昧爱同盟-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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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第34章 第三十二章 归国
“Boss。”宋一文唤着。敞开的门内,雷廷正背着手迎风站在窗前。楼外的花香隐约弥散开,渗在空气里又消失于无形。
他闻声转过身,面色阴郁。
重新踏上故土后,宋一文申请了假期,说是太久没有回家了,实际上却是打算依照短信要求前往警署汇报工作。于小传似乎生出瞬间的犹疑,又旋即点头同意了,告知他隔月才会营业,嘱咐要好好休息。
进入警署大门前宋一文生出一丝犹豫。在意大利的那些天任务进展完全停滞,毫无建树。虽然表面上看至影始终按兵不动这一点也还可以说得过去,但宋一文心内清楚,同于小传相处的日子,几乎已经将对至影的关注消磨殆尽,而贪恋起平和的慢时光。
“一文。”雷廷说,语气严肃,“派遣你潜入至影已将近一年,在这一年里,你都做了些什么?”
我都做了些什么?
宋一文脑海中浮现出FL嬉笑热闹的日常,还有于小传精心调制的每一杯鸡尾酒。
“迄今为止,没有任何有效线索被带回。军火交易地点,黑市贸易往来记录,都在哪里?嗯?不要告诉我至影并没有采取行动,这不可能。”雷廷责备道,“收敛起你不务正业的懒散劲儿,别忘记自己的立场!你不是服务员,是个警察!”
才发现自己已经快想不起真实的身份了。
像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般,宋一文愣怔在原地。
我是因为着什么才争取来这次任务,因为着什么接近至影,因为着什么寸步不离于小传,企图从他身上窥探秋毫?竟至于,在不知不觉间,全然遗忘在脑后了。
美芳老师……
宋一文低下头,自嘲地撇撇嘴,皱起的眉心染上愧疚的神情。
曾经念念不忘的名字,如今已经多久没有再提起?
我还真是……差劲透了。
避免不了的一顿说教,雷廷的批评丝毫不留情面。宋一文从警署出来时有了片刻的颓然,被雷廷规定了严苛的时限,要求在近期务必寻得可靠的线索。无形的巨大压力令人窒息,宋一文面容苦涩,心想终究是自己失了职,雷廷纵使不通情理,却也无可厚非。
是什么时候,对至影的恨意开始逐渐稀薄的呢?
似乎不如初来乍到时那般苦大仇深了。
宋一文对自己心境的转变表示不解。美芳老师终究在宅邸香消玉殒,那里一定有着不可饶恕的罪人,怎么可以轻易便放过?
这样想着,宋一文神色又冷峻下来。他知道,有些沉冤的昭雪,已经不能再拖了。
“小伙计?”在斑马线前等红灯时,身旁有人试探地唤着。
宋一文扭过头,见是曾经给FL运送过酒品的搬运工,来去频繁,便稍微熟识些。
“哎呦真是你,可算碰见了。”搬运工像是如释重负般咧嘴笑着。
宋一文一头雾水:“请问是有什么事?”
“你们那儿什么时候开门呐小伙计?”搬运工问道,“年前定下的那批酒品,大概哪天才能卸货啊?此前问过于老板,说让我们等通知再派送,可是已经过去三个多月啦!”
“酒品?”
“是呀!原本商定好的日期,突然又不让送了。这批酒品数量庞大,压库存很难办呐!”搬运工略显困扰地挠挠头,“而且后来一直都联系不到于老板,我们真的快要没辙啦!”
“于老板前阵子到海外培训调酒,”宋一文解释道,“店才关了。过些天会开张营业的,很快了。”
“成吧,那我们再等等。”搬运工说道,“毕竟若是李大老爷在走货,急也没办法。”
信号灯变了颜色,宋一文随人潮迈向了道路对面。搬运工还在纠结于酒品的事,没有察觉到宋一文若有所思的沉默。
走货吗?这就有趣了。
“考虑得怎么样了?”公开课一结束,May就被田凯堵在了楼梯口的角落里,轻声询问着,“至影那边是什么意见?”
