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江湖-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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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的正邪之战,隐言将决胜权交到了徒靳手上,如果是父亲的希望,如果得胜后父亲真的能去私语轩看上一看,隐言觉得这场仗输得值得。
血顺着唇角一点点滴到干将上,仿佛重有千钧,让徒靳拿刀的手有些抖。
父子在战场上就这样望着彼此,隐言的双眼平静而又释然,只映出徒靳的不知所措。然后下一秒,眼神一晃,他重重的倒向前方,如愿的倒在了父亲怀里。
赌局已经开始了,隐言将自己放在赌盘之上,尤嫌不够,他还有一张筹码,一张或许摆上了就不能输的筹码。
老天,隐言以我之所有祈求,请让我——赢了这场赌局!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不造——写啥——啊噗——
第63章 【喑哑】5小试身手
隐言给了魍魉一块牌子; 让他等在重峦山; 说到时自会有人来听他安排。魍魉半信半疑的等着; 倒真是等来了人,只不过……由个小姑娘带头也就算了,怎么一个个都跟隐言那娃娃似的; 瘦不拉几,弱不禁风的?
“就这么些个破娃娃; 想要助小老儿取下鸾药阁?”
什么叫破娃娃?!清澜一翻白眼; 她本想着能跟教主一起迎敌杀敌; 结果却被派来了这个地方; 帮个老头子取什么鸾药阁; 也就算了,还被说成是破娃娃?!刚要开口理论,却被蜀黎按住; 蜀黎摇了摇头; 上前一步“我等奉教主之命前来协助前辈; 前辈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便是。”
魍魉上下打量了一番蜀黎,见他高挑健壮,满意的点点头“你这娃娃还不错。”
“多谢前辈夸奖。”快三十岁的人了还被叫娃娃,蜀黎也有些哭笑不得。
“小老儿没什么要求,可不相信你们的身手; 到时候给小老儿拖了后腿。”
“你这老头儿好不讲道理!”清澜却是忍不住了“武林盟如今正在天渊山下,我们教主自己都顾不得了,还特意派了三百的夜卫给你; 你竟然还嫌弃?!”
魍魉瞥她一眼,不理会,拿蒲扇点了点蜀黎“你跟小老儿比划比划,若能挺得过小老儿五十招,小老儿就信了。”其实没什么信不信,活到魍魉这个岁数的人了,都喜欢倚老卖老,鸡蛋里挑挑骨头。
蜀黎淡淡一笑“前辈既然不信我等身手,让晚辈出手未免难以衡量。这样,晚辈便让队伍里年龄最小的和您比试,若侥幸在您手下走了五十招,您便勉强让我等替您老分个忧,如何?”
这一段话说的既不谦卑又不过分要求,听得魍魉挺开心,道“依你了!”
“谢前辈!”蜀黎冲着队伍的方向喊了声“喑哑”。
“在”
“去跟前辈比划比划。”
“是!”
经过蜀黎身边时,耳边突然响起声音“若是输了,你知道后果!”喑哑的身子一僵,快速的回了个“是”,走到魍魉对面“晚辈天渊夜卫喑哑,拜见前辈。”
魍魉只看到一个少年自队伍里走出来,包裹在一身黑衣下,瘦骨嶙峋的,不由皱眉。又见他把脸上的黑巾取了下来,俨然就是个还没长开的娃娃,于是看向蜀黎“小老儿可不会因为娃娃年龄小就手下留情。”
“前辈尽管出招,晚辈刚刚的话不会反悔。”
“好!”魍魉磕磕一笑,蒲扇轻轻一扫,一股热浪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周围人不由后退几步,腾出了一块儿空地。他的确不会手下留情,一是他隐忍五十年,不能打无把握之仗,这与信不信任隐言无关,二嘛,全当是给这些小家伙们一个下马威!
蜀黎虽是有意识的后退,却仍是被魍魉雄厚的内力所震惊,普天之下,他不敢说绝对,但至少在他的认知范围内,无一人能出其右。看向喑哑,蜀黎不自觉的握了握拳,带上了些连他自己都未曾注意到的担心。
几乎瞬间,魍魉已经消失在了原地,而喑哑仍旧站着不动,包裹着内力的拳头迎面而来,似乎已经看到喑哑被迎面击中的惨状!然而下一秒,喑哑竟以极快的速度将身体反折,躲过拳头的同时不忘攻魍魉下盘,电光火石间二人已交手数招,然而,魍魉的速度太快,眨眼间竟消失在了喑哑的视线范围内!
