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出了个老不死-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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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褚墨并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心中所畏惧,又饱含着憧憬的力量,或许此时此刻此地他是拥有的,和对面那个站着的心魔一样的力量。
只此一念,心魔便不再是心魔。
对面的人无力地松手,剑落在地上立刻消散在褚墨的识海中,形成一股让褚墨觉得熟悉的力量,跟着褚墨体内的灵力,流向褚墨的四肢百骸。
心魔低着头,喃喃道:“一样的,居然是一样的。”他抬起头,看向褚墨,双眼失神。
“于荆?!”褚墨喊出了声,眼前这人的面容,不是于荆又是何人?褚墨飞身上前,却在触碰到青年前的一瞬,眼前这青年也消散在了他的识海之中。
褚墨皱眉,现在回想,心魔的模样和于荆的确实一直几乎都是一般无二的,除了心魔眼角那颗灰褐色的泪痣,而于荆没有之外。
是有什么一直掩盖了自己对识海中对这心魔的认知,让自己哪怕见了他的容颜,又与于荆朝夕相对却从未发觉两人一样的外貌?
褚墨能想到的,就是一直萦绕着他,多次护着他的,让他觉得熟悉的这股力量。现在仔细感受,似乎和当时进竹屋时扑面而来的防护阵的力量是如此相似。
回家、不知道竹屋主人的事同时也不知道自己的事、灵石、晚上消失之后失落神地被送回、松鼠、无意识地温茶还有很多很多的细节,在此刻都连串了起来。
褚墨不知该松口气,还是该生气。不过不管怎么样,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修炼,早一日出关,便能早一日去找于荆算账了。褚墨微张着嘴,伸出拇指轻轻摸索自己的嘴唇,无声笑了。他根本不敢多想开始闭关那日,于荆呆愣着任由自己欺负的场景,只得定定心,继续下一轮通畅梳理自己的灵脉,一遍一遍运行周天,让那在自己体内的力量慢慢化为自己的灵力。
——
于荆这晚半睡半醒之间,感受到了一个让他觉得放松的气息,就如同很久以前做的那样,于荆伸手抱住了那散发着让他觉得熟悉气息、抱起来凉凉的“物体”,还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次日,于荆是日上三竿的时候才悠悠转醒。当他看到窗外的明媚的阳光,他简直是直接从床榻上跳起来的。
褚墨闭关的这一年半时间内,于荆除了一开始几日外,就再也没有像今天这样睡到忘乎所以醒来就已经直逼午时的情况了。
睡觉果然误事,以后还是少睡为妙!
来不及换上衣服,于荆只穿着单薄贴身的里衣急匆匆扑出了房间,想先去把店门打开。
等他几步快走冲进了店里,却发现店门已经大开,还有一个客人正在店里挑选自己想要的东西。于荆怀疑自己是不是睡觉睡傻了,自己早开了门而不自知,可他又在余光中发现有个高大的人影在柜台后面,他紧张地转过头。
该不会是有人撬开了门趁自己还在睡觉进来偷窃吧?无耻小贼!
还没等于荆看清那个人影,眼前一晃,他便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光从这个怀抱的熟悉感就可以确定这个人就是褚墨,因为,他根本只被这一个人强行抱在怀里过!
好像昨天晚上睡得太舒服导致了自己晚起,就是因为这个让人熟悉的感觉。这个褚白工……
“怎么不换衣服就出来?”低沉的声音从于荆的耳边直达心中,又化为了颤栗由心中窜到指尖。
于荆推了推,可单单是普通人的力量怎么可能推得开褚墨这个修士,于荆气急道:“你快点放开,还有客人在呢,他盯了我们很久了!”见褚墨依旧没有放开的意思,于荆挣扎着说道,“快放手,要是误会了怎么办!”
“误会,谁误会?你忘了早在之前,顾家一群人都已经知道了?”于荆着急挣扎而呼出的温热的气流,都撒在了褚墨的颈间,让他从脖颈直痒到了心底,他的唇几乎贴到了于荆的耳廓,声音低哑:“还是说,你误会?”
