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士当自强-第4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热血的青年,他在乱世中度过了三十余载,脖颈染血,头顶悬刀,如履薄冰地磨过每一天,从深处解析事情的根本,已经成为了他最基础的本能。
所以楚淮青没法将他被乾宁帝捉拿的事看作巧合。
手中的毛笔突然有着千斤重,致使楚淮青没法继续在纸上分析下去,笔尖垂下,在宣纸上点出墨痕,楚淮青直愣愣地盯着纸张,突然记起了许多自己前世没有在意的疑点。
他在夜晚回的楚国公府,与楚国公夫妇相见之后,两人面上的笑容不似作假,第二日他与父亲讨论当下局势,同终于对他缓和了脸色的母亲赏花,又教了幼弟一些功课,极为松散闲乐地度过了一整天,到夜里才想起主公托他带给父亲的东西,而当他将那东西交予父亲之后,次日睁眼所见,便是将楚国公府围得水泄不通的长安士兵。
楚淮青本以父亲留他第二日同亲人相聚,是要让他放松警惕,可如今想来,他第一天晚上才到,总归不会夜里离去,父亲若有意坑害他,早可在第二天便通知乾宁帝,同样能够将他打个措手不及,为何要等在第三天才决定下手?
并且…。。恰恰是他将主公所托之物交予父亲的后一日。
难不成,是主公授意父亲对他下手?
兀地冒出来这么一个诡秘的念头,楚淮青怔了一下,边笑着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怎么可能?”
末了又低声念了一遍:“不可能的,怎么可能?”
这么做对主公有什么好处,将自己的谋士送给敌方,再用两座城池换回来,傻子都知道是亏本的买卖,怎么可能是主公会做的事,这么做根本没好处可言!
——先生不必自责,依策之见,先生的能力,远值过这两座城池。
——好了小淮青,别再难过了,你若真的心怀歉意,不若再造出一两个神奇的物件,帮主公夺回那两座城池。
楚淮青几乎要站不住,笔从手中掉落,坐在椅子上,闭目颓然抚额。
被主公救回之后,刚被亲人背弃的他满心都是对主公的感激涕零,之后被谢穷酒提点,更是恨不得竭尽浑身解数,以报主公再救之恩。
楚淮青生前只是一个普通学生,和所有男生一样,对枪械怀着难以消磨的兴趣,但有一点不一样的是,别人是兴趣,在他这里已经转变成了信仰,从枪械的构造到子弹的成分,从各类武器的研发到火药的研制,他如同疯魔地研究着这一切,使之成了那段年轻懵懂的时期中,印象最深刻的记忆。
同样也是在那一个时期,楚淮青穿到了这个架空的年代。
这个时代,火药尚未问世,冷兵器的使用上不会有太大的差距,使得谋权者需要步步为营,乃至于不会轻易发动战火。楚淮青在了解到这些后,强制性尘封了脑子里足可引起世人震惊喧哗的知识,艰难地学习古人知识,以适应这个时代。
火药可以问世,枪械也可以问世,但不能在乱世,不能在一个国家颓败之期,这是楚淮青当时给自己定下的原则。
他违背原则,制造火药,不仅帮主公夺回了那两座失去的城池,还连带攻下了徐、平两县,之后绞尽脑汁想出了不少便用工具,富足农力,构思商路,帮主公垫厚了腰包,财力物力仅次当世霸主襄阳王。
从那之后,他被原先瞧不起的世人真心敬重为楚先生,亦成为了主公座下举世闻名的一大智才,楚淮青。
作者有话要说:楚淮青被流放的时候不是提到秦策用两座城池换他吗?有位读者提到这样情深款款的举动很不合理_(:зゝ∠)_云城想说,这剧情一直十分合理,是云城设下的伏笔,只不过现在才解析
楚淮青是因为另一件事才出的意外,再过几章就会提到
另外,小受对谋略之事并不是天赋异禀,那些谋略手段全是谢穷酒手把手教给他的,他上辈子真正出彩的地方在于他从现代带来的那些知识和眼光,而这些知识远比两座城池更有价值,但小受怕这些知识给世人带来不幸,就一直藏着掖着,所以秦策才决心去赌,他赌赢了,不仅让小受丢弃了家人这个软肋,竭心效力,还一举成了个大富翁。
