头,轻声笑起来:“老爷喝茶吧,我自己吃就行了。”
“不要紧,我伺候人也有一手的。想吃哪个告诉我,我来伺候你。”
他脸色平静,神态间也不似作伪,李瓶儿看他两眼,忽然感觉胃鼓鼓的,没了胃口。
她放下筷子:“我够了,陪老爷喝会儿茶。”
西门庆挑眉看着她还剩了一大半的饭碗:“还剩这么多,怎么不吃完?”
“够了,肚子饱饱的,没什么胃口。”又喊丫头过来把饭桌撤了。
“也行,既然不想吃菜就让她们上些点心,再用几块点心也是好的。”
洗漱过后,两人躺在床上。
西门庆一反常态,竟然没有折腾她。
李瓶儿累了一天,又站了快两个钟头,正巴不得好好睡一觉,窝在他怀里很快沉睡过去,倒是西门庆盯着头顶的帐子发愣,直到后半夜才合上眼。
次日,陆陆续续有亲朋好友上门,西门庆在前院忙着待客。
李瓶儿晨起去给吴月娘请安,月娘一脸和气,仿佛又回到了彼此都有心和平共处的时候。
后院也来了许多女客,月娘拉着李瓶儿作陪,三个孩子在上房里玩耍吵闹,热闹喧天。
月娘满脸喜意,指着两个小的对吴大姨说:“你看,这两个多聪明机灵,这才九个月都能扶着桌角走路了!”
吴大姨笑容灿烂:“妹夫的孩子还能有笨的了?”扭头又嘱咐奶娘,“小心些,莫让桌角磕着了。”
奶娘正弯腰虚扶着两位小公子,闻言抬起头笑:“奶奶们放心,小的看着呢!”
吴大妗子看了看三个孩子,对李瓶儿说:“六娘,你生的这三个孩子个个都像足了妹夫,难得难得。”
李瓶儿掩嘴笑,说起来也是奇怪,生了三个却没一个像她的,有时候想想真是失落。
正说笑着,西门庆一身锦袍大步从外面走进来。
“妹夫来了。”吴家三位女人喊了一声,就想下炕行礼。
西门庆抬手止住她们:“都是一家人,不必见外,坐吧。”
吴月娘还是下了炕迎他,李瓶儿赶紧起身站在床前。
西门庆没有坐,对月娘道:“外边闹着要见孩子,我来抱他们出去,一会儿再送进来。”
月娘点头,连声喊奶娘和丫头跟着过去。
西门庆说完话,看向李瓶儿,李瓶儿朝他笑了笑,他这才领着一群人去了前院。
等老爷走了,吴月娘拉着李瓶儿的手重回炕上坐下,语气低落地说:“前年,我们还有一群姐妹,去年就只剩下三个了,如今只有我们俩人。”
李瓶儿递了盏茶给她:“孟三姐呢?”
月娘接了茶:“她嫁了人,年前随夫家去外地上任,现在哪里还见得着?”
吴大妗子接话道:“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省得府里乌烟障气的。”
“这倒也是。”月娘道。
一直到年初八,西门府的客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这一天,西门庆回了小院,对李瓶儿说:“原本我计划过了元宵节再动身,后来见你待客不耐烦,本想早些走,可是这样一来你今年的生日又该在船上过了。你且忍耐两天,等过了你的生日我们就出发。”
李瓶儿奇怪地问:“我哪有不耐烦?”
