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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穿到明朝考科举-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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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教崔燮的是应制的五言律诗,既有“应制”二字,自然是要以忠君爱国为重,词章节律都可以再调*教。
总之……他在蒋县令面前夸崔燮立意高,这点倒没夸错。
陆先生捏着鼻子给他画了两个圈,然后就开始挑刺:首联后句就犯了鹤膝的毛病,“子”字前后都是平声字;颔联的“流水”对“滇南”对得不工整,流字也是尤部的,犯了小韵的毛病,而“梦向滇南游”一句又是三脚韵,不算工整;颈联的“沧江”与“洱海”又对得太刻意……
他把诗打回去,怒其不争地说:“作诗要从心发情,看你这诗直是敷衍之作,根本读不出什么父子情深来。也不知你这一天都去干什么了,神魂都不在家里……诗情不说,文字不通的先给我改过来。”
崔燮虽叫他骂了一顿,但想起之前在谢家悠哉游哉的时光,心里还是美滋滋的,搜肠刮肚也寻不出什么思念、难过的情思。他也不为难自己,只把先生圈出的错处改了,提笔工工整整地重写了一首:“坐见堂前燕,亲离子叹愁。思乘双翼逝,梦寄宦船游。故语沧江柳,休缠洱海舟。天伦诚可贵,未敢忘国忧。”
感情是没有了,尽力唱个高调吧。


第101章 
陆举人看了看他新改的诗; 与前作比较; 那股思君报国的慷慨之气更强了。至于思亲之情……用了个“叹愁”,把平仄找准了; 也能表现心中怀思父心的心绪。颔联那句“思同流水逝”改作“思乘双翼逝”; 与上句幼燕思亲连的更紧密了; “梦寄宦游船”的梦字,也点出了父子魂梦相依的深情。
改了后意境更浑脱; 诗中有兴有赋; 又能由父子亲情写到君臣大义,点出君恩深于私情的意思; 也算是首中平之作了。
只是读起来还欠声律变化; 有些僵硬。陆举人又读了一遍; 给他细讲了讲:“你这诗里用的上去二音太多,入音不足,所以读起来有种一拍到底,缺少变化之感。平仄四声中; 平声舒长; 仄声短促; 仄声中上、去、入又各有不同。去声与平声同属扬声,出气悠远,上、入二声则属抑声,气息短促。平声过多则读之气长而过缓,仄声过多则气促而峻峭。”
他指着那句“梦寄宦船游”说:“这句前面连用了三个去声字,后又连着两个阳平; 扬之太过,不像对句的口气。下句‘故语沧江柳’后也是上去二声交替着用,上声虽然 调促,但与入声还是不同:上声上转,入声下注,更有抑止词音舒扬之势之用。我从全文读来,竟只一个翼字是入声,平声与去声太多,扬之又扬,就显得口气僵硬了。若将连用去声的地方改成‘上去入’三声轮转,语调才更丰富活泼。”
崔燮这两天还觉得自己平仄、粘对、对仗都搞得挺好了,叫陆先生这么一点拨才发现,自己还差得老远呢。
写诗不光看天份,还得背熟了韵表,看来人家乾隆也不是那么容易啊。
陆举人看他一副又敬畏又感慨的神气,脸上露出几分赞许的笑意:“知道自己做的不足就好。现在要求你严苛,是因为咱们中原官话里听不出平仄,不似南人,作出诗听着哪里切促拗口就能顺手补救。咱们作诗,则要先熟习韵部,用的字属于哪一声、哪一韵,写出来就要心里有数,这才能写出人所共赏的佳句。”
崔燮肃然拱手:“弟子明白。”
陆先生又道:“声韵虽然严苛,可也不能以韵害词,所以后人又想出了许多拗救之法——有几种是可救可不救的;有几种是要在本句几补救的;还有出句孤平、孤仄,要在对句补救的,统有个‘一三五不论,二四六分明’的说法。不过你现在连四声八病都还没记准,若就教你拗救之法,你用韵就更随意了。总得先学了最森严的,慢慢放宽,将来走得远了也不失正体。”
明白,这就像他从前学画画时先学素描、2B笔基础,长大了就能画美人图一样。
陆举人见他确实领悟到自己的深意,没有贪图简便的念头,心下暗暗点头,只是脸色还是那么严厉,沉声说:“写诗也在练习。你就掌握了诗法律格律,平常碰也不碰它,只等着那天触动灵机再写,那定是一辈子也等不到的。我体谅你学业辛苦,不强求你一日写出几篇,但你凡见着什么异事新景,自己都要写出一首,月底交我批阅。”
什么异事新景……他天天在国子监待着,不是听讲就是复讲,早晚回家时天都是黑的,能有什么灵感?
