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公子林砚-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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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间挎着长刀,剑锋藏在鞘内; 但刀柄上的标志却在月光下闪着寒光。步履不停,双手却按压在刀柄上,仿佛随时准备拔刀作战。
为首之人突然一抬手; 所有人十分有序的停顿下来。
那首领悄悄前进几步,敏捷翻上围墙,一双鹰眼四处扫射。片刻,又跳下来,一个手势。众人纷纷上墙,闯入官府粮仓!
半个时辰后。
一声大喊划破深夜的宁静。
“来人啦!有人劫粮!”
众人惊醒,披衣起床,便见粮仓处已烟火冲天。厮杀之声不绝于耳。更有一队队的人架着粮车自街道呼啸而过。掀起的利风刮得人生疼。
后头官兵穷追不舍。而黑衣粮车对似是早有准备,每队五人,分工明细。一人驾车,两人护粮,三人断后。
双方死战,鲜血狂飙,偶尔还有人头自道间滚落,骨碌碌掉在屋舍边。
百姓们被这突然的袭击吓了个胆儿掉。方才还迷糊的人们瞬间清晰,纷纷捂紧了家门,上了拴还不放心,搬了重物来抵挡。缩在房内不敢再冒头。有稍微警觉些的,寻了把菜刀握在手里,以防大门被人撞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响声渐渐没了。却无人敢出门查看。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日光自窗户照射进来。才有人开了道门缝一双不安的眼睛偷偷往外瞄。
贼人已去。道上尸体与头颅也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然而路面上满目的鲜红,一团团血渍十分刺目,有官兵端着木盆一趟趟载着水冲洗着,却好似怎么都洗不干净,叫人看得打颤。
不明所以的百姓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昨夜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似乎是听到劫粮?对!劫粮!失火的也是官府粮仓!
如今正是天灾之后,若粮仓有失,那城中这许多灾民的活路可就难料了!
想到这层,人人面上一阵灰白。
********
城楼上。司徒岭和林砚衣衫褶皱,形容狼狈。可见是睡梦中被唤醒,匆匆忙忙被人护着出来的。
有副将来报:“扶桑人来的突然,因是天灾过后。以前几日的性情,扶桑国内灾情只会是我等的数倍。因此,我们并未算到扶桑人敢在这个时候来犯。再有这阵子所有人都在忙碌赈灾和城内抢修之事,所以……”
“所以什么?”
副将咬牙跪地,“扶桑人跑了,是属下办事不利,未能及时阻止,请殿下责罚!”
“失了多少东西?”司徒岭背手闭眼,面上瞧不出喜怒来,却是叫副将越发心慌。
“粮仓……粮仓被搬空了,便是有剩余也被一把火烧没了。”
司徒岭一声冷哼,嘴角勾了起来,“很好!”
很……很好?
存粮尽毁,怎么能说好呢?这莫不是被气狠了?
有守卫跑上城楼,“王爷,贾大人求见!”
司徒岭双眼倏然睁开,回头看了林砚一眼,但见对方点头,莞尔一笑,抬步走下城楼。贾琏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跟着一名千总。
二人也不矫情,直言:“王爷,事成了!”
司徒岭面色这才透出欣喜。
知府衙门。
衙外重兵把守。衙内更有站岗之人。
后堂。司徒岭坐于上首,林砚与贾琏立于左右。堂下跪着三个人。
一名水运衙门指挥。自海贸重开,水运衙门与市舶司公务衔接便十分紧密。市舶司初立没多久,诸多地方都仰赖水运衙门。
一名知府推官,在衙门已任职多年,贾琏未曾上任时便已在了。出身本地乡绅之家,可谓地头蛇。
一名守备。专司港口码头监察之职。
可以说,若无他们,扶桑绝对入不了城。
司徒岭将各项证词看完,放置一边,问道:“你们还有何话好说?”
三人神色颓败,几乎跪立不稳,那知府推官心理承受能力更弱一些,头上已是豆大的汗珠,满脸绝望。
“你们……让……让扶桑人入城劫粮是故意的?”
这时候居然还问这种蠢话。见司徒岭都懒得搭理,林砚嗤笑,“若不设这一局,如何把你们都给揪出来!”
