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公子林砚-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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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忙道:“公子不要误会。我无意朝纲,更不想探听公子的秘密。公子是选了三皇子也好,大皇子也罢,都与我无关。我想合作的只是公子,而不是公子背后的人。”
林砚眼珠微微动了动。苏瑾的意思很明确,她不想站位,也无意站位,她要得只是五皇子不登基,她合作的也只是林家。仅此而已。
苏家毕竟不比林家,林家还处在朝堂,与这风浪中早已无法脱身,所以若要达成目的,不如择明主而栖。苏家却已失了根基,唯留二女,又有长公主为后盾,自有退路可言。
“公子在外,能探听五皇子动向,也可知朝堂信息。我在内,有义母帮衬,便是皇后娘娘对我也多有厚待。宫中之事,想来我比较方便。”
信息互通有无,这是再好不过。
林砚笑起来,端起茶杯,“好!祝我们合作愉快!”
苏瑾大是舒了口气,学着林砚的样子也举起茶杯,“合作愉快!”
二人饮了一杯,苏瑾又道:“明/慧师太如今在梅花庵挂名落户,出城往东四五里便是,距梅园不远。舍妹已经还俗,却也会时常去小住。我另选了个丫头在师太跟前带发修行,一来作为舍妹的替身,二来也可照顾师太。”
林砚自然明白,这是说,如果往后有什么不方便的事情,可以通过梅花庵传信。这个名义上带发修行的丫头便是中间人。
想得倒是很周全。
林砚点头,起身告辞。
一边的隔墙打开,清惠长公主自隔间出来。
苏瑾站起来行礼,“多谢义母!”剩下的话却是张着嘴,欲言又止。
长公主却已经知晓她的心思,冷哼道:“我本无意他们之间的争斗,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手伸到我的公主府来!我清惠也不是没脾气的!”
长公主说的气愤,苏瑾神色却是暗了下来,话是如此,可清惠身份显耀,不论谁登基,她都是大长公主,委实不必牵扯进来。
她跪下来,“义母放心,林公子是可信之人,我已将话说清楚,他必不会让第三方知道。便是他日事败,也是我与他的牵扯,我……”
话未说完,长公主却是呵呵笑了起来,弯腰将她扶起来,“我无子无女,孑然一身,你既叫我一身义母,我怎会不帮着你?事成事败谁又说的定?何况,只需皇上在,即便他为储君也不敢动我。而倘或皇上……”
长公主不由自嘲,“我年岁也不小了,谁知道我会不会走在皇上前头。”
苏瑾急了,“义母长命百岁,一定会……”
长公主摆手打断她的话,“生死有命,我倒不大在意。我这一生荣华富贵都有了,也算是活够了。”
说着,长公主回头看向苏瑾,“你可还记得当日你是因何入宫?那等境地之下,我执意收你为义女。你落水,我更是闹到御前要为你讨回公道。桩桩件件,哪一样不是在与老五做对?你以为我还能撇得清吗?”
苏瑾浑身一寒,紧抓着长公主的衣袖,“义母,那……那……”
“你想问,既然我早知如此,为何还要收你为义女?”长公主轻轻拍着她的手,神色缓和下来,“因为你像我。”
苏瑾怔住,恍惚想起来。永宁三十六年,大周与北戎大战,挂帅的是镇北侯,也是长公主的夫婿。初时屡屡告捷,战果累累。眼见快要打到北戎皇庭。义忠亲王一派却起了心思。
长公主与当今乃为一母同胞。侯爷军工大涨,威名远震,对义忠亲王来说便是个天大的祸患。因此,军中副将设计,告密北戎,引镇北侯入陷阱。
那一战镇北侯孤立无援,与三千亲兵战死沙场,无一生还。北戎更是将镇北侯首级挂在阵前,扬名立威。我军失了主帅,军心涣散,本来好好的局面,被北戎杀了个措手不及。
长公主本是在百里外的城镇养胎,得闻消息,连夜奔袭来到军营,披甲代夫出战,几番恶战才勉强阻北戎于玉门关外,将镇北侯尸首要了回来。
可也因此,腹中胎儿保不住了。那是个五个月已经成型的女婴。
长公主悲痛万分,回京后大闹金銮殿,剑指义忠亲王,若非先帝阻拦及时,恐怕就要血溅华堂。然而因证据不足,义忠亲王到底只得了个闭门思过的处罚。
好在义忠亲王本就糟了先帝猜忌,扶持当今将长公主嫁给镇北侯也是为了捧当今以做平衡。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故,先帝虽面上不好大处置,却是彻底对义忠亲王存了芥蒂,越发严苛。义忠亲王也瞧出几分处境之危,为了上位,也为了自保,走上了谋反逼宫之路。
苏瑾垂下头来,只觉得惭愧,长公主乃巾帼英雄,她何德何能与长公主相提并论?
