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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前方有鬼,我害怕-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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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当真不假。
不但不假,但凡见过谢黎昕的正道之人,都陷入深深的沉默中。沉默结束,剩下的唯有呲牙咧嘴的疯狂——你们恶人不是一向很狂吗?!不是只要有发丝那么大的事,都要高调的揪着人的耳朵吼出来吗?所以你们能别一提到这件事就缩到窝里装空气好吗?那么多的糙汉子,你们是不是当我们这些正道之人全都瞎了?!
谢黎昕皮天皮地皮空气的这句话,敢不敢再大声点!
昂?敢不敢再大声一点!
说起这位教主,整个修真界的人满心的眼泪只能往肚里流。
若问他们西极七恶中最不想遇到的恶人是谁,首选自然是主恶江殊殷,至于他之下的,就是这个谢黎昕!
要说当年江殊殷还是一朵小白莲的时候,也很皮。可他的那种皮虽然会让人崩溃,但更多的是欢乐。
可这个谢黎昕,他的皮就是让人先喜后苦。
若与当年的江殊殷站在一起,他们俩就是皮皮联手,天下无敌。
既然说到谢黎昕很皮,那就不得不举实际的例子来证明。
据说这是从恶人堆中流传出来的,因而是真是假还有待考证。不过既然讹传了那么多年,也不见当事人出面解释,那么就姑且当做是真的吧,传说这件事发生在西极刚刚成立不久后。
那是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西极恶人们为欢庆西极的建立而特意举办了一场隆重的聚会。
聚会嘛,自然就肯定少不了酒席。
酒席上的人通常都有这样一个心理:既是聚会,那自然是怎么开心怎么来!
很显然当时的老乞就是这样一个很典型的例子。
老乞是谁?他呀就是主恶江殊殷最倚重的一个下属,且只听命江殊殷一人,在恶人中威信仅次于七恶之下。
而便是如此一个厉害头目,那日差点被谢黎昕吓得魂飞魄散,半身不遂。
事情是这样的,那日老乞实在高兴,与众多恶人碰杯大喝,等到此次酒席结束,他也是喝的叮铃烂醉,倒在地上滩成一团。
江殊殷是他的老大,既是老大自然不会看着自己的人不成体统的倒在地上,便差人将他扶回去。
正待喊人时,哪知平日一向喜欢躲闲的谢黎昕在七恶中悠悠举起手,自告奋勇说他去。
江殊殷登时就很好奇,觉得今天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见他那么主动也没多想,一挥手豪迈道:“去吧!”
谢黎昕得令,当下就一手揽起地上的老乞,乐呵呵的扶着他回了房。
结果房是回了,一声响彻天地,直达九霄的嚎叫也是引得众多恶人频频侧目。
最后还是江殊殷急冲冲去到老乞屋中,才开门一看,顿时也是冷汗直流。
感情谢黎昕玩性大起,见老乞睡的死,所幸把自己和老乞的衣裳敞开大半,再往老乞被子里一挤“啪啪”两声就将睡梦中的老乞打醒了。
老乞被他打醒,也只是望着天花板咂咂嘴,刚往里翻身打算接着睡,就见四首领衣裳不整,神态妩媚的贴在自己身边,这一转身更是与他眼对眼、鼻对鼻,刹那间就吓得老乞一个机灵,浑身的酒劲都吓没了,老大一个汉子抱着被子滚下床去,跌坐在床下蹬着腿扯着嗓子鬼哭狼嚎一阵嚎叫,直到江殊殷开门,上前细声安慰半天才算结束。
说到这里,可能有人想问,谢黎昕美吗?
答案是美,很美,非常美!
