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同人)瓶儿记-第4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西门庆走到大门口,见轿子离门口还有几步路,他迎上去,对轿夫道:“抬进去,不要停。”
后面那顶暖轿里坐着的一丈青和绣春没敢睡觉,见轿子进了城,便赶紧下来,守在李瓶儿的轿子旁。
她们见老爷迎出来了,齐齐行礼问安。
李瓶儿听见说话声,醒了过来,掀开轿帘一看,见西门庆正在外面,正想问好,西门庆放下轿帘,道:“天冷,别吹着了,进去再说。”
李瓶儿整整自己的头发和衣服,将官哥儿揉醒。
西门庆紧紧跟在轿子旁,虔诚得像个小厮似的。等到轿子进了院子,他才喊停。
一丈青揭开轿帘,西门庆弯腰把官哥儿抱起来,见他还在揉眼睛,便笑道:“我的官哥儿这是没睡够?晚上再好好睡。”
绣春扶着李瓶儿下了轿,绣夏和绣秋紧紧跟在一旁。
李瓶儿见吴月娘众人也出来了,相互见礼,西门庆道:“都进去吧,院子里冷。”说完,抱着官哥儿当先进了上房。
李瓶儿见吴月娘的肚子越发大了,走在雪地里,生怕她摔了跤,便扶着她的胳膊,轻声道:“大娘身子沉重,还特意迎我,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哪里,”吴月娘拍拍她扶着自己胳脯的手,“你替老爷养着官哥儿,连我都得多谢你呢!”
“……”这话真让李瓶儿不好回答,只好笑了笑。
落在后面的潘金莲悄悄同孟玉楼咬耳朵:“三姐,你看,大娘身边都才两个丫头,她的谱倒是大,三个丫头加一丈青,跟官太太似的。”
孟玉楼看一眼前面,小声道:“她带着官哥儿,官哥儿身边不是没人么?”
潘金莲:“怎么没人?如意儿不是人?她自己不要罢了。”
孟玉道:“走吧,他们都进去了。”
进了上房,西门庆搂着官哥儿坐下,见他一身新衣,眼神灵动,便哄道:“官哥儿,叫爹!”
李瓶儿教官哥儿喊过爹,但西门庆来得少,再加上大宝也是没爹的,这个字在他俩的嘴里出现得极少。
她生怕他不会喊,西门庆一不高兴就要把官哥儿留下来,便急忙走到儿子跟前,指着老爷说:“这是爹,喊爹。”
“爹。”官哥儿盯着她的嘴巴,终于还是喊出来了。
西门庆喜得眉开眼笑,连牙肉都露了出来。
潘金莲刚进来就见到这一幕,不屑地抿了抿嘴,坐到一旁不说话。
吴月娘一脸笑意,连声喊丫头们:“快拿碗羊奶来,再上些点心,官哥儿走了一路,必定饿了。”
西门庆从桌上的碟子里捏了一块果馅酥,送到儿子嘴边,官哥儿张嘴就咬,吃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西门庆大乐,指着官哥儿对众人道:“你们看,他的胃口多好。男孩子就得这般,吃得多才长得快!”
其他人都跟着凑趣夸了几句,吴月娘在西门庆对面坐下来,笑着对他说:“老爷,官哥儿长得越来越好了,我心里真是高兴啊。”
李瓶儿见状,赶紧退回去,坐到三娘和五娘身旁的凳子上。
潘金莲眼尖,见李瓶儿走动之间露出裙下的一对圆头绣花鞋。她捂着嘴笑:“你们看,六姐姐的鞋真是奇怪。六姐,这是乡下时兴的款式吗?”
李瓶儿神色不动,淡淡道:“是啊。你要是喜欢,回头把鞋样子借给你?”
潘金莲笑得更加大声:“我可不爱这样的,六娘留着自己用吧。”
吴月娘:“就你眼尖,刚来就瞅见这个。”话虽然这样说,吴月娘也好奇地看过去。
李瓶儿坐着,稍稍提起裙角,把鞋露出来,大大方方道:“我近来就爱这样的款式。”
吴月娘点点头:“这种也常见,哪有五娘说得那么夸张?”
潘金莲还在笑:“丫头们不都是这样的款式吗?和我房里的秋菊的鞋一模一样呢!”
