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竹马,坑爹造假-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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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方又射下一阵箭雨,我的马中了箭,嘶鸣一声冲了出去,将我狠狠甩在地上,我被吓得慌了神,呆呆愣在原地,眼睁睁地望着一支箭径直朝我眉心飞来,我却像在地底扎了根似地,一步也迈不开来。
有些绝望地闭上双眼,却并未有预想中的疼痛,只听身前“呯”的一声,睁眼,便见老石直直倒在我身前。
他此刻已是气若游丝,颤抖着仅存的一只手朝我怀中塞了一个东西——是一封沾满鲜血的信。
“东越王……快走……活下去,将信交给我儿……”这是他咽气前断断续续突出的最后几个字,随后那双有些浑浊的老眼中失去了最后一丝光彩。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昔日并肩作战的朋友忽然倒在了面前,我强压住心中的悲愤,拔出宝剑,砍倒身旁两个敌人,滚烫的鲜血立即溅得我满头满脸都是。
城门此刻已被关了起来,守城的士兵尽数涌过来,我带来的三千人马迅速落了下风。我忽然瞥见远处城墙上方斜立着一个人——一袭白衣,手上拿着一把沾了鲜血的折扇。
心脏被狠狠捏紧,我脑袋骤然一痛。比起对死亡的恐惧,我此刻更觉彻骨的寒冷。
游茂炳见我忽然呆呆站着不动,急着直跳脚,穿过箭雨,将我拎上马背,杀出阵阵重围往城中逃去。
我四肢发抖,软绵绵地伏在他身上,他也顾不得挖苦我了,一边狠狠朝马肚子上踹了几下,一边拔剑挡飞开两根冷箭,往城内疾驰而去。
敌军头领自然发现了我们的踪迹,大声下达命令:“拦住那匹马!留活口!”
随后,令人震撼的一幕出现了——我带来的三千士兵忽然朝站成一排堵住那些士兵,万箭齐发射过来,前排的人顿时被扎成了个大刺猬,而后面的人则立即顶上,死死堵住追兵,为我和游茂炳用血肉之躯筑起一道钢铁长城。
夕阳中腾起阵阵血雾,远远望去仿佛一道妖冶的屏障。望着那些前赴后继的士兵,我的眼泪夺眶而出,视线顿时便模糊了。
游茂炳也见着了那一幕,气急败坏地骂了声娘,又用剑超马屁股上不深不浅地刺了一下,那马吃痛地嘶鸣一声,撒开蹄子狂奔起来。
经过一个巷口时,游茂炳拎着我的腰带跳下马,一骨碌滚进了巷子里。
他长吁一口气:“走吧,找个地方躲起来!”随即望见我的花猫脸,他大惊:“不是吧大哥,这时候掉眼泪,您还好意思当我大哥吗?”
我四肢腰杆都被地上的小石子硌得生疼,万念俱灰之际,我缓缓吐出一句话:“我不配当你大哥。”
他被我这话噎住,半晌打了个哈哈:“快走吧,先找个地方藏起来!”
随后他一摸怀中:“完了,鸣镝丢了!”
凄厉的画面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我六神无主,低垂着头跟在他后面,却望见他忽然停下了脚步。
透过他的肩膀,我见小巷尽头一人一袭白衣,手持折扇,眼神森冷地盯着我。
那是一双狭长的凤眼,乍一看阴柔妖冶,尽是万种风情,可那风情中却又无处不渗透着苍白的淡漠。
我心底一阵庆幸,过后却又没来由地失落——他不是云礿,云礿的眼神虽深不见底,却绝不会是这样蔑视一切生灵的漠然。
游茂炳小声哀嚎一声:“真是喝西北风也能堵嗓子……看来小爷今天是真要结果在这儿了。”
那人不是云礿,我心中稍微放松了一些。努力调整好心绪,我深吸一口气,小声附在他耳边道:“待会儿我拖住他,你先走,能逃多远算多远,逃不出去就藏起来等救兵!”
他诧异地转过头望向我:“我跑了,你怎么办?”
我飞快沉声道:“别他娘废话,能活一个算一个,他不会杀我,你得活着找机会救我!”
