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明朝考科举-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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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拍拍脑袋想出什么,下人就得豁出力气去干。
亏得崔燮前几年成功的经验够多,谢家下人对他都有种无条件的信任。谢家上下为了他一句话忙得团团转,竟没有嫌自家老爷被邻居引诱坏了,竟弄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人添麻烦的。反而觉着岳孤先生必是又得了什么仙方,他们家帮着弄出来,也能沾一沾神仙的光。
光听水泥这名字,就比寻常灰泥高上一层!
谢家的下人都跟着凑起热闹,连厨子都要去那院子看看,指点江山。崔老爷索性搬到了花园中间那座藏书楼里住着,一边监着谢家的工,一边监着自家作者的工。
过了七月,和哥就带着夫人谢氏回京了,两人仍在崔府老宅,与衡哥夫妇共居,兄弟们仍是时不时地到崔家做模拟。
八月北直隶乡试,和哥中了第一百二十名举人,衡哥却没能中试。他也不忒在意,索性捐了个监生,到国子监坐监,彻底绝了科考的念头。而和哥则成了崔家上下的重点关注对象,隔三天就去侍讲府模考一回,比他二哥还像坐监(牢)的。
鹿鸣宴后,居安斋就推出了《每日农经》系列新连环画。
本名其实叫作《致富经》,简单粗暴、通俗易懂、人民群众喜闻乐见。
可作者们听说这个名字后都揭竿而起,死活要求改名。李梦阳慷慨陈说利害,劝崔燮改成《农经新解》也好、《新农书》也好,总之不能带这个“富”字!“致富”二字就带着一股急功近利、贪好财货的俗气,不是他们读书人写出的东西!
放着《致富经》这么个央视七套镇台之宝的好名字不能用,崔燮简直无比遗憾,却又怕作者们闹腾起来罢工,只得无奈地另选了一套节目。
每日农经,农民朋友们一看就知道这套书是需要每天看一遍的农经,也不错了。
他给这套书改了名,作者们都悄悄松了口气,祝枝山更是直说:“别人也罢了,我受了崔大人这眼镜的恩惠,又蒙你教导我致考中进士,没有不给你写稿子的道理。若你非给这书起名《致富经》,我也只得起个笔名来写了。”
李梦阳三人也是一样的念头。他们都是真才子,自恃文采,觉得读者必定叫他们的文笔折服,挑剔不出缺点来,便都跟祝枝山一样把真名大大地印在连环画卷头上,显耀自己的身份。
崔燮也难得在连环画上加了一回名。那些写他自己研究出的技术的画册里,就在内封底下小小地加上一行“技术指导崔燮”,那些改字王祯《农书》的画本,则注名原作,写了从哪一章引用。
这套连环画的内容不像锦衣卫那么紧凑精彩,高潮迭起,卖的却更好。他们印了几千套上市,还没等卖进周边府县,在京城里就都消化干净了,还有许多读者在书斋面前排队,等他们印出新的立刻就要。
崔燮都不明白这书为什么那么火。
这套书是面向农民的,为了降低成本,除了农科相关的部分画得都不太精致。印刷方面也是尽量简单的,除了封皮仍然用了饾版彩印技术,里头都是黑白绣像画,连个彩色线条都没添。
他真心纳闷,又不好意思问别人,便偷偷问谢瑛:“怎么这么多人看?我还以为这样的书京里人都不要看了,还准备叫人带下乡卖给货郎们呢。”
谢瑛笑道:“谁叫你给它起名《每日农经》?若仍叫《致富经》,如今买的那些人,十个有八个不肯买的。”
看这书的不是看《锦衣卫》的少年人,而是自诩道德模范的老先生们。他们也喜欢这新鲜的彩图画本,可又不好看要叫人斥作“玩物丧志”的锦衣卫连环画,只能忍着。这套书名字里有《农经》二字,算得上经世济民之的书籍,他们可不就得抢着买吗?
国家以农为本,他们看的不是里面或香艳或奇诡的故事,而是安民治世之道。所以别看这连环画里写的都是和市面上普通小说、话本一样的东西,可它书里藏着指导农牧耕桑的法子,就是能堂而皇之摆在案头上的!
