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同人)(熊鞠)盛世繁华-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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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的房屋,她悄悄呼出一口气,释放出心底积攒的惧意。
如果不是魏书俞,她实在不想来这丞相府。
小时她曾跟随父亲来过一次,遥远的记忆没有那么清晰,唯一深刻的,就是回头时撞上季远道那双满是她当时看不懂的幽深黑眸,就像一只找准猎物盘旋在半空紧盯的猎鹰,时刻准备着给猎物致命一击。
这画面让她记忆犹新,从此对季远道警惕在心。但没想到的是,摄政王逝世后,季远道竟然上奏自请辞官,由嫡孙季兴辰接替丞相职务。
其实后来想想,季远道在刚刚揽政的小皇帝面前做出如此姿态,比起当时傻不愣登还自以为帮了小皇帝的自己,简直不知道高明了多少。
果然不愧是三代朝臣的老狐狸。
白日里她照常去找魏书俞,哪知他竟然告诉她,他查到季府一直与梁国有信件往来,今晚定要去季府一探。
魏书俞的性子太过固执,认定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知道她会阻止,便偷偷在茶水里下迷药,虽说她并未服用多少,但到底还是睡着了一会。见不到魏书俞的人影,赵嘉敏便担忧不已,还是决定亲自去季府一探。
进了季府,赵嘉敏心中便升起一阵疑惑。
为什么季府的防卫如此松散,明明前段时间官员先后身亡的案子扰的人心惶惶,众高官都恨不得让金吾卫天天在自己门口站岗,这季府倒叫人有种门可罗雀的错觉。
事出反常必有妖,可赵嘉敏左右都找不到魏书俞的身影,更是心急不已。
季远道这只老狐狸,到底在布网做什么?
脑海中突然闪现侍郎府管家的话,刑部拿走的奏折,是要交给季丞相的。
难道季远道是认定了那凶手定会来杀他吗?
那时她便奇怪,如果是关乎安西都护府的案子,该找西北发家的镇国公才是,找季丞相又有何用?
还是说鞠婧祎弄错了,根本与木林森所查的案子无关?
赵嘉敏顺着花园摸到季府的书房,正在思考季远道与先前几位官员之间的关系,身后传来一阵动静,微凉的手搭在她的肩膀。
她的心,猛地一跳。
“叶华昭。”
叶衡起咬牙切齿,手下却不敢用重力,轻轻把赵嘉敏的身子掰向他。
“你胆子大了可是?跑来丞相府,要是被抓了,外公都保不住你!”
虽说很生气,但叶衡起还是记得压低了嗓音,“如果不是冷玉阁的老板记得传话过来,不然我还真不知道你会来丞相府!”
看来是魏书俞担心她会跟来季府,所以特地派人去叶府传话。
赵嘉敏一时紧张地说不出话来,不知道该怎么跟叶衡起解释自己会出现在这里,但看清叶衡起凌乱的衣裳还有担忧的神情,不由心头一暖。
叶衡起是真的担心她,才会不顾危险来丞相府找她。
“我。”
“行了,回家再说。”叶衡起拉着她就要走。
“不行。”想起魏书俞还没有找到,赵嘉敏就不愿意走,假意道,“还没看到那个杀人犯呢。”
叶衡起无奈扶额,“杀人犯让刑部去理会,你个姑娘家的,别碰这些东西。”
还没等赵嘉敏反驳,她便见叶衡起面上的无奈渐渐转为震惊。
“太宰大人…”
鞠婧祎???
赵嘉敏僵着脖子,不敢转过头去。
即便没有看见鞠婧祎,她也能感受到对方带有怒火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背脊上,灼热了一片。
这都是什么事啊。
赵嘉敏恨不得立刻学会遁地术,逃得远远的才好。
第7章 浅草才能没马蹄
镇国公府的书房中,几乎很少出现在这里的裴云隐站在桌前,面色阴沉。
大哥裴云震眸底含有不屑,轻笑道,“子卿,你这话说的,那鞠婧祎去木林森府上查案又如何?反正又查不到咱们镇国公府头上。”说着,他目光变得暧昧,“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父亲裴孝泉不由插话,“子卿,那个小丫头除了查案也没别的能耐,要不是得皇上看重,只怕还不如你,你可别这么不分轻重。”
裴云隐面色更加难看,但是父亲和祖父都在,他不好与作为嫡长子的大哥分辩。
坐在桌后的镇国公裴怀渊终于开口,“子卿,你倒是说说,你为何如此看重她?”