三人面色动了动。
“你们……你们怎么知道城内有奸细?”
林砚眼珠微闪。
“若没有奸细,扶桑人如何能那么准确的知道商船出海的时间和航道?若只是一次两次还可说巧合。但这三番五次可就有些蹊跷了。贾大人不傻,本官不傻,王爷更不傻。”
知道奸细却秘而不宣,就是为得设局吧?
推官眼圈红了,“你们居然用满城粮仓来设局?”
满城粮仓,百姓的活命之物,何等重要?便是有诈,也绝不会有人在这上头使诈!若非如此,他们怎么会轻易中计?
林砚莞尔,与贾琏相视而笑。推官猛然惊喜,“粮仓……粮仓……怎么会,不……不可能……我明明检查过的!”
守备冷笑,剜了他一眼,“蠢材!这还不明白吗!障眼法!”
是的!障眼法。
除了前头几袋真米,其他都是废弃不能用的霉米,有些还掺杂了砂石。而真正的粮食早就被秘密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福建遭难,扶桑也遭难,且灾情更重。若有这等现成的粮食储备,扶桑能顺手牵羊,自然不会无动于衷。最重要的是,局势使然。
军营守卫森严,扶桑人进不去。但灾后城防松懈,知府粮仓却可搏一搏。若赢了,不但白得了粮食,还能令福建大乱。
百姓活命之物失去。惶不惶恐?若暴民奋起,司徒岭如何压得住?
血腥镇压,不说会不会适得其反,总归对他名声不佳。日后上位也会在史书留下诟病。况且他身为皇子亲王,不能不为百姓民生考量。这等时候,周边虽比不得他们这重灾区,却也并非安然无恙,自给尚且可以,增援却是不能的。
若要去远处调粮,一来一回,耗时太长。百姓等不及。
此时,唯有一法可解困局。那便是先行征用军粮。
司徒岭倘或应允,军粮挪用,军备空虚,自有扶桑人可趁之机。若司徒岭不应允,城中动乱难平,军队被牵制,更是扶桑人的可趁之机。
因此,劫粮只为其二,这才是扶桑的真正目的。
林砚也是算准了这一点,料定扶桑人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才设下此局。
他看着堂下三人,心一阵阵发凉,怎么总有这种人,卖国求荣!他们到底有没有想过,若真让扶桑得逞,福建会面临什么局面?
便是有炮火之威,可□□却是有限的。且在自家国土,多有顾忌。若扶桑人利用游击之法,他们可就难破了。
“死不足惜!”司徒岭恶狠狠丢下这四个字,站起身来,看向贾琏,“这件事,你办得不错。”
贾琏心内激荡,面上却不得不保持平静,“多谢王爷赞赏。是王爷和衍之的计策好。下官不过是奉命办事。”
司徒岭点头,却是将他的处事之能记了下来。
贾琏又问:“王爷,不知这三人打算如何处置?陛下赐予王爷福建便宜行事之权,叛国之罪,本就十恶不赦,若直接杀了立威也并无不可。”
听得这一句,三人一震。其他二人还好些,那推官可是自小锦衣玉食长大了,唬得三魂聚散,挣扎着攀爬到司徒岭身边,想要抓住点什么,却被护卫一脚给踢翻了去。
“王爷!林大人,贾大人!下官……”
司徒岭冷哼,“叛国罪臣,也敢称下官?”
那人面色一变,忙改了口,“罪臣没有叛国!罪臣从来没有想过叛国!”
林砚简直要气笑了,“这可就奇了。一再向扶桑人透露消息,罪证确凿,还不是叛国?”
“不!罪臣只是……只是奉命行事!这,这都是叔父安排的。叔父说,是上头的意思!若办成了,自有……”
咚一声。
话未说完,但见守备奋起一脚,那推官摔了个后仰,脑袋撞在台阶上,没了知觉。
变故突起,林砚与贾琏反射性地将司徒岭护在身后,成戒备之势。而护卫们动作更快,三两下已经将守备拿下,未以防万一,连同那水运指挥也一并拿下了。
有人上前查看推官情况,哪知已气息全无。
“王爷,死了?”