于荆整张脸都烧红了起来,手脚也僵硬着不知该放何处。
良久,他才问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从‘我和你是一对’那个做戏的场景中脱离出来啊?”说完这话他像是找回了自己,打开了话匣子:“客人都被你吓跑了你知不知道,我的灵石都跑了。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有什么好演的,金琳琅都在两个月前出嫁了,而且顾家人都不在这里了,你都闭关一年半了你知不知道?你能不能正常点啊,褚、墨!”
褚墨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缓缓松开自己的手,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件外衣披在了于荆的身上,表情严肃道:“只穿里衣就出来,有伤风化。”
于荆把身上的衣服扒拉下来道:“你给我这个是要热死我吗!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天气啊,夏天哎,你看看外面的阳光,你看,还有我这一头的汗。”
褚墨盯着于荆的双眼,于荆也不甘示弱地回看着他。
“于荆还在装。”褚墨在心里暗道,既然他还继续装作普通人,那就陪他再演一演,倒要看看他到底是想如何。
“不。”褚墨转头拒绝道。
……这个褚墨闭了个关其实是在偷偷修炼气自己的本事吧?
于荆道:“爱看不看!我先回去换身衣服,然后我们再说!”说完他就把褚墨给的外衣随手往褚墨身上一扔,飞快地跑走了。褚墨看着手中的衣服,抿了抿嘴,神情不悦。
换完了衣服的于荆,久违地在天亮就关上了店门。褚墨出关太出乎于荆的意料了,想过褚财主确实很厉害,却没想到他竟然能厉害到这样的程度,就连原本在他体内的一缕神力,就着一年半的时间里,几乎已经被褚墨转化为了自身的力量,如今的褚墨,可以算得上是半仙之体了,只最后一步,他就可以飞升成仙了。
于荆悄悄撤去眼睛中,用来观察褚墨体内情况的神力。他抬头看向褚墨的脸,却发现褚墨也正直直地盯着自己。看到褚墨漆黑的眼眸,于荆突然萌生出了一种心虚之意。不过他很快就不再多想了,没做什么亏心事,有什么好心虚的。
褚墨发觉了于荆眼中跳动着的,他说不上来的力量。那力量在于荆眼中流转,倒挺是好看的。于荆不说,褚墨也不声张,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的模样。
“我曾经答应了你,等你升上最后这一个境界就告诉你,你师尊仙逝的真相。”于荆说道。
“告诉你之后,你想怎么样都好,全由你一人决定。”
“首先,你师尊确确实实死在了绻纨的手下。”
褚墨皱起了眉。
“其次,你师尊的死,还与另一个人有关。”
褚墨屏住了呼吸。
☆、第三十七章
太苍山中; 整个太苍主峰内纵横交错着数十条大大小小的灵脉; 让整个太苍峰都终年处在充沛浓厚的灵气之中。这些灵气又温养着整个太苍主峰内的一草一木,灵气循环生生不竭。
在太苍主峰峰侧,又有十三座次峰; 在太苍主峰的影响之下; 经过不知多少年的变迁,每座次峰也逐渐养出了十数条灵脉。后人奚源在太苍山创立门派,经过数万年的成长,成就了如今修真界的第一大门派; 太苍派。
太苍主峰住着掌门门下的所有弟子和整个门派的外门弟子,十三座次峰由十三位门派内实力最为出众之人作为峰主,峰主门下弟子皆在各自的次峰中生活和修炼。
褚墨是在云洌峰长大的。他的师尊昭枝刚当上峰主便在一个落魄的小山村中将他带回了太苍派; 教他念书识字,修身修心。为了手把手照顾褚墨,未曾再收过一个亲传弟子。
如今,褚墨再次回到云洌峰; 在昭枝的墓前久久伫立不动。
昭枝仙逝之后; 掌门作为昭枝的师兄、褚墨的师伯,将云洌峰峰主的位置一直空置至今; 褚墨知道,他是在等自己放下,再将这云洌峰交托给自己。
于荆站在褚墨身后三尺处,紧紧盯着站得挺拔却低垂着头的褚墨,神色穆然。
整整两个时辰; 褚墨都一语不发,一阵微风袭来,一片翠绿的嫩叶从墓旁不远处的树上掉落下来,落在了褚墨亲手用松木一寸一寸削成的木制墓碑顶上。
褚墨伸手将那嫩叶用拇指和食指捻起,放在鼻下轻嗅,又珍惜地将它放在了法袍左侧贴身的暗袋之中。
于荆见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他的佩剑,眉头轻蹙,可还是未置一词,跟在他的身后,一步步走出了云洌峰,来到了水涣峰。
水涣峰中来往的弟子见到褚墨都恭恭敬敬地行礼,叫一句褚前辈。可褚墨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似的,一步一步只顾着往前走,一步比一步沉重。
于荆默默跟在他身后三尺的距离,对周围水涣峰弟子冲他的指指点点和小声议论都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怎么办,看到褚财主这样,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后悔告诉他了。万一褚财主他……
于荆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担忧。不是他不信褚墨,只是万一褚墨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失控之下要做无可挽回的事,那他要出手阻拦吗?既然说了全由褚墨一人决定,再出手会不会算是失信?