裴云隐抬眸,与老人深邃的双眸撞上,却毫不退缩,“祖父,太宰大人并非无能之辈,子卿相信,这点祖父最清楚。”
当年鞠婧祎惊艳四方的那场殿试,满朝文武都在,更不用说镇国公这种权臣。
“是,她确实不是无能之辈。”裴怀渊点头,依旧盯着裴云隐,“然后呢?”
“子卿作为大理寺少卿,对太宰大人最为了解。”此刻的裴云隐平日里用来装饰的公子哥格调全然不见,只剩冷漠与镇静,“她是一个,像狮子一般可怕的掘墓人。”
对于裴云隐这奇怪的比喻,裴怀渊眸中显出一抹兴味,“哦?”
本想打断裴云隐的裴孝泉连忙住嘴,深怕惹得裴怀渊不高兴。
裴云隐深吸一口气,“她曾说过,这世间大部分真相都随着死者一起被掩埋在土中,但无论有多么困难,她都会把掩埋的真相挖出,不为财权,不为清白,不为好奇,不为名誉,只为真相。”
“只为真相?”裴怀渊笑出了声,笑意堪堪停留在嘴角,“这还真是她能说出的话。”
裴云隐自然听出了他的画外之意。
天真,又幼稚。
“她并非完全靠着摄政王等人暗中的庇佑与支持才能走到今天这步。”裴云隐垂下头,握紧了拳头,“如果被她抓到一丝破绽,就。”
“这些只是你的推测。”裴怀渊打断他,一旁的裴云震松了口气,“很早我就告诫过你,谨慎是好事,但绝不可高看对手。”
裴云隐掩住失落的视线,他早就知道,祖父不会把鞠婧祎放在眼里。
就像不把他放在眼里一样。
“跟我走。”
鞠婧祎并未多说什么,伸手牢牢抓住赵嘉敏的手腕,紧紧地,生怕她会凭空蒸发般。
“太宰大人。”叶衡起一时分不清鞠婧祎的目的,拦在前面,“您怎么会在这。”
鞠婧祎终于愿意赏他一眼,眼神冷的不像话,“我不在这,等着你们被丞相府的护卫当贼抓起来吗?”
叶衡起被她眼神冻得一哆嗦,终于老实了,也忘了继续疑惑她为何会知道他们在丞相府。
“还有你。”鞠婧祎转头盯着赵嘉敏,虽然也是冷的,但比起冻死叶衡起的温度,还是要暖和不少,“想知道什么不会让叶衡起帮忙吗?非要什么都亲力亲为?”剩下的话,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现在这个时候,不适合说。
她眸中显眼的担忧让赵嘉敏一阵恍惚,半晌说不出话来。
到底是这个世界出了问题,还是她出了问题?
赵嘉敏自觉不是什么傻瓜,可她怎么,就有些不懂鞠婧祎了呢?
三人正在灌木丛中僵持,却听见不远处的后院传来阵阵脚步声,还有些呼喊。
似乎,是说抓到贼了?
赵嘉敏心头一跳。
难不成,是魏书俞被抓了?
鞠婧祎与叶衡起对视一眼,“走!”
也不管赵嘉敏什么反应,立刻拉着她就朝丞相府外奔去。
赵嘉敏却还在混沌中。
魏书俞是摄政王府的侍卫统领,武功高强却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大老粗,按理来说,不该这么轻易被抓。
正思索着,赵嘉敏的手垂下,猛然察觉到自己腰间空荡荡一片。
她慌忙低头看去,眼瞳猛缩。
原先挂在腰间、本属于鞠婧祎的玉牌,不见了。
猛烈跳动的心脏顿时像是沉入深渊,一时间摸不到底。
难道。
躲过正在四周巡逻因为听见动静而匆匆赶来的金吾卫,等到了叶府附近的小巷,鞠婧祎才松了口气,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由问道,“怎么了?”
