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同人)瓶儿记-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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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瓶儿坦然地就着他的手喝下。
自己是挺辛苦的,劳心又劳力,为了孩子简直要操碎心,这杯酒该他敬的。
今晚席间李瓶儿就喝了许多,这会儿再喝就有些醉了,眼波潋滟,眸盈秋水,看得西门庆心中火热。
他将炕桌儿端到床下,搂着李瓶儿躺下,轻声唤道:“瓶儿,长夜漫漫难熬得很,不如做些有意思的事情。想生女儿就得动起来……”
李瓶儿原本是要顺着他的,一听见生女儿的话立刻抗拒起来:“我不要生,你想要女儿就找别人去。”
“胡说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西门庆很不高兴,动用武力镇压了她,“我们有一整夜的时间,放心,我必不会让你睡着。”
“走开走开,哪有你这样守夜的?”李瓶儿乱挥乱踢。
西门庆顺势抓住她的一双脚踝,往两边一分,欺身而上:“我西门家就是这样守夜的。我爹若是见我为了开枝散叶如此勤力,必定欣慰不已。”
李瓶儿被他压得动弹不得,气极怒骂:“不知羞!”
西门庆腆着脸笑:“你说破了嘴皮子也没用,今晚我最大。”一面说,一面缓缓沉入。
李瓶儿:“不要脸!”
西门庆一进去就感觉心满意足,舍不得动,先闭着眼细细体会:“我的脸早就给你了,要那玩意儿有什么用!”
李瓶儿确实没法睡着,因为西门庆太卖力了。
他吭哧大动了大半夜,正要发泄出来,被李瓶儿察觉到,不知她哪来的力气,重重一脚踹在他胸口,紧密结合的两处瞬间脱离。
西门庆恨得不行,眼睁眼地看着自己的子子孙孙全都糊到了李瓶儿的肚皮上。
“你看你,”西门庆缓过气,看着她白花花的肚皮,一脸惋惜,“这都是好东西啊,你可真浪费。”
李瓶儿拿起西门庆放在一旁的中衣擦拭肚皮:“说了我不想再生了。”
西门庆恬不知耻地说:“要不是我天天灌溉你,你能这么娇嫩?真是不识货。”
李瓶儿懒得和他打嘴仗,擦净肚皮把中衣一扔,躺倒在床上:“我睡了。”
“睡什么睡,”西门庆一把将她扯起来,“还得守夜呢,再来一次就差不多天亮了。”
☆、第 142 章
吴月娘收到杭州的来信,一目三行地看完后气得牙齿直打颤。
两个孩子都快满四个月了,竟然才通知她,难道她还能吃了那两个孩子不成?
气性上来,使人将娘家嫂嫂及大姐请进府,又喊来几个唱曲的,从初一留至元宵,日夜畅饮,欢乐无数。
月娘一改常态,出手大方极了,不仅送了她们每人一只厚重的金手镯,还有绸缎布匹无数。反正她的月钱虽是定数,但缺了什么可以去铺子里支,因此也就无所顾忌。
吴家三个女人大喜,使出百般花样来奉承她,巴不得从她手指缝里再多漏一点出来。
月娘喝着酒,听着小曲,将各路奉承悉数收下,倒冲淡了独自过年的孤寂冷清。
元宵节后,月娘又送了她们每人四套春衫并珠花无数,这才放她们各自归家。
也许是酒喝得太多,吴月娘身体抱恙,月事久久不走,淋漓不尽。
寻了太医进府,开出一大堆的方子,挨个吃下去却仍不见好转,她只好躺在床上,日日挨着。
吴大舅打听得知,急忙带着吴大妗子进府看望,只见月娘精神萎靡,形容憔悴,脸色腊黄。
“哎呀!这才多久没见,你怎么就病成这样了?”吴大舅直跺脚。
“哥哥,我不要紧,请了太医呢,说这是老毛病了。”月娘想起身,却体力不支,半路又倒了回去。
吴大妗子拿手帕擦着眼角:“妹妹病成这样,该给妹夫去封信,让他回来看看才好。”
吴大舅点头赞同:“就是,你都这样了,又是他的正房娘子,与情与理他都该回来一趟。”
月娘咳了两声,喘着气道:“不用了,他做着官,哪里有这闲功夫?再说回来一趟也不易,一来一往就得两个月。”
吴大舅皱眉不说话,吴大妗子嘴快:“那也该让六娘回来服侍你,这是她的本份。”
吴月娘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握住大嫂的手腕:“那边还有五个孩子呢,她若是走了,难道一股脑儿地丢给老爷?咳,咳……”
“唉!”吴大舅叹口气,“就让你嫂子留下来陪你,我先回去给妹夫写封信,总得知会他一声,看他是什么想法。”
吴大舅回到家,提笔写了封信给西门庆,又托人去隔壁县城给西门大姐带口信。
西门大姐住得近,收到信就带着自家男人赶回来侍疾看望。
过了半个月西门庆才收到信,看完就直皱眉头。
衙门刚开始办差,离不得人,他哪里走得开。让李瓶儿回去侍疾更是笑话,难道要他带着五个儿子上衙门不成?