走上峰顶的演武场,于荆见褚墨停下了脚步,他眯着眼,越过褚墨看到了演武场中央执双匕而立的喻间。
喻间道:“褚墨,我知晓如今不论我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我对你有兄弟之情,可我师尊对我有养育和教导之恩。放你过去,是我不忠不孝。和你刀剑相向,是我不义。可我作为太苍峰弟子,也断不能轻易让你过去残害同门前辈,尤其那人还是我的师尊。”
褚墨哼笑出声,语气冰冷道:“残害同门,那你师尊和我师尊那笔账该如何算起?”
喻间右脚向后侧小退一步,执着双匕的手做出了战备的姿势。他叹息道:“我知我师尊理亏,可我也有我的准则,我知我拦不住你,可我不会在此让步。”
褚墨没有应答,将佩剑缓缓拔出,握紧刀柄,刀尖直对喻间。
一个正好从演武场旁的武书阁推门而出的水涣峰弟子,出门看到两位门派内的大前辈相对而立的情形,吓得将手中刚拓好武学功法的记录玉简掉在了地上。他慌忙将玉简拾起,急匆匆地跑向了演武场后的屋子内。
褚墨脚尖轻点,挥剑击向了喻间。
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了昨日于荆告诉他的那些话。
“当日你师尊昭枝是和你师伯祖青羽一起行动的,你知道,他们当时修为相似,昭枝略胜青羽一成。两人找到那把九霄青刃几乎是畅通无阻,毫发无伤。当昭枝想替你取剑之时,却被隐匿术初成的绻纨偷袭。那时的绻纨已经和昭枝修为不相上下,又因为偷袭,先将昭枝打伤。两人相斗,昭枝落于下风。”
“有师伯祖在,师尊和他两人仍有胜算才是。”
“昭枝在抵挡绻纨时,青羽已经将九霄青刃收好。他原本是想出手相助,可他却突然改变了主意,直接离开了,只留下一句‘师侄坚持片刻,我去寻人来救你’便一去不回。当时他们两人同行之事并没有第三人知晓,青羽离去之后和太苍派的大队伍汇合,绝口不提你师尊对上了绻纨之事,只悄悄引众人到了那个地方,等众人慢悠悠走到时,昭枝早已经死于绻纨手中。”
褚墨一剑不留余地,刺向喻间的咽喉,喻间双匕交叉横于胸前,抵挡住了这一击。推开褚墨的剑,喻间被击退了三五步。他步法灵活,快速接近了褚墨,挥舞着双手的匕首,一刀刺向褚墨的腰间一刀刺向心口。
褚墨用剑挑开刺向心口的匕首,右脚蹬地后撤,左脚顺势抬起踢在了刺向他腰间的手腕之上。
褚墨记得,他声音颤抖着问于荆,为何师伯祖要如此对他师尊。
“青羽后来,在水涣峰中和他的挚友,元颠门中一位长老提起此事。他说,昭枝低他一辈,却和他同样是一峰之主。昭枝明明比他小数百岁,可修为却胜他一成。他说,他也主修剑法,明明是他和昭枝一起见到的这把九霄青刃,却要让给自小便天赋出众,受门派上下重视的你。他不甘,他嫉妒,他想要那把剑。修为高于他的,还不是被绻纨偷袭,而后不敌。”
褚墨以喻间的手腕借力,退出一尺后又分毫不让地将剑挥向喻间因为他一脚而脱力、姿势扭曲的左臂。
“青羽说这些时,因为情绪不稳,心绪不定,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外站着来找他请教的喻间。喻间听完那些,对你心中有愧,便在你因为你师尊的仙逝而伤心欲绝之时,给你宽慰,让你坚强。之后便一直同你历练,出入各种危险的场合,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护你平安。他无法指责自己师尊的不是,可他一直都在替他师尊向你,和昭枝赎罪。”