他闻言点了点头,算是妥协了。
我缓步走到他前面,将他挡在身后,大声道:“这位大侠,萧某自知今日是逃不掉了,不过有幸初见大侠,倒让萧某想起了一位故人。”
他面色有些森然,冷声问道:“谁?”
我捏了捏手心的冷汗,笑而不语,果然便见他面露惊诧之色。
我笑道:“不错,就是他,而且我想我手上还有一件大侠很感兴趣的东西。”
第63章 遭囚
他不屑已经消失殆尽,缓缓走近我,问道:“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能值得在这种时候拿出来,大侠恐怕心中已经有数了。虽然还不知道大侠名号,但是看这架势,大侠也是为葛成风那老东西卖命,不如我们来做笔交易,你放我们条生路,我告诉你你想要的东西在哪,如何?”
“我凭什么相信你?”他将信将疑。
“凭越王生前和沈倾城的交情,你就应当相信我。天下两把顶尖铁扇,一把‘出云’已经认主,另一把‘闭月’若是问世,恐怕江湖上免不了一场血雨腥风。送上门的好事儿,还望大侠把握住良机。”
他一咬牙,冷声道:“好,我答应你,你告诉我‘闭月’现在在哪,我就放你们出去。”
我笑道:“咱们都是江湖上闯惯了的人,难保不留点小心思。若我告诉了你,你出尔反尔怎么办?”
他被我说中了心事,脸色阴一阵,晴一阵,良久终于下定决心:“那你说怎么办?”
我指了指游茂炳:“你先放他出去我就告诉你。”
他点点头,随即将我和游茂炳带到一处地道入口:“从这里出去便是城外。”
我拍拍游茂炳的肩膀,附在他耳边道:“你先出去,别再回来,飞鸽传书给洛军师,按他的指令行事。”
他迟疑了半晌,最终还是点点头,躬身钻进了地道。
大约过了半刻钟,我估摸着游茂炳已经离开了,才缓缓松了口气。白衣男子望向我:“现在可以说了吗?”
我点点头,朝他招招手:“你过来,我告诉你!”
他眯着眼睛凑近,我嘴角一弯,笑道:“其实我是骗你的,我根本不知道‘闭月’在哪!”
他一惊,眼神彻底森冷下来,随即我感觉下腹被利器贯穿,一阵剧痛袭来,我眼前渐渐模糊了……
想不到最后我还是靠云礿保住了游茂炳。
不久之后萧落回到军中,听说了我遇难的消息,定然会率兵踏平这座小城,为我报仇,也给那些黄泉埋骨的兄弟一个交代。再不多时,起义的大火将蔓延至整个中原,成王败寇,我也将青史留名、光宗耀祖。
而我的心,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恍惚中我看见湛湛夜空下,云礿依旧一袭宽大白袍,回眸像我粲然一笑,那笑那么遥远却又那么切近,恍若春风一度,吹出万种风情。
我是被一盆冰水浇醒的。
手脚四肢都被碗口粗的铁链拴着,我受了凉,浑身一个激灵。
眼前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拿着根皮鞭扯起嘴角,朝我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终于醒了,东越王?”
我朝他啐了一口,不想却牵动了伤口,小腹顿时钻心地疼。我咬牙切齿地道:“你就是葛成风?杀了我,不然老子出去了不会让你好受的!”
他忽然凑近了,拿起手柄敲了敲我的脸:“杀了你?你想得美,留着你,我不信你的越明军还敢胡来。”
我叹口气,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葛成风见我一副颓然然的模样,心情更是好得很。他拍拍手,牢外便走进那个白衣人。
葛成风哈哈大笑:“良帅,我就说让你别杀他嘛,你看他现在这副模样,多像只丧家犬!”
白衣人冷冷地睨了我一眼,接过葛成风手中的鞭子,二话不说朝我身上抽了两鞭。
他下手极其狠毒,感觉我整个人都要被他抽成了两截。喉咙中涌上一股甜腥,我双脚没了力气,只能任由手上的铁链吊着。
他觉得不解气,还要继续,葛成风连忙拦住他:“够了,良帅,他要是死了的话,你可就坏了我的好事了。”
白衣人闻言,扔掉鞭子,径直离开了。
葛成风“啧”了一声,阴笑着道:“你前几天不是还挺能的吗?现在这副模样还真是讨人可怜啊!”
