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缘-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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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司徒王后,有了自己的封地还有朝廷给的赏金,更方便壮大他的暗士队伍。
他做这事也没想威胁朝廷,只不过为了自保而已。毕竟,伴君如伴虎。他忠于国家,但不死忠于某个无能又多疑的华帝。
豢养多年的武器,还是派上了用场。
司徒王也贴上了人皮面具,换上普通的灰衣,操起刀,跟着几个心腹先行出去。
而许多收到消息的暗士,穿着同样普通的灰衣,融进了人群。
凌雪自己一人离开了蓝家堂。出了州口,在客栈更换了男子的衣服。
去邑州的路上,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把面具撕下来。露出那张面如傅粉的脸。他不能用寒夫人的脸去救他师父,也不能用凌雪的名字了。他只能用回过去的名字,李嘉。
他在去的路上已寄了封信给龙牙派,信中交代了他的身份,也揽了责任,说是他设计龙牙派少主的局。最后,说了,他已练成地母功,要么放过他师父,要么他运用地母功团灭了他们。
运用地母功的人有很明显的缺点,没有内力,无法使用其他武功,而地母功的使用者只能一击必杀。可趁其不备将人杀掉,就永绝后患了。
李嘉到了龙牙派的前面的路,就隐约听到许多脚步接近的声音。虽没有内力,但他听力非比常人。
李嘉站住了,他朗声道:“张教主可是选择了第二条!”
一阵沉默,有人在百里之外的地方用内力回道:“李嘉,要想救你师父,用你的命来换!若你这个唯一的后人都不在了,我张某也不为难这老儿!”
李嘉知道了,张祥是压根不相信他会带着师父走不与他们计较,也是,血海深仇,谁相信会放下!不如走一步险棋,以绝后患。
张祥这奸诈贼人,派了一批人马暗杀他!他和他大部分的人马在几百里之外侯着,刺客能暗杀掉他固然好,若没成功。若他使用了地母功,又没自爆而亡,他绝没法使用第二次,这时再带领人马把他杀死。
好计策。
地母功的攻击范围多大,取决于他曾经失去的内力有多深厚。张祥是猜到了以他过去的功力,不过百里之内。
他听到有人靠近想击杀他,他缓缓出声:“各位可听过地母功一出百里之内生物必绝!”
有人脚步犹疑的停住了。
李嘉一步一步上前,他感受到有人在不安的后退,也有些人继续前行。
李嘉边前行边说:“各位不知道,地母功一出,方圆百里所有事物都将面目全非,你们首先会感受到全身被挤压,然后四肢分裂,最后化为齑粉!世间将再无你们的存在!”
李嘉说着时候,已有贪生怕死之人掉头跑了。
李嘉说着的时候,他已缓缓运行地母功,空气有一丝波动,世间能量仿佛打开了一个缺口,缓缓流苏他体内,他话说完,乌云压顶,空气明显波动。
处在那里的人都感觉空气越来越稀少。生命的本能让大多数人都往回跑,所有人都弥漫着末日般逃亡的绝望。
李嘉前进,前面一大批人仓皇逃命。
就这样,李嘉硬是多逼进了两百里。已看到龙牙派的门口。张祥看着百里之外的李嘉,痛下决心,这种生死关头,只能派出与龙牙派生死与共的精锐部下前行解决李嘉。
李嘉看着越来越近的人马,已经不行了,不能再近了。他已存了玉石俱焚的心,不顾身体容量,尽可能吸收能量。他的身体在隐隐抗拒,他已口吐鲜血,再不释放能量就来不及了。
他擦掉流出的血,缓缓对着前面的龙牙派教众说:“邑山人在地下等你们很久了!”
