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公子林砚-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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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闱有五科。墨义,帖经,经义,诗赋,策问。如今诗赋已经比过了。总不能厚此薄彼。这里是四书五经,墨义帖经莫不出于此。各位可随意翻开,随意出题,但凡答错一句,我这状元之名,让给他!”
状元之名,让给他。
让给他……
可是,谁人敢要?谁人能要?
“这……这……大家都知道,林状元擅记读。别说对句,便是那个字出自哪一页哪一行哪一个都能晓得。我们……我们甘拜下风。”
这妖孽,哪个字在哪里都说得出来的人,要他们怎么比!这不是给林砚造势,让自己出丑吗?谁会这么傻!
柳尚元笑了,“衍之此才众人皆知,自是不用比。便我来吧!”
大家讪笑着:“柳榜眼说笑了。”
柳尚元不为所动,“还是比一比的好。否则只怕日后不好说。”
众人相视,不知所措。
叶鹤附和,“确实要比一比的好!”
林砚起身拦了一把,“叶兄莫急。总得有个顺序,下一个便是你,你且先歇一歇,好好准备。”
柳尚元会意,也不待众人反应,挺直了腰杆。
“也人知以无,言知不。也立以无,礼知不……”
众人错愕,这……这背得什么鬼?怎么没听过?
林砚却是悠闲喝着茶,叶鹤眉头紧锁。前有林砚七步七诗抢足了他的风头,如今又有柳尚元倒背论语,叫他这后上场的要拿什么法子去力压?
是的!倒背!就是倒背!从最后一个字开始,无一错漏!
叶鹤紧了紧双拳。他自认才智过人,却也知林砚柳尚元皆为奇才,尤其林砚。所以他本想先发制人,杀二人一个措手不及。虽为探花,却能有高于状元榜眼之名。可如今瞧来,是不能了。而他更知,这一切都因林砚。
似乎他就坐在那,轻松闲适,好似什么都没干一般,却已将他的满盘计划大乱。
台下也已有人回过神来。
“这是论语?倒背的论语。”
“真……真的是!柳榜眼大才!”
……
待得论语篇完,林砚倒了杯茶给柳尚元。柳尚元一饮而尽,言道:“接下来不知大家想让我背哪一本?《孟子》《大学》《诗经》还是……”
开什么玩笑!除却《大学》《中庸》字数少些,其他都高于论语,甚至《孟子》《诗经》还是论语的三倍。这要一直背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尤其,人家能气定神闲倒背完论语,还能轻飘飘问下一本背什么的人,你以为他背不出来吗?
“不!不必了!柳榜眼之能,自愧不如。”
“自愧不如!”
见此,柳尚元拱手为礼,将时间让给叶鹤。然而到得这等地步,叶鹤也只能对句了。别说他未必能倒背。就算能,拾人牙慧也自落了下乘。
柳尚元嘴角轻笑与林砚耳语:“你故意的吧?”
林砚一脸无辜,“我要是故意的,你不也配合我了吗?”
柳尚元极力忍笑,好奇道:“早就想问你,你们在国子监都没怎么说话,何以似是结了天大的仇一般。”
“天大的仇?我和他可没仇。”
柳尚元眼珠儿一转,“因为大皇子?”
林砚微愣,叶鹤与五皇子的勾/当在科举前,鲜有人知。而如今科举已过,叶家也发家有一段时日,不似当初贫寒,自会有人察觉。只是如今,怕是也只会发现大皇子了。
林砚掩下心头思绪,“算是吧。你知道,我们家与三殿下是分不开了。”
柳尚元点头,默认了这种解释。二人静下心听叶鹤对句。叶鹤本是想以最擅长之诗赋来一鸣惊人。并没打算扯出其他。这后头的发展实在超出他的预计。可是以他的才学,墨义帖经也不在话下。林砚并没想着他会在这上头出错。若不然,他也不可能为探花了。
待得叶鹤作答完毕。林砚又抢先一步言道:“墨义,帖经,诗赋都已比过了。如今是不是该轮到经义与策问了?”
被人一压再压,比试至得如今,先前嚷得最凶说国子监霸占前三必定有鬼的南方学子也已经泄了气,哪里还敢再比。
“既然没人说话,那么就经义吧。大家觉得如何?”
有人连连摆手,“经义之道却无可比,不必了。”
经义说白了,差不多就是读后感,要有选题材料。这个真不是很好比,也不太适合放在这种场合来比。
林砚点头,从善如流,直接道:“那就策问吧!”