他喊来玳安,吩咐去街上买些好药材,数个礼盒,然后寻了一位口碑极好的太医,出重金请他前往清河县走一趟。
玳安领了差使,带着太医坐船回了清河县。
月娘本是不肯见太医的,推脱不过,只让他把了一回脉就催促玳安起身:“我这里不碍事,老爷那头才最要紧,你快些回去。”
太医开出两张方子,嘱咐一定要放宽心胸,少忧思,忌饮食,慢慢调养着就会好的。
月娘当面应得好好的,等玳安领着太医坐船回去南边,立刻将方子扔了,还接着吃原来的药。
太医回了杭州,先去府里见西门庆,禀道:“娘子无大碍,只要好好喝药,慢慢将养着就会大好。”
西门庆很高兴,重谢了他。
一晃又到年底,吴月娘来信询问,西门庆回信说今年不回去,口称公务繁忙,让她多多爱惜身子。
吴月娘并没有太大的失望,像去年一样叫了吴家人进府陪伴,饮酒取乐。
就这么过了几年,西门庆稳坐江南,和李瓶儿俨然成了一个小家,李瓶儿逢年过节也要准备一份礼托人带回清河县给吴月娘。
西门晏已经十岁,西门琸、西门琛六岁,西门晟、西门昱则刚刚四岁。
十岁大的晏哥儿像个小大人似的,个头仅比他爹矮半个头,虽然读书一般,但自小学了一身好武艺,每日督促着弟弟们练武读书,让爹娘少操些心。
这一天,晏哥儿带着弟弟们在前院学习,李瓶儿和西门庆则在后院闲聊。
这几年,西门庆像个居家好男人似的,就算有推脱不过的应酬也绝不过夜,再晚也要归家。上官下属送来的美人坚决不碰一下,转手就或送或卖。李瓶儿对他算是很放心,日子越过越像一家人。
她捧着茶盏,忽然想起来,冲炕桌对面的西门庆说:“老爷,好几年没回清河县,也不知大姐姐怎么样了。”
她提起这话,还是因为铺子里新进了一批布料,来宝做主将好的挑出来,搬进后院让她挑选。
其中有一匹大红妆花纱缎,轻薄又闪亮,漂亮极了。绣春极力推荐,让她把这匹留下,回头做成裙子穿着好看又凉快。
李瓶儿摸着布料,忽然想起了吴月娘。
吴月娘最爱大红色,她为了避嫌一般只挑石榴红或海棠红,顿了顿,吩咐绣春:“把这匹包起来,回头找人送回清河县给大姐姐。”
绣春抿了抿嘴,没有多说,飞快地包起来放到一旁。
“你怎么想起她了?”西门庆喝了一口茶,闲闲地说,“她好着呢,穿金戴银,呼奴使婢,铺子里的银钱由她支取。再说还有吴大舅他们,她能有什么事?”
李瓶儿柔柔一笑:“没什么,只是今天前边刚送来一匹大红的纱缎,我瞧着适合大姐姐,给她留下了。回头你若有东西送回清河县,就一起稍带上。”
西门庆轻敲桌面,神态很放松:“我知道,那匹布卖得最好。你也做一身,穿上一定好看。”
李瓶儿轻声回应:“我留下了妃色的,绣春已经在做了。”
西门庆睁开眼,定定地看着她,没有再说话。
吴月娘在刚开始的几年,年年都喊吴家女人进府陪她,过了两三年就腻了。
若不是她手里有好处,谁人会大过年的尽耗在她这里?别人也有自己的家。
只有她没有。
府门虽大,却只剩她一个人,空荡荡的不像人住的。这份空旷,再多的丫头下人都填不满。
她渐渐地失了心力,精神疲乏,夜里不愿入睡,直愣愣地坐着发呆,白天不愿醒来,一睡就是大半天。
等吴大舅再次进府时,发现妹妹又躺倒在床上。
他大骂玉箫:“她不舒服,你也不晓得请太医来看看?不派人跟我说一声?”