喑哑震惊之余,凭借着多年的训练和任务累积的经验,几乎下意识的以掌拍地,身体向后划出数步,堪堪避过身后凌厉的劲风!
好娃娃,反应够快!只可惜……魍魉早已站稳,转身悠闲地摇晃着手中折扇,磕磕笑道“娃娃是个好娃娃,只可惜,小老儿的拳头,可没有那么好躲!”
只见几步之遥的喑哑支撑着地面缓缓起身,脚步竟有些不稳,几个动作下来,一丝血线自他嘴角缓缓滑下,显然是受了内伤。
蜀黎站在一旁看得清楚,喑哑分明是躲过了魍魉的所有拳头,竟还是受了伤!他曾听闻,内力练到一定修为便可化无形为有形,包裹在身体外,既能作为保护屏障,伤人时亦可发挥几倍功效,即便躲过,也会被霸道的劲气所伤!他早该想到的,以魍魉的年级修为,怕是早已练成此术,因此不许武器外力,便可轻易伤人!
战圈外的蜀黎尚且看懂了,作为亲身经历的喑哑又怎么会不明白。他抬手擦掉嘴角血迹,刚抹去便又有新的血丝流出,索性也不再理会,只任由他们滴落。
“娃娃认输吧,你身上有伤,不是小老儿对手。”
“五十招尚未到,还望前辈赐教!”喑哑微微抬起一只手,眼中神色坚决,嘴角竟似乎还带着微笑。
魍魉的身体微微前倾,挑眉问道“好娃娃,想到对付小老儿的招数了?”
喑哑嘴角的弧度划得更大,“算是吧”。
“嗑嗑嗑嗑,好!让小老儿见识见识!”除了隐言,他可是还没见过第二个能破自己招数的娃娃。
“晚辈得罪!”
说到招数其实也不然,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似乎所有对策都是徒劳。既然躲不过,那索性就不要躲了!魍魉的目的在于试探,并不是想要他们的命,若是动真格的,喑哑大概一招都抵不过。既然如此,那也就好办了,无数次的任务下来,历经生死,别的不敢说,但是不计代价的取胜,喑哑做过太多次。
放弃所有的自卫,忽略周身的内伤外伤,五十招,喑哑想,他还应付得来。
又是十几招过去,魍魉的眉头不由越皱越紧,自己的拳头带来的威胁他多少有数,即便只有五成的功力,那也是裂石之危,这娃娃,不要命了吗?身体向后一撤想要拉开彼此间的距离,未曾想,喑哑竟是追身而至,一点喘息的机会也不给他。
凭着一鼓作气,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招数,停下,便是输了!
魍魉越打越是急躁,胡闹,胡闹,胡闹!腰下那一击竟然不躲,肋骨上必是有了裂痕!以攻为守也要看看对手,这就是娃娃想的招数?要害全不相护,这是认准了小老儿不会要你性命吗?
魍魉越想越生气,拨开喑哑攻来的左手,随即迎面一拳……叫你不躲,小老儿倒要看看这回你还躲不躲!
仿佛慢动作一般,拳头离喑哑的脸已经越来越近,可喑哑竟只是看着,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魍魉一惊,想要收势却是来不及了,这一拳下去岂止伤筋动骨,怕是会伤了性命!电光火石间,喑哑迅速抬起右手,身体轻轻偏向一侧。
直接拿右手去挡?!胳膊不要了?! 魍魉还来不及震惊,下一秒,眼前的喑哑竟突然消失不见,随即身后陌生的气息靠近,几乎下意识的,魍魉震出了全身护体罡气,金光环绕,仿佛一尊不动如来!