崔燮琢磨了琢磨,摇头笑道:“原来如此,是我估计错了目标市场。大明读书人都有个耕读传家的情节,卖起《农经》来是有情怀加成的……”
那叫居安斋一家印这书就印不过来了,还是按当初印三国的法子,跟人合作吧。到各地找书局合作,让当地大书商用他们家的版印内页绣像,他们只负责卖雕版和饾版彩印的封皮……
他又不打算靠《每日农经》赚钱,能把技术推广出去才是真正目的。
崔燮微微皱着眉,思考着跟各地书局合作的问题,眉心忽然被人按住,重重揉了几下,将皱起的川纹揉散。他抬眼看去,却见谢瑛垂眸看着他,深湛的双眸像要看进他心里:“你那书如今都是官员儒士案头上的书了,还有什么可愁闷的?纵有烦心的,也先不去想它们,只想想我吧。”
是啊。只要看到谢瑛,他果然就不想皱眉了,不知不觉地就要露出笑容。
第274章
弘治十一年年底; 第一种砖土制土法水泥终于配出来了。想出最后一种配方的,是谢家那个从老家带来的厨子。
崔燮只记得水泥配方里还有一种加水后能凝固的成份; 交给谢家下人做时,众人试遍了胶、漆、树脂、粘土等物; 最后却是那个南方厨子想起他们点豆花时用的石膏; 就是种加了水之后也能慢慢硬化的东西。
做卤水豆腐的北方厨子就想不到这个。
他们一两一两地往砖末、石灰里掺水泥; 最终试到了个比例:约么是七成砖末; 二成半的石灰,半成石膏。若不搁石膏的话,水泥里一掺上水就会极快地就凝成一坨石块,做什么也做不了。掺的石膏越多; 凝得也就越慢,掺到半成后凝结的速度就比较适中; 两三个小时左右就能初凝; 以后稍稍洒水养护,再过上两三天就硬硬的、不怕砸了。
谢瑛把那座好好儿的院子抹得乱七八糟,墙面地面都上了一层灰朴朴的水泥,干后用铁棍、石锁砸了几回。这水泥干的比灰泥、三合土快上不知多少倍; 凝固起来更是极硬; 竟能禁得住他用力砸几下。
他试过几次,竟激动得面色发红; 眼角微微泛着湿意,抓着崔燮笑道:“若是九边有哪关寨被敌人攻破了城墙,用这土倒下去; 再洒上水,过一夜岂不又是一座好墙了?”
崔燮也满心欢喜,频频点头:“这灰土也不算很贵,往后咱们试出方子来还能拿粘土配上石灰、石膏直接烧制,省了磨砖一趟。到时候边关处就能用竹筋浇水泥砂浆,筑上无数关寨,烽火处处相连,再也不许鞑靼打进关来。”
不只能筑城墙,还能筑河堤、填洪水,电视里经常演,洪水时子弟兵战士都是抬着水泥袋往里扔的。
谢瑛迫不及待地叫人在庄子上建窑烧水泥,而后上了一表,替崔燮请制水泥之功。
水泥,顾名思意,沾水为泥,越加水越硬,三天速干,干后坚逾砖石。
谢瑛把水泥的性状一写出来,上自天子,下至阁部就都知道了此物能做什么,有多少地方能用到。修城、筑坝、铺路、搭屋……自军队至地方,这水泥处处都有大用!
用的材料还极便宜,比法制灰泥更容易得。
弘治天子看罢奏疏后,心中大震,立刻召了崔谢二人进宫,叫他们试演水泥的用法。
谢瑛告了罪,脱下官服,亲自取水试搅水泥砂浆,倒在手编的竹板上,浇筑成混凝土板。
崔燮把水泥的试验记录呈了上去,在旁提醒天子:“此物须要掺合粗细砂石一起用才更结实。且不能像三合土一样长久坚固,约么只能用十年,之后就会脱剥倾倒,必须及时砸掉旧泥,补上新的。”
其实六七十年代竹筋混凝土地的房子都能屹立个二十年不倒。不过他这是自己制的水泥,没经验,质量也没那么好,保质期就先打个对折,往安全里说吧。
弘治天子笑道:“世间哪有不坏的东西,十年……却是比灰泥合用得多了。此物若真能实用,二位爱卿可算是有大功于国,朕自有奖赏。”
二人皆推辞不敢,天子便令他们先回去,传旨内阁,令工部、兵部会同研究,试烧粉状水泥。
李东阳、徐溥、刘健与二月新任大学士的谢迁也看了那块谢瑛在圣前手做的混凝土板。四位都在翰林院当过或正当着侍讲学士的阁老,看看这硬若坚石的板子,再看看高太监手里捧着的厚厚试验报告,心里都有种莫名的不和谐感。
崔燮也是他们看着长起来的,一步步走的都是正统文人的路,怎么这升迁的路子好像跟前辈们都不大一样呢?