意识到自己搞丢了玉牌,赵嘉敏竟不敢与她对视,侧过身低声道,“没事。”
鞠婧祎以为是自己语气太重,便也不好多说什么,嘱咐了几句注意安全,便朝自己府上走去。
听到她温柔的声音,赵嘉敏更加愧疚,跟着叶衡起进屋时没注意,差点撞到门槛。
“到底怎么了?”叶衡起替她倒了杯热茶,连忙问,“你别吓我,要是做了什么,你跟哥说,哥罩着你。”
“我。”赵嘉敏鼻尖一红,一拳砸在自己腿上,“我把玉牌搞丢了。”
“嗨。”叶衡起松了口气,“这算什么大事,等回头。”
话说到一半,他松的气猛地提回,瞪大了眼,“你不会,丢在丞相府了吧???”
赵嘉敏扭过头,抿起唇不愿再说。
见此情形,叶衡起哪还能不懂,呆呆地看着跳动的烛焰,喃喃道,“完了,完了。”
赵嘉敏怎么想都觉得应该阻止魏书俞,但眼下情形,她却什么都不能做。
身畔叶衡起还在喃喃自语,“这不是上赶着给季家递枕头吗?这下可怎么好?”
表面上看,丞相除了管着自己手里的事务,其他部门都不沾边,但背地里早已控制着刑部上下。大理寺与刑部争权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即便鞠婧祎心里没有争权的想法,可她一个一个案件的破解,在刑部看来就是争权的意思。
大理寺就像一个刺头,哽在季远道的喉头里已经有一段时日了。
这些事情,赵嘉敏心里明白。
但也正是因为明白,眼下心里才会这么懊恼。
“那她,该怎么办?”赵嘉敏想到了叶秉余,“那父亲。”
没想到叶衡起一盆冷水泼过来,“要想让父亲替她说句话,不可能的。”
“是啊,父亲一向中立。”
“倒不关中立的立场。”叶衡起踌躇着,最终还是简单说道,“是父亲不相信昭阳郡主杀害太史令,认为太宰大人没有认真查案便随便下定论,所以一直对太宰大人没什么好脸色。”
“是这样吗?”这个缘由,赵嘉敏一直没有想到。
“这事,只怕平南侯府说不上话,洛阳王与靖王,也是独善其身,能在朝中说得上话的安平郡主远在天边。”叶衡起叹道,“这一年来,太宰大人真的很不容易。”
赵嘉敏沉默着。
从叶府离开,鞠婧祎并未回到自己府邸,而是返回了丞相府附近。
一声急促的笛声响起,黑影落在她的身前。
“大人。”
“现下丞相府动静如何?”鞠婧祎盯着灯火通明的丞相府,脸上神色不明,“抓到了贼子,还是什么?”
“抓到了疑凶,还有,魏书俞。”
“然后呢?”鞠婧祎问,“季远道抓住魏书俞,不做番动静,那就不是他了。”
阿达觑了下她的脸色,低声道,“魏书俞拿着您的玉佩,说是,说是自昭阳郡主逝世后,一直听从您的吩咐。”
“果然。”鞠婧祎闭了闭眸,只觉得脑仁涨着疼。
魏书俞这个家伙从来都是看她不顺眼,后来又无意间得知她有暗中帮衬冷玉阁的生意,更是觉得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要利用他,三番五次要找她的麻烦。
这次前往季府,恐怕也是做好了拿她当垫背的准备。
赵嘉敏还无知无觉时,她就发现了玉佩的丢失,下意识便想到了那个一直看不惯她的魏书俞。
事情居然变得这么麻烦,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
不过,这局面倒也不难解。
“继续盯紧魏书俞。”鞠婧祎吩咐道,“还有那凶手,季远道多半会把他关在刑部大牢,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包括镇国公府,我需要他的口供。”
“是。”
“待会我进宫,别让外人察觉我未回府。”
阿达沉默了会,咬牙道,“娉婷姑娘嘱咐过。”
鞠婧祎面无表情打断他,“你的主子,是我。”
阿达犟不过她,只好应道,“是。”
叶衡起又婆婆妈妈叮嘱了几句,才起身离去,赵嘉敏将一众仆从赶出,又给守在外屋的兰儿下了迷药,小心翼翼出了院门。
今夜的事情,让她深刻意识到,如今她已不再是那个大权在握的摄政郡主赵嘉敏,她现在是尚书千金,叶华昭。
她已经不能借用权势随意护下想护住的人,比如魏书俞。
比如,鞠婧祎。
可即便她不再是昭阳郡主赵嘉敏,但她依旧是那个骄傲的赵嘉敏。
她不愿再等待叶衡起带给她的一切消息,她不愿再像现在这般只能坐在屋内被动的束手无策。
魏书俞曾留给她召集属下的令牌与暗语,就连重要下属也有见过面,赵嘉敏不敢浪费时间,迅速招来众人。
“天明之前,将此书信送至名单上诸位大人府上,务必让他们上朝前看见。”
对于赵嘉敏现在这个样子,魏书俞曾对属下有过解释,赵嘉敏倒也不用浪费口舌想方设法解释。再加上魏书俞被抓也有消息传回,众人未有疑问,便相信了赵嘉敏。
天色发白,早起的宫女吹灭烛火,在半空中化为袅袅青烟,勾起几缕倾斜而出的日光。
听完鞠婧祎平静无波的叙述,小皇帝的眉头越皱越深。
“朕知道太宰向来谨慎,也曾提醒过太宰大人要小心魏书俞此人,为何,玉佩还会落在此人身上?”