身后“砰!”的一声响。
糟糕!魍魉暗道不好,一瞬间转身冲了出去,接住了被震飞的喑哑,此时的喑哑躺在他怀里,仿佛一只破碎的娃娃,右手无力垂下,嘴里大口大口吐着鲜血。魍魉见状赶紧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想也没想的就给喑哑灌下,再带着他一前一后盘膝而坐,双手抵在喑哑身后,一时间金光大圣。
半晌后,魍魉收工,轻呼了口气,拿过身后的折扇,支起一条腿扇起了扇子。喑哑转身,先是谢过魍魉,然后走到黍黎身前跪下,“属下……输了……”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的身体,喑哑第一次狠自己这般没用,哥哥和整个天渊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可他竟然输了!无论有多么不利的条件,多么正当的理由,输了就是输了。喑哑张张嘴,他想说些请罚的话,可是却说不出口,最后,他只是压低身体,深深的伏跪于地。
输了?!魍魉手中的折扇一停,气愤地起身。
黍黎握着拳静静站着,如何处置隐言并不是问题所在,而是教主给的任务如何才能完成。正想着,眼前一晃,伏跪的喑哑竟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站着的魍魉。魍魉一脚将喑哑踹翻在地,蒲扇抵在他喉咙,一脸怒气“输了?一个十几岁的娃娃逼着小老儿用了全力,竟然还说输了?你这是讽刺小老儿吗?”
喑哑被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有点懵,呆呆的不知该做何反应,一旁的黍黎却是听明白了,脑中灵光一闪,赶紧走到魍魉身前,弯腰抱拳“前辈息怒,这孩子并不是有意顶撞您,只是太不知变通,晚辈替属下给您陪个不是。”
“哼”魍魉轻哼一声起身,“试也试过了,小老儿信了你们,走吧。”
“前辈留步!”黍黎赶紧加了句“教主还有句话让晚辈带给您。”
“哦?隐言那娃娃有话?”
“是,教主说,前辈潜入之时务必小心,但进入后则是动作越大越好。”
魍魉挑眉“怎么?怕那帮老家伙不知道小老儿来了?”
“并非如此,教主说了,只要进了鸾药阁内部,自有他人相助。”
“他人?隐言那娃娃在鸾药阁里也安排了人?”魍魉不由有些怀疑,鸾药阁隐世的日子怕是比隐言年纪都大,可不是那么容易混人进去。
“这个晚辈不清楚,但是……” 黍黎微微一笑,“但是教主说的话从未错过。”
“哦?嗑嗑,小老儿就听他一回!”
“谢前辈!”
喑哑还沉浸在刚刚魍魉的一堆话中,他知道魍魉用了全力,可这并不违反约定,结果就是他没有坚持到五十招就输了。重新规矩跪好,似乎殿主和魍魉的对话也告一段落,喑哑试图再次开口“殿主,属下……”
“闭嘴!” 似乎知道喑哑要说什么,黍黎赶紧回身喝了句“待会儿再收拾你!”,好不容易把老的哄好,小的又要给他惹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老爹还得一章能跟言儿见面~
下章——《迷雾》
“小畜生,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当年的事要抽丝剥茧的讲出来了,真相到底是什么?母亲为什么对言儿冷淡?隐言怎么会走火入魔?等等……
另外反虐也快了,天渊这段会是个转折,让我们一起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吧,咩哈哈~
ps:最近特别忙,三月份又有个考试,更新是更不快了,我尽量匀速……
第64章 迷雾
手脚处酸涩的痛; 被一个带有钢针的环穿了四肢; 不能疾跑; 不能久站,使力重了会拉扯经脉,抽髓般的痛。隐言试着运了运内力; 小腹处一阵撕扯,果然; 内力也被压制了。普通的钢针锁链不会达到这样的效果; 隐言将手上的镣铐举到鼻前闻了闻; 奇艺的药香。此等刑具怕是出自鸾药阁; 看来他果真没有猜错。
这样的境况; 隐言觉得其实还好,他以为那些人至少会穿了他的琵琶骨。这就是所谓道貌岸然的正派作为,不能明目张胆; 于是便在小处做文章; 倒是省了他不少力气。
铁链另一端被拴在屋子四周; 长度够他在屋子里随意移动,却走不出去。隐言看着不远处桌子上的茶杯和茶壶,想了想,走了过去。不到一丈的距离,走了差不多半炷香时间; 行至桌前的时候,已经一身虚汗,手脚发软。缓了下; 他先拿起桌上的茶杯,移到桌子外沿,手腕处酸胀不止,有些发抖,却拿得住。紧接着,他又拿起桌上的茶壶,刚刚移到桌子外沿,“啪”的一声,茶壶坠地,应声而碎,看着一地的茶水,隐言得出个结论,装了水的茶壶拿不动,那若是没有装水的呢?
