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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古剑奇谭同人)古剑夏清同人江南梦酒-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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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熏居所居不同于常年积雪的太华前山,此间草木青青,波水粼粼,清脆鸟啼加之流水琴音——女道者素来起的早,只是似今日这般好兴致的手拨五弦却不常见。
清和闭目细听,不禁露出一丝无奈笑容——长亭柳依依。渭城朝雨浥轻尘。这一曲阳关三叠由南熏手中弹出,当真是将那依依惜别之情刻画的入木三分。
而此时南熏一曲弹罢,便亭亭于地上起身,以她之修为,自然知晓清和到来,音声颇有笑意:“我方才那一曲你觉得如何?”
“甚是精妙。尤以最后三叠是为最佳——”清和自将实话娓娓道来:“令人辗转反……”
“辗转反侧,大是符合心境。”南薰示意弟子将古琴收走,步至清和身边:“昨夜方送完弟子,你不去好好休息,还当自己仍是年少轻狂不成?”
南薰此言虽有责备之意,却是关心之情。清和只得一笑:“偶一为之,尚无大碍——昨夜有不速之客闯入太华后山。”
这一言便是转移话题了,南薰无奈的摇摇头道:“我竟也是在你师徒二人离去后方才发觉,血玲珑不容小觑。”说罢,她看向清和:“我当再设阵法,只是我竟不知你现下有何打算?”
“逸尘既然回去,长安必然又起风浪……我今冬当奉诏入宫。”清和眉宇微展,神色却带了一丝迟疑。
南薰知他犹豫什么,沉默良久后淡淡一笑,她覆着面具的半边面孔常年冷漠又不近人情,可这一笑之下却又见另半边完好的侧脸甚有温婉之美:“此话我也不避讳你。要知自逸尘下了决定起,这一盘棋,太华早已深入其中。不怕同你说,我只愿是逸尘赢到最后,否则无论那两个谁登了大统——你也是明白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怎会不明白。”清和阖目,片刻后睁开,仿佛这一言令气氛凭空凝重:“星斗挪移,世事大变。想来我终究是凡人俗子,无法看透。”他这一言颇带几分怆然,只是不待南薰开口,却又一笑置之:“不过凡人自有凡人的好——”
以往素来对他这等言语不甚赞同的南薰,此时却望着一片绿叶自树梢徐徐飘落,悠悠叹了一声:“是罢——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这一番谈话了结,两人又就太华门派诸事聊了数句,随后清和便被南薰以脸色不佳为由请回了自己居所。
清和自是相信徒弟的能为,可这相信是一回事,担不担心却是另一回事。因而清和几近于下意识的为夏夷则卜上了一卦,待看过卦象后才算露出些许轻松笑意的除却道袍,安枕入眠。
而那方案上正摊着五枚铜钱——利者,义之和也;贞者,事之干也。兑卦为泽。上上大吉。当真是方极好的卦象。


第4章 三
夏夷则纵马前行,这白马显是匹良驹,半刻不停歇,竟真的令他在酉时之前赶到了长安城门。
他恰是在将近城门时听到了击响的街鼓,这鼓声共分五波,最后一波落下,城内坊市便得紧闭门户,是为宵禁。若于那时再碰到巡街的武侯——便是天子犯法亦与庶民同罪。夏夷则不愿多生事端,因而忙催马前行。
城门处的监门卫看见远远一骑白马绝尘而来,待到近了才看清马背上的青年极是贵气俊美,其实十二卫中的将士也多为世家子弟,同夏夷则年岁相仿,只是他们并非金吾卫,因此少有人能认得这位三皇子。
“这位公子可是长安人士?赶得时间倒巧,再过片刻便要关城门了。”问这话的是位领头的年轻人。
夏夷则翻身下马,动作流畅利落,他递过一条宽约两寸的银牌,只答了句:“出城办事,这个时候赶回来也算是巧了。”
那将士漫不经心的看了眼手中的银牌,随手便还了他,趁着夏夷则接过去的当口拽住他的手腕,对上他不动声色的目光,颇为爽朗的一笑。随后压住他的肩膀凑到耳边,低声说出的话又快又轻:“武将军,望仙门,子时三刻。”
夏夷则登时明白过来,这少年告诉他的,是约见他的人,地点,和时间。内宫中必然发生了什么——武将军,莫非是江陵的武灼衣?他心头不禁一跳,佯装随意的拂开搭在肩头的手臂,拱手道了声多谢。随后转身蹬上马背,唇间微喝一声,白马载着他不消片刻便消失于监门卫的视野。
“你小子!跟人家说了什么?”
