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士当自强-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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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真迟疑地看了一眼守卫,见他只是面露迟疑,却没有多说什么,心里不免对这个少年的身份泛起一股好奇:“那便劳烦小兄弟帮忙带路了。”
“客气。”
马车被停在城门口的驿站,徐真一行人跟着少年的步子向前行去,路上行人稀散,但几乎每个遇见的人都会笑着与少年打一声招呼,少年也耐心地一一回应,徐真看到这一幕,心情竟是平和了下来,笑道:“小兄弟是三皇子麾下的将领?”
“不是。”少年道,“他说我没有赚取军功,只能先当士兵。”
范起问:“那为何守卫刚才没有阻拦你?”
少年说:“因为我强。”
范起看着少年的小身板,默默无言。
徐真倒是一贯笑着,但是没有丝毫恶意:“既然你不是三皇子麾下将领,擅自拆阅三皇子的信封可算得上是逾越?”
“我没有拆开。”说着还将信拿出,示意上面没有拆开过的痕迹。
“那你如何得知这是一封拜访信。”发现少年确实没有拆开,徐真更加好奇。
“楚大夫教过我,将信封对着烛光照,可以将信纸上的内容透出,若信纸是折叠在一起的,用内力将其稍微轰开便是。”少年道,“我练习过很多次,不会再将信纸损坏。”
徐真有些哭笑不得,在心中连声直道少年率真,对给少年出损招的楚大夫,也记下了一个淡淡的影子。
又走了一会,直到走到一处广袤的农田,少年才停了下来。
“三皇子在此处?”范起张望了一下四周,却只看到不停耕作的农民。
少年点了点头,指向一个地方:“那个就是。”
徐真转头看去,少年所指的那个男子没有穿上衣,正舞动着手中的锄头,晶莹的汗水贴着皮肤滑下,彰显主人强壮而不显突兀的身形——这是习武之人惯有的体态。
“是他?”虽然对方看起来有些不寻常,但还是和范进想象中的样子大相径庭,在他看来,一个皇子即使不能气度逼人,但至少能让人一眼看出皇子威仪,完全不是眼前这个农小伙能比的。
徐真的想法与范进差不多,但少年的表情不像作伪,他就只能信了这个事实,正犹豫是该直接过去还是让少年先上去通报,便看见一个身着云纹蓝衣的书生向男子径直走去,手里还提着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时间,两更两更两更,加油加油加油吼吼吼吼!
第四十七章
“楚大夫。”
“楚大夫来了?”
“楚大夫好。”
正在劳作的男子也和其他人一样停下了动作,目不转睛地看着蓝衣书生。
书生笑着与众人回应,像是不小心被什么东西被绊到,突然向前一个倾身,眼看书生就要栽倒,男子立马扔下锄头冲了过去,将书生拦腰抱入怀里。
在这一刻,不远处的徐真仿佛看见了男子气势上的骤变,只是再一眨眼,书生已经离开男子的怀抱,而男子又仿佛变回了之前那个农家小伙,平凡朴实。
徐真定了定神,抬步走了过去。
书生正为男子盛汤,只不过头有些低垂,男子在一旁等着,不留声色地看了眼自己的手,似有遗憾,听见书生唤他,便回了神,接过汤碗,刚喝了一口,便看见走了过来的徐真。
“臣下徐真,见过三皇子殿下。”
“青州牧徐真?”细小的声音在秦策的口中回了一遍,恰能让徐真听见,秦策又道,“徐大人何时过来的?”话中的喜意听着十分真切。
见秦策没有因为身着不净而显得拘束,也没有因为自己的突然到来感到不虞,形容动作更带着常人无法仿照的大气,徐真对秦策的印象又往上翻了一翻,拱手道:“方才刚到。昨日臣下收到殿下送来的补给,想着过来拜访道谢,只是不巧信使似乎在路上耽误了一会,导致拜访信迟迟没有送到。”
秦策笑道:“有没有拜访信又有什么打紧的,徐大人想来就来便是,只是莫嫌我这地方狭小才好。”
“臣惶恐。”
秦策看看四周,似乎突然意识到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怪我迟钝,请徐大人与我一同回家中作客。”
徐真应是,却忍不住看了一眼秦策手中依旧端着的陶瓷碗。
秦策看了眼碗,又笑道:“劳作时穿着上身累赘,楚大夫怕我害了风寒,便特地熬制了这些暖身汤,若徐大人不介意,可否允我先喝完这一碗?”