鞠婧祎不用抬头,也能察觉小皇帝眸光中隐隐的试探之意,无声叹息。
小皇帝年纪渐长,连心眼与疑虑也变得更多了。
“微臣先前为了查案,曾将玉佩暂时放于大理寺少卿叶衡起处,一时忙碌未能及时找回,他去过几次冷玉阁却不知魏书俞身份,是以未加警惕,没想到魏书俞竟趁机偷走玉佩,导致此事发生。”鞠婧祎低头深深一拜,一点都不愧疚把责任丢到叶衡起身上,“事已至此,追究责任已无意义不如稍后再说。微臣认为,当前最重要的,是如何解决此事。”
小皇帝偏过头,晦涩的视线落在鞠婧祎的身上,“那么爱卿,认为该如何行事?”
“无论季丞相如何刁难微臣,还望皇上勿加阻止。”
“哦?”小皇帝轻轻一笑,“太宰大人,又想出了好玩的招?”
“微臣秘密请奏,前往安西都护府。”
上首小皇帝面色微变,“你说什么?!”
即便鞠婧祎因着暗中照顾摄政王府余孽又不愿结案,惹得小皇帝欧阳师多番生气,但在欧阳师的心里,他最为倚靠的,还是他第一次由着自己心意封赏的太宰大人。
因为鞠婧祎,是他选出来的,而不是先帝还有摄政王让他选的。
没了鞠婧祎在身边,小皇帝实在无法想象自己直面对上季丞相与镇国公的后果。
“皇上。”鞠婧祎抬眸定定看向他,“微臣不在京师,还请皇上多加小心。”
“不是。”小皇帝想都未想,便道,“太宰,你。”
“此事若成,镇国公便不再是皇上的挡路石,而是垫脚石。”
欧阳师的一口气差点没能喘完,瞪着眼半晌,还是被这话给打动了,眸中神色挣扎几次,才道,“那,要多久?”
他这话问的小心翼翼,丝毫没有先前那般咄咄逼人,露出的脆弱像是害怕独自面对外界的孩子。
其实他本就还是一个孩子。
鞠婧祎一直把他当弟弟看,虽然早就明白他已不是当初那个软萌的白团子,但看他如此,也不由心软下来。
“快的话,一个多月。”
“那,太宰要早些回来。”
“臣遵旨。”
正如鞠婧祎所料,季兴辰不仅在递上的奏折中将此事大书特书,给她按上所谓的五大罪状,还在早朝时特意将其中一条摘了出来,给鞠婧祎扣上刺杀朝中重臣、与通缉犯私下联系等罪名。
这番态度,看来是一定要将鞠婧祎狠狠治罪才肯罢休。
但出乎意料的是,朝中数位大臣站出来反驳季兴辰,就连许久不问朝事的大学士易川也站了出来,将季兴辰的长篇大论以三言两语给四两拨千斤的驳了回去。
大学士易川年岁不小,还有不到一年便是告老还乡的年纪,近年来很少在朝堂上说些什么,寥寥几句也是关于修撰书籍之类,实在想不到他居然会帮自己说话。
又瞥见朝中几人的神色,鞠婧祎似是想到什么,眸中的冷硬微微软了些,但也多了不少担忧。
欧阳师看时机差不多,便皱眉出声道,“那就按季丞相所说,罚俸一年,停职三月。”
其实季兴辰所说的责罚条件不止如此,他虽是步步紧逼,但也知道适时停手的道理,立刻跪下道,“臣遵旨。”
一旁内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