【重点】【重点】【重点】秦策他们知道乾宁帝不会伤害楚淮青,顶多审问一下,然后当成交换用的筹码
还有一点需要强调,秦策喜欢上楚淮青,是因为楚淮青的性格,谢穷酒愿意教授楚淮青,与他成为好友,也是因为楚淮青的性格
至于他们会不会为此愧疚,以后再单独弄个番外吧
码字速度太慢,还有一更,有点晚,亲们不用熬夜等,明早就能看见≧▽≦
第八十三章
春日里的风已经不如冬日的寒了,只是刮上皮肤时,还是有些轻微的刺骨。
桌上的宣纸被风带起半数,尾部落下的墨迹在楚淮青的眼中格外清晰,他看着那点墨迹,渐渐找回了游离在外的神智。
既然他能想到主公当日所做为何,自然也能明白主公当时的迫不得已。
主公幼年被衡武帝借由勒令不许进学,知识上的欠缺让他无法像这一世做到完美无缺地忍耐,早早在诸侯眼中暴露了端倪,有几年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弱势地位,其他谋士武将瞧不上没前途的主公,自然不会前来投奔,主公手底下能用的人只有一个谢穷酒,再者就是一天到晚吵个不停、没点有用建树的众位幕僚。
谢穷酒的智才虽能以一敌众,但却身染冰草毒,并且拖了这么多年不曾救治,在他投奔秦策之后,就有不少次看见谢穷酒走着走着就倒在路上人事不知,主公根本不敢让谢穷酒过多劳累,但形势又迫在眉睫,他必须另寻捷径。
秦策救下楚淮青只为报答当初的救命之恩,在最初了解到楚淮青在谋事上只是一个空架子后,便毫不犹豫地将楚淮青扔进了那堆幕僚中,不闻不问,楚淮青也知晓自己在谋略上的深浅,不敢多奢求什么,也是一次偶然间被谢穷酒发现了自己做出来的一个小玩意,频频遭到追问时不小心漏了嘴,才让楚淮青得以被秦策注意。
所以在最初的时候,楚淮青与秦策他们的情谊并不深厚,秦策一开始唤楚淮青先生,是想尽快拉拢楚淮青,谢穷酒那么亲昵地叫他,也只不过是看他局促纯良的样子觉得有趣,直到被乾宁帝挟持,他们的关系尚还限制在仅在表面换上了亲切昵称的地步。
细究起来,主公他们做的事有何过错?只不过是使用手段拉拢一个不相熟的谋士,以解决当下之危,恐怕换做任何一个谋略者都不会犹豫,虽然这手段看起来不太光彩,但不也是对他才能的肯定吗?
楚淮青微微喘息,无声轻笑着,以手遮眼,挡住漫天光亮。
没什么不妥,也没什么值得难受的地方。
只是原本在他心中一直被深深信任着的两个身影,突然变得陌生了而已。
次日,楚淮青主动向秦策提议,共同商讨营救之事。
再次忐忑了一晚上的秦策听到楚府侍卫的带话之后是又惊又喜,但当他迫不及待楚淮青的时候,周身热情又似被一盆凉水浇了个透彻,连最后一点火星都缩了下去。
收到消息后半点没耽搁,急冲冲赶来的谢穷酒同样也是这个状态。
楚淮青虽是如常般笑着,但笑容中又有点心不在焉,与他们对视之时,目光更带着一些闪避,这下不用谢穷酒开口,秦策也能看出楚淮青不想与他们呆在一起。
询问的目光再一次被楚淮青忽略过去,秦策反射性地抓紧了自己的裤腿,内里苦笑。
难不成真是因为自己前天夜里的突兀举动,才引得先生对他如此避之不及的态度?
昨夜楚淮青再次失眠,深思熟虑一晚上后终于得出一条结论,他虽说难过,但也无法责怪主公当初的所作所为。
对主公的爱慕敬服不是一朝一夕,与谢穷酒结来的知己情谊也非薄纸一张,更何况这一世不同上一世,主公更未做出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所以他选择暂时忘记,忘记的过程可能会有些漫长,但总会忘掉的。
楚淮青指着地图道:“襄阳王短期内赶不回长安,对长安的掌控只能借助信使传递消息,这一条是襄阳通往长安的捷径,我们可在这方面下功夫。”
主公前天亲了他,主公似乎也喜欢他……
楚淮青抬起头,状似严肃认真地看着秦策:“收买信使,将信函更改,或是截下信使,牵制住何维,我们再伺机营救。”
可是他现在如何能有那个心力,去回应秦策的感情?