徐真哪会想到秦策愿意为他特地解释一番,还征询他的同意,惊讶之下连忙回道:“恕臣惶恐,殿下随性便是。”
“徐大人是德高望重的大学士,我岂敢怠慢。”说着喝完了这一碗,将空碗递给楚淮青,又解开束在腰间的衣物快速穿上,稍微整理了一下着装,与楚淮青相视一眼后,对徐真说道,“请跟我来。”
徐真确实是大学士,但只是曾经,被贬青州的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当上州牧的一天,也从未想过还有陌生人记得他从前的殊荣,触动之下,又见四下的农民竟纷纷停了活,冲秦策告别。
“殿下要走了?”
“有贵客要接待,乘机偷一下懒。”
“这些累活苦活交给我们来做就行了,殿下这几天这么劳累,还是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其他人立马附和,然而秦策却笑道:“大家都做得的活,为何换我就要好好休息?这不是仗着我年纪小就看不起我吗?”
“殿下这是哪儿的话。”那些人连忙摇头。
秦策又道:“弟兄们,除非手断了腿瘸了,否则都把活做完才能休息,乡亲们要是给你们吃的就吃,吃完后给我更努力地干活,不能糟蹋自己吃下去的东西,听清楚了没有!?”
人群中一阵骚|动,却是劝秦策不要这么严苛,紧接着齐声吼出的‘是’字将骚|动覆压下去,大部分壮汉的认真瞬间和真正农民脸上的无奈与感动形成了对比。
徐真的心中已经不仅仅是震撼可言,他自认同样爱民,却做不到秦策这样毫无隔阂地与百姓一道下地耕农。
而且,一个皇子可以做到没有皇子架子,一个皇子也可以拥有威严,但一个皇子既没有架子,能与百姓亲近,又可以治下严明,让麾下信服,在徐真的记忆中,即使是先帝也没做到过这一点。
几经波折的心情一直延续到徐真看到秦策现在的住处,那才是真的令他哑口无言,坐下之后,徐真终于禁不住问道:“殿下。。。。。难道没有修建府邸?”
秦策笑了笑:“他们曾想过,不过被我制止了,能有个住处遮风挡雨已经足够,何必再废那个钱财?况且这屋子还是边关城一位地主送我的,我很喜欢。”
“原来如此。。。。。”秦策的一言一语没有虚言,不过听在徐真的耳里就多了另一层音色,瞬间奏出一位可歌可泣,以民为本的仁厚皇子模样。
下人过来奉茶,秦策有些歉意:“家中只有粗茶,还望徐大人不要介意。”
入口苦涩,茶叶还很细碎,但奇迹的是,品惯了佳茗的徐真并未对这茶有什么排斥感,更是感慨道:“如今灾害不断,我们更当节俭,殿下如此以身作则,实在让毫无作为的臣下羞愧。”
“徐大人严重了,我只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罢了。”
“殿下不必自谦,百姓的呼声从来不会骗人。”徐真对秦策行了一礼,“此次前来,除了道谢,还有一事想要请求殿下。”
秦策:“徐大人请说。”
“殿下知道,冬日雪难几乎耗光了青州的基地,现在民众困苦,已经好些天没有吃饱饭,臣下得知殿下从北方引来一种特殊的作物,不需要细心照料便可大量存活,便想要从殿下这里购买一些,不知殿下是否愿意割爱?”