死了?这么一摔就死了?林砚皱眉。护卫解释道:“脑后被拍入了跟钉子。”
林砚大骇!亏得杀得是守备,若是司徒岭,那他和贾琏就都别想好活。不过司徒岭身边一众护卫,想杀他只怕也不容易。
想来这守备是要寻机对司徒岭下手的。却始终没有机会,眼见推官说漏了嘴,便只能灭口。
司徒岭看着守备,眸光如炬,“上头是谁?”
守备咬牙不答。司徒岭转头看向水运指挥,他忙不迭求饶。
“罪臣不知道!罪臣真的不知道,是……罪臣的儿子打死了人,守备大人知晓后拿此要挟。罪臣为了保下儿子,不得已才……才……”
明白了。关键还在这守备。
司徒岭目光重新扫过去,只见守备一咬牙,鲜血自口中流出,人已毙命。
司徒岭大惊,随即冷笑,“查!给我仔细查!”
推官死了,守备死了!可推官的叔叔还在呢!真以为他没有办法!
第136章 一百三十六
那推官姓吴,祖籍就在福建。
本家当年只能算薄有资产; 十多年前西洋与大周通商。福建临海; 占据地理优势。吴家长辈瞧准了这点; 借着这股东风狠赚了几年。
后来朝廷海禁,这买卖就断了。但吴家已盆满钵满,富甲一方。也很聪明的不去犯朝廷的忌讳。反倒用心培养族中子弟,有才华的送学,有能为的捐官。
可惜子弟出色的不多,这些年来也就出了两个人。一个便是这推官。另一个为本地通判。不但掌粮运、水利、家田之事。对知府也有监察之职。
这叔侄二人一里一外; 仗着地头蛇优势; 没少给贾琏使绊子。贾琏上任两年半,在吴家身上吃了不少亏。
司徒岭听完; 转头看了贾琏一眼; 微微皱眉。倒不是怀疑贾琏趁机排除异己,毕竟那推官的言辞和守备的举动已能说明一切。他只是疑惑,通判之职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福建距京几千里,如何同“上头”扯上了关系。
“殿下,下令吧!快刀斩乱麻,我们没有这么多时间同他们耗!”
林砚倒是提醒了司徒岭,他一点头; 挥手唤了人进来吩咐。一分为三。其一前往吴家族宅,控制住吴家人。其二去往吴通判府里。其三前往官邸。
贾琏犹豫道:“殿下,吴家在本地很有些威望; 若没有确凿证据,恐会引来非议。”
司徒岭冷笑,“你也说他们是地头蛇,有些手段和本事。本王若不趁他们还得到消息,未曾反应过来时出击,待得他们有了防备,恐就难了。”
贾琏一愣。
“殿下误会表哥的意思了!”林砚站出来,“此事需快,却不能由殿下出面。”
司徒岭不语。
“表哥上任两年半,同吴家结了不少梁子,心存怨愤也是自然。而我与表哥乃为姑表兄弟,情分不同。我深受殿下信任,又有陛下赐予玉牌在身,借机调动殿下亲卫以谋私利也无不可能。”
司徒岭一震,这是为了以防万一可替他背锅,也是混淆视听,掩盖劫粮密局,避免走漏风声的方法。
他看着林砚,有些犹豫。
若能搜出罪证,那自然万事大吉,林砚无过还有功。若搜不出罪证,这狂妄嚣张,擅自调动亲王卫队,利用陛下玉牌欺压朝廷命官的罪名,林砚背定了。
“衍之,你……”
“殿下!强龙不压地头蛇。如今正是与扶桑对战的档口,倘或让吴家找到机会攻讦殿下,在城中生事,对我们十分不利。殿下,你需要一个人替你挡下这一切。”
司徒岭拳头一紧。
林砚又道:“殿下,事不宜迟!这上头……”
林砚没有说完,可司徒岭心知肚明。这是在提醒他。这是他们的好机会。以推官的口吻,这上头必然同皇家有关。皇帝不可能,司徒岳不可能,司徒岭自己更不可能,那么也就只能是诚王了。
司徒岭深吸了口气,看着林砚:“委屈衍之了!”
林砚笑起来,“愿不负王爷重望!”
