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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猫鼠同人)映剑山河-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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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浩:“谁稀罕听他们那些事,我只是不想这么糊里糊涂地来了又走!”

智南笑意更甚,彼此都是聪明人,江湖上摸爬滚打过来,更背着门派之责,自然清楚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此刻也不过是老朋友间发发牢骚,不必当真。他静了片刻没有接话,忽而想起一事,问道:“我记得,白施主当年差点就拜入武当门下了?”

朱浩一提这事,不禁嘴角一撇,露出几分牙疼似的表情,没忍住悄悄地翻了个白眼,言简意赅地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幸好没成。”

智南愣了一下,忍不住追问了一句:“怎的?”

“他是没入门,可师父他老人家偏偏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后来专门传书邀请夏前辈带着他来山上做客。”朱浩的牙似乎更疼了,每说一句都好像在滴血:“住了三个月,每一天都鸡飞狗跳,你永远不知道他会在什么地方闯出什么祸事来!”顿了片刻,他又想起了一件更匪夷所思的事:“夏前辈居然也不管他!”

老一辈的武林泰斗之间没有什么秘密,他们作为门下看重的弟子,自然也知道许多——比如锦毛鼠白玉堂的师承,江湖传什么的都有,但他们却清楚知道,白玉堂的武学启蒙来自其兄长白锦堂,而真正的授业恩师,则是昔年纵横江湖的奇才,夏玉琦。

而这场收徒,与少林武当都有莫大的关系,是以说起白玉堂,两人都天然地带了几分亲近之意,只是不为外人所知而已。即便是嘴上嫌弃的朱浩,在这风波之中,不也是无条件地相信了他么?

智南想了想自家师父口中夏玉琦的顽童性子,再想想如今白玉堂的模样,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带着一点微妙的庆幸,缓缓开了口:“原来如此……”

严谨刚正的朱浩,与无法无天的白玉堂可谓是天敌,朱浩能忍上三个月,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两人聊了两句,话题就已跑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旁边听着的通成忍不住轻轻咳了一声。

朱浩被这一提醒,立刻收回了心思,又看了看场下战局,目光扫过周遭,问道:“说了半天,你那小师弟还准备躲到什么时候?”

果然没有瞒过他的眼……智南心里嘀咕了一声,却是毫不意外,也不装傻了,答道:“师弟大了,管不住,”他笑眯眯,跟弥勒似的,掩在袖子里的手摩挲着那枚被收起来的袖箭,朝战团中央努了努嘴,“等等吧,快了。”




泼天的剑光在这一刻出现。

看不见的风卷作一团,裹胁着似真非真的剑势,顷刻间占据了所有人的视线。上下左右,剑势无孔不入,伴随着雪亮的闪光,也许会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出现,绵绵不绝势不可挡,就连空气也为之沸腾——

惊风剑!

“呲啦——”德恩的僧袍被这携风而至的剑气割裂出好几道口子,他的身形顿时狼狈起来,后路被截断,猝不及防之下一个踉跄,刚刚避过林风一剑,耳畔就响起了一个戏谑的声音,让人一听就恨不得一拳砸上去:“哟,怎么不跑了?该不是年纪大了腿脚不便吧,哎呀我说你也是,一大把年纪了还折腾什么呢,乖乖在家待着喝茶赏花逗逗鸟呗……哎哟不对,这种风雅之事,你这满脑子阴谋诡计的家伙也做不来吧?年纪大了就要服老,消停些,不然你看,干了坏事都跑不动,只能干待着让人打,这多没劲呐……”

大殿正中,年纪不比德恩小的灵隐寺高僧们默默地念了一遍经。

然而那个声音还在继续:“风姐这招漂亮,哎呀躲开了,那边那边来一剑!哎呀老秃驴看着胖动作还挺快,不过你躲得了多久啊,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大殿正中,头顶光溜溜的灵隐寺高僧们默默地又念了一遍经。

“风姐加油,快点再来一下!哎哟……”他聒噪不停,听得林风忍无可忍,一剑逼退德恩,冲他斥道:“闭嘴!”