绣夏看了潘金莲一眼,然后低下头。
绣春和绣秋则愤愤不平,碍于六娘没发话,她们也不好说什么。
西门庆听得直皱眉,对潘金莲道:“这有什么可笑的?我瞧着也挺好,只要能走路就行了。”
潘金莲讨了个没趣,放下手帕,收了笑容,低头喝茶。
吴月娘逗弄官哥儿,让他喊大娘,官哥儿乖乖喊了。
吴月娘高兴道:“六姐,这回就不回庄子了吧?老爷最爱全家人都在一起,我们在城里享福,独留你一个在庄子上,我心里过意不去。”
李瓶儿微笑道:“谢大娘的好意,只是官哥儿喜欢庄子上,说那里地方大,每天跑跑跳跳,开心极了。”
潘金莲放下茶盏,眉梢上扬,讽刺道:“哎哟,看六姐说的,这府里还不够大?整个清河县再也找不出第二家比我们这儿更大的了。”
李瓶儿不接她的话,只看着西门庆。
西门庆看向潘金莲:“喝茶都堵不住你的嘴?这还有点心,拿去吃吧。”
短短一点时间,潘金莲连续两回被老爷堵了回来,她气得粉脸微红,半拧着身子,赌气不再说话了。
李娇儿见金莲被老爷奚落,心里高兴得很,看了李瓶儿一眼,正巧李瓶儿也看过来,两人相视一笑。
李娇儿原先是妓|院最红的头牌,家里开着清河县最大的妓|院,被西门庆接进府这些年,早就养懒散了,也不在意自己的身材。原先苗条的身躯一去不复返,有了杨玉环的势头,长得又白又胖,配着一身绫罗绸缎,头上珠玉无数,倒有些贵妇人的风范。
李娇儿也不在意,虽然现在老爷很少去她房里,好歹她还管着府里的各项用度开支,下人们要采买都得先问她支银子才行。
她在府里的地位可是稳稳当当的,管着这些杂事,还顺带着搂了一把银子,多么美好。
又说了一回话,吴月娘让下人们放桌,摆酒席。
一共摆了两张席面,西门庆领着吴月娘、西门大姐坐一桌,并让小厮快去请女婿陈经济来。
李瓶儿抱着官哥儿和李娇儿、孟玉楼、孙雪娥及潘金莲坐隔壁桌。
西门庆舍不得官哥儿,见自己这张桌子还有空位,便喊李瓶儿抱着官哥儿坐过来。吴月娘一听,也赶紧喊她,还让小玉去拉她过来。
李瓶儿没办法,只好抱着儿子坐了过去,坐到吴月娘的下首。
潘金莲心里气愤不已,拧着手帕却又没一丝办法。
不一时,陈经济来了,穿着黛绿色的绵绸直袍儿,粉底皂靴,笑吟吟向众人作揖请安,然后坐到西门大姐的身旁。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西顾】投的营养液。
~0~
☆、第 56 章
这是李瓶儿第一次见陈经济。
只见这小伙儿约摸22岁左右; 生的唇红齿白; 肤色白皙; 眉目清俊。他虽然年小; 却一身风流; 如同西门庆的接班人似的。
刚作完揖,起身时悄悄朝潘金莲那桌睃了一眼; 眉目中透露出涎邪之态; 可惜其他人毫无察觉; 还以为他是个老实忠厚的好女婿呢!