“一些种子罢了,徐大人何须这么客气,无论是青州还是昌州,都是盛乾的子民,理当互帮互助才是。”像是没有发现徐真隐隐约约的探究,秦策真诚地与徐真探究起来,“除此之外,我还知道一些如何度过灾害的方法。。。。。。”
听到秦策的第一句话,徐真还有些半信半疑,毕竟现在局势特殊,秦策又有着皇子的敏感身份,很难不让徐真往坏的那方面想,但在接下来的交谈之中,致力于找出秦策一丝破绽的徐真承认自己败了。
每一个细节都在说明秦策是一位正人君子,而交谈的内容都是在真心为青州考虑,一切看上去就只是单纯的交好,只字未提想要将他拉拢到麾下或是与青州结盟的事。
在徐真坦言自己还有储备只是在未雨绸缪的时候,秦策也明说自己还有三车粮草,送去青州却只有一车,因为要为边关城的百姓做考虑。。。。。。一切的一切,让徐真消下了最后的防备之心。
谈完已是日暮,秦策将徐真一行人送至城门口,挽留道:“徐大人真的不留一晚再走吗?”
徐真笑道:“不了,现在回去还来得及,感谢殿下此次的款待,就此别过罢。”
“就此别过。”
马车行了几十丈,范起才将车帘放下,收回了打量的视线。
徐真问道:“他们走了?”
“刚刚才走。”
徐真抚了抚胡须,有些说不出的宽慰:“范起,照你看来,这位三皇子殿下是位什么样的人?”
范起顿了顿:“有先帝往日英姿。”
徐真忍不住笑了,却又开始叹息:“是啊。”
范起不说话了,他知道徐真心里想的什么,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作为谋逆之后,无论秦策优秀成什么样,都不可能成为盛乾的皇帝。
世事就是这么充满了可惜。
“信。”
看着曹远递过来的信,正在喝汤的秦策笑道:“扔了吧,反正也没用处了。”
曹远面无表情看他一眼,再面无表情地递给了秦策身边的楚淮青。
秦策放下汤匙,眯眼。
曹远也算学乖了,没有再试图撩老虎须,在秦策彻底发火之前干脆利落地跑出了门。
楚淮青忍笑。
秦策淡淡道:“都是先生惯的。”
“也是殿下惯的。”至少他没有见过哪家的主公会特地给武将留零嘴。
秦策扯扯嘴角不以为意,开始商谈正事:“一切如先生所料,徐真果然在收到粮草的第二天前来拜访,接下来该做什么?”
“继续与青州保持联系,然后便是等。”
“等?”
“是的,等。”
“要等什么?”
“等到起义的人,将目光投向青州。”
作者有话要说:秦策真的是一个好主公_(:з)∠)_他肯花大价钱和许多精力为谢富找治疗方法,也会为小仓鼠留下很多好吃的(前提不是楚淮青送的,不然全抢走23333),他对自己手底下的人尽职尽责,也尊重自己手底下的人,这是阶级观念严重的古代人很难拥有的东西
所以小受才对他深深着迷hhhhhh
第四十八章
当徐真收到来自边关城的一大袋种子时,离上次拜访也不过两日时间,据说拿到种子的徐真当场就红了眼,连道三声善。
徐真是否真的感动至此楚淮青不清楚,但能确定的是对主公留下了好印象,这是一个好的开端,但还不够。徐真是一个善人,却不是蠢人,不至于因别人的一点小恩小惠而肝脑涂地,即使这人是一名皇子。
所以对付徐真,需要的不止是恩惠,还有刺激,而如今这刺激就在离青州一里开外的窄道上,一个不足二十余人的小前锋。
人少只要隐蔽一些就不会引起周围村庄的警觉,扎营过宿的曾平分出几人去山林寻找可以果腹的吃食,一边领着剩余的人往青州急急行去。
那日起义之后,一些人喜悦之余,也隐隐开始后怕,毕竟他们只是普通的小老百姓,却反抗了官兵。人心涣散的时候,全靠瘦筋骨赵世杰派人上演的一出戏安抚了众人,而后曾梁又频频出面,声色俱厉地告知他们是亡命之徒,只有一条道上走到黑,不然就是死路一条。
不管曾梁和赵世杰是如何给那些人洗脑,起义军当务之急就是找一座小的城池落脚。平州在曾梁的考虑之外,一来州牧被暴。民活生生砍死,乾宁帝大怒,派来的新任州牧肯定不是省油的灯,再来他们只有千百号人,平州一个偌大的地方,只是官兵就有两三千,想管也管不住。