长公主却是闭上眼睛,泪水顺流而下,“当初那个孩子倘或能平安出生,当与你一般大。太医算了,她也该是四月生的。”
自己也是四月出生。苏瑾明白了。长公主这是移情。
她张了张嘴,“义母!”
长公主摇头,“你不必如此。我知道你不是她,也从未把你当成她。你就是你,只是我的另一个女儿。”
苏瑾一震,眼圈瞬间就红了,鼻音颤抖,带着哽咽,“义母!”
长公主将她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背。
要说皇上的心思,长公主是晓得的。他怕再出一个义忠亲王,便处处想要平衡,拿不定主意。可这般做法与先帝又有何不同?
况且,他既有心对西北开战,朝中却还这等做派,难道就不怕当年镇北侯的事情再度上演吗?
长公主神色一暗,将苏瑾搂得更紧了些,“不急。一切都有我在!我活了大半辈子,什么风风雨雨没见过。
你既是我唯一的女儿,我又怎会不为你着想?往后什么牵累不牵累的,再不许提了。”
苏瑾低声应着,已是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作者有话要说:我一直想写古代传奇女性。苏瑾算一个,长公主也算一个。
两个女主候选,苏瑾,我基本已经把这个人的性格背景描绘的差不多了。
沈沅的笔墨相对少一点。下章会写的。
等二人的基本性情全部展露出来,你们就可以站队了。
我打算根据你们的站队来选谁是最终CP。
之所以说是CP,不是女主,还是那句话,感情线不多。
即便有戏份,很多也与朝堂或者其他方面有关,与男女主二人的感情纠葛不是很多。
第39章 沈沅
沈府。
林砚将装订好的图画本递给沈沅,“你上次说想学西洋画,我便将素描,水彩,油画等各做了一幅。素描最易入门,我在后面写了练习的方法,你可以先画线条。这是炭笔,你用这个会比较方便。”
沈沅笑着接了过去,眨了眨眼,“那我以后是不是得管你叫先生?夫子?或是老师?”
林砚一怔,看了沈沅几秒,怎么觉得今日的沈沅有些不一样,面上依旧热情,可却隐隐透出几分疏离之感?是他的错觉吗?
沈沅却已低了头不与他对视,将林砚给的图画本收好,言道:“这个时辰,父亲该是从衙门回府了。师兄还是先去拜见吧。”
好吧,又变成师兄了。林如海与沈云舟为师兄弟,他如今又得沈老太爷指点,沈沅这句师兄倒也没叫错。
林砚压下心底狐疑,点头告辞离去。
春分抿着嘴笑,“林公子对姑娘可真好。”
沈沅面上笑容有些牵强。
春分很是不理解,“难道不是吗?我都瞧得出来,这画本是林公子这几日赶出来的。怕是想着姑娘落水病了得静养,恐姑娘闲得慌,供姑娘取乐。
林公子如今在国子监,学业必然不轻。听闻似乎还在为皇上作事。如此还能分出心神来为姑娘做画本,可见对姑娘用心。”
沈沅怔怔的,“他确实有心。可惜……”
“可惜什么?姑娘今儿是怎么了,前些日子同林公子不是处的挺好的吗?林公子有哪里做得不好?”
沈沅嘴角带着苦笑,“他很好。我看得出来,他在努力对我好,真心想同我处出感情来。问题不在他,而在我!”
春分更是疑惑了。
“以家中长辈疼我之心,恨不得我十八再嫁。你可知为何我如今才十二,他们便想为我定亲?”