有关谢黎昕的传说,都是此人穿了一身血红的衣裳,腰间悬着一枚精致小巧的铃儿,走起路时却听不见一声铃响。
百鬼夜行,妖魅尽出。
苗疆四脉,各有所长,各有所好。
然,极地宫作为四脉中至强的一脉,最拿手的便是驱尸招鬼。
身为教主的谢黎昕,更是如此。
他腰间的小铃儿,名叫何欢,何欢成日不响一声,一响便是百鬼夜行。
人说,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这样极致的美与死亡,天下却偏偏将它比作极地宫的教主谢黎昕。
曾有凡人见过这位教主一面,当即惊为天人,作下奇歌:
月下墙。
一人坐。
轻轻依,着红裳。
拎起一壶酒腰间好铃铛。
回头顾倾国色。
眼犹笑,媚尽这人间道。
半敞裳,风流花下做裙鬼。
眉中傲,墨瞳碧自狂妄。
月成妆,血红衣上彼岸花。
……
关于谢黎昕的传说暂告一段,何筱咬咬唇,悄悄去看那少年的方向。远远见他好似在闭目抱着手依靠着墙,很清闲自在的样子。忍不住道:“不可能吧,就算他有铃铛,就算此地是苗疆边境,你以为谢黎昕是谁想见就见的?”
顿了顿,何筱回过头:“再说了这些日子各家各派突然来到苗疆,指不定就是来找他的麻烦,就算不是,那么多正道在他的地盘,这种节骨眼下,他是该有多狂妄还到处逛?”
何喻林怀君互看一眼,深觉他说的有理。
其实据说这次来苗疆的,不止各派正道,还有西极恶人中排行第二的肖昱也来了。
就算不给正道众人面子,肖昱是谢黎昕的好朋友,怎么的作为主人,谢黎昕也该在极地宫好好招待他才是。
想想这些,何喻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吐出来,这才拍拍自己胸口庆幸道:“还好还好,他不是谢黎昕就好,如果是我们麻烦大了。刚刚听你说他使用铃铛赶走了那个鬼祟,又看他一身红衣简直吓死我,不过现在静下心一想,天下姓谢的又不是只有一个,喜欢穿红衣的美男子又不是只有谢黎昕,会使用铃铛的,也不一定就是何欢铃啊!哈哈哈,哪有那么巧的事,要是真的有我就吃一个月自己做的饭哈哈哈哈!”
听他这样说,另外两人都笑起来,何筱也来凑热闹道:“一个月?他要是谢黎昕,我就吃三个月自己做的饭!”
三人又是一阵狂笑:“哈哈哈哈,哪有那么巧!”
笑完了,三个人才勾肩搭背的走回来。一见谢林神色淡然的抱着双手靠在墙上,又想起自己刚刚那不切实际的猜想,一下没憋住又是几声癫狂的大笑:“哈哈哈哈哈!”
“……”
何筱笑够了,走上来算是欢迎新加入的队员,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我们这个队伍的宗旨是,惩奸除恶,降妖除魔!怎么样就这八个字,是不是很好记?不过先说好,伙食自理,我们概不负责任的。”
谢林依旧靠着墙保持着刚刚的动作,一双长腿在月光下无比修长:“没事,我会做饭,不必你们负责的。”
此话一出,风静了,水静了,他对面的三人呆住了。
呆了一阵,三双眼睛登时爆出凶光,齐齐跳上前来,一把揪住他!生怕他跑了似的:“你你你你你会,你你会,做饭!!!”
谢林双手都被他们强行抓住,这下实在抱不住:“我会做饭怎么了?”
揪住他的三人听了,疯似的抱住他,强迫他跟着一起雀跃欢呼:“我们有救了!!!”
谢林:“???”
作者有话要说:注意:其中一段的内容是在和编编讨论过后,由原来的第一章前面的内容换到这里的,还望大家注意。

☆、四人同行(二)

今日夜里因为要守夜,是注定睡不了的。也不知是不是谢林自己的错觉,他总感觉自打他说了会做饭这句话后,那三人对他的态度突然就是一个大转弯。
何家两兄弟更是一颠一颠的跑回屋子,一个抱了锅碗瓢盆,一个抱了一堆绿油油的菜,又一颠一颠的跑回来,满脸都是不忍直视的笑容。
“谢兄!”哗啦啦往他跟前一倒,三双眼睛亮晶晶、齐刷刷扫向他:“看你的了!”
“……”
谢林也对着他们眨眨眼,看看他们三个,又看看地上那一堆东西,用手指了指:“这些,是要我做吗?”
三人点头如捣蒜:“对对对!”
谢林望着他们沉默一阵:“那你们呢?”
三人摇头好似拨浪鼓:“我们不行的。你要是吃了我们做的东西,你会怀疑人生的!”