“嗨能说甚么。”那少年郎抓了抓头发:“平康坊翠鸾阁的刘娘子,最喜欢这个调调的,给介绍个好去处。”
东市西侧所邻,便是平康坊。此时已是宵禁,坊门虽关,内里秦楼楚馆却仍是红烛高照歌舞翩迁,二层的一间僻静厢房内一坐一站两道人影,站着的是位柳叶眉水杏眼的襦裙女子,端的娇俏可人。而那端正坐着的,正是黄昏时进了城门的夏夷则。
他思虑良久,只道自己无论如何也得进宫,因而便得等着时间,而宵禁过后在街上乱晃委实危险。唯一的去处便是这平康坊,他信手点出的这名女子甚是乖觉,自与他进了厢房,便自始站在身旁笑着为他斟酒,半分不该说的话也没有。
酒是长安里有名的石冻春,盛在玉碗里泛出上好的琥珀般的色泽。
因清和好酒,以至夏夷则每每看到好酒总会先想到师尊——昨夜山道风寒,不知师尊是否会因此抱恙
他端着玉色酒盏,漫不经心间的余光瞄到站在身后的女子,左右等着也是无聊,便开口道:“你同我说说话罢。”
那娇俏的女子柳眉一皱,颇惹人怜,眼前这位公子既然开口,她便没有不说的道理,因此索性大起胆子,同夏夷则温柔道:“妾也不知说些甚么,不若同公子行个酒筹吧?”
夏夷则摇摇头,不知想到什么,似是有趣般的微微一笑,那娇俏女子站在他身边,只能看到青年唇角笑意温柔,竟是不由自主的开口道:“公子您生的真好。”
夏夷则听得这话也不生气,只反问了句:“是么。”他原没指望这女子回答,因此神思一晃又想到了别处去。
若说到生的好容貌——夏夷则与清和相对十数年,稚儿年少时只晓得师尊是生的好看,但看的时间长了,便成习惯。
直到他长成少年,那日也是方才入冬的季节,他端着棋盘去找清和手谈,扣门后进去。却见清和正立于窗边,手里端着雨过天青色泽的瓷碗,里面的酒液是温过的,他也不喝,只在两只手间翻来覆去颠倒着暖手。而清和听到夏夷则进来,便回头冲着徒弟笑了笑。届时他身后的窗棂出拦过一只鹅黄色的腊梅,刹那间只叫夏夷则觉得——唯眉眼如画四字方可形容。
那是多久前的事情——总归肯定是他少年时见到的,此时恍惚想起来,又想到自己所处之地,所做之事。古人云庄公梦蝶,可这庄公梦蝶与蝶梦庄公究竟哪一个是真,哪一个又是假。
夏夷则不愿去想,窗外响起了重叠的梆子音。子时到了。
他默默的端起酒盏一饮而尽。那女子欲再倒,却被青年伸手止住,女子心中知道恩客这便是要走了,而夏夷则自怀中摸出颗带着细碎链子的金饰香囊,他将香囊轻轻放在桌上,便起身推门走了。
徒留这娇俏的女子欢喜的收了起来,心中忍不住念两句这位客人虽然奇怪,出手却是极大方的。
夏夷则出平康坊时,恰赶上一队巡街的武侯从坊门出经过,但他仍极为小心的于暗处隐藏身形,而步伐也是既稳又快。
便是如此行了将近多半的路程,夏夷则却觉出不对,他既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而且耳聪目明,身后那脚步,自己快他便也快,而自己慢那脚步也慢了下来。
夏夷则心中冷笑一声,眼见前方有条漆黑巷子,顿时身形一闪躲了进去。
那脚步声急匆匆的跟上来,似是左右盘望两圈便也进了巷口,夏夷则等的便是此刻,黑暗中青锋光芒一闪,当的一声却是被人架住。
“夷则——!”对峙间一道清亮女声传入耳中,这声音极熟,夏夷则还持着剑,此时却也不由微微一愣,待他定睛看去,眼前这身着百草谷戎装,眉目清朗的女将,不正是许久未见的闻人羽,而自闻人羽身后冒出的栗棕发色,眉眼飞扬笑嘻嘻看着他的青年——
“乐兄?闻人——你们——”
“嘘——!”闻人羽撤开银枪,扯住乐无异猛地向前几步,三个人挤在这狭小的巷子里屏住呼吸,直到巡街武侯的脚步声从巷口渐渐远去,这才纷纷松了一口气。
三人一时面面相觑,不知该谁先开口,到底乐无异按捺不住,一拍夏夷则肩膀:“夷则,我同闻人可是赶路来的,怎的见了面你却没了声音。”
夏夷则微微叹了口气:“乐兄,闻人,在下自知你们回来是为了什么,因此只觉对你们不住。”
“这话便是你的不对,难道夏公子你竟不将我们当成朋友?当初你跟我们去流月城是说了什么——哦对,君子一诺,五岳为轻。如今你有事,我们怎么会不帮?”乐无异说罢便看向闻人羽:“闻人,你说对不对?”