西门庆也不解释,只道:“我在前院待客都累死了,更何况你?”说完揉揉额头,一副疲惫至极的模样。
“你是不是不舒服?少喝些酒吧,酒多伤身。过来,我给你按一按。”
李瓶儿心里想笑。
西门庆升官加子,荣归故里的心情令他归心似箭。
回来后,上门庆贺的人的确很多,一句句的奉承话像泄洪似的扑向西门庆。听不完的阿谀奉承,饮不尽的敬酒,一天两天还好,连着半个月都是这样,再多的兴奋也磨没了。
西门庆从善如流地躺下来,头搭在她的大腿上:“随便按一按就行了。跟玳安说一声,我今日不见客,若有人来就说我不在府里。”
一旁的绣夏冲李瓶儿点点头,转身出去找玳安传话。
倏忽到了元宵节,又是李瓶儿的生日,西门庆将后院装饰一新,挂满花灯,摆两桌酒席,叫了两个女艺人进来唱曲。
吴家三个女人一大早就来了,在月娘的上房坐着喝茶闲聊。花家也有人送贺礼来,西门庆让人送到后院交给李瓶儿。
李瓶儿收下看了看,转身回了一份重重的礼。
晚上,大家齐聚在上房坐席,西门庆斟满两杯酒,一杯递给李瓶儿,举着另一杯笑道:“总算能安安稳稳地替你过生日,你喝了这杯,愿你往后万事顺意,无灾无难。”
李瓶儿赶紧站起身:“多谢老爷。”然后一饮而尽。
月娘也举杯祝她:“六娘,多谢你替老爷生了三个孩子,我也敬你一杯。”
李瓶儿赶紧道:“不敢当,大姐姐先请。”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喝下。
吴月娘放下酒杯,笑着对西门庆说:“老爷,一杯酒就想打发了六娘?可别忘了补份礼。”
西门庆但笑不语。
晏哥儿捧着酒杯走上前,奶声奶气地说了些吉祥话,李瓶儿喝下,摸摸他的头。两个奶娘抱着小公子也冲李瓶儿道贺,李瓶儿一一受下。
吴家三个女人也各自敬了一杯。
等到酒席将尽,西门庆笑看着李瓶儿,道:“刚才月娘还说我没给你送礼,我知道你爱出去走走,恰好今日又是元宵,不如出府逛逛?看看外面的灯是不是和府里的不一样。月娘,你也去,我们抱上孩子,都出去走走。”
吴月娘用手帕捂着嘴笑:“老爷和六娘去吧,我就不去了。外面冷呢,把两个小的留下,省得冻着了。”
李瓶儿听见能出去逛逛,很是高兴,开口劝她:“大姐姐一起去吧,人多才热闹。”
吴月娘连连摆手:“街上的人够多了,也不差我一个。再说嫂子们还在这里,我留下来陪她们。”
西门庆站起身,招呼李瓶儿:“你回去换身衣裳,外面冷,穿厚些。把两个小的也抱上,省得他们长大了埋怨不带他。”
李瓶儿朝月娘行礼告辞,回到小院换上厚毛披风,刚准备走,西门庆就进来了,端祥一阵她的打扮,忽然伸出手在她发间拂过。
“嗯?”李瓶儿虽然看不见,却感觉到头上重了些。
西门庆盯着她一头乌发中间的镶东珠金步摇,眯眼笑了:“知道瓶儿爱东珠,这步摇算是你的生日礼。”
“好不好看?我去照照镜子。”
他拉住她的手:“好看得很,你信不过我的眼光?等回来再看,走吧,孩子们都准备好了。”
李瓶儿边走边问绣夏:“晏哥儿穿得厚不厚?”
