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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谋士当自强-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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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齐齐看向刘县令,刘县令不敢去看秦策的脸色,埋着头挥挥手,话说得小声:“听他的便是。”
官兵应声,分散搜查,李岳雄像是看得火冒三丈,站起身:“你们……”
“李伍长。”柳成恭将他拦下,讽笑一声,“若你真的相信三皇子殿下,就请您稍安勿躁,坐下来安静地等待结果。”
“行了李岳雄,你坐下吧。”秦策的声音依旧平静,“身正不怕影子斜,莫须有的东西,又何必担忧。”
李岳雄只得‘憋屈’地坐了下来。
另一边,王将领睡得正熟,柳成恭将他当成了空气,理都不想理,楚淮青与谢富交头接耳,似是在商量着对策。
而实际上……
谢富:“我以为他会拿出令牌什么的,没想到只是一张布。”
楚淮青:“那布上绣有龙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密令。”
谢富:“这还不好办,一会抢来看看呗。”
楚淮青:“……你感兴趣?”
谢富:“还行。”
两人靠得极近,如同有着亲密无间的关系,秦策将这一切收纳眼底,面不改色地抿了口酒水。
看来谢富的药方里又得多添几两黄连了。
这次搜查的事显然是早有预谋,官兵只在附近掩饰性转了几圈,便成群涌进了秦策的卧房,半响之后,其中一个官兵回来禀告消息。
“没有找到!?”
话语出口才意识到自己的失声,刘县令对着将视线投来的秦策讪笑不止,复又小声问那名士兵:“就在主卧房的枕头下面,一封信,没有找到吗?”
官兵摇了摇头。
有那么一瞬间,刘县令感觉自己完了,彻底完了,再看向秦策时,冷汗唰唰地往下淌,差点没给人直接跪下求饶,或许是上天怜悯,下一个官兵报来的消息又让他从阎罗殿回到了人间。
“禀告县令,我们在柴房内找到一名胡虏女子。”
刘县令喜道:“还不快带上来!”
柴房?
柳成恭愣了一下,不应该是卧房吗。
胡虏女子被带了上来,按照盛乾人的审美来看,称得上是美丽动人。这位美人自从被带上场后就有些露怯,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柳成恭,立马就垂下了头。
柳成恭心下稍安,对秦策道:“殿下,这人是从您房子里搜出来的,您还有什么话要说?”
秦策蹙起眉头,像是极为疑惑,看了这女子片刻,最终摇了摇头:“我不认识她。”
“殿下说不认识那就是不认识了?”柳成恭的嘴角扬得极高,对女子说,“你来告诉我们,你认不认识这位三皇子殿下。”
按照柳成恭原先的计划,胡虏女子会自称是胡虏王献给秦策的礼物,但女子没有开口,只是一直沉默着,像是在犹豫不决。
事关身家性命,刘县令忍不住催她:“还不快说。”
“我……”胡虏女子抬起眼,眼眶微红,“我不认识他。”
“!”
柳成恭冲到她面前:“你说什么?”
李岳雄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番,不客气地将柳成恭给拎了回来:“谢军师,不是你说的吗?在结果出来之前,请安心坐着。”
“你可想好了,自己说的是什么话?”刘县令也急得冒火,咄咄逼人地道,“你究竟认不认识三皇子殿下!如果不认识他,你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我,我真的不认识他,是,是那边那两个人带我来的。”女子指的正是王将领和柳成恭。
柳成恭心脏猛地一咯噔,开口斥道:“你胡说!”
“方才王将领和柳军师离开了那么长时间。”秦策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意味悠远,“难不成就是为了将这个胡虏女子带进来?”
“不是我…。是,是她在污蔑我!”情急之下,柳成恭张口便道,“这胡虏女子一看就是你的人,自然要为你辩护,但殿下何至于拐弯抹角地朝我泼脏水!”
“柳军师的意思是从未见过这女子?那为何他偏偏指的是你与王将领,不是刘县令,也不是在场任何一人?”