只凭他们现在拿不下平州,这点自知之明曾梁还是有的。
不知道平反的军队什么时候赶到,而他们也急于修整,赵世杰暗搓搓地拿出从季升府邸顺手偷出的部署图,不识大字的曾梁左右一扫,当即拍板定了平州近处看起来没多大的青州。
赵世杰身为起义军公认的狗头军师,比曾梁要谨慎得多,青州没多大,但到底有着城墙防守,光靠他们这一伙人想要攻下简直难上加难,便提议趁当日闹出的声势未消,他们留在原处多收点人,让曾平先来探探青州的底子。
这就是曾平为何领着二十多个人来到青州的原因。
到了城门边上的山崖,曾平挥停了手下,分派成几小队去刺探情况。吃不饱饭的人,小偷小摸都很麻利,曾平没等多久,那些人就毫发无损地回来了,下马之后禀报道:“比平州小上六成,城墙上有着碎石掉落,看起来失修已久。”
另一个人禀报道:“南北城门防守较弱,大抵半柱香时间出现一个巡查的守卫,我还看见西城门旁边十几丈处有个小缺口,补漏的法子比平州的粮仓还粗糙。”
曾平嗤之以鼻:“当官的都这副德性,家缠万贯不肯分出一成为百姓做事,死后被投到地府,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去寻吃食的人也回来了,曾平想着赵世杰在他出现前的吩咐,从周边寻了许多树枝,捆在一起点燃,又让人兜着衣服扇风,瞬间奏起大火,浓烟滚滚往天上冒,曾平将剖完皮的兔子穿上树枝,匆匆烤熟之后分给了大家,让人将骨头随意扔在地上,眼看着城门口的官兵被浓烟吸引,又催着手下快速藏好。
大概半柱香时间,两名官兵赶了过来,见看到的模糊人影已经消失不见,地上留着些碎骨头,以为是附近的猎户中途饿了做点吃食,没怎么多想就走了,曾平将这一切记在心里,不再犹疑,和其他人一起退回了汉函关。
当是时,李岳雄正和曹远在校场比试射术。
“中红心,李伍长得一记。”
“中红心,曹远得一记。”
“中红心,李伍长得一记。”
……。
自比试开始,小兵的记数声就没断过,基本就是一踵接一踵,连楚淮青都不免为他嗓子担忧,随意找了个位置落座,看着李岳雄虽颤不偏的手臂道:“李岳雄何时有这么厉害了?”
谢富撇撇嘴,示意楚淮青看向一旁紧张兮兮盯着场上的李衡,楚淮青了然,深叹父爱的伟大。
箭靶已经移开老远,百步穿杨不过如此,李岳雄头冒虚汗,终是手臂一弯,偏离了箭靶,而曹远面不改色,持箭上弓,再一放,依旧中的红心。
“李伍长偏靶。”
“中红心,曹远得一记。”
“曹远胜!”
将近大半个时辰的比试终于出了结果,记数的小兵简直要热泪盈眶,没有考虑李大壮汉的面子问题,迫不及待地宣告了胜负。李岳雄果不其然看到了李衡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恼怒地瞪了一眼那个小兵,甩甩酸痛的手臂,拍着曹远的肩赞道:“你小子果然厉害!”
曹远被拍得一个踉跄。
谢富之前对曹远的实力一直没个大致了解,看了这场比试,心中估摸了个七八分:“有此等武艺的人,怕是师承有名,淮青对这人的底细知道多少?”
“应当与一些武林大家有关。”将曹远招来这么久,也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曹远一直不愿意说,楚淮青也不好明着逼迫,暗诱倒是不少,不过曹远难得聪明一次,吞着口水死也不上钩。
“只要不牵扯到朝堂,那也无妨。”谢富倒看得开,“不过此人确实厉害,也不知道比之殿下如何。”
毕竟他们现在就三个能打的人,谢富这话纯属无心。
因为之前全兵营也就李岳雄一个愿意真心带他,曹远在误会解除之后仍与李岳雄亲厚,现在被李岳雄公报私仇地连拍几巴掌,不知是该先恼还是先踹上几脚,脸上是万分纠结,楚淮青看着这一幕,只觉有趣,听到谢富的话,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迫不及待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