绣夏:“大公子穿着皮袄呢,小公子们也都裹得厚厚的。”
李瓶儿点点头,由西门庆牵着她一路往府门口走去。
到了府门口,惠庆正牵着晏哥儿,玳安抱着琸哥儿,奶娘抱着琛哥儿,正等着他们。
西门庆从奶娘怀里接过琛哥儿,嘱咐众人:“都紧紧跟着,不要走散了,特别是孩子,看仔细些。”
众人齐声应下。
西门庆一手抱儿子,一手牵着李瓶儿,也不骑马,身边围绕着小厮下人,在街上慢慢走着。
这一出门,几乎将府里的人手带走大半。
两个小厮举着纱灯走在最前面开路,来兴和棋童一左一右,走几步就放一个炮仗,响声雷雷。
初时李瓶儿还被吓一大跳,过后慢慢习惯,西门庆取笑她:“连炮仗都怕,还敢出来逛灯会。”
李瓶儿不服气,用力往回抽手,不想再让他牵着了。
西门庆紧紧握着她的手,无奈地说:“又闹脾气,街上人多,小心被人抢了去。”
李瓶儿不再挣扎,扭头看着街上的各式彩灯,嘴角弯弯。
走过大街来到灯市,游人如织,大片的彩灯映得夜如白昼,鼓声雷雷,炮竹频响,热闹非凡。
晏哥儿一进灯市就想乱跑,惠庆死死拉着他。
李瓶儿斥责道:“你再不听话,明年就不带你了。”
晏哥儿这才安静下来,乖巧地跟在大人身旁慢慢看灯。
西门庆买了一盏兔子灯送给李瓶儿,还想再买三盏送给三个儿子。
晏哥儿跳着脚喊:“我不要兔子,要这个武将军!”
西门庆只得依他,又买了两盏老虎灯送给两个小的。
逛了大半个时辰,西门庆担心外面冷,瓶儿和孩子们受不住,于是催着众人回家。
回到家,吴月娘备下姜茶,一人喝了一大碗去寒。
次日,西门庆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动身。
吴月娘心有不舍,扯着西门庆的衣袖,欲言又止。
府里冷静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等到老爷和孩子回来,转眼又要走了,她哪里舍得!
西门庆抽回手袖,理了几下,一脸平静地说:“若不然,你收拾了和我们一起走,这里就留给大舅帮忙看着就是了。”
月娘坐到一旁擦眼泪,她当然想过去,可是南边太凶残,去了她就会没命。
去年的经历一回想起来,她就心有余悸,哪里敢再来一次。
西门庆见她不答话,只得道:“罢了,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们走了,你好好在府里过日子,缺了什么就让傅铭去办。”
吴月娘边哭边点头应下。
挑好吉时,西门庆拖家带口上了船,挥别月娘与众人,迎风远去了。
上了船,李瓶儿就懒得动弹,成日躺在舱房里。
西门庆先歇了两天,算是缓缓过年吃的太多的酒席。
等他缓过来后,发现李瓶儿神色恹恹,饮食大减,心里焦急得不行,可这趟出门又没请太医同行,一时也没有办法。
他拿着钓杆钓了两尾鲜鱼,熬成鱼汤给李瓶儿喝。
李瓶儿心疼他在船头受冻辛苦,可惜肚子不争气,只喝一口就嫌腥吐了。
西门庆赶紧替她拍背,见她吐到最后全是清水,难受得心拧成一团:“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厨娘弄得不干净?”
“不怪她们。”李瓶儿生怕他会去找厨娘的麻烦,“我躺躺就好了,那鱼汤我不要了,老爷喝吧。”
西门庆把她安置在床上躺好后,亲自尝了尝鱼汤,味道鲜美,实在尝不出有哪里不对。
这时,晏哥儿蹦跳着进来了,欢快地说:“娘,刚才的鱼汤真好喝,还有没有?”
李瓶儿难受得不想睁眼,只微微挥了挥手。
西门庆招手把儿子叫过来:“这里还有一碗,你喝了吧。”
晏哥儿应了一声,端起碗几大口就喝得干干净净。
西门庆推着儿子朝外走:“你娘不舒服,不要吵她,回房间和弟弟们一起玩,好不好?”
晏哥儿顿时感到自己责任重大,拍着小胸脯连声保证:“爹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弟弟们的。”
送走儿子,西门庆回到床边,握着李瓶儿的手,低声道:“这可怎么办,船才刚开几日,要不我让他们掉回头,找个太医给你看看,等治好了再走。上回也没见你晕船,怎么这次却这样难受。看你这样,我心里都不好受。”
李瓶儿睁开眼,弱弱地说:“老爷,我没事,这样躺着就行了。可能是着凉了吧?”