“因为你……”
“柳军师。”秦策道,“疏于防范,让闲杂人等钻了空子,往我的房子里硬塞了一个大活人,这是我的不是,但柳军师要硬说她是我的人,还是在这女子承认是你们将她带进来之后……。未免有点过于牵强了罢?”
“我这……”全身仿若被倾盆冷水淋下,柳军师强令自己冷静下来,硬着头皮说道,“我这还有别的证人。”
秦策哦了一声:“敢问柳军师还有什么证人?”
“带上来。”
官兵押上来了几个胡虏人,虽然不知道胡虏女子那出现了什么问题,但柳成恭还是对这几个人有把握的:“你们都说说,就在二十几天前,在胡虏王那看见了什么?”
几个胡虏人答道:“我们看到了三皇子。”
“三皇子在与胡虏王干些什么?”
“没看清,只看见三皇子进了主营帐,然后,然后丽丽娜就被他带走了。”丽丽娜指得就是胡虏女子。
柳成恭对秦策投以质问的眼神:“三皇子殿下,您还有何话要说?”
秦策一笑,镇定自若:“随便找来几个胡虏人便想定我的罪了吗?那这谋逆之事也太简单了一些。”
楚淮青站起身:“殿下,我有些问题想问这几人,还望殿下恩准。”
秦策道:“准。”没给柳成恭拒绝的机会。
楚淮青看着那几个胡虏人:“我且问你们,你们看见三皇子殿下是在白天还是黑夜?”
几个人对视一眼,柳军师只让他们栽赃,没提这些事,便随口答道:“是在白天。”
“白天?”楚淮青的音调猛然急转,“这几个月殿下都在操。练兵马,白天做过什么,去过哪里,随行官全都记有笔录,还有边关城数万士兵均可作证,试问殿下白天哪来的时间去见胡虏王?”
几人慌乱,又改口道:“我们记错了,是在黑夜。”
“黑夜?那可就更稀奇了。”楚淮青笑道,“你们的胡虏王好歹是王,夜里周遭必会加强戒备,晚上黑灯瞎火,以你们的目力要看清三皇子的容貌,至少得在五十步以内,能与胡虏王如此接近,难道你们是守卫的士兵?”
“什……”
“若是守卫士兵,身上必定带有验明身份的东西,李伍长,将他们的衣服脱下来,看看到底能不能搜出什么证明。”
李岳雄道:“是。”
几人瞪大了眼,似乎没跟上楚淮青突如其来的思维,见李岳雄走了过来,连忙伸手去挡,但他们哪里是李岳雄的对手,几下就被钳制在地扒光了衣服,让柳成恭根本来不及阻止。
衣服被扒光,自然没有什么士兵证明,反倒是几个人胸口齐齐烙着一个鲜明的刺青,供在场之人一览无遗。
看到那些刺青,柳成恭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念头,这念头牢牢地盘踞心头,并且在愈发强烈。
“那些图案是什么?”谢富配合地问道。
“以前曾学了一些胡虏语,上面烙的似乎是个‘奴’字。”楚淮青笑声很轻,“这些人看来不是士兵,而是几个奴隶啊。”
“既然是奴隶,那有哪来的机会在晚上随意乱跑,‘看到’三皇子与胡虏王私底下相见的画面?”
柳成恭与刘县令两人已经是面如菜色。
“啊!谁掐我?”模糊不清的喊声传来,似乎连声音中都带着浓厚的酒味,王将领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想要努力看清面前的人,却只看见了一片重影,“这是哪?”
众人下意识地将视线移了过去。
王将领低下头,看向旁边放着的衣服:“啊……这不是我的衣服吗?”伸手便去拿。
‘啪’的一声轻响,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看清那是什么东西之后,柳成恭直感觉眼前一黑。
“这是什么,信?”谢富将信捡起,故意大声地说,“王将领,你的信掉了。”
“信?什么信?”王将领撑着桌子,脑子晕乎乎的,想了老半天,才突然大笑说道,“对了,信,柳成恭说要栽赃给秦策的证据,就是那封信!”