May抱歉地微笑,摇了摇头:“真的不好意思,可是果然至影并不希望同你们联手。”
“为什么呢?”田凯不甘心地刨根问底,“集合力量不是会更快些吗?”
May耸耸肩,对田凯说:“我只是奉命办事,现任当家人怎么说,便怎么办。”
田凯无奈只好妥协,却又很快转了话题:“我们田家既然给出这么大的线索,推进了你们的进展,是不是至影多少也应当帮我们达成一件事作为报偿?”
May挑了挑眉,表情里已经带了不耐烦。
“我姑父的黑市产业最近遇到了麻烦,贸易量大幅缩水,不知至影可否协助我们扩张些地盘……”
“不好意思,”May觉其多说无益,便直接打断,“至影目前正在洗白,不会再插手任何涉黑的事了。”
“原来如此,可是总归能……”
“没得商量。”May说道,“奉劝会长大人,有些事在做之前,还是多少掂掂自己的斤两才好。看看够不够格,提出些这样那样的要求。”
“这么说,是怪我不够格咯?”田凯的耐性也在May的猛烈攻势下土崩瓦解,现出原本的真面目,“既是如此,就别怪我不义。”田凯双手插兜闪过一丝诡谲的痞笑,“如果我记得没错,李云巍是至影的少爷吧?”
May抬起眼,目光中隐约生出寒凉杀意:“你若是动了念头妄图加害于他,我绝不会轻饶你。”
“哼,”田凯轻蔑地笑出声;刻意的温和面容荡然无存,“MayX,我们走着瞧。”
第35章 第三十三章 来自至影的邀约
晨曦的光芒交织成柔软的薄纱,将整个墓园笼罩其中。
宋一文身着黑衣,安静地站在墓碑前。手里捧的花束,摇曳在树影斑驳间,气温随着太阳升起而迅速爬高。
初夏真正意义上到来是在哪一天?宋一文并未在意过,发觉时,树木早已枝繁叶茂,蝉鸣声不绝于耳,贯穿了白昼与暗夜。
“美芳老师,我来看您了。”这样念着,却又低下头,眼里有了复杂的神情。
暂居意大利的日子里,竟至于忘却了潜入至影的初衷,实属不该。
可是为什么,于小传的身影在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想到总归有一天将与他兵戎相向,就觉得心内沉重。
于小传并没有做错过任何事,因此,我所要针对的敌人,应当是犯下罪恶的某个人,而不是至影全部。
毕竟,老师有遗孤在内,怎好忍心加害于她,惊扰了老师的在天之灵。
可是若要揪出罪人,就势必将与至影产生摩擦,同当家人的对峙在所难免,恐怕还会引致交锋。
我该怎么办,美芳老师?今后的道路,究竟要怎样去走?
心内矛盾不堪的宋一文在墓前久久静默着,繁杂的思绪充斥在脑海,甚至没有留意到身后的来人。
肩膀冷不丁被轻拍,宋一文惊回现实,反手敏捷地擒住了那人的手腕。
力道不重,却也挣脱不开。荣叔吃痛闷哼,并没有还手,只是皱着眉对上了宋一文的眼睛。
宋一文认出是宅邸的管家,便放开来,倒退一步隔出安全距离,恭敬而不失警惕地看着他。
荣叔揉了揉手腕,似乎对宋一文过激的反应感到费解,转念一想,兴许是自己突兀地出现吓到了他,便也解释得通。
这小子,是FL的服务员。荣叔回忆起此前在宅邸的相遇。
他瞥见宋一文手中的新鲜花束,恍然大悟道:“原来这段时间,一直来看望夫人的是你。”
宋一文不太想同宅邸的人在这种情况下过多的接触,礼节性地欠身行礼后,安放了花束便要离开。
“请等一等。”荣叔唤道,问出许久以来心中的疑惑,“上次见面没来得及问,你,是夫人的学生吧?”