又是漫长的一阵沉默,最终在三人亮闪闪的崇拜眼下,谢林点头道:“好吧。不过既然是四个人的饭,你们不会做不要紧,帮忙洗菜打下手总会吧?”
林怀君与另外两人对视一眼,突然一股莫名的自信瞬间暴涨,充实无比!——毕竟不是让做菜,只是洗菜打下手,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于是在三人趾高气扬、昂首挺胸下,三人的任务出来了:何筱洗菜择菜,何喻切菜,林怀君负责给炒菜的谢林递作料。
任务刚一分配完,四人立即从附近找来枯树枝生火,又做了几根火把插在四周照明。
等这些准备工作完毕后,林怀君三人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似乎为了给自己和对方打气,何筱更是跳到一块石头上挥舞着拳头,眉飞色舞,言辞激烈的大声道:“你们有没有信心?”
另外两人高举牵头格外激动:“有!”
何筱道:“咱们能不能做好?”
林怀君二人道:“能!”
似乎说到重点,何筱吐沫横飞,在月亮下身形高大,格外有说服力。他一指旁边的锅锅碗碗,又指另一边的食材调料,神情异常悲壮:“兄弟们!”还未正式发声,就已是涕泪纵横:“这些日子我们不知被这些东西打败过多少次,伤害了多少次!它们!不仅伤害了我们的心灵、我们的精力,更伤害了我们的味蕾和肚子!”
猛地一手指向林怀君,何筱声情并茂:“林前辈你可还记得,当初你抱着一锅气味怪异,颜色还绿油油的汤肝肠寸断的时候?”
林怀君神情低落,轻轻点点头伤心道:“记得。”
又是一下指到何喻,何筱情绪更是高涨,只差要冲上去和他狠狠拥抱住:“哥!你可还记得,可还记得在森林里你为烤几个有毒的蘑菇,把自己的脸糊的跟野人一样的日子吗?”
何喻夸张的一抹眼泪,奋力点头道:“记得!”
“好!”石头上的何筱一收手掌,颇有农民翻身斗地主的气势:“这次咱们就撂倒它!让它再猖狂!”
此句说完,石头下顿时扬起一片激烈的掌声!而在掌声中,何筱轻轻一跃跳了下来,并极为谦虚的对他身边的二人拱手道:“谢谢捧场,谢谢捧场!”
好容易等他谢完了,用力拍手的两人也停下动作,这才转过头来对谢林道:“好了我们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不料,许是他们给的冲击太大,谢林全然一脸愕然无神,双眼定定看着他们,连手中方才拿着的白萝卜也蓦然滑落。
场面异常安静。
安静几息,林怀君最先上前,小心翼翼的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毫无反应不由心下一惊,有些慌神的转过半边身子对何家两兄弟道:“会不会是吓傻了?”
何家两兄弟也是一惊,连忙赶过来,一人捡起他掉在地上的白萝卜,一人抓着他的脉搏探了一阵。
探脉搏的是何喻,见他眉头皱的越来越厉害,面色也是愈变愈白,看得旁边两人心中七上八下,同时把脑袋靠过来小心道:“如何?”
何喻沉吟一阵,转过头对两人道:“我发现一个天大的秘密。”
两人连忙竖了耳朵:“什么秘密?”
何喻认真道:“他——的确不是鬼和怪。”
林怀君面色一黑:“不用你重复。”
何筱面色也是一黑:“林前辈说的对,他和谢林手牵手牵了一路,谢林到底是不是鬼和怪,他还会不清楚?”
何喻噢了一声,淡定道:“那没事的,他好的很,有脉搏有呼吸,死不了。”
林怀君道:“不是问你死不死得了,是问你他是不是被吓狠了。”
何喻道:“我只知他死不了,至于他是不是被吓到了,那得问他本人啊,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会知道?”
何筱拿着白萝卜痛骂:“庸医!”
林怀君也道:“再看看吧,若他是个好人与这里的事无关,我们今后的伙食还得靠他。”
听到“伙食”二字,何喻摆正了脸色。果真仔仔细细又看一阵,这次还颇有水准的翻看了谢林的双眼,又用手连掐了几下他的人中,这才摇摇头对后面两人道:“是吓到了。我猜是他从未见过这样不能让他理解的事,所以才有些想不通,呆了。”
林怀君关切道:“严重否?”