秦策没有接话,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楚淮青,眼里带着一股掩藏已久的悲凉,楚淮青微微一怔,想要瞧得仔细,却被谢穷酒的轻咳声打断。
谢穷酒在提醒秦策,注意楚淮青的心情,莫再给对方带去一些刺激,秦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当楚淮青再想去看时,只看到了一片波澜不惊。
秦策点头道:“就依先生之言,若先生不放心,此事就交给先生。。。。。。”
“交给你们好了。”楚淮青似是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若交由我自己来办,反倒会因为私信作祟,做一些不理智的事。”
谢穷酒松开抿紧的唇瓣,扬了扬下颚,笑道:“那就我来办罢,有我出马,淮青总归放心了不是?”
楚淮青轻笑:“有你出马,我自是放心。”
秦策略加思虑,开口道:“就是不知襄阳王会不会再出些别的诡计,我们总不能等着被动挨打。”
楚淮青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现在虽能在诸侯间说得上话,但与襄阳王比还是相差甚远,当务之急是充实己身,以备日后交战。”
秦策问:“先生有什么好提议?”
楚淮自然而然地道:“我们或许可以取下徐州。”
“徐州?”秦策看着地图踌躇道,“现在会不会过早了一些?”
“徐州虽是遭遇大水,灾情严重,至今还未缓和得过来,但好歹是相当肥沃的一方领土,我们底蕴丰厚,缺的便是这领土与兵力。再者,因为徐州受灾严重,诸侯将其弃为鸡肋,轻易不会动手相争,王爷若在现下出手,总比日后容易许多,若能解救灾民,不更能体现主公的宽厚仁爱之德?”
秦策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先生所言有理。”
谢穷酒懒洋洋地接道:“正巧刘翊没事干,安民治民也是他的强项,不若将他派过去历练一下?”
秦策没什么意见,楚淮青却顿了一下,缓缓说道:“其实,我也打算去徐州一趟。”
两人俱是一愣,秦策忍不住问:“先生去作甚么?”
“刘翊初涉战场,放他一人攻城,我总归不会放心。”
谢穷酒皱眉道:“那也非得你去。”
“我去是最好的。”楚淮青笑道,“难不成你这么个懒性子也想要接我活,走街串巷安抚那些灾民?”
谢穷酒一时语塞。
震惊之后,沉默占了上风,秦策突然抬起头,轻声唤着楚淮青:“先生。”
“王爷?”
“你究竟在逃避些什么?”秦策盯着楚淮青,发疯地想知道这个答案。
楚淮青的笑容在这一瞬间碎开了一道裂缝,他迎着秦策期许的目光将嘴角弧度降了下来,而后不言不语了良久,良久之后,仍是笑着回道:“王爷,你方才说了些什么?”
秦策嘴唇微张,再说不出与刚才类似的询问。
离开之时,谢穷酒没有像以往那般凑到楚淮青的身边,留出一个可以让楚淮青舒心的距离,先一步告辞。
友人的体贴让楚淮青感动,同时也不免心酸,他又不是从前的矫情小男生,被伤之后就要一直揪着不放,别别扭扭地闹上一通才算痛快,他不想去耗,不想去质疑什么,只想等到乱世结束,好好地与秦策过日子。
如今明白症结所在,楚淮青无能为力,当下也只想赶快前往徐州,忘记这些那些个不愉快,再好好调整一下状态,等与主公再见之时,能够真心实意地接受主公对他的感情。
那是他爱了这么久的秦策,楚淮青怎么舍得让秦策空等,经历一遍他所感受过的求而不得与黯然神伤。
秦策将楚淮青叫住。
楚淮青脚步一顿,自然地转过身来询问道:“还有什么事吗,王爷?”
