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同人)展昭同人踏莎行-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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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安慰秦潼道:“不管怎么说,一个谜团总算解开。那周娘子不是有嫌疑吗?待到锁回衙门审问一番,还怕他们不吐实话?”
“为今之计,”秦潼叹道,“也只能如此了。”她整整衣冠同展昭道,“那小弟先行一步,去将嫌犯带回衙里。”
展昭拱手笑道:“那可有劳贤弟了。”
“分内之事。”秦潼摆摆手,自去衙舍点齐人马,朝着城西门浩荡而去。
路上,捕快王一飞策马到秦潼身边,探问道:“头儿,你说这好端端,为何要重审黄百宝被杀一案?李庆杀人嫌疑已定,难道还有假不成?”
秦潼叹气道:“就怕其中另有隐情,正所谓人命大如天,不能儿戏。那李婆婆上京在御史大人面前告了一状,说她儿子冤枉。御史大人得知李庆左手残废,而黄百宝又是被人左手用刀杀死,其中疑点未明,故此重查。”
“说来也怪,”王一飞那晚并未参与捉拿李庆,“我曾见过这人,看他左手缩在袖中,确实不像能如常使用的——但是老爷都断他杀人,那还能有错不成?”
秦潼沉吟道:“我也觉奇怪,当时父亲便笃定是李庆杀人,他又怎可能未发觉其中矛盾?”
王一飞是个粗豪汉子,做不来这些心细的论断,当下大大咧咧道:“老爷公正严明,自然不会草菅人命。他老人家这样断,必然有他的道理,只是我等不知罢了。”他忽然想起什么,一拍大腿道:“对了,我家的母猫养了一窝小猫崽子,回头我叫铁蛋送一篮子给你。”
秦潼素来爱养这些,院中还有一只大黑狗,名叫破军。也是自幼养的,如今立起来足有半人高。她正想要只猫来作伴,听得王一飞的话,大喜道:“如此正好,也不必多少,要一只便好。”
王一飞满口应下。
正说着话,苍拙古朴的西门便已近在眼前。夕阳西下,将粗粝的石头染成血一般的颜色,只有背阴的这一面是浓重的墨色,形状狰狞,如怪兽之口。
一行人马便穿过石门,往那小潘安家中快马加鞭赶去。
☆、第八回 迷雾重生自沉吟
小潘安本家姓孙,自小父母早亡,上无兄长、下无弟妹,故而便唤作孙大郎。又因他长得细皮嫩肉、唇红齿白,便有好事者喊他做小潘安。他自己倒是洋洋得意,也便舍了孙大郎这名字。久而久之,邻人竟只知这个无赖混混叫小潘安,却不知他大名了。
这小潘安无父无母,乃是左邻右舍看他可怜,一人一口饭施舍他长大的。故而此人极会看人脸色,且嘴甜心狠。长大后也不见学门手艺来养活自己,却是专一往那赌场、妓馆中混迹,揩抹些油水,欺诈、偷盗皆是他的拿手活计。
秦潼带人敲开他家大门时,小潘安正搂着自己媳妇耳鬓厮磨说些浑话,开门时还恶声恶气、老大不耐烦,眼见得是官差前来方才软了腿,直作揖道:“几位老爷何故登门?快请进。”
王一飞冷冷道:“不必了,知府老爷传你们夫妇过府问话,这就跟爷们走一趟吧。”
“冤枉啊!”小潘安顿时大喊起来,“不知小民犯了那条律法,竟要拘我进衙门?”
王一飞骂道:“哪来着许多说辞,去了便知,还不快走!”
小潘安还待再叫,觑见王一飞脸色,似是知道讨不得好,悻悻道:“小民一向奉公守法,还请几位大哥宽待则个。我那浑家一向胆小,又是个妇人不便抛头露面,若是传唤,小民自个儿去便是了,叫她留在家里吧。”
“既是说了传你夫妇二人,那便一个都不能少!”王一飞一抖手中铁索,发出“豁朗”一声,“你还是老实听命,莫要叫官爷为难。”
小潘安唉声叹气,回头大声招呼躲进门内,正从帘子间缝隙偷看的娘子道:“婆娘莫躲了,出来吧。几位老爷来传咱们过衙呢!”
秦潼觑看小潘安及周娘子神色,心中不由狐疑——这两人虽表现出几分惊讶来,其实并不慌张。是当真问心无愧,还是认定官府对他们没奈何?