一般翰林的升迁就是在院里熬资历,在院里编书、拟诏、做考官攒实绩;升到学士后兼一任少卿,再兼一任礼部或吏部右侍郎,在部堂上做出几分实绩、上几道利国利民的表章,再兼礼尚、吏尚……
不过,崔燮正是做了利国利民的实绩,也上了表章……
高太监看四位阁老默默不语,便主动说:“崔谢两位大人献上的水泥诚是嘉异之物,陛下甚是喜欢。若两部试出它真能用在边事与水利上,凭此功劳,待明年大计后就要给崔大人再升一品。四位大学士回去可与掌院程学士议一议。”
崔燮是成化二十三年入朝,先做编修,又做侍讲,中间却是一直在家里守孝,还没做满三年一任呢,不能按正常流程提拔,须得靠主官程学士推升。
谢瑛因是锦衣卫,倒没文臣这么多规矩,只待水泥的效果试验出来,就能发中旨迁升到指挥同知。
职务倒不变,仍是掌北镇抚司事。
年底的光阴在忙忙碌碌中过去,转过年来的元旦节,除了入宫朝觐之外,众臣也回到家里安心休息。苦读了一年书的太子朱厚照也终于得到了片刻清闲。
这一年应是出了许多好事,他父皇和国舅们忽然都不再逼他念书了,两位国舅甚至给了他几本从宫外带来的新制连环画。
上一回国舅给他捎书看,还是在他没开蒙的时候。后来张氏兄弟突然变心,成天逼着他念书向上,他再想看见这种带画儿的书,就只能靠身边懂事的太监们孝顺。且就是拿到书之后也不敢明着看,都得觑着没人时才敢关上门看一会儿。
皇太子单薄的胸膛里吐出了沉重的叹息,看着手里的彩图书,又微露笑容,堂而皇之地把那摞《每日农经》摆在书桌上,从最顶上的《谢千户巧断夺猪案》看起。
嗯?
怎么跟太监们弄进宫里的不一样,竟是全彩版的,故事也不全相同?
那套全彩的连环画印得极精致,书里两头乌的小猪黢黑粉嫩,眼神亮晃晃的,他看着画儿都恨不能把猪抱出来玩玩。里面的谢千户也比绣像好看,显得又年轻又神气,前后两页间仅仅一侧眼、一回眸的细微变化,就显尽了他那份智珠在握的风采。
好!好看!
小太子虽然看过太监们从宫外弄来的《每日农经》,谢千户这本甚至看过不只一回,看到彩图版仍是被震憾住了,心无旁骛地埋头看了一下午。
待回过神来,侍臣刘瑾已送来了他们几个内侍之前从宫外偷渡进来的书,送上来请太子对比。
不必对比,朱厚照已然发现,这本书是经过删节的。原版里一些市井粗俗的话语,有些涉及男女之情和诈骗术的地方都删掉了;养猪的部分也不再画得那么细,反而是探案故事更周详了,情节安排得更疏密得当,看起来有种飞流直下的痛快感。
看了这本,那本坊市上买来的绣像版就像是没编排好的残次品,他只想想就不愿意再看一遍了。
朱厚照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那些都拿下去吧,留着国舅送来的这套就够了。”又看了一眼那些曾受他宠爱的黑白连环画,咬了咬牙说:“这些也都是难得的好东西,你们收拾好了,回头给炜弟送去吧。国舅们不管他读书,还常给他送些闲书和玩意儿,不会过问这书的来历的。”
二皇子厚炜是弘治七年出生的,今年也有六岁了。因为不是太子,肩上没责任,开蒙也不似太子这么早,只要跟着内书房听听讲、写写字就行,过得比他这天天都有一堆先生盯着读书做题的太子强多了。
不过朱厚照是个好哥哥,不会嫉妒弟弟,自己不看了的小人书还要借给弟弟看呢。
刘瑾上前领命,捡了个精致的小匣子把书装起来,亲自送往皇第二子宫中。原先给太子寻书的内侍们在背后互打了个眼色,一名性急些的便说:“国舅送来的书比市面上的少些。外头听说又出了本儿新的《小周后布机传情》,奴婢已派人盯着,哪天印出来了就替小爷弄进宫里。”
太子原先若听说有这么个书,必定日夜盼着能看,可现在手里有这么多情节更紧张精彩的彩图书,那个根本没听说过的什么小周后织布的故事,他已然完全没了期待。
内侍们的眼力毕竟不行,也不如国舅这样的亲戚待他用心。只晓得往宫里弄书,也不会找个人重新编排一下,改个好看的彩图书进来。
他“唔嗯”两声,皱着眉说:“不着急,等回头孤问问国舅们吧。若那边要不来,你们再进上就是了。”
还是国舅好,等他长大了,就重用国舅,让国舅们跟着谢镇抚出海打倭寇,封他们个平倭侯!