也就是初一十五能出门松泛松泛罢了,可这种事不想写进日记里交给老师啊。
崔燮纠结不已。
陆先生拿他的稿纸卷成筒敲了敲桌子,提点道:“你是要科举进仕的人,将来无论与同窗诗作倡和,还是宴会、朝廷中作应制诗,至多给你一炷香的工夫思考,平常你作诗时尽量催着自己作快些。大凡是写诗写得快的,就是文句平常些,人家也能客气着赞你一句有捷才,若还能写出一句半句有才思的,那就真能算有诗才了。”
还能有这样的操作!
想不到陆先生这么个看着挺迂阔的人儿,还挺懂形象包装的。这要不是在他们家当先生,得在学生面前维持老师的端庄形象,说不定早在外头结学社,讲小课,混成了个风流才子呢。
崔燮崇敬地看着陆举人,恭恭敬敬地拱手答道:“学生明白了。学生必定多思多写,以期有开窍的那天。”
“不只多思多写,还要多读。”陆举人丢给他几本早已准备多时,藏在《千字文》和一堆乱纸下面的唐宋诗选,叫他回去玩熟,咀嚼其中用字用典、声律音韵。
陆举人也要准备三年后的会试,晚上自是要回去念书的,教到这里便觉得差不多了,便叫他回去自学,自己夹着书纸回客院。
崔燮进去跟二老辞别,送先生到家,转回了自己住的小院。
崔启正在他房里描着新彩图的分版图,画的进度已经到了第十二卷 末的“马超大战葭萌关,刘备自领益州牧”。这一回也有跨页大图两张,一张是张飞战马超,另一张是赵云劝刘备。因为本回中马超先战后降,戏份吃重,单人彩图本也上他和一张换了州牧装束的刘备,不过崔燮私心使然,把马超换成了关羽—— 
反正上本画马超画得不少了,这一回有关羽欲入川和马超比试的情节,多画个太守打扮的关羽又能怎么样了?正好和刘备相配,还能给下一卷的单刀赴会打广告呢。
他随手翻开本诗集浏览,印成脑内PDF,边看边问崔启:“你爹他们这两天卖得怎么样,有人闹事么?若有故意找茬的告诉我,我就拿大人的贴子去顺天府告状。”
崔启撂下笔,看着他说:“咱们那店铺有不少贵人家的下人光顾,哪有人敢闹事。只是大哥你那张大图画得太好了,总有人问伙计、掌柜买,其中也有官人和勋贵人家。我爹已推了几家,但恐将来有推不得的……”
四美人图当初都让王公子求走了,三国这么火,出的大图有人要也是很正常的,该卖就卖嘛。
不过现在还得靠她们作宣传,而且卖得太轻易了也不见价值,还是再搞一波宣传……他折了张纸条当书签,插在诗集里,转了转脑子,反问道:“南货店那些能跑外地的员工怎么样了,能准备南下了吗?”
崔启眼睛一亮,问道:“大哥终于打算往南边铺货了?听说那边都是翻刻咱们版的,还打上致荣书坊的名号,咱们的名声都叫他们败坏了!赶明儿咱们发些正经刻得好的书,也让他们看看谁才是彩印真鼻祖!”
噫,这可不是败坏,这是给他洗白啊!有人接手了崔美人儿的名号,他以后可就是清清白白的崔监生了!
