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明朝考科举-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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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瑛似乎有了些酒意,眼角微红,不自觉地流露出些许不容人拒绝的强势态度,反握着绣春刀,将刀柄塞到崔燮掌中,笑着说:“你学剑法也不是为提剑上街去和人拼杀,只是练着强身健体,学刀不也是一样?前几势刀剑都能练的,我先教你,将来要练刀再往我家来就是了。”
他一手按着崔燮的肩,另一只手引着他反握住刀柄,垂手竖刀形成扛刀之势,而后左手横刀于空,右手握住刀柄由下而上划出,先作了个见贼出剑势。
那双手掌微烫,按得崔燮肩头、手背一片灼热,头顶的太阳也太亮了,晃得他几乎看不清手里的长刀是怎么走过来的。
但他还记得,老师最讨厌上课走神、什么都记不住的学生,体育老师也是一样。尽管他刚才连自己手怎么转的都没看清,天又热得要命,他还是努力回忆着谢千户练刀时的模样,凭着自己在老家时练刀剑的基础还原了过来。
好在只是个基础的出剑式……
他手臂高高提起,刀尖四十五度斜指地面,刀刃朝天,刃上精钢叠打出的花纹在阳光下如水波般晃动。
谢瑛在他肩头轻轻一拍,夸奖道:“姿势不错,力道也有,你从前算是下过工夫了。别的不说,光看你这架子、这精神气儿,和那些比你高的读书人站在一起,别人也是头一眼就能看见你的。”
对对,咱们不看数据,要看视觉效果!
崔燮觉着他说话简直太有道理了。自己现在才十六岁,盲目跟那些军中壮汉和三四十的成年监生比数据是不科学的,只要健身、补钙、增加视觉高度就够了。不是说二十三蹿一蹿,二十五还能补一补吗,他还有那么多年能长个儿,不争一时。
他特别感动地说:“那我再练一会儿,争取把这个动作掌握住。”
谢瑛握住他手里的剑柄,叫他先去歇歇:“你刚吃了不少,别急着练,小心肚子疼。等会儿我再教你出刀、对刀之法,回去用剑练都是一样的。”
这一下午两人歇歇练练,看看天色渐晚,谢瑛便说:“这就要准备动身了。咱们得赶着关城门前回去,今天不能留你吃晚膳了,下回在家里招待你,还能再多待会儿。”
崔燮明天还得上学,也不敢在他家过夜,立刻答应了。
谢家下人给他们拿了来时穿的曳撒,谢瑛那套还带了斗篷,穿上立刻显得英姿飒爽,风流秀出。
崔燮一面赞叹,心里也暗暗骄傲——这是他做的衣裳,穿上就是好看。瞧谢千户这腿长的,这比例好的,走动时裙摆翻起,露出来的白裤墨靴也只显得小腿修长,没有把腿分成几截的问题。
那三个穿着山寨白曳撒堵他的年轻人,就是骑上马、端着腰带都显得腰长腿短,简直跟谢千户不是一个物种!
崔燮正暗暗拿眼前的正品全方位吊打那三个盗版,谢瑛忽然回头瞟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问道:“怎么光看着我?快点走吧,还要赶着进城呢。”
崔燮连忙把目光挪到旁边的墙面上,加快了步伐,轻声答道:“知道了。”
到了后院,他们的车马都已装好,仍是谢山驾车。崔燮想起来时那场车震,不禁叹了口气,苦着脸要去拉车门。
还没走到车后,谢瑛就抓住他的肩头说:“上马吧,我送你走过这一段,到外面官路上你再坐车。”
可官路上也有人啊。
虽然他不是什么名人,也是这么大个大小伙子,俩男的骑一匹马不好看吧?这片地怎么也是谢千户家的私产,遇上的都是他们家自己人,还没什么,叫外人看见怎么说?