********
吴家。
吴应看着浩浩荡荡闯入的官兵,暴跳如雷,“反了,反了!朝廷命官府邸,你们也敢乱闯!”
然而,官兵们该干嘛干嘛,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吴应气得面红耳赤,只能再次找上林砚:“林大人,不知本官犯了什么罪?”
林砚坐在厅堂,打着哈欠喝着茶,不耐烦道:“不是说了吗?本官丢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东西,乃御赐之物,不容有失。秋鸣。”
听得示意,秋鸣忙上前,“奴才亲眼瞧见的,是闯入了吴家。”
连借口都如此不走心。丢了东西?什么东西都懒得编。就是这证人也不好好找,直接拉了自己的小厮过来!简直欺人太甚!
吴应嘴角不停抽搐,七窍都要冒烟了。
“林大人,不知这是王爷的意思,还是林大人自作主张!”
林砚翻了个白眼,将那不可一世就是要仗势欺人的模样扮了个十成十。
“这么小的事情,何必惊动王爷!”
这话吴应是半点不信!他眼珠儿转动,手心已出了汗。不论借口如何,瞧这架势,林砚怕是冲着那东西来的。他们许是知道了什么。但吴应确定他们没有任何证据,否则自可直接下令抓人,不必多此一举。
吴应双手成拳,颤抖着。没有证据就敢乱来,怎么就不按常理出牌呢!否则,以吴家在本地的情形,他有的是手段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但如今……
若是没搜出来,那自然还能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若搜到了,那可就……
“大人!”
有官兵上前禀报。吴应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衙门没有!”
林砚微微颔首,面色不变,心头却是一紧。如此一来,便唯有这宅邸了。可宅邸已搜了这么长时间,怕是希望不大了。这等机密之事,便是有暗格密室一类,恐也没这么容易让人发觉。
林砚悄悄同秋鸣使了个眼色。秋鸣会意,退了出去。
吴应却是松了口气,那官兵是耳语,说了什么他听不到,但看着情形,怕是没有吧?
他冷笑道:“林大人可找到你丢的东西了没有?借调王爷卫队,擅闯朝廷命官府邸!林大人就是再得陛下恩宠,陛下怕也容不得你这么行事吧!”
贾琏有些焦急,却不能说破,唯道:“表弟何必这么大气性,都是我不对。我不该把自己和吴家的私仇拿来同你说。”
这是让他寻机退。
可林砚不能退!
他拍了拍贾琏的肩膀,“表哥放心!”
那胸有成竹的模样叫吴应一愣,又是一阵心慌。
林砚来福建已三月有余,但观以往行事都是极有主意和分寸的,若没点把握不会拿自己的名声和前程来赌。更何况,林砚这些年在京中十分活跃,事迹早已传遍天下。吴应暗自细想,不论从哪一桩哪一件来看,林砚都不至于这般行事。
如此,他的心更慌了。不只手心,便是额头也有了汗。
就在这个时候,秋鸣欢欢喜喜捧了个盒子过来。盒子里是一封封信件。林砚取出第一封。信件是早就拆了的,林砚不必担心坏了封漆。
上头写了什么,因着角度问题和林砚的遮挡,无人看得到。却见林砚突然笑起来,将信收回去啪一下盖上盒盖。
“吴大人,看来你的麻烦大了。抄家灭族之罪,啧啧,来人,押走!”
吴应面色大变,“什……什么抄家灭族之罪,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从本官变成了我,吴应的心理防线破了。
林砚冷哼,“吴大人还是莫要冥顽不灵的好!罪证确凿,你还想抵赖吗?你和诚王的算盘未免打得也太好了点!”
诚王……
诚王!
他们果然知道了!吴应咬牙,“不,不可能!我……我没做过!”
他的身形有些摇晃,脚尖不自觉挪动了两下,对准了门口的位置。这是想要逃跑的迹象。
林砚转身挡住他的去路,“吴大人,你的侄儿吴推官已经全都招了。而且,难道你没发现你偷偷派往本家求助的人一直没见踪影吗?”
吴应大骇,“你……你做了什么?”
“放心,你派去的人我毫发没伤。”
派去的人毫发没伤,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本家……本家自身难保!
“你觉得到得这个地步,你本家那些叔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