他摆了摆手说:“看看货量再说。咱们人手少,印出来的北直隶都能消化了,先在京里卖出口碑来再说。我是觉得如今咱们手里的银子不少了,想叫你们出京一趟,去南方寻些没家没累的雕版、印刷工匠,学徒也行,带回来慢慢培养,将来还有好些东西要印呢。”
崔启道:“这个倒容易,方伙计就是跑熟了建阳那边儿的。他们那里版多,梨木多、匠人也多,福建人也肯吃苦,应当有愿意过来的。只是那里人说话有些听不懂。”
那倒不是大问题。来了可以慢慢教,再在本地娶妻生子,也就扎下根来了。
回头给他们签个几十年的长约,现在这个市场初开,他们居安斋正在上升期时不要泄密就行。大明印刷业早晚要发展上来,现在就出现了那么多套色彩印,饾版印刷技术他也不指望保密一辈子。
崔燮笑道:“那你们就尽快安排人去,去到那边不只要招人,还要买些质量好的时兴书版,话本和戏曲本子也要,咱们自己回来配图印书。再顺便帮我采买些东西……”
如今他住在崔家,崔家老幼几口也是他的责任,不能只想着自己的买卖,也得想法把崔家那两家店开好了。
绸缎铺现在靠着两件当红的曳撒回春了一阵子,往后慢慢画现代改良版袍服,没准哪身儿就能再卖一波;但那胭脂铺一直没什么拳头产品,也卖不出高价,得看看化学书金手指里有什么东西。
他现在搞出了酒甑,倒可以从南方进些鲜花栽种,试制一下贵得要死的花露,再做个肥皂什么的。
他正考虑着,忽然看见崔启还在半张着嘴看着他,便笑了笑,把他肉嘟嘟的小脸扳了回去:“要捎什么我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诉你。”
崔启乖乖地点了点头,
崔燮又拿起诗集,抚着封面说:“下回若有人要买咱们的美人图,就跟他们说:这美人儿图也跟真美人儿一样,得是名动天下的佳人才惹人追捧,没等出名就悄悄锁在家里的总有些小家子气,身份不高。再跟他们说,店里要请名家画大乔、甄氏、貂蝉的大图,凑个三国五美,拖到七月初七,咱们再办一个迁安那时一样的投票,他们若真喜欢,可以到大会上捧场。”
崔燮在迁安时没怎么去过店里,不知道选第一美人时是怎么个景况,崔启却是亲历过当时的情境,至今想起来,背后的汗毛都直竖起来,又紧张又兴奋地问:“那咱们这回还是在书里夹印花笺,叫他们拿花笺投票吗?”
不……那样就不够抢钱了。
四美人没有群众基础,凑合凑合小办一场也就罢了。貂蝉、二乔、甄宓那可是名垂到五百多年后的绝代佳人啊,用几张不值钱的纸页投票怎么能显出她们的身价?
崔燮眼中射出两道雪花银般明亮的光彩,笑道:“咱们出的精装版书封上不是已经有了五位佳人的图?就差一个孙尚香,十二册就出成封面。就用她们的封面图为票,没有彩图的可以用咏美人的诗代替。投票的时候我想法请几个同窗作评委,给投来的题诗评等级,谁收到的票最多、诗最好,谁就是三国第一美人。”
顺便还能评个三国诗第一才子。
……那画卖给谁呢?万一有许多富贵人家相争,他们就这几张画,卖给哪家都要得罪人啊。不说如今居安斋不在崔燮名下,少了庇护,就是还在崔府名下,一个四品参议实际上也护不住什么。
崔启以普通百姓最朴实的想法,就怕得罪了那些当大官的。
崔燮摇头笑道:“咱们也没那个在客户间左右逢源,卖了这个不卖那个,还叫人牵牵念念痴情不悔的本事。这不是已经把时间拖长了么,中间就找画匠多描几副大图,盯着他们描成一样的。或是索性雕出脸和手的版来印好,描出轮廓,里面勾线填色就容易的多了。先备下几十套画稿,谁想要就十两银子卖他们一副,再有多要的也慢慢画出来供上。”


第102章 
制皂、炼铁、烧玻璃; 是不是穿越者必干的三项事业?