对了,写书的这些人也要重用。
这个祝枝山、李空同、边华泉、王渼陂,等他长大了都提拔上来当先生,不要王先生那样无趣的老先生教他了!就是那个崔燮……崔燮……也看在他帮忙写了些不大好看的养猪、种地事体的份上,不嫌弃他了,封他一个户部官儿让他管粮食去吧。
小太子美滋滋地读着新书,那几个被冷落的太监心情却不怎么好了。
当初他们能在太子身边受宠,凭的便是能揣摩上意,在太子生国舅气的时候站在太子身边斥责国舅,从宫外偷着运进些太子爱的书籍、玩意儿献媚。如今国舅们不大逼着太子读书了不说,还寻了更好的书进上,他们这些太监还拿什么博宠?
难道也找人画全彩图书来?
别说那样的画师不好找,就是找着了,画出来了,还不是拾国舅的牙慧,显不出他们的本事来啊……
除了覃吉、高凤这样一心服侍太子读书的太监,几位靠着宠爱上位的内侍都心内都蒙上了一层阴影,想尽办法重新邀宠。
若是太子再大几岁,他们有的是办法让他沉浸在享乐中,可太子过了年才九岁,九岁孩童,你就是想让他沉迷享乐,他又拿什么去享?
太监们急得花样儿百出,做的越多,就越有破绽。从《少年锦衣卫》第二期出版后,就兢兢业业盯着东宫,想要再办一桩拿得出手的大案要案的张家兄弟,终于再度把握住了机会。
元宵节还没过,张氏兄弟又是一道奏疏奏上御前,称东宫中有奸宦为搏宠幸,竟引诱太子狎近猛犬,行市井恶少之事!
太子是东宫储君,国家之本,要是染上这样的毛病,大明纲纪立刻就要坏了!何况宫里住的都是金枝玉叶,太子年才九岁,二皇子才六岁,张皇后正亲自带着不满三岁大的小皇女,若那狗挣开人跑出来,惊着了哪位皇子皇女,谁担得起这责任!
两位国舅是人犬并获,当场拿住了欲往东宫偷运细犬的内侍谷大用。他们上本时还叫人用铁笼子笼住了两条四肢细长、从头到尾足有人手臂长的猛犬。
弘治天子见着后便沉默了。
部院朝臣们也微微叹息。
猎犬身子细长,大的甚至能长至二尺四寸有余,笼中那两条才一尺多长,还是没长大的幼犬。寻常人家也会给孩子养条狗来玩,谷内侍若只是给太子看看幼犬,也不算什么大罪。
众人都觉着国舅们求好心切,有些矫枉过正了。可若真不是大罪,两位身为贵戚,细心处却过于御史的国舅又怎么会逮他?
张鹤龄命人把狗抬到殿中,张延龄从侍从手中拿过放大镜,隔着笼子放大了狗身上的伤口给人看:“谷大用并非是带着太子和幼犬嬉玩,而是令两犬相斗,带太子观赏作乐!”
皇宫里有专门的犬苑,皇子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