我抬眼望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他走近了拍拍我的脸,居高临下地道:“本官今日累了,明天在来好好陪你玩儿!”
说完他哈哈大笑着离去了。
我身体虚弱得很,意识也有些模糊。被囚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
我感受到深深的无力,老石死时的情景又一次浮上眼前,我只觉万念俱灰。
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又被一阵刺骨的冰冷激醒。
葛成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面前,手中木桶还“嗒嗒”地往下滴着水。
我有些绝望,不知道他待会儿会怎么样变着法子折磨我。
忽然,越过葛成风那壮硕的身躯,我望见墙壁后面探出一个圆滚滚的脑袋。
我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游茂炳那小子……不是让他不要回来吗?
他探出墙壁朝我比了个手势,我立即心领神会:他让我拖住葛成风。
我手脚受制,只能大声咳嗽来引起葛成风的注意,身上还未愈合的伤口此刻牵动全身神经一齐疼了起来,我低下头蜷起身子,那疼痛才不那么明显。
葛成风阴恻恻地笑着走近我,揪着我的头发强行将我脑袋提起来,咬牙切齿地道:“萧落啊萧落,我年轻时敬你师父是条汉子,可他却做出那等不仁不义之事,更没想到十年后你也步了他的后尘。”
我望着他那副扭曲的面孔,用全身最后一丝力气道:“我做事向来光明磊落,犯不着你操心!”
他怒极反笑:“一个反贼,能懂什么叫君臣之道吗?也不怕脏了‘光明磊落’这四个字。”
我勾起嘴角:“我不懂君臣之道,却懂帝王之术。你以为抓了我就有用吗,朝廷昏庸无能,那些尸位素餐的大臣恐怕现在都还在温柔乡里夜夜笙歌呢,有几人知道你葛成风的羊城现在已经危在旦夕了。就算知道,颜寅在太后的牵制下也是自身难保,你觉得他会给你派多少救兵?”
他笑容渐渐僵硬在脸上,我继续道:“这道理葛知州不会不懂,不过是一直不想承认罢了。就算你靠我可以威胁越明军一时,之后还会有其他起义军洪流般涌到你这小城外。把我关在这儿,解得了一时燃眉之急,却总归不是长久之计。”
他脸上完全阴沉了下来,忽然缓缓抽出了宝剑。
第64章 营救
他恶狠狠地瞪着我,脸上阴晴不定,思忖了一番,却又忽然扯起脸皮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哈哈,萧落,你倒是给我指了条明路。你说得不错,我替颜寅卖命,他却不一定记得,我就不应该把你这枚祸心留在羊城。我应该现在就杀了你,提着你的头去见颜寅,到时候要什么赏赐不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总比蜗居在这小城里,惶惶不可终日要好!”
说罢,他高高举起铁剑。
我大喝一声:“游茂炳,快动手!”
说时迟那时快,葛成风宝剑还没落到我脖子上,便从后面射出一枚暗器正正地钉在他右手上。他疼得一咧嘴,铁剑掉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砸起了几点火星。
我望着近在咫尺的葛成风疼得后退几步,顿时松了口气。
随后牢门被打开,一个妙龄红衣女子迅速将两把轻剑横在葛成风脖颈上,随后游茂炳闪身溜进牢内,将我解了下来。
手腕子约莫是已经脱臼了,吊久了腿脚也站不稳,我失去重心,一个踉跄险些倒在地上,幸好游茂炳眼疾手快扶住了我,我才没有狼狈地栽个狗吃屎。
那红衣女子朝我们使了个颜色,率先架着葛成风走了出去。我总觉得那女子面熟的很,却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游茂炳见我发愣,连忙催促道:“大哥,这儿危险,先出去我再跟你解释!”