宋一文周身明显震了一下,停住了脚步。
荣叔追上去,继续说道:“我在整理夫人的旧物时,看到了你们的合影。那时你尚小,现如今竟已成长为这般的高大俊朗了。夫人过世这么多年,你还能时时记挂着赶来祭拜,如若夫人泉下有知,想必也会倍感欣慰吧。荣某谨代表夫人,谢谢你。小传的FL,也承蒙有你的协助了。”
“哪里的话,我才是要谢谢您。”宋一文向荣叔深鞠一躬,脑海里是陈美芳的笑貌,心内五味杂陈,“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犹豫片刻,还是下决心说道。
荣叔点点头,等待他继续。
“老师她,究竟为什么,突然就不在了?”多年的困扰,宋一文并不指望能够轻而易举获得真相,但总归,不肯放弃任何一个求索的机会。
荣叔垂下眼,似乎沉浸回当年的岁月里。“那时候,夫人是为了弃影,才选择离开的。”他不禁轻叹,满面感伤。
宋一文几欲追问,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
“孩子,”荣叔说,“有时间不妨来宅邸坐坐。很多往事,都说来话长。”
面对荣叔的邀请,宋一文强迫自己忍下回应的冲动,平静表情中没有任何表态,他行了礼,便离开墓园。
自知牺牲了弥足珍贵的契机,回程中宋一文满腹沮丧。但终究,现下还不能太过靠近本部宅邸,唯恐生变而难以脱身。
理性占据上风,纵使心内急不可耐,也仍需等待合适的时机。
孙海超同贸易往来伙伴握手告别,目送货船从新港码头驶离。
洗白工作正在顺利进行中,孙海超查阅着货单,港口的囤货已然不能再对至影构成任何威胁了。
毫不掩饰地松了口气。
宋一文,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从我手中寻得半点瑕疵。
这样想着,无意识露出得意的微笑,这场博弈较量里,终究是自己略胜一筹。
不过说起来,宋一文最近毫无动静,倒是有些反常。
孙海超翻着眼睛回忆了一下,隐约想起这小子貌似是和于小传一同出国了。
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么?于小传动机单纯,意大利也没有至影的人足以接头从事不法贸易,宋一文的这步棋,到底是走错了路子。
不过却为至影宅邸的货品转移争取到足够安全的契机。
伪装成酒品的木头箱子在夜色掩映下被尽数堆放进FL的地下室,隐匿完备滴水不漏,哼,宋一文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拼了命想要搜查出的犯罪证据,就近在眼前吧。
不过虽说宋一文目前把调查重点放在了宅邸,也无法确凿肯定他不会对FL进行探索。这些东西一旦被发现,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所以,果然需要寻得机会,以最快速度联络到贸易方,运来新港出手得好。
免得夜长梦多。
这样兀自计划着,点了点头。一只手悄无声息伸到孙海超脑后,俏皮地弹了他的后颈。
正专注在自己想法当中的孙海超受到惊吓,几乎要跳起来。
“看什么呢?”见孙海超面对大海,尚思媛以为海面上有东西,手搭凉棚眯起眼睛查看。
“没什么,刚刚清点数量来的。”孙海超扬了扬手里的货单,便要走下码头。
“喂!”孙海超的举动令尚思媛感觉受到了冒犯,“我才来你就走?那么不愿意跟我多呆一会儿吗?”
孙海超停下来,皱着眉看向尚思媛,似乎不理解她的怒火因何而起。
“我是哪里做得不够好吗?”尚思媛上前一步逼问道,“你提出来啊!这样若即若离让我很没安全感你想过吗!”
码头上的工人们循声看过来,孙海超注意到视线,自知处境尴尬不能久留,忙不迭否定着想要结束对话:“最近有点太忙了,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先去……”
尚思媛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打断他:“放屁!你当我傻啊?明明在一起共事,项目进程我跟你一样清楚,你忙个屁!”