闻人羽手中银枪打了个枪花收了回去,却是对乐无异的话十二分的赞同:“夷则你无须觉得什么,作为朋友我们必然鼎力相助。闲言少提,左金吾卫上将军传与百草谷密信,大皇子密谋造反,囚今上于慈恩寺。北衙禁军在二皇子率领下却按兵不动——你——作何打算?”
“左金吾上将军——”夏夷则心念一转,只将黄昏时城门之事和盘托出:“我于宵禁前入城,一名将士告知我说子时三刻,望仙门处,武灼衣。”
“武灼衣?——他不是在江陵城——”闻人羽清丽眉眼微微一皱,长街上又响起了梆子声。乐无异不管那些弯弯绕绕,接下闻人羽话音道:“既如此,我们便先去望仙门,管他什么江陵长安,既是武灼衣给夷则的传信,就必然一定有事。”
甫见挚友,夏夷则心情颇好,点点头露出些笑意:“乐兄说的是,我们速去望仙门。”


第5章 四
他三人一见宽广宫门,只觉眼中兜入的景色也为之一变。
果然是天子居处,红墙金瓦,高檐耸立。螭吻和角首无一不显出肃穆巍峨,月光照了它们,泛出一层薄薄的光晕,不似清冷。
而夏夷则三人此时正立于门前,只见朱色大门紧闭,内里一片万籁俱静。他三人对视一眼,夏夷则便点点头正欲上前,他方迈出脚步,便听得吱嘎一声,这沉重的大门竟是慢慢开了——两位高大的执金吾一左一右立于门后,而一名身披轻甲配着兵刃的将军骑着赤色马,手中另牵着一匹良驹催马行至夏夷则面前。
这人面孔生的剑星眉目,甚是俊朗。他彬彬有礼的在马上冲着夏夷则一点头:“三皇子。”
夏夷则略一颔首,拱手道了句:“武兄,恭喜。”
武灼衣听得这话,不由一笑,随即翻身下马向夏夷则行了一礼:“殿下称赞,这是十万火急的事情,臣只怕殿下因着一点疑心而不来。”
“那名给我传信的监门卫,想来也是将军的人了?”
武灼衣会心一笑:“这是常有的事,我同那位监门卫的上将军不大对付,初来乍到,以防万一。”
其实夏夷则心中尚有许多疑问,诸如为何这武灼衣知晓他今日到了长安,又或是为何他就这样站在了自己这方。左金吾卫上将军,说的大逆不道些,帝王的身家性命都系于金吾卫身上,若是投诚送礼,这礼可太重了些。
可此时毕竟有急事待办,这些疑问便得暂且搁下,日后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探究,夏夷则目光一沉,遥遥望去只见本应灯火通明的深宫,此时却与这深夜融为一处:“慈恩寺那边究竟是什么情况?”