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大家都是同科,更有早早来京准备考试的,都有听闻。眼前这三位还都在策问上有所长,尤其林砚。
关于他的传闻不胜枚举,幼时有前朝宰相之后启蒙,又有西洋先生教学。其不但对大周古今之事了然于胸,更对西洋之物深有研究,其眼见着实非同一般。
别的不说,但就殿试当日对制夷之策的御前奏对,他们之间不少人都是听到的。怕是台上那柳榜眼叶探花都不及,又何况他们?
有人忍不住又退了两步,今日硬逼着人上台,却让人打得抬不起头,着实没脸见人啊!
林砚面上笑容散去,冷厉起来。
“看来你们是不想比了!你们不想比,但我却想比一比!没有你们说比就比,说不比就不比的道理!你们既觉得我们占据一甲三名有弊,心里不服气,如今比试已经开始,那还是接着比下去的好!凡事总得善始善终。
依我看,也不必拿什么此次考题来论。就说说今时之事!我倒是想斗胆问一问各位,何为忠君之道,何为人臣之道!”
“煽动言论,造谣传谣,朝廷审查结果未出,可舞弊之事却已街知巷闻,是何忠君之道?聚众闹事,与朱雀门前大打出手,差点血染宫门,威逼陛下,又是何人臣之道?”
众人怔愣错愕,脑子里彷如嗡地一声,响鸣不断。
作者有话要说:林砚:借你的台子用一用。
叶鹤:什么都被你抢了先,你丫的连主持都做了,把我的风头全抢了!这他妈到底是谁的台子!
柳尚元:我就看看不说话。
第98章 斗诗后续
忠君之道,人臣之道。
这不是说他们忤逆圣上,有违纲常吗?这罪名谁背得起?自是有人坐不住了的。
“林状元这话是何意?难道明知科举有弊而不出声,明知有人蒙蔽陛下却视而不见吗?莫非林状元以为这才是你所谓的忠君之道,人臣之道?”
又有人回过神,站出来道:“忠君者,当以陛下为先。莫说朝中有人作乱,便是陛下有错,也当死谏之。人臣者,当以朝廷社稷为己任,更不能见有人以科举谋私利而作不知。科举乃国家取材之道,乃我大周之根本,怎能让私欲染指?”
“对!林状元说的不妥吧!还是林状元认为,忠君为臣,就是媚上欺下吗?”
说话的都是北方学子,也只有北方学子会抓着“科举舞弊”四字不放。而今科榜单成绩,他们也唯有找出这四个字来杀出一条血路。
林砚无法和他们解释,未必真的就有舞弊。更不能掷地有声说,凡事都要讲证据,让他们拿出证据来。因为到得现今这个地步,几乎人人心里都清楚,是否舞弊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北方系骑虎难下。若有舞弊自是最好,若无舞弊,也必须要有舞弊。否则,北方不但要败于南方,还会成为永久的笑柄。
林砚若是说出这种话,便是戳中了北方系所有学子的痛脚,必定会被群起而攻之。
所以,他不能。
林砚拱手作揖,“几位兄台说得对。你们理解错我的意思了。诸位认为,当今圣上可是昏君?”
不说司徒坤绝非昏君,便是,哪有人敢如此光明正大说出口?这问的不是废话吗!
林砚笑,“陛下非是昏君。自有人怀疑科举有弊之后,更是将二十三位考官悉数拿下,着三皇子主事,刑部协理,调查此案。又令翰林院、内阁共同重阅。如此力度难道还不足以表明陛下重视此事的决心?不知诸位可记得,春闱结束至放榜过了几日?”
怎会不记得!
柳尚元立时明白了林砚的打算,配合道:“十四日。可见考官阅览一众考卷也是需要时日的。而科举舞弊自爆出至得今时不过十一日。”
林砚点头,“诸位以为,十一日足够陛下看完所有考卷吗?再有重阅不比之前,因诸位差点血染朱雀门,事情闹得这般大,皇上不得不慎重。重阅必然比最初花费的时日更多一些。”
“如今皇上为此事亲力亲为,日夜批阅考卷不敢懈怠。可诸位在做什么?每日与宫门前聚众号令,甚至两方学子大打出手!你们是不信皇上重阅后能给出公正裁断,还是连多等几日,待皇上审阅完全部考卷的时日都没有了?”
潜台词:麻蛋,差这几天赶着去投胎吗?是见不到几日后的太阳了吗?
柳尚元差点笑出来。
林砚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诸位有没有想过,这等时候,皇上最需要的是什么?是臣子们的信任。诸位难道不觉得,静待皇上处置结果,再谈后续,信君念君,以己之心及君之心,才是忠君之本,人臣之本吗?”
众人似是并没有想到林砚会如此说,面面相觑。更有几个头脑灵活,反应得快的,忽然如醍醐灌顶。
是啊!皇上已答应处置,也加大力度查处,更是将所有考官都下狱了。他们难道不应该先等结果吗?如今结果未出,他们在闹什么?就不怕伤了皇上的心,惹得皇上厌烦?