我点点头,由他搀扶着走出牢内。
外头已经备好了马匹,红衣女子踢了一脚葛成风的屁股,葛成风便乖乖上了马,红衣女子随后也翻身坐了上去,单手御马,另一只手依旧持剑时刻威胁着葛成风。
游茂炳将我塞到另一匹马上,自己也坐到了我身后。
红衣女子回过头望着我,我虚弱地回答:“上城墙……”
她顺从的点了点头,娇喝一声,率先御马往前冲去,我和游茂炳则紧随其后。
城墙上的士兵见葛成风在我们手上,通通大惊失色,我正要开口,伤口却疼得厉害,冷汗顿时“刷刷刷”便下来了。
游茂炳体贴地发现了我的异样,清了清嗓子,大声道:“你们葛知州现在在我们手上,不想他嗝屁的话就把城门打开,恭迎越明军进城。”
守城士兵面面相觑,有些手足无措。
红衣女子见那些士兵不肯动,又往葛成风屁股上踹了一脚。
葛成风已是汗如雨下,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颤抖着声音命令道:“还不快开城门,愣着干嘛,废物?”
一个看似是将领的士兵见状,一咬牙,终于下了开城门的命令。
然而刹那间,变故陡生,一名白衣男子轻飘飘地落在城墙上,正是先前那个被唤作“良帅”的。
我心里一惊,暗叫不好,倒让我给忘了这茬儿了。
若真打起来,我估摸着红衣女子不会是他的对手,唯一的希望便寄托在葛成风身上了。
我咬着牙一字一句地朝白衣男子沉声道:“休要轻举妄动,葛成风现在还在我们手上!”
孰知他冷笑一声:“哼,你以为这就能威胁到我?尽管动手,我早就看那老东西不顺眼了。”
我心中暗叫不好,算来算去还是算漏了最重要的。这良帅一看就是江湖中人,对葛成风低声下气定然也是有他的目的,实际上葛成风的贱命于他而言不值一提。
红衣女子并不买他的帐,厉声道:“好啊,那就用拳头来说话吧!”
“良帅”闻言,扯起嘴角露出一个极其难看的微笑,摆好架势。
然后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呵斥:“良帅,住手,京城那边已经联系上了,我们撤!”
我们循声望去,只见远处城墙上站着一个黑衣人。那人身材极高,长长的斗篷垂下来遮住了脸,看不清面容。他这句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憋出来的,有的发音还十分不标准。
我心中的不安感愈发强烈,往一旁看去,正好对上游茂炳询问的目光。
我沉声解释:“洋人。”
“良帅”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犹豫了半晌,终是一跺脚,飞身离去。
守城官兵见大势已去,也不再犹豫了,立即下命令打开城墙。
我不知道期间过了几日几夜,只记得进城时是傍晚,而现在也恰逢日落时分。夕阳的余晖洒在浩浩荡荡的人马上,然而众人却并未像以往那样感受到胜利的喜悦。
离我们不远处的地方,还挂着几具前些天我带进城内的士兵的尸体,而这片葛成东守了几十年的土地,也终于在今天宣告易主。如血残阳中,他用那只血肉模糊的手低低掩面呜咽起来,苍凉喑哑的声音传得每一个人耳中,久久回荡在这神州大地上……
而我也再也撑不下去了,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前倾去……
醒来时,眼前一片清明,身上好几处伤还在隐隐作痛。
我望向床边的萧落:“何时回来的?”
“今早。”
“我睡了多久了?”
萧落正要张口,旁边一人抢先答道:“大哥,你已经睡了三天了!”
我将脑袋往前偏,才发觉游茂炳一直站在床尾。
我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出去,他将药碗递给萧落,乖乖离开了。
“这次我们折了三千精兵,还有老石也……这事怨我。”我开门见山。
萧落依旧板着他那张棺材脸,没有理会我,径自挪了挪板凳舀了一勺药就要往我嘴里送。
我被他那双鹰一般的双眼盯得发毛,心中一阵恶寒,连忙摆了摆手,接过药碗:“我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我自己来吧!”
被这太爷爷一口药喂下去,指不定得折几年寿。
他依旧丧着一张脸,也不推脱,从善如流地将药碗递给我——看样子他也颇为嫌弃我。
我喝完药,接过他递来的帕子擦擦手,继续方才的论断:“这次的事情,真得怪我!”
他瞥了我一眼,淡淡地道:“我知道,没说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