再者说,那个平头百姓被官府传唤会毫不惊慌?这夫妻两人若非不知其中利害,便是早有防备。
几个官差候着两人收拾一番出了门,因着并无确凿证据指明二人犯法,秦潼便未叫人用铁链将他们锁住,只是命他们跟在马后。一路上,她在心中反复猜测揣度此案实情,只觉头昏脑涨,眼前一片迷雾拨不开。
若果真是周娘子为嫁给小潘安而设计害了黄百宝、嫁祸李庆,那杀人者必是小潘安无疑。只是如何李庆家中会有血衣?他又如何会发狂一般擎刀伤人?
若周娘子是无辜的,而李庆当真杀了黄百宝,却又如何解释他性情大变,且左手使用如常?这个窝囊的读书人转眼而变为杀人凶手,究竟是否可能?
回到城中府衙,因已过了升堂时间,众人便先将这两人收押至衙舍派人看守起来。秦潼自去禀告父亲,又叮嘱王一飞查出案发当晚小潘安的行踪。
书斋内,秦旭听秦潼讲了一遍所获及她自己的猜想,沉默地捋一捋胡须,半晌才开言道:“依你所言,如今有杀人嫌犯两人,一是李庆,二是孙大郎?”
“正是。”秦潼颔首道,“父亲,当时孩儿彻查此案,几乎将每一条线索都搂过一遍,独独漏过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今想来,若是她勾结情人、杀人栽赃,似乎也不无可能。”
秦旭缓缓点头,道:“你若如此猜测,那便依此勘查。只是记住一点:人命关天,不可儿戏。”
“孩儿自省得。”秦潼应下,忽又一阵犹豫,迟疑着开口问道,“父亲,且恕孩儿无礼——您似乎对此案结果如何并不关心。当初您断定是李庆杀人,又是为何呢?”
秦旭听得女儿如此问,微微一笑道:“为父早年时曾提点邢狱,于断案勘查一道有些自己的拙见。潼儿若是想知道为何,那便自己去寻答案,我却是帮不得你。至于本案结果,若你想问,那为父便告诉你——依着为父所见,此案杀人者必是李庆无疑。”
秦潼瞠目结舌,她呐呐问道:“为何?为何此案杀人者必是李庆无疑?若是您当真如此笃定,又为何答应包公重审此案?”
“因为此案尚有隐情未能查出,”秦旭答道,他似乎有些深意地说道,“并且为父的观点也未必当真可信,只有你自己查出真凭实据,方能定案。我儿,切不可因别人的观点而扰乱自己的思路,这是查案大忌。”
待得秦潼从父亲处出来,便看到王一飞垂头丧气过来,开口道:“这下可糟糕,这小混蛋案发当晚正是在庆春楼吃酒,还与人起了争执,大打出手——至今老板还记得清楚,黄百宝死的时候,这人是在他的酒楼中无疑。”
秦潼感到一阵恍惚,如此说来,父亲一早便知小潘安与周娘子之事,故而他断定小潘安是无罪的——难道杀人者当真是李庆无疑吗?父亲所说的隐情是否便与李庆有关?究竟是什么隐情呢?
正没理会处,秦潼却见展昭正往这边过来,她便上前拦下他,沮丧地将方才所得一并告诉了展昭,又道:“这下算是进了死胡同,小弟又束手无策了。”
展昭也皱起眉头来,他万没想到小潘安竟如此轻易证实了自己的清白,忍不住叹道:“这才真正巧,这无赖偏偏赶着黄百宝死的那日去酒楼闹事,倒是洗清了自己一身的嫌疑。”
秦潼心念斗转,却又暗自摇头——庆春楼与黄百宝的宅院一在城西,一在城北,骑快马来回要半个时辰,更遑论还须杀人栽赃,无论如何做不完。
她唉声叹气,只觉脑袋里千蜂嗡囋,理不出头绪。忽地不远处有人怯生生喊了句:“秦大人。”秦潼抬眼去看却是小捕快铁蛋,他常跟着王一飞办事,此时臂弯中正挎着个篮子,想是来替王一飞送猫。
秦潼打起精神笑着招呼道:“铁蛋兄弟过来了,快让我瞧瞧。”说着掀开篮子上盖着的麻布,便露出篮子里几只蜷作一团的小猫来。这三只小猫花色不一,发出微弱的叫声来,秦潼伸出手指摸摸它们的脑袋,心中阴云稍稍散去,露出笑颜来:“王大哥当真有心,来,这几个子儿你拿去买些点心吃。”说着掏出几个铜板递给铁蛋。
铁蛋忙连连摆手,慌张道:“不敢、不敢,大人言重了。小的不过是跑一趟腿,哪敢居功领赏。”。
秦潼硬塞给他道:“拿着吧,买些点心替我答谢王大哥。”
铁蛋只好收下,青涩的脸上露出一个腼腆的笑来:“谢大人,小的先行告退了。”
秦潼摆摆手道:“去吧。”她的注意力已转到了这几只小猫身上来,正考虑着将它们养在何处,一抬眼却看到展昭意味深长的眼神。
“没想到云盛喜欢这些……”展昭扫了一眼窝在篮子里的猫,“小家伙。”
秦潼鼓起脸颊,感到面皮有些发烧,却仍嘴硬道:“这又怎样,你不觉得猫儿很惹人怜爱吗?”