这是当前最要紧的事,武灼衣神色微变,立时扼要道来:“陛下前日夜里与慈恩寺主持下棋,只带了数位随从,结果大皇子——发难了。”他顿了顿,又道:“大皇子只将陛下囚而不杀,与南衙十二卫对峙,若是强闯进去,必能立刻擒下,只是二殿下却说,怕伤到了陛下,所以——”武灼衣甚为无奈的苦笑一声:“臣也得等一个能下得了决定的人回来,才敢说自己是去救驾,不是去同流合污。”
武灼衣等的就是自己。夏夷则听的分明,可他不接这话茬,反倒突兀的问了一句:“你说我那二哥在等什么。”
武灼衣微微愣住,随即意味深长的看向夏夷则:“臣以为,在等一个机会。”
夏夷则冷冷一笑:“我却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这便去慈恩寺。”说罢青年接了缰绳,极利落的跨上马背,而之前一直沉默不语的乐无异,此时极了解的抛给他一句放心的话:“我同闻人自有去的办法,你自己小心便是。”
夏夷则只道一声多谢,随即催马与武灼衣一同前行。他两人均是心系慈恩寺局势,因此速度极快,待到颇为恢弘的寺院大门近在咫尺,立即有守门的将士持枪喝住:“什么人!?”
不待武灼衣开口,夏夷则当即喝道:“放肆!我乃三皇子李炎,携左金吾上将军武灼衣来此救驾,你倒敢拦路。”他一双承自李家人的凤眼甚有威仪,那将士不敢再拦,只道了声:“臣失礼,殿下请——”随即又向身后小兵使了颜色,那小兵急匆匆的往慈恩寺内里去,想必是给那位二皇子通风报信去了。
夏夷则同武灼衣对彼此心知肚明,因而纷纷催马,疾驰间夏夷则看到月光在寺庙的墙上投下斑驳影子,想他上一次来这寺庙,却只听得圣元帝那一句——“朕又何尝想赐死红珊。”届时他心中悲愤交加,掌心生生掐出几道血痕。
即是今日想来,胸腔里那点恨意的火苗也有越烧越大的趋势,夏夷则不动声色徐徐换过一口浊气,仿佛借此一抒心中郁结,斑驳的月影引着他看向夜空,这样的一轮月,似乎与太华山的也无不同,而他看见这月,便想着清和,心中竟当真渐渐平静,随着武灼衣的步伐不紧不慢的走。
就在此时,一阵兵刃交击的清脆声响划破了这寂静的夜,夏夷则眸色一冷,对上武灼衣的目光心中了然,两人当即加快了步伐,几是以跑的速度到了那显然是一片狼藉的庙宇门口。
门外的数名将士大多受了伤,而内里一片嘈杂,有连声喊着找太医的,也有连声喊着陛下的,武灼衣一挥手召集了守在此地的金吾卫:“怎么回事?!”
“二殿下方才命南衙羽林卫破门而入,如今陛下已然无恙,只是逃了大皇子和数名亲兵,请问将军,要不要追?”
武灼衣定了定神,只看向夏夷则,夏夷则却是稳如泰山,似是早就料到有此一遭:“追,现在就追。”
这一队金吾卫深知此人身份贵重,不待多言已经纷纷持着兵器四处搜寻,不过片刻功夫,便将数名逃脱的将士擒了回来,夏夷则扫去一眼,不见他那所谓大哥的熟悉面孔,他也不欲废话,开口便冷冷问道:“大皇子在哪儿?”
那些受到李隐蛊惑的将士,也大多心性不稳,原本想成了事能够封侯拜相,可眼下情形,不死或许已是万幸,因此直接将主使供了出来。
“尚未逃远,必定还在附近。”
“命人守住出口入口。”夏夷则俊秀的眉眼此时颇具杀伐之气,武灼衣本以为他定要就地□□,却不料夏夷则只吐出一个字:“抓。”
几乎是顷刻之间便拘下了那连逃命也不会逃的李隐,人被金吾卫拘着,跟那金吾卫身后的却是闻人羽同乐无异,夏夷则见到这两人微微一愣,随即想到了“禅机”按理说这两人该比自己和武灼衣到的更早。
乐无异见他不言,便开口轻轻松松解释:“我跟闻人刚到,就借着月光看见他翻墙,闻人一石子打过去——他就跌下去了。”
便是夏夷则也有些失笑,更无须说那些本就性情开朗的年轻将士。
只是这心情轻松不到半刻,他那面孔阴郁深沉的二哥便从已经把守森严的屋内走了出来,他一见夏夷则,强打出一副喜悦面孔,端的义正言辞:“三弟你回来的实在太是时候,老大不仁不义,竟趁父皇与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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