思索间,门声响起“你们在门口守着,我有话问他。”
隐言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来了,懒得应声。身后传来了石门关闭的声音,南宫绝没有将他锁在天渊的地牢,而是囚在了这间石室中,隐言不记得天渊里有这地方,却又莫名的有些熟悉。按时间推算,他们不可能已经离开,那自己此时究竟是在哪?又是谁发现的这个地方呢?
突然一股大力将他拽了起来,狠狠摔在墙上,剧烈的动作牵动背后的伤和手脚锁链,他没有力气握拳,只微微颦眉,看着近在咫尺的南宫绝。
少了武林盟主的威严,此时的南宫绝一脸阴沉的靠近隐言“小畜生,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似乎猜到了隐言不会回答,他又自顾自的答道“我最讨厌你的这双眼睛,像极了那贱人!”
进门后的第一次对视,隐言冷冷地打断他的话“再侮辱我母亲,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南宫绝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侮辱?哈哈哈哈,侮辱?!”笑声戛然而止“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
“若不是我尚她口饭吃,给她件衣服穿,她连人样都没有!”
“三年前你不是就见过了,她被我骑在□□的贱样!”
“那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只是没想到,从小养到大的狗竟也学会咬主人了!”
“可惜啊,我南宫绝——命不该绝!”
随着南宫绝的话语,隐言的双眼一点点大睁,瞳孔一点点缩小,零星的画面瞬间从脑海中闪过——交缠的肉/体,断断续续的说话声,母亲的声音,陌生的男人……还有……疯狂的自己!
弹簧一点点拉紧,突然,像是被从中间断开,猛地弹回!隐言的脑中如遭重击,疼得他呻/吟出声,随即用手捂住,可是下一秒又被南宫绝残忍的分开。
南宫绝抓着钢针一侧,将隐言的双手狠狠钉在石墙之上“我等了整整三年,你以为会这么容易结束吗?”
“我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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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南宫绝上次来过之后,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石室里只有微薄的空气,看不到日月星辰,自然也不知道时间的流逝。
隐言安静的靠在石墙边休息,尽量不消耗任何体力。不定时送来的饭菜里都掺杂了散功粉,他没有动。然而现在最严重的并不是饥饿,而是缺水。
看着不远处地面上被自己打破的茶壶,和早已干涸的水渍,没想到竟是自己唯一的水源。喉咙处动了动,却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划过干裂的嗓子,隐言重新转回头,轻轻的闭上了眼睛。目前大概是最糟糕的情况了吧,从自己的饥饿和缺水状况来看,至少已经过去三日,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似乎为了印证隐言的想法,极其细微的声音透过石壁在隐言耳边响起,“主子,我是莲徽”。
隐言慢慢睁开双眼,定格在前方的一处地面,嘴唇轻启,室内却依旧安静,“过去几日了?”
“四日。”外面的声音简洁回复。
艺部竟花了四天时间才找到自己,比他预想中的时间晚了些。
“我现在在哪?”
“是东阁夫人房内的一间密室。”
“!”是……母亲的房间?隐言记得,母亲从小便不许他靠近东阁,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既是母亲说的,隐言便极少踏进这里。即便是璎珞受伤昏迷之后,他也未曾打破。怪不得不知道这个地方,可,为什么会觉得熟悉?
隐言极力的想要回想起什么,他打量着这间石室,一些零星的画面又在脑海中浮现,可越想头就越痛,每每到关键到地方,就像被人突然从中间剪断。又一次一无所获!隐言咬咬牙,缓了口气,继续开口问道“鸾药阁那边情况如何?”
“目前已经在魍魉和那个叫白羽的人控制下。”
隐言淡淡勾起嘴角,看来他没有猜错。鸾药阁的人,因为常年与药接触,即便可以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