李瓶儿看见陈经济的小动作; 没有出声,只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他身旁的西门大姐。
西门大姐是西门庆的女儿,是他第一个妻子生下来的。彼时,西门庆才14岁。
按理说,西门庆相貌非俗; 他娶的老婆也不可能是歪瓜裂枣,但世界上就是有一种人; 她的父母英俊美貌,却偏偏将她生得其貌不扬。
西门大姐的五官; 拆开来看; 每样都不丑; 但聚合在一起,却让人觉得普通之极,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
她虽然容貌普通,因为住在自己家中; 却气势颇盛,一副抬头挺胸状,衬得垂着头的陈经济更显得老实了。
吴月娘起身,带头敬了西门庆一杯,然后轮到其他妾室们,李瓶儿跟随大流,也举杯祝福了一句。
西门庆在路上受了一回惊,此时见着机灵的儿子,妻妾女儿女婿又齐聚一堂,顿时心满意足。兴致上来,他不禁多喝了几杯。
潘金莲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来打扮,精心化妆,梳头挑头饰,里外衣服换了好几套,最后才定下这套。
她穿着石榴红雁衔芦花样对衿袄儿,鹅黄金沿边挑线裙,里面配着大红绸裤,下边一双红帮白底的尖尖三寸金莲。
才喝了几杯酒,潘金莲不停地拿眼睃西门庆,一眼一眼地递过去,可惜西门庆没收到,只时不时地看向李瓶儿。
李瓶儿穿得清爽,一件青杭绢袄儿,下着白棱挑线裙,头上也只插着一根金簪,清清爽爽,简简单单。
潘金莲描眉涂粉,两道水鬓描得长长的,额上还贴着花翠。她不甘心自己的美貌被空付,见西门庆没回应,便使足了力气往他身上扔媚骨眼刀。
后知后觉的西门庆终于感应到了,他抬头细细打量了潘金莲一眼,见她头发梳得高高的,满头金玉,珠光刺眼,两旁的水鬓又黑又长,额间花翠欲滴,一双杏眼如一对勾子似的对着他。
她这般妖艳放荡的模样,却让西门庆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因为他想起了黄河边那阵可怕的妖风。
妖风也是这样,肆意又狂放,遮天蔽日,既迷人眼又勾人。略一回想,仍然心有余悸,他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清爽的李瓶儿来洗眼睛。
眼见老爷对她的示好无动于衷,甚至还扭头看李瓶儿去了,这让潘金莲如何不恨。
放在桌下的双手,被她扭成了一团。
孟玉楼夹了一块点心给她,小声道:“吃吧。”
潘金莲强撑着笑了笑,拿起筷子。
这一桌只坐了四个小妾,孙雪娥就不用说了,本来只是前妻的丫鬟,后来被提拔成了小妾,虽然她平时要上灶做饭,但好歹也分了两个小丫头伺候她。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孟玉楼嫁进来时嫁妆丰富,手里银钱多多,不需要刻意讨好西门庆,只要不惹他厌烦就足以。
李娇儿更不用讲,毕竟家中开着清河县最大的妓院,又把着后院的开支这么些年,早就捞足了本。
只有潘金莲,银子没有,娘家更是帮不上忙,她除了攀紧西门庆,还能怎么办呢?她想要的漂亮衣裙、华丽首饰,多数都是在床上伺候好老爷后,趁着老爷心情好才敢开口要。
她若是没了老爷的宠爱,那当真是活得连丫头都不如了。
这满屋子的女人,没有哪一个人比她更渴望更需要西门庆的宠爱。
一顿饭下来,李瓶儿观察到陈经济在西门庆面前,当真是表现得如同鹌鹑一般,一直低着头,不敢乱瞄女眷。他还替西门大姐夹了两次菜,其余则是恭维着西门庆说话,替他斟酒。
西门庆一边和众人说着京城见闻,一边给吴月娘夹了一次菜,又给李瓶儿夹了一次,还逗了官哥儿几句。
不一时,酒席吃毕,西门庆吩咐众人散了,他今晚要歇在吴月娘这里。
其他人还好,潘金莲最馋西门庆,临走前还瞟了他好几眼,可惜西门庆稳稳地坐着,不动如山。
陈经济跟西门大姐一起回了前院,李娇儿也走了,孟玉楼拉着害眼病的潘金莲也走了,李瓶儿抱着官哥儿正打算走,西门庆喊住她,对吴月娘道:“瓶儿刚回府,我先跟过去看看,等安排妥当,我就回来。”
吴月娘含笑道:“迎春那丫头一直守着六姐的屋子里呢。六姐,若是缺了什么就派人过来和我说。”一面说,一面把他们送至门口。
西门庆一路抱着官哥儿,用自己的鹤氅紧紧护着儿子的头脸,生怕他被风吹着。
迎春一晚上都在收拾整理屋子,将六娘惯用的东西全摆出来,再将炕上的锦褥重新换过,生了火盆,备好茶水点心,听见门外的动静,赶紧迎出来跪在门口。
李瓶儿淡淡道:“起来吧,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不辛苦,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迎春开心极了,一骨碌爬起来。