“尚可。”展昭也伸手摸了摸小猫脊背上的软毛,随即缩回了手,望向秦潼正色问道,“接下来又该如何追查?小潘安既无作案可能,会不会是他们夫妇买凶杀人?”
秦潼叹息道:“小弟会着人去查——不过雄飞兄也不必抱太大希望,太平盛世哪来这许多杀手?即便真有,就凭小潘安穷得叮当响的那几文钱,也请不动。”
“难道我们便只能坐等吗?”展昭感到一阵束手无策的焦急,“或许我们应当去提审李庆,看是否能问出些东西来?”
秦潼缓缓摇头道:“这李庆自从入狱,便如个锯了嘴的葫芦一般,一句话都不曾吐过。”她思忖道,“待我们掌握更多线索,再去提审他不迟。”她说着望了望天色,接着道,“小弟想去拜访一人,雄飞兄若是想要一道,咱们可一起过去。”
“云盛想要拜访谁?”展昭敏锐地感到;秦潼此刻想要拜访的人;或许会给她勘破此案的灵感。
秦潼朝展昭微微一笑,答道:“是我的老师,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夫——济慈药房的掌柜郭老先生。”
“便是那位替霞儿医治伤腿的大夫?”展昭立刻想起那位颇喜唠叨的老先生来,“他老人家近来如何了?”
秦潼笑意未收,答道:“好得很,身子骨硬朗极了。”她将篮子随手交与一旁伺候的苦茶,叮嘱好生照料,便同展昭道,“咱们现在过去,正好能喝一碗师娘熬的红枣粥,味道好极了。”
其时皓月东升,一片银辉洒在秦潼笑靥之上,展昭忽然感到微微的愣怔。记忆中那个跳脱调皮的少年似乎已经黯淡褪色,他惊讶地发现,秦潼已经完全长大了。她脸上的婴儿肥已消下去,脸部线条明朗起来。那双眼睛不再闪烁着时刻想要捉弄人的恶作剧般的笑意,而变得坚定起来。
展昭忍不住一笑,半是自嘲、半是怅然——原来不知何时,他们竟已都长大成人,那些往日的时光自也一去不复返了。
☆、第九回 指点迷津夜将尽
一路上,秦潼都在与展昭叙述郭树臣家中之事:“老师原本丧偶鳏居,膝下一子一女娶妻的娶妻、嫁人的嫁人,只剩他一个。没想到两年前,老师被城中一家大户延去为家中女儿瞧病——那位小姐也是命苦,身子本就极阴,小时又受了寒,便患了不孕之症,药石难医——原本这户人家已打算将这位小姐送到尼姑庵中,削发为尼、长伴青灯,却不想老师几次为这位小姐看病,两厢里渐生情愫。后来一说开,那家人喜不自胜,便将小姐嫁与了老师,做了续弦。”
展昭听得咋舌:“这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两个本将孤老一生的人结下这等良缘,月老这番手笔又岂是我等能揣摩的。”
“正是这个道理,”秦潼笑嘻嘻道,“他二人真正是神仙眷侣,恩爱非常呢。要我说,男人娶妻纳妾有什么好,不及找上一个真心相爱之人,白头偕老。”
展昭颔首道:“云盛说得有理,家里女人一多便要生事,还是一个为好。”
秦潼斜乜展昭一眼,哼道:“我看不是女人一多便要生事,是男人一旦生了花花肠子,才会惹出事端。”
“贤弟这番话倒似在为女子鸣不平,”展昭打趣道,“看来将来谁若是能嫁与云盛,必能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作对恩爱夫妻。”
秦潼涨红了脸:“雄飞兄休要消遣我了,你比我年长几岁,过不了几年家中便会与你相看合适的姑娘,届时还不知是哪家的姑娘有福呢。”
“愚兄倒是不急,”展昭嘴角噙了一丝笑意,“男子汉大丈夫,若不立业、何以成家?我又岂会为娶妻生子这种俗事所累,放弃心中所执之信念。”
秦潼哼笑道:“这怕令尊、令堂不这般想,老人家大都急着抱孙儿,到时三番五次催逼于你,还怕你不从?”