白玉堂的声音戛然而止,有些尴尬地抬起折扇,点了点鼻子。

就这么顷刻之间,战局陡然一变!

高手过招,哪里容得分心旁顾?就在林风转头的一瞬间,德恩双袖一扬,竟然还藏有两枚念珠,飞快地朝林风射去!

惊风剑向来以快捷著称,林风眼角余光瞥到,手上却是更快,眨眼间就将两枚念珠凌空劈碎,自己未伤分毫。可饶是如此,她身形也是一阻,德恩如何肯放过这个机会,登时跃起,径直撞破窗扇,闯出大殿,逃之夭夭。

林风见势不妙,刚刚追至窗边,却又发现不对,不由得停步看去,柳眉皱起,“你怎么不拦着?”

“跑不了的,”白玉堂笑嘻嘻地将折扇一展,十分风雅地扇了扇,“他这么一跑,正好带我们去一口气端了老巢,岂不省事?”

“不是小灵寺吗?”

“应该是的,不过狡兔三窟,万一还有呢,有备无患呗。”

“那倒是……”林风点点头,算是认可了他这种说法,想了想,又问道:“那咱们怎么找他?”

“放心放心!”白玉堂一挥手,得意得紧,指了指殿内的香炉,“那天给你们的香已经放了是吧,待会儿把狗牵出来,那可是柳青精心训练的,专门用来追踪,厉害吧?”

两人说着话,并没有察觉到,端坐不动的明觉大师一直默默地看着他们,那如古井般的眼底,竟然出现了一丝欣慰之色,似是正午骄阳照入井中,反射出一抹炫目的光。




另一边,柳青气势如虹,携着一腔愤怒,将何为逼得颓势渐露,他的同伴也被众人合力逐渐控制住,看上去大局已定,已经没有什么意外了。

可偏偏就有意外发生。

柳青与何为战得正激烈,双方消耗都不少,此刻柳青一掌打去,何为似是体力不支,身子一歪,却没有完全躲过,被柳青一掌打中左肩,身子一矮看起来就要摔倒,可未受伤的右手却是微微一动,一枚飞刀倏然射出,瞬间刺中了柳青的腰。

他们之间一直是空手肉搏,谁会知道突然冒出这么一柄兵刃来,还是在这样距离射出的暗器。柳青剧痛之下动作一缓,被何为咬牙忍着肩伤贴身逼近,眨眼间就被他擒住手腕贴至身后,另一把飞刀架在了脖子之上。

柳青疼得脸色都白了几分,被人牢牢制住动弹不得,只得咬牙:“你……卑鄙!”

何为一声冷哼,理都不理他,双眼微红,似乎已经被这一系列变故逼至疯狂,牢牢扣住了柳青,冲着众人大喝道:“停手!再动我就宰了他!”

众人见状,无论是为救柳青而来还是一直看他不顺眼的,都不由得停了手,面面相觑之间,何为属下已经十分迅速地重新集结至他身前。

一时间泾渭分明,两方再次僵持起来。

何为根本没有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喝住他们叫停了之后,目光立刻投向了一直旁观的朱浩与智南,咬牙道:“二位德高望重,没想到竟然也肯与柳青这厮同流合污!”

即使面对如此变故,两人也面不改色,好像根本没把柳青的生死放在眼里,连他血流半身都没有多看一眼,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朱浩便哼了一声,冲他道:“什么条件,说罢。”

何为似是没想到这位武当弟子居然一点场面话都不讲,就这么直奔主题,还愣了片刻,但很快回过神来,也十分干脆地开口:“放我们走,让我们平安离开杭州!”

朱浩鼻子里轻嗤一声,不置一词,智南也不说话,倒是通成抬起了头,缓缓道:“阁下杀了我灵隐寺方丈和两名僧人,还想着能全身而退吗?”

“那我就让柳青陪葬!”

“哼,嚣张!”朱浩一声冷哼,手一抬,周遭树林里、房屋侧登时冒出二十来人,皆是武当与灵隐寺的弟子,已将他们里里外外地包围了起来。

何为目光一扫,心知硬闯是绝对不成的,更是紧紧抓住了柳青,手中飞刀在他脖子上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痕,“别动!你们名门正派的,难道要眼看着柳青死吗!”