春分皱着眉摇头。
“今年大选时,我还未满十二。可若三年后呢?以我们家的家世地位,皇上怕是要指婚的。可是父母也好,祖父祖母也罢,都不想我入皇家。”
沈沅站起来,低头看着桌上林砚送来的画本出神。
“我本想着,只需是长辈选的人,不论是谁,总归是最好的。我依着长辈的意思去做便是。可如今瞧来,我却不能因自家的私心而让林家闹心,这有违仁义之道。”
春分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姑娘说的我越听越不明白了。”
沈沅笑起来,却不再多做解释,只吩咐说:“若我没猜错,林公子今日来是有要事的。此刻必然同祖父父亲在书房。你让人去书房外守着,看林公子什么时候走,来告诉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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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
林砚将从苏瑾处听来的消息告诉沈伯年与沈云舟。沈伯年尚且还沉得住,沈云舟却已是气得拍案而起。
“司徒峰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算计沅儿!”
沈伯年横眉怒斥:“云舟,慎言!”
皇子名讳怎可随便呼之于口?沈云舟悻悻闭嘴。
林砚摸了摸鼻子,言道:“沈伯父,老太爷,既然事关大皇子,我想着,怎么都得说给这个当事人听听。”
沈伯年笑起来,没有五皇子陷害了大皇子,大皇子还蒙在鼓里的道理。让他们狗咬狗去,这倒是个好法子。
沈云舟眼光微闪,双手紧握,指间关节寸寸发白,咬牙切齿,“这是自然!”
林砚笑了笑,有沈家出手,自然比他方便得多。
正事说完,林砚便起身告辞。他一走,沈云舟一张脸都垮了下来,“父亲,五皇子既存了这样的心思,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沈伯年轻叹:“看来沅儿和林砚的事情不能拖了。”
沈云舟的眉头却皱了起来。沈伯年很是疑惑,“怎么你不愿意?”
沈云舟一叹,“如海与我一同长大,我自是信得过的。林家家风更是清正,便是近几代子嗣不丰也都没有广纳妾室之事。林砚年岁不大,却已可见进退有度,他日必成大器。”
沈伯年更是不解,“既然如此,你还有何不满?”
“我只是担心林砚与苏瑾。他嘴上说是遇见长公主在茶楼听评书而前去拜见。刚巧苏瑾也在,苏瑾念着林家相助之恩,将公主府查出来的消息告诉了他。以便他对五皇子有所防范。
可我心底总有些不安。苏瑾是林砚带上京的,他们也算是共患难过。此前每每谈及苏家之事,林砚对苏瑾都颇有维护之意,言语间透着钦佩之情。再有落水那日,林砚还舍了自己的披风。是对沅儿,也是对苏瑾。”
沈伯年心中明了,却也颇觉好笑,摇头道:“苏瑾这丫头确实值得人钦佩。林砚是个坦荡的,他既然直言不讳,便更说明他们之间并无苟且。
送苏瑾上京是局势所迫。之后的举动也是出于一个义子。林砚这孩子是个好的。他若当真对苏瑾有意,绝不会再答应与沅儿接触。你多虑了。”
沈云舟轻笑,“林砚的品性这些日子我瞧在眼里。自然知道他们之间并无苟且。只是事关沅儿,我难免多思多想。
父亲,我不是不信林砚,只是想着他如今年岁尚小,怕是自己都未能认得清感情。倘或日后他才发觉对苏瑾之情呢?到时让沅儿如何自处?
我非是一定要将事情往坏处想。也自知,即便有那一日,以林砚的性子也会断了这个念头,同沅儿好好过日子。可他心底若有了别人,便是与沅儿举案齐眉,也到底意难平。”
沈云舟深吸了一口气,“沅儿是我捧在手心长大的,我自是想要她得一真心人,待她同我一样如珠如宝,琴瑟和鸣。若非如此,我何必同意叫她与林砚先接触?
我本想着,若他能对沅儿先生了情谊,那么苏瑾也便不重要了。也是虑着再过一两年,孩子再大些,更懂感情之事时再做定论。可如今……
父亲,我是怕啊!当年蘅姐……蘅姐……”
沈伯年浑身一震,透骨沁凉。他只当沈云舟想太多,如此才知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阿蘅!当年若非他们看错了贾赦,阿蘅又怎会落得这个结局。
可当初贾赦又哪里是这个模样!