“我找律川风为你算过,你即将经历的命劫,一祸在父母,二祸在叛者,三祸在外族。”秦策揽着楚淮青的肩膀,认真道,“切记注意这三点。”
差点陷入秦策深邃的眸眼中不可自拔,楚淮青急忙避开视线,将这句话记下:“属下知晓了,请王爷放心。”
“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导致现在先生对策避如蛇蝎。。。。。。”秦策笑了一声,以着指腹挑起楚淮青额前的一缕碎发,举止温柔地别向人耳后,“但总归不是因为前天的事,对吗?”
楚淮青半敛眼睑,沉默不语。
秦策不再逼他,又轻轻地唤了一声:先生。
楚淮青想要应声,猝不及防地被秦策吻住了嘴唇。
袭击者稍触即离,被袭击者瞪大眼傻在了原地。
秦策乘机拥着还未回神的楚淮青,在其耳旁笑声言语,字字清晰:“我喜欢先生,至死不渝。”
又是一日过去,楚淮青捎上一只兴奋不已的刘翊,领着三万精兵,往徐州行去。
作者有话要说:穿越的金手指用在第二世,重生的金手指用在第三世,完美~?o(* ̄▽ ̄*)ブ
先睡啦,晚安亲们~
就虐这一次,以后甜甜甜~
第八十四章
徐州的状况确实不太好,比之当初的平州简直过犹不及,但平州灾前好歹是远近闻名的富饶之地,还有一个圈纳了大量钱财的季家,徐州灾前却只能称得上是半富足,灾后直接化身为一片荒芜,鸟儿过境都懒得下去觅食。
为此,徐州州牧简直愁出了满头白发,灾民们整日围在府邸门口要他救命,赶跑了一波还有一波,终日吵吵囔囔不得消停,每当酣睡之时被窗外突然响起的砸门声、求救声、哭喊声等各种杂声吵醒的时候,他都油然而生一种弃职逃跑的念头,眼见楚淮青率兵来袭,简直是大喜过望,半点犹豫都没有,直接将这烫手山芋丢给了楚淮青,携一众家眷、一车金银珠宝以及几车粮草,连夜逃离了徐州。
未受到半点阻力就得到了徐州,楚淮青也有些哭笑不得,但接下来也没含糊,差遣兵马将前徐州州牧截下,拖回那几车粮草救济灾民,为了答谢徐州州牧的‘慷慨馈赠’,楚淮青还是给他们留下了几袋粮草,足够支撑这一家子路上所需的吃喝。
几车粮草减为几袋,收刮来的钱财又被楚淮青无情扣下,前徐州州牧的脸色简直跟死了双亲没什么两样,狰狞面目,歇斯底里地叫道:“那是本官的钱,你凭什么拿走!?”
楚淮青驻步回首,不清不淡地瞥了他一眼,招了招手,从士兵手里接过一个钱袋子,拎到前徐州州牧面前,悠悠道:“这是你的钱?”
“是是是!”前徐州牧惊喜地睁大了眼,忙伸手去拽,却扑了个空。
绣有金纹的精致钱袋还晃在那人的面前,移步避开的楚淮青却笑了笑:“可惜现在不是你的了。”
前徐州牧双眼涨红,气急败坏地想要给楚淮青一拳,却被近前的士兵给一脚撂倒在地,顿时痛得哎哟直叫,身子朝上准备爬起,却忽然陷进了一片阴影。
阴影之中,由上至下投射过来的目光犹自漠然:“留你活到现在,已经是楚某忍耐的极限了,难不成张大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前徐州牧的双臂一软,差点磕回地面。
楚淮青将钱袋给了士兵,负手笑道:“随时欢迎你回徐州拿回你的钱,只是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勇气,站在被你欺压过的百姓面前。”
想起那些百姓恨不得将他生吃活剥的样子,前徐州牧立马惨白了一张脸,灰溜溜地带着家人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之前以为楚淮青是个极其温和淡然的人,没想到还有如此威赫的一面,见过徐州灾民惨状的刘翊吐出一口恶气,心里直觉痛快,若不是要顾忌仪态,简直忍不住拍手相赞,楚淮青颇带无奈地笑看他一眼:“好了,徐州还有一大摊子事需要我们来处理,赶快回去罢。”
楚淮青协同大军占领徐州的时候,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