“那当然是不行的,”智南拨弄着手里念珠,脸上还挂着笑,可眼底却全无温度,“不过在那之前,何施主可否回答我们几个问题?”

何为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可想想都到这一步了,也没什么可以隐瞒的了,便一声冷笑:“你说。”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是如何嫁祸柳施主的?”

“哼,那天我本来只想杀这姓柳的,怪只怪老和尚命不好,偏偏要插手保他,那就只好替他去死了。”

通成神情淡漠,冷冷插话:“你不是我师父的对手。”

“哈,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一个人了?我们……”他刚刚说到此处,柳青突然挣扎起来,大喝道:“你这卑鄙小人,我当你是朋友,你却包藏祸心!”

“各为其主罢了,我倒是没想到柳判官你,竟是如此地——”何为说到此处,故意拖了个长音,目光扫过围观诸人,靠近了柳青耳朵,压低了声音,狠狠地说出了下半句:“忠、心、耿、耿!”

柳青也回以一声嗤笑,同样低声道:“不然呢?都跟你一样,为着一己私利,就要为虎作伥,搅得天下大乱使生灵涂炭吗!”

“就算生灵涂炭,又、与、我、何、干!”在他耳边最后扔下这一句,何为再次抬起头,扬声道:“叫你们的人退下!否则我就杀了他,大家同归于尽!”




精悍的猎犬在前头飞驰,后面林风与白玉堂运着轻功跟着,还有余力聊上几句。

“所以说,这一出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还是不打算说清楚?”

“其实吧,也没有很复杂,大概就是……”虽然相信林风为人,但有些事实在没有必要让她知晓,否则只会害了她,白玉堂想了想,斟酌词句,答道:“何为隶属某个组织,负责在江湖中寻觅人手,本来想拉拢柳青,结果被柳青拒绝了,何为就要杀人灭口。而方丈大概是无意间撞破此事,无辜受害。之后嘛……就是故意把事情闹大,好浑水摸鱼,看看能不能多招揽点儿人。”白玉堂嗤笑一声,又想起一条,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两分,“哦对,估计也还想着顺便除掉我和猫儿吧。”

林风亦是通透之人,知道有些事不便再说,便也没有再追问,沉默了片刻,幽幽一叹,“总有人为这些野心家而死,真是可恨。”

白玉堂将折扇在指尖一转,轻笑道:“是啊,像海潮派的小子,着实无辜,他们这回这见识,可是长得足够了。”

论着年龄,他可比孙晨周琼他们要小,可论起地位阅历,却是远在他们之上。这样理直气壮毫不客气地叫他们一声“小子”,怕是只有他白五爷能做得出来了。

林风回忆起他们走时,海潮派的三人——尤其是孙晨——那茫然无助手足无措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有些同情,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嗔道:“你可嘴下留情吧,整日跟展昭混在一处,怎么连他的半点谦和都没有!”

白玉堂“哈”的一声笑了出来,“他?谦和?你是认真的吗!”

林风挑了挑眉,心道他就算有些脾气,跟这白五爷比起来,怎么就称不上一句“谦和”了?但她与展昭相熟,与白玉堂终究是初识,自有分寸,便轻笑一声带过,没有再说。

两人跟着猎犬一路奔驰,没一会儿,白玉堂便“哟”了一声,笑了出来:“瞧瞧,爷还是高估他们了,果然还是小灵寺啊……”




朱浩沉了脸,目光缓缓扫过何为及他的属下们,淡淡开口:“同归于尽?就凭你吗?”

他声音不大,但气势极沉,每一个字都似泰山般压在了他们心头。朱浩名声在外,谁人不知,此言一出,挡在何为前面的人都露出了几分胆怯之色,飞快地交换着视线,隐隐地有了几分动摇。

何为扣着柳青的手又收紧了些,而柳青腰伤还在流血,疼得龇牙,被他死死扣着,丝毫不敢妄动。

朱浩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讽意,再不说话,缓缓迈步,朝他们走去。

通成似乎有些意外,嘴角微动,却是向智南看去。

智南如何不知这个老伙计要做什么,半点也不担心,依旧微微笑着,给了通成一个“无妨”的眼神。

朱浩面前,众人潮水般让开一条道路,他步履稳定,每一步的步幅都一模一样——那是出身名门,朝夕锤炼的结果。

他一路前进,在离何为面前人墙一丈远的地方,忽然停步。

智南眯了眯眼。

朱浩突然拔剑!