沈云舟与沈蘅虽是堂姐弟,感情比亲姐弟还好。沈蘅还教过他读书习字。当年的事,沈云舟比他们这些长辈还介意,也比他们都要怨恨自己,责怪自己。他是担心一着不慎,又害了沈沅。
如此,倒也怪不得他如今拿着林砚和苏瑾这没影的事情草木皆兵。
沈伯年一叹,拍了拍沈云舟的肩膀,这才发现,他身子都在轻微地战栗。沈伯年忍不住握住他的手,“阿蘅的事情,便是怪我怪你母亲也怪不得你!”
“可是父亲,当初是我领着贾赦去见的蘅姐。是我!如今,又是我提议让沅儿和林砚……”
触景伤情,他是怕自己一错再错。
沈伯年张着嘴,想要说什么,但闻敲门声,“祖父,父亲,沅儿求见!”
沈云舟一怔,撇过脸去敛去方才的情愫,笑着上前开门让沈沅进来,握着她的手皱眉,取了桌上的手炉塞过去,“你还病着呢,怎么不好好休息?有什么事,让身边的丫头过来说一声就好。”
沈沅心头一暖,觑着沈云舟的面色试探道:“父亲,我这次落水之事不简单吧?您们处处避着我,不想我知道。可您们不说,我也能猜到几分。左右不过就那么几位皇子,不是这个,就是那个。”
沈云舟面色一沉,神色闪动,“别担心,有我和你祖父在呢。你只管好好养病就行。不是约了明玉郡主过些日子去梅花庵上香吗?这若是还病着可不好。”
沈沅微微皱眉,沈云舟这么明显的转移话题,她怎会听不出来。然而这让她的决心更加坚定。
“我不知道这次是谁下的手,但除了他,别的皇子就没这个想法吗?倒不是我高看自己。我沈家门第摆在这,屹立两朝不倒,看过多少帝王变迁。甚至祖父还曾为帝师!全家又如此疼我,恨不得为我摘星星摘月亮,哪个皇子会不动心?”
沈云舟从来没有想过,有时候太过疼爱也会成了一种负累。若不是京中都知沈家对沈沅的看重,想来皇子们还不至于趋之若鹜。
沈云舟一时陷入两难,他不愿意沈沅入皇家,却也不想匆忙定亲日后害了沈沅。
沈沅眉宇微蹙,“祖父和父亲可是想着林家?与皇家相争,林家可曾考虑清楚了?”
沈伯年出面安慰,“两家的局势境地,林家是知道的。”
沈沅摇头,“林家确实知道。可……”
她一顿,抬眼看着沈伯年,“祖父,我与林砚之事,是您提的,还是林家提的?”
沈伯年张着嘴,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沈沅又道:“我虽未曾见过林叔父,却也能从您和父亲口中得知他的为人。叔父十岁丧父,十二岁丧母。名义上是跟着祖父求学,实则是在祖父膝下长大的。他知恩感恩,受沈家厚待,但凡祖父开口,他可会推拒?
我与林砚相交甚少,但就这么仅有的两三次也可看出,他非是醉心名利之人。与权势富贵相比,他更喜逍遥自在。以林家现在的处境,若我猜的不错,他们家的长媳,身份门第相配是自然,可却未必想要个家中握有重权的。
我们家,祖父于内阁致士,父亲为吏部侍郎,若不出意外,再过两年便是板上钉钉的尚书。二叔三叔都为外任知府,升迁只待资历政绩。这等情形,与林家所想不符。”
沈伯年张着嘴,想要说什么,却见沈沅笑了,“祖父也莫要再骗我。林砚第一次上京时还未曾提及此事,便说明那时林家并没有这个意思。想来是祖父见过林砚后生了心思,在林砚回南之时,给林叔父去过信吧?”
沈伯年心一点点往下沉,他叹了口气,“哪里就有你想得这么严重。”
沈沅摇头,“祖父总教我,但凡与时局皇家相关,宁可多想深想,也不可存侥幸心理。怎地今日反倒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