双脸涨红得不忍直视,额角青筋突突地跳,柳成恭捂着嘴,气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报——”
一位下人冲了进来,禀告道:“京中有钦差到来。”
“快请。”
几名侍卫推开附近的官兵,钦差拿着圣旨走了进来,看了下周遭的人,满脸倨傲,也就在看到秦策的时候稍微缓和了一下,摊开圣旨,捏着腔调:“三皇子秦策接旨——”
一众人立马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先皇已去,朕当慈悲为怀,匡扶人心,然恶民闹事不休,于盛乾安定祥泰实为阻碍,朕决定,封三皇子秦策为昌州刺史,改称昌州牧,即无朕之旨意,亦可行军政权,望三皇子莫负朕与昌州百姓期望,早日平定内乱,以振盛乾威名。”
昌州……那不是包括边关城?
可以任意行军权?
所以,不是,贬职?
柳成恭的瞳孔急剧凝缩,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名钦差,他感觉有一股急火冲了上来,顶到心肺,顶到大脑,再迅速炸开,满眼都是明晃晃的黑影。
怎么会这样……
这不可能。。。。。
这不可能!
一口血呕出,气大伤身的柳成恭终是没忍住,厥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尽力了嗯=。=
太困了,明天回复~七夕快乐(虽然已经过了),晚安~


第三十七章 '捉虫' 
昭和三十三年春,衡武帝逝世,传位于太子秦然,称乾宁帝,然内忧外患,政治腐败,又有暴民起义,天灾不断,秦然采取张知的建议,分兵至各个州县,任亲信重臣与皇室血亲为州牧,享有军政权,加强地方管理,以镇压各地叛乱。
时至三皇子秦策十九岁。任昌州牧第一年。
“先生又在看部署图?”秦策不知何时走到楚淮青的身边,叹道,“未见你有一日好好休息过。”
然而楚淮青这次看的却有变化,不再单单是边关城的部署图,连着昌州境内的另一个城池淮安,以及近处的平州俞州,都标得仔细。兴许是已经习惯秦策的突然接近,两人也身处私宅,楚淮青未再拘谨行礼,而是笑道:“殿下都没有松懈,做属下的又怎能示弱?”
楚淮青笑容十分温和,但言语中又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执着,不像是三言两语就能劝走的人,秦策面色平淡地看着他,细节处却不吝无奈与纵容。
然而楚淮青并未多想,拿了两根推杆过来,其一递给秦策,又在部署图上撒了一堆小棋子,推杆将其一分为二,又看了看秦策,动作中的示意明显。
秦策嘴角一勾,将一半棋子揽在了边关城这边,另一半推给了楚淮青:“若无意外,我会选择静观其变,所以先生先请。”
楚淮青代表的是淮安,虽与边关城在同一州内,但那里却是依山傍水,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唯一不足的就是离两关要口太近,容易被敌人偷偷潜入。
棋子分出三分之一,楚淮青将其推在了两关要口,道:“我选择镇守,同样按兵不动。”
秦策在纸张中写下计策,扣在一旁。
很快设想出了那个人的处地与决策,楚淮青又将其余两拨分出,一处在守卫薄弱的城门口,一处在一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地方,秦策的视线掠过那些棋子,施施然笑道:“我没想到先生会守在这。”
纸张揭开,秦策要潜入的地方果然就是楚淮青设计的第三个镇守点。
“先生没有率先出击,我很意外。”秦策一边眉梢轻挑,调笑道,“难不成先生不想得到我的这座城?”
“不会有人嫌弃自己的领土过多,但现在显然不是一个好时机。”楚淮青写完之后,将纸张扣在一边,朝上的一面标着偌大的‘三年’字样,行云流水,圆转流畅。
秦策没有将兵收回,而是悄悄再送来一堆,视线余光随时注意着楚淮青兵线的动静:“先生可愿告诉我理由?”
“其一,边关城与胡虏相临,战事不定,若要守住边关城,便需要极为强劲的武力,否则一旦失陷,于国事上是镇守不力,与世人眼中是丧家之犬,是极丢名誉的事,淮安虽然地处富裕,却没有那么多兵力,所以抢占边关城,弊大于利。”
楚淮青捞起拖曳的袖子,分出一些士兵去训练,其余继续镇守:“其二,群臣们做惯了臣子,除了一些眼光长远毒辣的人会开始着手准备以外,大多数还是会安安分分地遵命行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虽有意向,却宁愿等到大家都按捺不住的那一天。”
“所以说,即使我也有这种意向,但同样不能率先行动?”