玉箫低着头,唯唯喏喏:“大娘不让。”
吴大舅狠狠瞪她一眼,走到床前问月娘:“你哪里不舒服?我去请个太医来。”
“大哥,不必了。”月娘静静地看着他,语气出奇的冷静,“我心里有数,这两年吃了无数药,不耐烦再闻那份苦味。”
吴大舅连声劝:“你这样怎么行?妹夫正做着知州,你是知州夫人,大好的前程难道就这样抛了?”
吴月娘浅浅地苦笑一下,这笑容太轻太浅,害得吴大舅都没看清。
她道:“我知道自己有多少福气,不必再折腾了。”
吴大舅劝慰了一番,见她听不进去,匆忙离府让他娘子进府来劝。
吴大妗子、吴二妗子和吴大姨都来了,三人齐上也不顶用。
月娘饮食剧减,日渐枯萎,她一捧起饭碗就想到当初自己为了生儿子吃的那一剂胞衣药,忍不住恶心犯呕。
吴大舅请来数位太医,花了无数银钱,却滴药难进——月娘将硬灌下的药汁全吐了。
急得没办法,只好写信给西门庆,催他回来看看,还言及若回得迟了,怕是见不上最后一面。
西门庆收到信,心中一沉,吴大舅虽然有些贪心,但在这种事情上还不至于撒谎。
他急忙去衙门告了假,要带全家大小赶回清河县。
李瓶儿看了信,心中如被猛鼓敲击。
毕竟是一条人命,况且月娘也没害过她的性命,怔怔好半天说不出话,还是西门庆轻轻推她一下,这才回过神,连声喊丫头:“绣春,快,随便收拾收拾,我们马上就走。”
她心中对月娘有一丝愧疚,不为别的,只为了老爷独宠自己,从不去她的房里。若西门庆能像时下别的男人那样,哪怕再不喜欢正房娘子,一月去一次,可能月娘也不会如此心灰意冷,没了生机。
她一面催西门庆出去包船,一面慌忙整理不提。
吴大舅寄了信就走来劝妹妹:“好歹也用些饭,妹夫已经往回赶了。你不撑着些,怕是……”
月娘古井般的心重泛波澜,强撑着喝下三勺白粥。
吴大舅见她这副模样,慌忙避到侧间擦泪。
西门庆和李瓶儿带着五个儿子,日夜不敢停歇,催促着船家尽量快一点,紧赶慢赶只花了二十二天就到了清河县,此时已是八月中旬,恰逢中秋节。
吴大舅在码头翘首以盼,总算等来了,一见西门庆下船,立刻迎上去,握住他的手流泪道:“妹夫,可算回来了。”
“月娘如何了?”西门庆急忙询问。
吴大舅抹了把泪:“妹妹强撑着一口气等你呢。”
“快走快走。”西门庆急声道,回身扶李瓶儿进轿,嘱咐下人们看紧孩子,一行人往西门府奔去。
一进大门,顾不上其他,西门庆和李瓶儿带着孩子奔进后院,直入上房。
吴家三个女人全在,吴二舅也坐在一旁唉声叹气,半月前西门大姐收到信就赶回来侍疾。
见到西门庆回来了,各自忙着起身行礼。
“不必多礼。”西门庆直奔到床前,只见月娘容貌枯萎,骨瘦如柴,两只眼睛深深陷了进去,如同风中的残烛,随时就要熄灭。
“月娘,月娘?”他轻声唤道。
吴月娘睁开眼睛,见到她日思夜想的人,干涸的眼里流出两行清泪,滑过高耸的颧骨,落到腮边。她断断续续地说:“老、老爷?我……我是在做梦吧?”