进了屋,李瓶儿怔了怔。
这间屋子,她并没有太多印象,就算有,那也是不好的回忆。西门府上相较于其他府上算是很宽敞的了,不然也不会次次接待官员都安排在他家。但城里的屋子再怎么宽敞也比不上乡下。
当初她刚穿来时,瘦成了一把骨头,日日躺在这屋里养着。那些日子里的伤心、难过、彷徨、害怕,随着脚踏进门坎,一幕幕全部回忆起来,如同身临其境一般,鼻尖似乎还能闻到浓浓的中药味。
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西门庆看见,马上问:“怎么了?可是哪里不合你心意?需要什么就说,这是自己的家,别客气。”
李瓶儿笑笑:“不是,迎春安排得很好。我只是一进这屋子,就好像闻到了药味。当初我在这屋里,可没少喝药。”
“呵呵,”西门庆放下心,“那是你当时被闷着了。迎春,你让玳安去我书房里搬几盆花过来,给六娘熏熏屋子,省得她再闻到药味。”
迎春笑眯眯地去了。
绣春领着绣夏和绣秋熟悉环境,一面候在外间等着主人叫。
官哥儿在西门庆的鹤氅里已经睡着了,一张小脸睡得红扑扑的。西门庆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两口,轻手轻脚进了内室,把儿子小心翼翼放到床上。
李瓶儿连忙拿起一旁的被子给儿子盖上。
西门庆摸摸炕,见是热的,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小声对李瓶儿道:“迎春还算尽心。”
李瓶儿:“等下我会赏她的。”
西门庆:“让丫头夜里小心伺候,屋里烧着炕,容易口渴。备壶热茶在火盆旁,省得官哥儿夜里想喝水又没有。”
李瓶儿点头:“我知道的,您回去吧,大娘还等着您呢!”
西门庆笑了,搂着她合衣躺下来,道:“急什么。你不知,我在京城那几日,夜夜孤枕难眠,谁都没想,就想你一个人了。”说完,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李瓶儿神色不动,跟西门庆这匹种马相处,时不时地被他揩点油是常态。到现在为止,他还没动真格的,真是各路神佛在保佑李瓶儿。
“真的?您不想大姐姐?不想五姐?”李瓶儿抓着他胸口的衣襟问道。
西门庆紧了紧搂着她的手:“想她们干什么?月娘一向端庄稳重,不必我操心。金莲那性子,既火爆又泼辣,一想到她,我连走路都得快两分。京城是能让人随意乱走的吗?只有你最温婉,想着你,我办事都不急不躁了。唉,你不知,这回我真是见了大世面,开了大眼界。在清河县,我一向认为自己够能干的了,现在想想……清河县还是太小了啊。”
西门庆发了一回感慨,忽地想起了王三官的娘子黄氏。那黄氏是六黄太尉的侄女,若是能勾搭上黄氏,让她在六黄太尉面前帮自己说说话,那他的路就更宽更好走了。
李瓶儿没有言语,西门庆本来就是一个眼界颇高,行事又有手腕的人。若不是他早死,还不定他会发展成什么样呢!
西门庆想起黄氏,就顺带着想起去京城之前拒了王三官的贴子。今日他回来了,明日那王三官必定会着人来请他。还有王王官的娘林太太,听说前几日是她生日,倒是自己因上京城而错过了,还得补一份礼过去。
还有新上任的何千户,府里得摆酒替他接风,然后衙门里也得摆一次公宴欢迎他,还有他要买夏任溪的房子住,重新添治下人……这么一想,到处都是事儿。
公事一进脑子,把西门庆的淫|欲冲淡了。虽然久不近李瓶儿的身,但好歹她就在府里,随时吃下肚都行,不必急于这一时。
于是,他道:“今天我刚回来,得去上房歇着。你和官哥儿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找你,到时……”
李瓶儿心里一突,试探着问:“我怕官哥儿在府里呆不惯,毕竟他在这里出了两次事了。之前的猫就算了,那时他还小,现在他开始记事,多半还记得鹅呢!您看,我和他几时回庄子上去?”
西门庆皱眉,斥道:“难得回来一趟,大家齐聚在一起,不好吗?好好住着,若有奴才不听话,你跟我说,我来收拾他们。”
李瓶儿见他似乎不想放她母子俩走,顿时大急:“我和官哥儿的东西都没带来呢,一人只带了一套换洗的衣服。”
西门庆不在意地笑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家里开着丝绒绸缎铺,你还愁没你母子俩的衣服穿?明日我就找裁缝来,替你娘俩一人添治几套,你不要忧心。”
李瓶儿又道:“除了衣服,还有别的东西呢,比如……”
西门庆打断她的话:“这有什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