两人闲扯一番,很快便到了济慈药房后郭大夫家中。秦潼在小院的木门上敲了两下,隔过篱笆冲着院中正追在一只母鸡身后跌跌撞撞的小童喊道:“宁儿,来给小叔叔开个门。”
那小童朝这边望过来,见到是秦潼,立刻裂开嘴笑起来,蹒跚着走来拉开门,嘟嘟哝哝道:“小叔叔,小叔叔。”他看到秦潼腰上挂的钢刀,顿时好奇心起,伸手去拽。
秦潼道:“这家伙可沉,你抱不动的。”
“抱!抱!”小童发了急,扯住秦潼下摆,“要刀!要刀!”
秦潼便解下腰刀往小童手中一搁,另一手却虚托着。小童果然抱不住,手臂顿时下沉,被秦潼一把扶住。
秦潼哈哈大笑起来,一把将小童抱起,往院中走去,扬声道:“老师,秦潼不请自来,未及打声招呼,失礼了。”
一个妇人早在门框边依着,听了秦潼的话,柔柔地笑起来。屋中传来一个苍老却精神的声音:“潼儿来了,进屋来吧,外间凉。”
那妇人过来接过小童,微笑道:“灶下还温着粥,我去给你们端来。”说着抱了孩子自去了。
秦潼便拉了展昭进屋。这堂屋甚是敞亮,正中是一张檀木桌,两旁摆着太师椅,壁上悬着名人山水,两边是一副烫金对联。一名精神健烁的灰发老者正坐在东侧的一张藤椅上,一双眼睛不似其他老人浑浊昏暗,却是精神有光,正朝二人看来。
秦潼忙上前一揖,口中道:“学生这么晚还来打扰老师,望乞恕罪。”
“无事,左右闲着也是闲着——我那不孝子半个月也不来瞧瞧我,我这里清净着呢。”老者自嘲般笑着说道,却又扫了眼一旁站着的展昭,问道,“这是雄飞吧,多少年不见了,难为你还来瞧瞧我这一把老骨头。”
展昭未料到郭老先生竟还记得自己,忙拱手道:“岂敢,当年多亏大夫妙手医治晚辈那淘气的侄女,恩情在心、从不敢忘。”
郭树臣哈哈一笑客气几句,便问秦潼道:“我看你也是无事不登门,说罢,来是有什么事?”
秦潼与展昭坐在下首,闻言开口道:“老师可还记得几月前黄百宝被杀一案。”
“记得,”郭树臣这把年纪记性犹不减当年,稍一思索便道,“那古董商脖子上挨了一刀,当即断了气。哦,刀口自左至右,杀人者乃是左手持刀。”
秦潼便问道:“依老师见,那李庆左手残疾,可能持刀杀人?”
“断案追凶可不是老朽分内之事,”郭树臣望了秦潼一眼,笑道,“你是想问李庆那只左手究竟还有没有可能持刀?”
秦潼颔首道:“正是。据李婆婆言道,李庆当年左手并未受外伤,却突然动弹不得——如此残疾,老师可曾见过?”
“这问题,当时你父亲便来问过。”郭树臣缓缓说道,他抚了抚颔下灰白的胡须。
秦潼心道果然,他父亲并不仅靠她的那些调查作出判断,而是自己亲身前去探查了一番方才定案,她连忙问道:“如何?”
“老朽当时受你父亲之邀,前去狱中为那李庆诊治左手。”郭树臣答道,“他自言左手动弹不得、僵直如木,然而金针刺穴,却并非全无反应。”
秦潼惊道:“老师的意思是李庆并非残废?”
“也不尽如此,”郭树臣慢慢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