崔燮在穿到明朝近两年之后; 才终于打算要走上正常穿越者该走的道路了。等到崔启收拾画稿回房后,他便拿了张新稿纸; 研好笔墨坐在桌前; 闭上眼打开那本被他冷落了有些日子的古代化学。
制肥皂无非就是油脂加烧碱; 皂化反应后储存一阵子,应当也没什么难度。前世网上一群人自制什么精油皂、羊奶皂的; 他家里又能蒸纯露、又能买着牛羊奶; 做出来当高级护肤品卖也成。
他对着目录翻找半天,倒是找出了几样洗脸方子:有香豆面子、香圆肥皂和胰子; 就是没有现代的烧碱制皂法。
他一个现代文学专业的; 虽然也偶尔在穿越小说里看见做肥皂的; 可看时并不入心,作者写的也不像实验设计那么详细。这又穿过来两年了,天天背书做题,从前学的东西也忘的差不多了。现在回想起来; 连植物油加热到多少度; 搁什么浓度的烧碱都想不起来。要凭自己的本事复原……
他睁开眼; 看了看自己生满薄茧,宛然一个古代人的手,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还是往前迈一小步,先还原一下慈禧用过的“加味香肥皂”方子吧。
这方子只是各种香料调配,加上肥皂面、皂角面,用蜜糖调合; 极好复原。外面卖的肥皂配方里香料略少些,还要用面粉粘合,他们的高级产品不加面粉,再刻几个花式的模子,把市面上圆圆的肥皂球印成现代肥皂那种长条儿收腰的,就可以充作高级品卖。
除了肥皂外,还可以做胰子。
大明朝用猪胰子的就很盛行了,十副猪胰才卖一分银子,算是很常用的工业用品。不仅能做洗手的肥皂,还能做润肤露——如今叫沤子,是用猪胰、香料和酒混合成的。谢千户刚送了他蒸酒的小甑,用这个就能把最便宜的薄酿蒸成清亮的烧酒,这不就能降低成本了?
不过书里又写了,夏天用沤子不够轻薄,女性护肤时都是用掺了鹅油的胰子,又能洗脸又能护肤。古法胰子里搁的是纯碱,崔家在迁安有祖业的庄子,庄子上就能自产碱。河北自古以来就多盐碱地,叫庄子上收些土碱,自己过滤成比较干净雪白的碳酸钠也成;就在山间地头采灰灰菜之类耐碱植物,烧成草木灰,用面粉滤出其中的碳酸钾也行。
这两者洗手、洗衣裳都没太大区别,唯是草木灰炼出的碱不能发面,只能揣面做碱水面条而已。
迁安那庄子都是旱地,虽也临着水,但整个土壤基底估计还是有盐碱,比京郊那个有水田、棉花的庄子收益还是差多了。要是能开发个制碱的第三产业,自产自销,又能节约成木,还能让庄上的人家过得好些。
后头还有些制抗皱、美白、祛斑的药妆,精制铅粉、胭脂、香油、口脂的方子,他抄了满满的几张纸,边抄边思量着怎么插手这些女人的东西才不引人注目。
转天早上他去上房用膳时,二娘子云姐就这么巧地撞进了他眼里。
他不禁看着云姐,看她脸上的妆容,看得她闪闪躲躲地不好意思了,才移开目光,跟老夫人说:“我们云姐也大了,过不了几年就该及笄了。如今虽不能带她去跟那些高门大户的女眷交际,也该添些脂粉钱,叫她打扮得精细些。”
老夫人看着云姐娇美的脸庞,笑道:“真是傻孩子,云姐这已是打扮过的,还要怎么打扮?”
云姐羞涩地低了头,躲开兄长的视线。她生母在旁坐立不安,一下一下偷瞄着崔燮,生怕他又不肯多拨银子给女儿了。
崔燮虽然是直男,可也是五百多年后穿越过来的直男,只是看不出现代女生的淡妆,就古代这种白粉红妆,一哭往下流红泪的画法儿,谁能看不出来呢?
他笑了笑说:“我做兄长的,以前关心妹妹也不够多,往后多添补她些才是。云姐用的是家里铺子的东西,还是外头买的?哪家的最好用,我叫人买些来给你?”
云姐低着头不作声,她姨娘恨其不争地瞥了她一眼,越过她主动跟崔燮说:“云姐不是那种挑三捡四的姑娘,平常用的就是咱们铺子里的脂粉、面药。不过咱们家真正好的东西也轮不到她一个庶女用,想要好些的都是叫外头小厮拿钱买的。大哥要抬举她,也不用挑什么万荣堂、千金堂的脂粉,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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