武当一脉的功夫,向来是后发制人,不动声色地将对方纳入自己的节奏。然而此刻,朱浩却反其道而行之,这一下来得毫无预兆,众人只听耳畔一声铿然剑鸣,定睛看时,朱浩早已成了一道残影,剑势如虹,从左到右掠过一个完美的弧度,所到之处,惨叫不断,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何为属下剩余的八九人竟瞬间毙命在他的剑下!

一时间鸦雀无声,众人只觉心神巨震——不愧是武当!

何为被众人挡在身后,自然没有成为第一个目标,可他眼见得自己面前展开这一场单方面的杀戮,属下死伤殆尽,心早已慌了,大喝一声“看招”,双掌一推,竟直接将柳青推向了朱浩,而朱浩此刻正朝他调转了剑锋,眼看着就要相撞!

眼见得柳青就要被捅个对穿,可朱浩是何人?眉头微皱,神情不改,手腕微微一抖,剑锋偏离出一个极小的角度,恰好自他手臂旁擦过,没有伤到分毫。

错身而过的瞬间,朱浩左手一捞,已将站立不稳的柳青搀住,将人全须全尾地救下,总算是放下了心,至于何为么……

何为推开柳青借机转身就跑,而在他身后,两名武当弟子双剑齐出,剑光霍霍,齐齐朝他刺来。

何为一声低斥,竟是不闪不避,迎面冲上,却是在即将接触的刹那扬手,只听“嗖”的一声,竟然又是一枚暗器自袖中射出,那两名武当弟子训练有素,虽惊不乱,一个剑势不改仍然直指何为,一个扬剑就朝那暗器劈去。

“砰!”

一声大响,呛人的烟雾瞬间炸开,瞬间吞没了何为三人的身影,众人没想到他竟然放出迷烟,顿时暗道不妙。

果然,在不断地咳嗽声中,何为的身影腾跃而出,轻轻松松地绕过两名弟子,朝远处跑去。

众人再想去追,却已来不及了。

除了那一剑。

那一剑无声无息,没有人看见它是从何处来的,也没有人能看清在它平稳而笔直的路线中又藏了多少后招,似如烟杨柳随风摆动,似天际流云无迹无踪,似万千银河倒悬空中,那一刻,天地间所有的光彩都被那黑沉的剑身收拢,然后绽放出最夺目的光华!

何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觉得眼角余光似乎瞥见一道黑影,还未细看,一抹彻骨的寒意就悄然地擦过了他的脖颈。紧接着,他在半空中尚算稳定的身躯突然就歪了一下,然后如一块烧焦了烂石头,重重地砸到了地上。

鲜血无声地在地上漫开,他还睁着眼,失去生机的眼球上映出一人颀长身影,轻轻地落在了一旁。

满场寂静。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何为摆脱包围,又在转身之间被人一剑毙命——无论是柳青与何为的酣战,还是方才朱浩猝然出手的霸道,都及不上这一剑的风采夺目。在他之前,任凭群雄并起百花争艳,可他一旦出现,一切就都成了背景,只余他昂然独立。

可这个人丝毫没有被众人瞩目的自觉,将手中黑金长剑收入鞘中,顺手拍了拍自己身上朴素的蓝衫,朝着朱浩一拱手,笑容温雅,“朱师兄,展昭有礼了。”

——展昭!

似清水滴入滚油之中,顿时炸起霹雳一片。众人嗡然议论开来,惊愕之余,却又不禁透出几分理当如此的感受来:原来是他,果然是他,自该是他。

朱浩与他未曾见过,但却是神交已久,当下将人上下一打量,只见得衣着素净,背后背着不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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