“不是做梦,是我回来了。”西门庆心下不忍,伸手拂去她腮边的泪。
“老、老爷!”月娘一把抓住他还没收回的手,放到脸旁细细摩挲,“能、能见您一面,我……我死也……也能闭眼了……”
西门庆任由她握着,轻声劝慰:“不要说胡话,我让玳安去请最好的太医,一定能治好的。等你好起来,带你去南边。”
月娘流出的眼泪打湿了西门庆的手:“老爷……我怕是好不了了……”
李瓶儿见西门庆在和月娘说话,没有上前打扰,只无声地朝其他人行了礼,然后安静地站在一旁。
西门庆心中难过,月娘虽品性有些瑕疵,贪财而已,但这世上谁人没有私心?他连背叛过他的下人都能将就着放过,更何况是月娘。
眼见她气若游丝,西门庆顿时脸上难掩悲伤。
吴月娘忽然笑了,有了一丝力气:“老爷心中是有我的,能看到您为我难过,我高兴,真的高兴……”
“你……”西门庆回握了握她的手,扭头问伺候月娘的丫头,“大娘的药呢?端来我喂她。出去吩咐玳安,快去街上请最好的太医来,多少诊金我都给。”
“不必了,老爷。”吴月娘紧了紧他的手,“我能撑到现在……已经……已经是有福气了……”说完,她微微扭头朝外面看,眼珠左右搜寻。
“是不是想见孩子?说起来,你还没见过小四小五呢。”西门庆明白她心中所想,赶紧喊儿子们过来。
西门晏打头,领着四个弟弟走到月娘的病床前站着,一起行了礼,齐声唤:“大娘。”
“好……好……”吴月娘欢喜地看着他们,然后又看向玉箫。
玉箫赶紧捧出五个盒子,里面装着月娘提前备好的给孩子们的见面礼。
吴月娘看向西门庆:“老爷……能看到老爷子嗣昌盛,我就……知足了……”
西门庆:“你歇一歇,先喝药,我暂时还不会走,往后说话的时候还多呢。”
吴月娘微微摇头,又看向外面。
吴大妗子轻推李瓶儿一把,将她推到西门庆身旁。
李瓶儿站定脚,听着吴月娘像交待后事一般,心里难过,眼里蓄起一片水润。
她低低地叫了一声:“大姐姐。”
吴月娘微微喘着气,瞪大眼仔细打量着她。
只见李瓶儿穿着一件素面藕荷色锦裙,头上仅插着一朵素净的银丝珠花。
打量了好半晌,喉头咯咯响动,李瓶儿忽然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弱弱地轻声喊:“大姐姐?”
吴月娘松开西门庆的手,突然朝李瓶儿伸出手。
李瓶儿赶紧上前一步,把自己的手送到她手心里,低着头等待吩咐。
月娘喉头剧烈响动两下,挣扎着道:“往后……往后好好照顾老爷,好……好好带大孩——”话未说完,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在李瓶儿的手背上狠抓了一把,就这么瞪着眼咽下了最后的一口气。
李瓶儿放声大哭,一是难过有人在她面前死去,二是有点害怕,三是手背太痛,简直是痛入骨髓。
西门庆没注意到这里,只顾盯着月娘的脸看,见她眼都没闭上就这么死了,顿时流出眼泪,伸手从她眼皮上抚过,待她合上了眼就深深叹气。
晏哥儿没兴趣盯着月娘的脸看,只有他注意到大娘最后的动作,见李瓶儿的手背被抓出几道深深的血痕,心中有气,走前一步将月娘的手甩开,然后捧着他娘的手,心疼地喊:“娘……”
李瓶儿怕他小孩子心性,嚷出来就不好了,赶紧收回手,用眼神示意他闭嘴。
吴家众人放声痛哭,一旁的丫头下人也齐齐跟着哭。
吴大妗子捶着胸口嚎哭:“妹妹,我可怜的妹妹!今天还是你的寿辰哪!”
吴大舅流泪道:“妹妹生是这一天,没想到死也是这一天……”
西门庆抹了一把眼睛,开始安排月娘的后事。
一面吩咐下人去门口挂白灯笼,一面派人去各府报信,一面又请吴家的女人帮忙给月娘换殓衣,又让玳安快去永福寺请僧人下来给月娘念经,自己则忙着去设灵堂。
下人们流着泪,来回奔跑。
李瓶儿将手背缩回袖子里,趁人不备匆匆用手帕裹了裹,回头吩咐玉箫将月娘最喜欢的衣裙找出来,等下好给她换上。
等吴月娘换好殓衣,就被下人们抬到厅里放着,阴阳师进府,挑了三天后的吉时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