赶来刺杀的龙牙派教众集体都毛骨悚然,空气剧烈流动,那些百里之内的教众猛得睁大眼睛,嘴巴大张,声音还没来的及出来,就被撕裂,化为齑粉。
静寂无声。
映在李嘉眼里是众人被撕裂的恐怖画面,然而身体太弱,那可怖的力量也冲击着他的身体,震得七窍流血,他不甘的看着百里之外的张祥,终无力晕死过去了。
龙牙派门前百里,遍布骨灰,无人敢踏入。
这一次,龙牙派他们遭受到重大打击,一半的教众就这样灰飞烟灭。
张祥硬着头皮带着一些人进去,想去杀掉无力反抗的李嘉。
突然有一大群面绑着黑布的灰衣人冒出来,拿着武器把存活下来的教众一一杀掉。
张祥人头落地前都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遭受了灭派。
那些灰衣人敲晕了一无所知的女人们,扔到外面,把所有金银珠宝搜刮完毕,就放火把龙牙派彻底烧了。
司徒南在遍地骨灰中,找到了倒在地上的李嘉。
他下了马,拨开他脸色的黑发,露出他面无人色的脸,正微弱的呼吸。
不容他多想,他半抱李嘉起来,从怀里掏出一盒救命的紫丹药。他看那丹药太大颗,李嘉失去了意识。于是他把丹药塞回自己的嘴里,咬碎,凑过去,哺给他。
他看着他吞咽下去。气色好转了一点,松了口气。
接着,他把他抱起来,看着那浓烟滚滚的大火,面无表情。他想,不对龙牙派赶尽杀绝,让人透出一点风声,怀里的人就再无宁日。
他抬头看了头上层层黑云挥手带着手下悄悄离开。
当晚,那乌云密布的天,终忍不住下了场大雨。
大雨下了三天三夜。龙牙派傍山,地势倾斜,大雨把那百里骨灰都冲刷干净,或渗入地里,或顺着雨水混着泥土流入河里。
龙牙派山下的百姓余茶饭后,都谈论这场春雨实是汹涌,太怪异。
但随后,那龙牙派山下的居民却迎来大丰收,那一场怪异的春雨像是给那山下的土地施了肥,种什么都比别的地方长得好。不过,这是后话了。
大雨停后,没过多久,就传出龙牙派被灭了的消息。江湖议论纷纷,有人说,龙牙派惹了不该惹的人。也有人说,龙牙派自作孽,不可活。前一阵子,那少主才死了。那少主如此畜生,养他的爹也好不了哪去。
龙牙派被灭的消息传出来没多久,那在白羽堂赔罪侍奉二老的龙牙派二子也抹脖子了,白羽堂对外的说法是,那二子因被灭派悲痛自杀了。真相与否除了白玉堂也没人知道。
龙牙派是彻底灭了,无人有能力再深查,而那场怪异的大雨。也彻底冲刷掉了本就没多少的罪证。
那第二种说话,就后来居上。再后来,江湖人诅咒那些丧尽天良的人渣,都用这龙牙派的下场。
司徒王府。
管家指挥着一批新来的仆人清理府内的落叶,又快步走去厨房叮嘱一番注意饮食。再去药房看看药熬好没有。
来到药房。
两个妇女边看着药边说着闲话:“好久没见过那么多大夫进进出出。”
其中一个妇女搭话:“那李公子回来啊。他一回来,我们可忙了,我那口子都没能好好歇着。”
“确实啊。而且那李公子忒金贵了。手脚不快不灵活的还轮不到侍候他呢。”
“行了,梅姐~就你手灵活!药好了,快点把药端过去。误了时辰,张叔唯你是问!”
“好!你就是嫉妒我!去侍候那公子的,回头都有好几两赏钱呢。”那妇人端着药,正想出去,看到管家张叔严肃的瞪着她们。
“都嫁为人妇十几年了还那么嘴碎!回头让你们那口好好教教你们!”
那两个妇人正是过去将军府的仆人,后直接嫁给府内的护卫,也跟着去王府侍候。
两个妇人忙讨饶,好话说尽。
张叔:“还不快把药端去!误了时辰,少不了打板子!”