他犹豫着要拒绝,谢瑛倒是早有准备,拿了个宽沿帷帽扣到他脑袋上,又把自己的斗篷解下来给他系上,裹得严严实实的,在他帽子上按了一把:“这不就行了?外人看也看不见是你,到官道上再换乘车就是了。”
他自己也换了一顶斗笠,按着马鞍先坐了上去,朝崔燮伸手:“你戴着帽子,若再坐我前面容易挡着路,坐到后面吧,就这么一段路,也不碍的什么。”
俩人都戴着宽沿的帽子,他还裹着披风,应该没人能认出来吧?大明又不是现代社会,满世界都是狗仔队和摄像头……
崔燮犹豫犹豫,抓着他的手坐到马背上,把帽檐往后按了按,然后用指尖轻轻抓住了谢千户那条一两五钱银子打的、镶金嵌玉的革带。
谢瑛抓着他的手就按到了自己腰上,喝了一声“抓紧”,双腿一夹,那匹马便攒起前蹄,人立而起,顺着大路奔腾而去。
崔燮立刻勒紧双臂,牢牢抱住他的腰,指尖不知抠到了哪颗珠子上,摸着有些活动。他又怕抠坏了腰带,又怕摸着人家的肉,手又松又拳,没个放的地方。庄外这条坑坑洼洼的破路显得竟比来时坐车还长,急得他恨不能赶紧赶到官道上。
谢瑛也感觉到了他的紧张,索性抓着他的手往上带了带,将他双手按在一起,回头说:“你搂紧些,抓自己的手就行了,别光想着衣裳——衣裳才值几两,坏了不能再置一身么?把人摔坏了可拿什么赔?”
叫他压着手骑了一阵,崔燮也算习惯了,侧脸贴在他背上老老实实地靠着,就这么忍到了大路上。
谢瑛看四下没什么人,便勒停了马,叫崔燮下去歇会儿。不久谢山赶着车过来,他就还是换到了马车上,坐到车里倒比坐在马上时松心,撩开窗帘看外面的景致时,也更能清楚地看见谢瑛骑马的风姿了。
唯一遗憾的是那身白斗篷他没肯再披上,不然骑马时斗篷飞腾的样子才更好看。
崔燮可惜地“啧啧”几声,倚着车窗走完了回程。这一路上许是时间不对,许是谢瑛带着斗笠,倒也没遇上人来问他为什么跟着辆马车,车里坐的是什么人。
虽没有人来问,却还是叫人看在眼里了。他们一车一骑从宣武门进城行,经城南驯象所,正叫本所一位刚散值的百户撞见。只是那人看他衣着鲜明,又陪在一辆马车旁,当时不敢惊动,转身就去告诉了同僚们。
可惜别人赶晚了一步,没见着他,但听那百户将他的衣裳说得那般可身儿合体,极衬人身姿的模样,便交口道:“断然是他!上回那身白曳撒就是他穿的!别人还赶着穿素净的,不想穿那艳色呢,谁能忽喇想起来又要做件儿红的!”
转天到了北镇抚司,驯象所千户李珑便当面问他:“昨天本所下面儿王百户在马桩胡同见一个穿红曳撒、跟着辆红油马车的,是不是你?他说看背影相似,就是那衣裳实在好看,从没见你穿过,当时离得又远,他就没敢上去相认。”
陆玺叹道:“又是你那迁安神童送的?都说有两件儿,还都等着你穿出来呢,你也不好好穿给我们看,倒是下乡时偷偷摸摸的穿,不可惜那衣裳么?”
谢瑛坦然承认:“我倒是想好好穿出来,只怕又有人看着新衣裳好,非要赶着做,闹得好几家店卖绸缎都断了货,岂不是劳民伤财?也昨天正赶上不当值,我才换了衣裳到家里酒庄上看了看,顺手拿些真正的醇酒来给大伙儿尝尝。”
朱骥听他说衣裳就嫌烦,挥挥手说:“为了个衣裳吵什么。那衣裳我又不是没见人穿过,紧紧绷在身上,有点儿肚子都显出来,怎么好看。你那酒倒是不错,回头拿些来,我给你添几个菜,叫膳夫好好收拾,咱们在膳堂聚一聚。”
几人都笑道:“朱大人这么大方,莫不是这些日子夫人手下放宽了?难得大人请客,咱们自然要捧场,多吃些菜,还得多喝些谢家的美酒。”
朱骥也笑了笑:“也不是我突然大方了,而是家下人找着一间南货店,说是过几天要关门了,卖什么都便宜。我看他挑回家了些火腿、瑶柱、干参、海米……也都算不错,却比寻常的便宜三成哩,回头我叫他再买些来。”
后所徐千户便问:“便宜南货?是这几天总叫伙计在外头喊着要关门的那家崔氏南货店的吗?”