“不。”楚淮青摇了摇头,“殿下是不一样的。”
秦策思虑一会,问道:“为何?”
“殿下身负要职,由当今圣上御笔亲赐,若我不将这城池交予殿下,那便是违抗圣旨,成了这不折不扣的‘第一人’。为了不引火上身,我必将这城池交予殿下。”
“就这么简单?”秦策敏感道,“先生不会甘心吧。”
“这是当然。”楚淮青笑了笑,“淮安城里没有兵营,更不是战场,平日里处理的是家常事,靠的是百姓是否信服于你,我既然能从一个小小的县令变为淮安城的主人,那我定是淮安城内百姓中呼吁最高的,是时我只用装病在床,再放出风声是心郁所致,暗地里做些挑拨离间的伎俩,百姓与手底下的人自会为我‘讨回公道’。”
部署图上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秦策紧锁着眉头,边思考对策,边问道:“先生说的可是淮安知县周怀民?”
“正是。”
秦策没有直接言明,但楚淮青能轻易分辨出他的弦外之音:“传言他确实是位大好人。”
楚淮青笑道:“按照外人的角度而言,确实如此。”
两人继续你来我往地争夺。
过了一会,动作的手终是慢慢停了下来,而秦策的手也悬停在了那些小兵上,纹丝不动,对上楚淮青温润的视线,他未带隔阂地坦白道:“我找不到可以攻进去的办法……不,应该说我找不到可以攻进去,却又不会引人非议的办法。是先生胜了。”
“我并未让殿下损失什么,这局最多算作平局。”楚淮青将小棋子收回,纸张也同样收起,随手放在一边,拱手道,“殿下承让了。”
楚淮青与人交战后,无论输赢都会多少谦让一句,秦策不置可否:“先生是否看出我想迁兵淮安的打算?”
“是。”
“先生是否也知道如果我这么迁兵淮安,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楚淮青这次顿了一下:“是。”
秦策不再询问,内心小人却在使劲地鼓着掌,不过一贯的淡然做了强效伪装,让楚淮青看不出秦策是什么想法,半响后,秦策问道:“那我是否要暂时放下淮安?”
“殿下不必放下。”楚淮青道,“周怀民再怎么不乐意,淮安到底是在名义上属于殿下,殿下虽不能在实质上拥有它,却能用名义来获取一些实质性的东西。”
秦策算是一点就透,看向前方,仿佛周怀民就在眼前,用一种极其公正严明的语气说:“那日大军倾巢,虽得手,奈何敌我悬殊,留有一半敌人,边关城内贫瘠,现如今胡虏卷土重来,士兵无衣可穿,无精米可食,实属危急……。望淮安增派兵马支援,如若不便,几车粮草,百卷布革,应属分内之事。”
楚淮青全程听下来,默看了秦策一会,突然微侧身,拿手捂住自己上扬的嘴角。
“先生是笑了?”秦策以为自己看错了,连忙探身。
“没有。”楚淮青迅速恢复过来,话音轻抖,眉眼微弯,“只是觉得殿下颇为无赖了些。”
秦策目光明亮无辜。
不知为何,心情突然愉悦了许多,楚淮青道:“淮安与我们相临,关系还是莫要搞僵了好,我的建议是与他们早先结盟,周怀民最看重的是利益,在啃下我们这块老肉之前,他是不会拒绝的。”
“那东西不找他们要了?”
“当然要。”楚淮青认真脸,“这是两码事。”
秦策忍住自己伸手去捏的冲动,妄图用三字经来麻木自己,好不容易将心神平静,便听到楚淮青道:“柳成恭他们,殿下打算怎么处置?”
“关押在了地牢中,如何处理还未想过。”秦策道,“先生怎么看?”
“将柳成恭和王将领押送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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