尚思媛生了脾气,怒目圆睁瞪了孙海超一眼,扭头走了。
孙海超动弹了一下,在众目睽睽间终于没有追上去。他耸耸肩,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下了码头。
第36章 第三十四章 殇别离
听闻福垚的死讯,May翘掉全部的课程匆匆赶回至影。
“究竟怎么回事?”来不及喘口气,May换上一袭黑裙,在久候多时的荣叔的陪伴下前往福垚住处。
“昨天听到的消息,福警官在审理案件时遭遇犯人袭击,重伤不治身亡。”荣叔向May述说事情经过。
“他妈的!是哪个混帐东西,我他妈一枪爆了他的头!”May咬牙切齿。
尚未来得及破解开福垚被贬职的内情,竟已然天人两隔。尽管早已多次体会到世事的无常,May仍然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
远远听见福垚住处传来哀乐的凄婉曲调,还有福妻悲切的嚎啕。
May心内一阵揪痛,她停下来站立了片刻稳定情绪,才迈步朝灵棚走去。
李穹宇回身看见May,招了招手,眼内是凝重的神情。
尚思媛带过来的一队人正忙前忙后,协助福妻打理着一切。
“大嫂。”May轻声唤道,“请节哀顺变。”
福妻泣不成声,颤抖着双手为May递送了三支点燃的香。May沉默着接过来,站在福垚的黑白相片前鞠躬上香。相片里的福垚一脸温柔,虎牙从嘴角隐约露出痕迹,显得友善而又亲切。
May移开视线不忍再看,走出灵棚时见到福垚的女儿抱着布偶孤单地坐在角落里,眼眶泛红,不知所措地吸着鼻子。
心酸的场景令May深藏在脑海里的回忆轰然崩塌下来,如一场爆炸威力巨大,腾起的蘑菇云埋没了脑海遮掩了视线。这一刻她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时光仿佛飞快倒退回十年前的那个阴云密布的傍晚,父亲的遗体被白布覆盖,倾盆大雨劈头盖脸砸落下来,带走了心口的温度。
好像看到了从前的我,却又多么希望你不会成为从前的我。
May走过去抱了抱小女孩,身体瘦弱得令人心疼。
“你要好好生活下去哦。”May强扯出一个微笑,努力地安慰着,“你的妈妈,还有我们,都会一直守护着你的。”
小女孩扁了扁嘴巴,窝进May的怀里委屈地哭了起来。
“爸爸那么好!他们为什么要伤害我爸爸!”
“因为他们是坏人。”May恨恨地说着,“既然是坏人,终究要受到制裁。”她轻轻拂去小女孩脸颊的泪水,“我答应你,绝不会放过他们任何一个人!”
稍晚些时候,警员们陆续赶过来吊唁。李穹宇担心至影的人在场会给福家惹上麻烦,便命尚思媛收队返回。
“我们也该走了,少当家。”荣叔提醒着。
May向福妻道别,福妻欠身还礼道:“真的很谢谢弃影这么多年的关照,我们无以为报……”说罢便又哽咽起来。
“大嫂,福大哥是我父辈的朋友,我们相识多年,不用这么见外。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我们都是大嫂的家人。”May诚挚地说着。
荣叔为May拉开车门,福垚的女儿却追上来拽住了May的裙摆。
“大姐姐!”小女孩目光里有了恳求,异常的坚毅,“拜托你!一定要为我爸爸报仇!”
May怜爱地揉了揉小女孩柔软的头发,保证道:“交给我吧,不会让你失望的。”
回程的路上,荣叔问道:“少当家真的要对福垚的事做个了结吗?”
“那是必然,我不是随口一说。”
“但是那个袭警的犯人,已经被警署重点看押起来,恐怕很难下手。”
“没关系,我有办法。”May不屑地轻哼,“想阻挠我报复?做梦吧。”
雷廷坐在审讯室内,逼视着桌对面的犯人。
那犯人神情泰然,似乎丝毫不畏惧现下的处境。
“年前你越狱,”雷廷开口说道,嗓音冰冷而低沉,“抓捕回你,若你态度良好,原本还有望不执行死刑的。可是你这次又暴力袭警,判决不会从轻,是你自找的。”
犯人轻蔑地笑了一声:“我说长官,吓唬人的话就不用多说了,我也算是全部供认不讳,何必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呢。去年我杀了的那个人,他案底可也不少,死有余辜,我还算是为你们除掉了一个心头大患,应当感谢我才对吧?竟然还要处置我,那当然是要逃跑的。被抓回去,算我疏忽大意,没料到新上任的警官观察敏锐身手灵活,这我认栽。但是后来他又频繁找我谈话让我从善如流什么的,这我就不爱听了,我怎么想关你们什么事啊?犯得着天天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