两个妇人心里叫苦:万年的打板子!她们也就说说闲话,手脚倒也没慢。
另一妇人,赶紧端药跟着管家往主房走去。
王府主楼内,大房内室。
那偌大的室内,有一巨大的床,床前放下了纱幔。
隐隐约约能看见有一人趴在床上,而床上有一个人躺着。那躺着的人被一床大绒被紧紧压着,只露出小小的,尖尖的脸,在那大床躺着,更显瘦弱可怜。
那可怜儿,眼皮下的眼球转动。缓缓睁开眼,太久没睁开眼,他被刺激的又闭上眼。接着,他眯着眼,看着床上。
好熟悉……他缓缓转头看那室内的场景,他意识渐渐苏醒。这不是……那人惊吓的猛的想起身,起的急了,又无力倒回去。这是司徒南的房……
他这动作,直接惊醒了趴在床上的人。
他惊喜道:“爹,你醒来了!你终于醒了!爹,你还好吗?你哪里不舒服?大夫!大夫!”这人便是凌安。 凌安惊喜李嘉醒来,又看他脸色发白不太舒服,猛的站起来叫大夫进来。
床上的李嘉又惊又喜的看着凌安,:“安安?安安你怎么在这?咳咳!安安……”
凌安去喊着大夫,听到他爹咳嗽,又转头回来,帮他爹顺气:“爹!你别激动,我在这,我好这呢。爹你睡了一个多月了!吓死我了!”
李嘉有满肚子的话想问。等他顺了这口气,管家带着一群大夫匆匆忙忙进来。
把脉,喝药,叮嘱静养,勿急。
大夫诊脉完毕,正想出去,看到司徒南在门口,不知道站了多久了。正想行礼,司徒南挥挥手,让他们退下。管家带着大夫们慢慢退出去。
凌安瞅了他一眼,对李嘉抱怨道:“不知道他怎么救的人,还捆着我不让我去救,爹你都被伤的都躺了一个月了!”
李嘉疑惑着随他视线往外看,愣住了。
是他……
司徒南一进来,把他全身都扫了一遍,视线碰到那双熟悉的眼睛,也愣了一下。他刚刚已听到大夫说,没什么大碍。确定没什么事,转身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李嘉失了魂似的看着他离开。
“爹!”凌安叫了一声。
李嘉回了神,看着清减了不少的凌安,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脸:“安安,你都去哪了?你怎么一个人出去了。你可知道我多担心你!”
凌安心虚的看着他爹,还是一五一十都说出来。
李嘉叹了口气。没想到儿子第一次出来,没找着他却找着他亲爹!到底是不同的,或许这就是命吧。
随后也庆幸,凌安是去了这,而不是被人绑了。他摸了摸儿子的头,心酸的想,这儿长得那么像他,他应该不会再不要他吧。
李嘉病态的身体容易体乏,再经过刚刚的一惊一乍,他乏极了。
凌安其实有好多疑问想问,看到他爹困倦的样子,还是没出声。
没过一会儿李嘉就睡过去了。
他再次醒来时,精神状态好了许多。
他有好多疑问想问。但又不好对凌安说。他也不可能去问司徒南,且司徒南自从见了他那次后,就没露面了。
身体也确实还病着,躺了几天。他还是问了凌安,师父的下落。
凌安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李嘉看到这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他说:“师父在哪?”
“爹,你不要激动。”
“安安,带我去看看。”
凌安无奈扶着她爹出府内,后面跟着好几个尾巴。
李嘉悲切的看着那眼前的墓碑。凌安张嘴说:“他说,是在那山上某地方找到了,找到师父的时候已……去了好十几天了。”
李嘉说:“师父说过,若哪天陷入那贼人之手,必自戕,勿救。”他说着说着,努力眨了眨眼睛,却还是被眼泪盈满了眼眶,划过脸颊。
他去时已知道师父是凶多吉少。可作为徒儿,怎能让师父的遗体留在他最憎恨的贼人手里。
他被凌安紧紧环抱着,用力很大,怕一松就会失去一样。
他转头摸了摸红着双眼倔强不哭的少年,李嘉心疼的想,苦了这半大孩子了。他一昏了之,什么也不管不问。凌安却亲眼看着陪着他长大师父腐烂的遗体,帮着举行葬礼,而爹却昏睡着,不知何时醒来。他很心疼他,却没法给他任何东西,他身体不好,保不准哪天就去了,且身世祸人,陪在他身边的人哪个有好死?这个世间唯一还对他好的孩儿,他不能误。
如果司徒南愿意认他,他不会阻止,他反而会帮着劝着。司徒南能给他常人穷极一生都得不到的权力和地位。而他若不是因为他亲娘,他本该从小拥有这一切。当初收养他的初衷已不重要了。
回去的路上,凌安一直蹭着抱着李嘉,像以前少时一样。李嘉上一次见他,还没有他肩膀高,现在他只少了他半个头。再过一两年一定比他还高。他欣慰着摸着他的头,这孩子不会像他,过这样的多灾多难的生活。
不知道为什么,李嘉有一种预感,这种两人相偎的情形,以后只怕没有了。
他俩人一同回去,远远就看到王府门口管家站在门口张望。
他们走近,管家张叔恭敬的对他俩拱手:“寒公子来了,想要见您。”
李嘉听到寒玉来了,赶紧说:“劳驾张叔带路了。”
凌安听到寒玉来了,哼了一声。
引得李嘉疑惑看了他一眼,怎么他一昏,这儿子就和寒玉有过节?