何喻道:“不好说,若是他自己能想得开,一会想明白也就好了。但如果他想不开,我们就只能采取紧急措施,叫他强行回神。”
林怀君和何筱又把头凑过来了一点:“什么紧急措施?”
何喻重声道:“做一件更让他惊讶的事!”
此话说完,连何喻自己都糊涂了:他既然呆住了,那做什么他都不会关注,那又该做件什么让他惊讶的事好呢……
三个人三个脑袋皆是低头一阵,此时林怀君也是一阵苦想,想着想着他突然惊悚的察觉到身边有两道视线在盯着自己,沉默一阵,直觉告诉他恐怕将有什么不好的事在等着自己。
果真,当他艰难的将头抬起来时,何家两兄弟都眨着眼望着他,望着望着,何喻捅了何筱一下,示意让他来说。何筱拒绝不了,讪讪笑起,一手尴尬的揪着自己明黄色的下摆,艰难的道:“我先说明啊前辈,这是为我们今后的伙食而牺牲,很伟大的。”
林怀君知道这两人的个性,一听这话,面色更加幽冷:“说吧怎么牺牲。”
何筱笑的更艰难,吞吐道:“也不是很难的……前辈你想,男人嘛,虽然不像姑娘那么保守,可对于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有什么比得上,比得上,被被被,另一个男的亲一下……”
不等他说完,林怀君就冷着脸果断拒绝:“要亲你亲,我不要。”
何家兄弟一阵尴尬,见林怀君已经转过身子,两人在他身后一阵拉拉扯扯,过了许久何喻才硬着头皮上来:“前辈假如他不是妖魔,也是一条人命啊,这可不单单只是我们的伙食。”
林怀君斜眼看他,原就冷漠的脸这下更是寒若冰霜:“你们怎么不亲?”
回答这个问题的人是从后挤上的何筱:“前辈这不怨我们,实在是我们和他不熟啊!”
林怀君道:“我和他也不熟。”
何筱小心道:“好歹前辈你和他牵了一路的手,也不见他对你有多排斥,总之感觉他和你的关系更要熟些。更何况此人兴许还是你的旧相识,只是你忘了。而他因为某些原因不能说,所以难道这样前辈也不出手相救?”
林怀君面无表情:“你说他死不了。”
何喻道:“是死不了没错,可前辈你可知很多人傻了,就是因为被某些事一吓,所以就给吓傻了。”
林怀君终于转过身子去看身后呆愣的红衣美人,看了一会还是转过身道:“不行,我做不到。”
何筱感觉有戏,连忙提着白萝卜把何喻挤开,开导他道:“这样吧前辈,你就把他想成一个漂亮的姑娘,甚至可以把他想成是你喜欢的姑娘。”
林怀君淡漠道:“我没有喜欢的人。”
何喻暗骂弟弟一声话多,一把拉开他站过来:“那就不要把他想成是喜欢的姑娘,直接把他当成姑娘就是了。话说前辈你吻过人吗?”
林怀君摇摇头:“不曾。”想起自己失忆,他又补充一句:“至少在我的记忆中,我从未吻过谁。”
何筱在两人身后听了这句话,看看那边的谢林,悄道一声:“好一个头彩啊兄台!”
所幸这边的另外两人都没注意他说的是什么,还齐齐以为他说的又是什么无用的废话。
这边何喻好说歹说,大道理小道理说了无数,终于叫林怀君勉强同意。又细心的传授他一些技巧和心理上的安慰,林怀君深吸几口气稳稳情绪,这才对何喻问出自己的疑惑:“你知道的那么清楚,莫非你吻过哪位姑娘?”
何喻俊俏的小脸一红,摇手道:“惭愧我也不曾,至于这些,都是曾经闲下时无事,与几个好友谈话时听他们说起的。当然也有一些是小时候年少闲得慌时,在家中书房不小心翻到就胡乱瞄了几眼,故而清楚一些。”
见林怀君和自家弟弟的眼神都变了,又听何筱用白萝卜指着他道:“好啊哥哥,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更是让他窘迫不已,连番摇手:“不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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