西门庆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船上带着药呢,其中就有治风寒的,我让丫头们熬一副端来给你喝。”
不一时,药熬好了,西门庆亲手端着喂她。
一勺药刚送到嘴边,李瓶儿又是一阵干呕。
西门庆急忙放下药碗:“不喝了不喝了。绣夏,拿杯热水来。”
李瓶儿捏着鼻子:“快把药拿走,我闻到这味道就难受。”
“好好,不喝不喝,你喝点热水压一压。”
看见李瓶儿难受,西门庆晚上也不敢折腾她,日夜都在舱房守着。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月,终于到了杭州城。
船停靠在码头,西门庆扶着李瓶儿小心翼翼地下船,来宝怀里抱着襁褓等在码头,见到六娘下来,立刻迎上去,笑着说:“六娘、老爷回来了,六娘您看,这是我儿子。”
“哎呀!”李瓶儿听了这话,精神好了许多,凑上去看了看,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婴儿正闭着眼绻缩在包被里。她高兴极了,连声问,“几时生的?孩子还小,你就抱他到码头吹风,也不怕吹着他。小玉呢?生了没有?”
玳安站在老爷身后,踮着脚伸长了脖子去看,心里无比焦急。
来宝乐呵呵道:“生了,都生了,生了个姑娘,比我家的晚三天。”
玳安喜得直搓手。
李瓶儿欢喜地说:“等我回去了再赏你们。”
西门庆也很高兴,扭头对玳安说:“你先不要着急,去街上请太医进府给六娘看看。回头我放你三天假,让你回家看个够。”
玳安立刻拔腿狂奔。
来宝:“六娘不舒服?”
李瓶儿:“也没什么,着了凉有些晕船,都是老爷大惊小怪的。”
西门庆连声催她上轿:“好了,我们回家去,站在这里吹风,病又要重一层。”
一行人回了家,李瓶儿精神转好,开箱子让人取了几匹精细棉布,赏给两个刚出生的小婴儿做衣服穿,又各赏了一对小金镯。
绣春早就坐满月子,身上脸上都胖了好些,站在一旁伺候李瓶儿。
李瓶儿看着她这样,就晓得来宝照顾得她很好,笑道:“你回去多歇两天吧,我这里不着急。”
绣春甜甜地笑:“我早就躺闷了,□□着六娘呢!”
李瓶儿:“那好吧,到了时辰你就回去喂儿子,不必顾忌我这里。”
“嗯,我知道的。”
绣春和小玉身旁各有一名小丫头伺候着,等六娘回来后她们就把小丫头还回来了。来宝手里有银钱,每月二钱银子请了一位老妈子日夜替他俩看孩子。小玉也不穷,跟着也请了一位。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埃列】、【小希】、【奈奈生】灌溉的营养液~
☆、第 141 章
太医进府,把脉过后,诊出李瓶儿又有了身孕。
李瓶儿惊疑不定,怎能又怀上了呢?两个小的还不到一岁呢,再来一个更是带不过来了。
她看着太医:“老先生,麻烦您再诊诊,我之前着了凉。”
太医依言又把脉一番,确定道:“的确是喜脉,老夫行医多年不至于连喜脉也把不出来。”
李瓶儿尴尬地笑笑,收回手:“有劳了。”
西门庆在前院指挥下人搬抬行李,急着进来看瓶儿,恰好听见这话,喜得连声喊:“当真有孕了?哎呀,在船上时我看你那样难受,竟没往这上头想。”
当时大家只以为她是受寒或晕船,谁能想到这里呢?
老太医向西门庆道贺,西门庆忽然想起来:“那时还准备给她喝治风寒的药,多亏她闻不得药味才没有喝下肚,不然就坏了!”
满院的丫头听了这个喜讯都欢喜起来,晏哥儿迈着小腿跑进来看热闹,闻言瞧了瞧他娘的肚子,皱着一双小眉头,故意学大人说话:“娘,你放心,随你生多少个我都能顺手照顾了!”
西门庆笑着揉了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