褚墨的剑在触及喻间的左臂前停了下来,强行扭过,只是将喻间左手中的短匕打落。短匕落地,发出了叮叮哐哐的声响。
喻间惊愕地看向褚墨冷若冰霜的脸庞,只刹那的分神,褚墨一掌打在他右手肘处,他手上发麻,另一把短匕应声落地。褚墨挥剑,一道不算凌厉的剑气将喻间甩到一边。喻间后背着地,双眼发昏,吐出一口鲜血。
褚墨从喻间的身旁走过,视线对上了一直注视着他,正捂着胸口,撑地半坐在地上的喻间。
“喻间和我动手那天,你还记得吗?那是因为他不想我告诉你真相,师尊和兄弟,他一个都不想失去。你闭关的时候,他也来找过我,他让我转告你,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他喻间都是你的兄弟。”
褚墨转回头,将手中的剑握地更紧,走过了喻间,进了演武场后的屋子中。
于荆见状也跟了上来,到喻间身旁蹲下身道:“这回你总算没办法打断我说话了吧?虽然现在说没有什么意义了,可我还是想告诉你,其实我一年半前想跟你说的是,希望你能暂且保守一下秘密,不要告诉褚墨关于绻纨和他师尊的事。”
喻间咳出一口鲜血,于荆从储物袋中拿出几棵灵药,放到喻间手中继续说道:“你别激动,吃了这些对你的伤有好处。你肯定好奇,如果我真是要跟你说别告诉褚墨,为何我最后还是把事情都说了出来。你感受到了吗,褚墨的境界?你别这么惊讶,他确实只差一步可以飞升了。有他师尊这个心结在,他是没有办法飞升的,这件事,不管如何,都是要让他来了结的。”
于荆抬头看了看屋子,起身道:“我先去看着情况,你先恢复一下吧。”说完也不管喻间作何感想,也进了那屋子。
水涣峰峰顶作为水涣峰弟子学习交流的主要场所,总是聚集着众多的弟子。
穿过屋子是讲院,数十个水涣峰的弟子架着自己的武器站在褚墨的对面。
褚墨面无表情宛如一座煞神,对面的水涣峰弟子虽然面露菜色,却不曾放下手中的,或剑、或棍、或刀。
褚墨一步不动,他们也不敢先出手。
“你们都退下!”讲院后的议堂内传来了一声威呵。
青羽推门而出,可水涣峰的弟子却丝毫没有变化。
“全部到峰下,绕峰徒步跑三圈,哪个不照办的直接逐出水涣峰。”
水涣峰弟子面面相觑,不甘心地放下手中的武器,一个接一个离开了。
等所有弟子都离开,讲院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人后,青羽抽出了九霄青刃剑,说道:“我害死昭枝,我心里明白迟早会有这样的一天,可我不悔不怨。如果时间回退,我也会如此选择。你可以说我不念同门情谊,牲畜不如。可我努力千年,总要是为自己而活。”
褚墨敛眉,手中剑起,再不留半点余地。
☆、第三十八章
青羽不愧为太苍派十三峰主之一; 或许修为上敌不过褚墨; 可到底没白白多活这么多年,对战经验上占据的优势可不止那么一点半点。两人初交上手,竟然也打了一个不分上下难舍难分; 谁都没有占到谁的便宜。
青羽手中一把九霄青刃剑; 划出的每一道剑气都泛着青光,泛着炽热的气息,像是要将空气都燃炙殆尽。褚墨的剑虽也是出自一位筑器名师,可每每双剑相撞; 褚墨握着剑柄的手就像是被烈火伸出火舌灼烫了一般,可褚墨却连眉头都不曾皱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