谢瑛听到“崔氏”二字,耳朵就尖了尖,眼神往那边扫了一下,问道:“是哪家?”
徐甫便说:“就是城东那个崔氏南货店。听说他家背后是个做官的,后来得了什么罪被发配流边了,家里没了钱,当家的还是个毛孩子,什么也不懂,要把铺子卖了。现在是先卖货,将来就要卖店了。”
不提这个发配……这个崔家怎么有点儿像他认得的崔家呢?
谢瑛问道:“他家的东西卖不出去吗?”
朱骥这个尝过的说好,关店可惜了,另一位买过的姚千户却摇着头说:“他们那店可不能去,里面的东西都就是个面儿光。你拿第一层是好的,再往里都是陈货,标价标的却还是好上好货品的价儿,折了价之后都嫌贵!”
他跟朱骥说:“大人是家里买的早,还赶上了好货,以后怕就见不着好的了。那还不如索性叫谢大人连菜也出了,咱们痛快吃他一顿——谁叫他长得好,穿瘦衣裳也勒不出肚子呢?咱们这肥人又想穿好衣裳,又穿不上,都得怪他,叫他请客才是正理。”
谢瑛摇了摇头,无奈地说:“姚大人这话说的……罢了,为免叫你们吃肥壮了,回头我也叫人去那店里买些干货,让各位看着便没胃口,也好少吃几口。回头饿得你们身子都细条条的,就能穿上可身的窄衣裳了。”
第92章
谢山把崔燮直送到了家门口。他车里有包裹好的陶甑; 那是个怕摔怕挪动的东西; 到了家门口,崔燮就亲自下车; 看着人开门、卸门槛; 把车子驾进自己的院子里。
崔良栋跟着车跑前跑后; 还有两个掌柜竟也进来帮他搬东西。崔燮嫌他们年纪大、身体虚,怕他们摔坏了自己的酒甑; 当即挥手斥退三人; 只道:“你们远着点儿就行,我自己搬。”
酒甑下部煮锅的部分套着细软茅草编成的篓子; 圆弧的底部被草索一圈圈垫平; 最下方是宽大的蒲团式圆底。甑口左右穿出两个耳朵; 拿手轻轻一提就能提下车,放在地面上也安安稳稳的,不怕歪倒。上部用以盛凉水降温的甑盖也用草编出同样的厚套,支出的长长滴漏管是裹铜的; 以防碰摔。外头不仅裹了草套; 还塞了厚实的棉花; 最外用一个细长条的棕子似的竹篓盛着。
谢山原想替他拿出来,看他这么爱惜地把东西拎下来,不肯借手他人的架势,也就缩到后头。等他拿了酒甑,叫人搬出小酒坛,手牵着马说:“崔公子既然到家了; 小的也该回去覆命了。月中时也盼公子腾出时间到舍下坐坐,我们大人必在家专候。”
他还以为什么下次再见就是谢千户喝醉了随口一说,还真有下次么?
崔燮身上似乎又感觉到了被带着练刀时,肩头和手背、手腕处钻透衣料的灼热,握刀的感觉也仿佛残留在手中。他克制了又克制才没去看那里,朝谢山笑了笑,答道:“多承谢兄厚爱,来日必定还要去府上叨扰。”
说着命人拿一吊铜钱来抚慰谢山这两趟辛苦,又让他在前院稍坐,遣人去厨下给他拿吃的。谢山看看崔府气派的院子,也就不客气地笑纳了,在院儿里多看了几眼,回去好学给谢千户听。
崔燮亲自拎着那套酒甑回院儿,不愿假手他人。崔良栋和两个掌柜都争着要帮他拿东西,抢不上还连声劝着:“公子怎么能自己拿这东西。不说老太爷、老夫人要担心,崔启小哥回来也得埋冤小的们没用,不能替公子分忧哩。”
崔燮稳稳当当地把酒甑搬进院里,找了间空房安放好了,才看向他们,淡淡地说:“说吧,你们又惹出什么事了?平常可见着不你们这么殷勤小意,必定是惹出麻烦才来巴结我的?”
“公子这话真叫小的们无地自容。小的身家性命都在主人手里,欺主就是欺天,怎么敢欺瞒公子!”