李嘉跟着张叔在后面走,许多迎面走来的仆人都纷纷恭敬行礼,李嘉做了好几年的寒夫人也习惯了,凌安脸色如常,仿佛也见惯了这场面。
走进雕梁画栋的主楼,进入大厅。已有一人在喝着茶。蓝玉武功高强,早已知道有人进来,他却不看。自顾自的喝茶。
李嘉笑着叫道:“阿玉!久等了吧。”
“不久!约莫几个月时间。我一不注意我夫人就跑了,着实让寒某尴尬!”
李嘉无奈的陪笑。
凌安听不得,他不高兴说:“你对我爹说什么混话!”
寒玉挑眉:“凌圆圆!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叔叔带了一个玩意,你拿去出去玩!”说着还真从怀里掏出一个奇特的玩意,递给他。
凌安不爽的瞪了他好几眼:“我不叫凌圆圆!”说不过他,打也打不过他,凌安烦死他了。圆圆这小名,他爹现在都不叫了,不知这烦人的大人怎么得知的,叫得没完!
李嘉讪笑,他就有次跟寒玉说过,安安小时候的样子,提到他的乳名。没想到寒玉就这样叫了。
李嘉有很多事要跟寒玉讲,凌安在确实不方便。他接过寒玉的奇特的玩意,应该是个外来的玩意,看起来就不便宜
他递给凌安,摸了摸他头:“安安,爹有事跟你寒叔说,你出去一会儿好吗?”
凌安没法,不甘愿的拿着那玩意,还是顺从的走出去。出去前还瞪了寒玉一眼。
寒玉笑着对李嘉:“你这儿子挺好玩的。我就爱看这小正经,吹胡子瞪眼。”
李嘉看着儿子那反应,估计在他没醒的时候,就在寒玉身上吃瘪多次了。他无奈的看着他。
寒玉站起来看着李嘉,:“雪儿,幸好你没事!你真是太冲动了,差一点就回不来了!”
李嘉说:“阿玉,让你担心了。”
寒玉说:“我担心没什么,主要是你没事!幸好有司徒兄,不然我怕是永远也见不到你了。虽知道你不愿意再麻烦他,但对不住啊,我真不能眼睁睁看你送死,我把你的事都告诉司徒兄了。”
李嘉讶异看着他,他知道了?知道我是凌雪?他想起前几天他醒来时,他面无表情的脸,当他看他时,他似不愿多看他一眼,转头就走了。李嘉苦涩的想,知道他是李嘉后就不愿再多看他一眼吗,他喜欢的不过是那个叫凌雪的女人。但……他还是救了他,因为凌安吗……
寒玉没看到他眼里的黯然,继续说:“我对司徒兄讲完后,他就带着一群人出去了。当晚就把你抱回来。幸好他有些救命的紫丹药,大夫说,要是没有那丹药,缓缓,你都可能活不到回来。后来过了几天,就传出来龙牙派被灭的消息。龙牙派不灭,雪儿你麻烦更多了。要是那些人把你的武功传出来,世人知道了,你就永无宁日。司徒兄对你真是情真意切。”
李嘉不可置信的听着,他没有那种司徒南对他情深意浓的感觉,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
也是,司徒南难得对他温情的时候,他要么在装睡,要么完全晕死过去了。
李嘉无话可回。蓝玉对于他与他的关系认识来源于那流言。认为不过因为是司徒老夫人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和男子在一起,他们才分开。
蓝玉瞅着他,知道他和司徒兄还没说开,有意提醒。
“雪儿,你们邑山的武功世人都忌惮。你可知道为何单单龙牙派会去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