崔良栋一脸羞臊丧气,崔金枝仗着自己的绸缎铺如今搭上了大客户,在公子面前得脸,抢着告状:“公子不是吩咐我们处理南货店的旧物么,此事咱们哪儿敢懈怠,都是叫帐房跟得力的大伙计跟着盯的。结果卖了两天就发现,那店里屯的东西少有好的,大都是陈了两三年,甚至五六年的旧物。写着都是上品,打开货却发现许多以次充好的,买的人也都是见识过的,自然不肯就买,还要叫咱们再降些价钱。”
崔庭也不甘落后地说:“我们见这铺子再给十天也处理不干净,怕耽搁了公子转手,急可可地就来报给公子了。”
崔燮看了他和崔金枝一眼,微微颔首:“你们做得很好,这种事就该及时告诉我。回头你们写进总结里,给你们算业绩,看情况加奖金。崔良栋……你说你帮着店里清点的旧货,怎么当时没报上这事来?”
崔良栋苦着脸说:“小的要管这一大家子的事,虽是能到店里看几眼,也不能真的不错眼儿地盯着呀。何况咱们家的货一向也就是陈些,不算是上品,却是一星儿也没有霉坏的,若再卖贱些必定有人买……”
“一向是什么意思?”崔燮扫了他一眼,冷声问:“为什么铺里都是陈货,还有陈了三五年的?当初陈娘子管铺子时,你们也敢这 么敷衍么?”
崔良栋叹道:“原先也不这样,就是常有些别人送咱们家的东西搁在店里卖,陈的也尽有,可毕竟也有新货撑着。只是前些日子老爷要选官,为了筹钱把正经的好货便宜卖给了别家一批,老爷走时又挑了些到云南任上送礼的……”
崔大会上任后一手朝家里要钱,一手以次充好,也是为了慢慢把亏的钱补回来。
这要是真有心搞商业的,能被这一家子糊涂帐急死。
幸亏这些东西对崔燮都是白来的,他只要店面和院子,也不大在意之前的经营状况,只说:“既是这样,明日先不出货了。你们请本街乡约、里正作证,把店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检验,凡有霉烂、腐坏的都捡出来,叫街坊们看着,抬到城外焚烧。好的叫店里人估实价,打七折再卖,该卖多少天就卖多少天,剩的送到城里养济院供孤老食用。”
好久没搞事了,这些人是逼着他炒作啊。
他看着三人一脸震惊的模样,挑眉一笑:“我知道你们不舍得。不过这店铺我已找着了接手的人,人家过来必定就要交店,你们紧着把这事儿做出来,不然没卖出去的损失都要着落在你们头上的。”
什么!这铺子已找着人接手了?
这消息比崔燮要把好好的南货舍给孤贫还震憾。崔良栋惊问:“公子已找好接手的人了?其实前两天还有位老爷旧交的工部主事问这店……”
别说工部主事,就是工部尚书都不好使。转手的白契他已经写了,还请老太爷打了手模,只等崔源和计掌柜携工匠、新书和书版进京后就能签定合同,开他的新书店了。
他瞥了三人一眼,淡淡地说:“这店该怎么处置我已经打算好了,你们不用多想,也不要在外面胡说。只要本本份份做事,我自不会亏待你们,可若想倚仗外人之势欺凌主家,崔明就是你们的例子。”
三人想起崔明一家的下场,背后顿时都爬满了冷汗。
那时崔燮还落魄在乡下,都敢把深受前夫人宠幸二管事闹进衙门,如今他可是监生老爷了,处置不了谁?之前交他们做计划,叫他们重理店铺,那都是他还念些旧情,给他们留一分改过的机会。
三人不敢在他面前动什么小心思,拍着胸口连声保证:“我等不是那等欺心忘义的小人,必定把公子交待的事办得好好的。若有下家店主的人来盯着,小的们必定和他同心协力,把东西利利索索地卖出去。”
他们从崔燮那里回去后,忍不住嘀咕起来:“不会是那个小计掌柜吧?不然上回公子怎么就叫他来家呢?”
“那时候公子就定下心来卖哪家了吗?可那时候还没做五年计划呢……”
“你们也不想想咱们家什么状况!”崔良栋一拊掌:“他那么硬气地朝公子要钱,咱们家却哪儿是拿得出钱的。公子连家什都卖了才凑办出一百两银子,还能给他?不卖他的店铺卖谁的!”
两位掌柜面面相觑:“若南货店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