林砚再接再厉,“诸位又可曾想过,这等时候,皇上尚未有言语,重阅之事还在进行。坊中有关重阅未曾发现好人才,北方学子果不如南的流言又是怎么来的?”
林砚扫视了在场之人一圈。
“诸位不如好好想想,这消息是从何人处听来,又是因何深信不疑,更该想一想,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跟着同伴一起每日去宫门前示威,又是如何发展到南北学子对打出手的,而这些种种又是否为诸位之初心?”
众人皆愣,有聪明些的彷如被人扔进冰窖,浑身发冷。
既然为科举考生,那么大多也都是读圣贤书的,甚至很多懂得大道理。并不蠢。只需林砚稍加点拨,将他们拉出局外,自会有人发现不寻常。
见诸人神色,林砚松了口气,抬头望向进门处,便见秋鸣对他点头示意。林砚心里更定了两分。他来找柳尚元之前,吩咐了秋鸣两件事。
一件自然是送沈沅回府。另一件嘛,看来也已经办成了。
林砚再对众人,语气缓和了许多。打一棍棒,给一甜枣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在座诸位寒窗苦读,几人不是为此?若科举有弊,一腔心血付诸东流,满身才华掩埋深山,如何能不愤不怒不悲。诸位的情绪,我能懂,皇上也必然能懂,自不会怪罪。
但也请诸位冷静沉思,务因一时之气,被有心之人利用,成为他人私欲之器。诸位应知,我大周境内虽海晏河清,却难保没有边陲小国包藏祸心,欲借机坏我大周太平盛世。诸位都是我大周未来的栋梁之才,不该落了他人圈套。”
“圣上乃明君,相信他必然能还大家一个公道!”
林砚九十度鞠躬,态度谦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众学子无不动容,更有窃窃私语者,连连点头附和。
“说得好!”
此声铿锵有力,中气十足。众人循声望去,便见一男子,头戴东珠冠,身着锦袍,前后两团五爪龙趾,非亲王不能有。他自人群中走来,光耀四座。
林砚当头唤道:“见过康王!”
康王?陛下第三子?如今风头正热的康王?
众人回过神来,纷纷跪拜。
司徒岭上得台来,亲自将林砚与柳尚元、叶鹤扶起,又令学子平身,言道:“衍之言之有理。父皇圣明,必会妥善处理此事。本王也知你们当中许多人非是京城人士,久留京城不易。此事不宜拖沓太久。
如今我大周新设玻璃厂,兵器所,国债局。正值用人之际。你们皆是我大周人才,若弃于深谷,不但本王痛惜,父皇更是痛惜。本王已向父皇禀明,可开设南北分榜。每榜一百八十人,尽揽我大周之才。让每个人都有能为国效力的机会。”
每榜一百八十人。那也就是说,除去此次北方中举的十五人,南方上榜一百七十八人,无人会落榜,还能加录两人。而北方就更好了,会再补录一百六十五人。这等机会,谁人不欢喜?
学子们竟是热血沸腾,再次跪拜。
“多谢王爷!”
“诸位请起!”司徒岭对着天上拱手,“此乃父皇圣明仁义,已是应了。只是此等要事,还需内阁与中书省联合起草,恐需得过两日才能正式颁发圣旨明文。还请诸位静待。”
已是应了?
已是应了!
众人心潮澎湃,若不是见司徒岭还在场,只怕就要欢呼起来。
“谢陛下隆恩!”
“谢王爷慨言!”
司徒岭见此,轻笑起来,转身退下台子。林砚跟上,出了门屏退左右才道:“殿下好快的速度。”
司徒岭转头看着他,“不是你让秋鸣送了纸条给我,叫我速去宫中领旨的吗?”
林砚摸了摸鼻子,“是。可我本以为皇上若要应允,总要花些工夫。毕竟此次录取三百六十人,实乃前所未有。我还想着得再找点事拖一拖时间呢。”
没错,林砚全程是在打脸,可却也是在拖时间。斗诗结束,又硬要把墨义,帖经等都搬上来,为得便是等司徒岭。
“这人数是多了些,历朝历代加一块,录取最多的一届也不多二百一十二人。可现今朝廷用人的地方多,之前兵器所抽调了不少兵部的人;国债局更是都用的户部的人,再有玻璃厂,本就有些捉襟见肘。”
司徒岭一顿,接着说,“我瞧着你说的开海禁之事,父皇很是心动。倘或再设市舶司,朝中官员就更不够了。必要有一批新人注入,倒也不怕。便是退一万步,真安排不过来也无妨。古往今来金榜高中,得了功名,却迟迟没有任命的还少吗?”
林砚一愣,转而回过神来,是他想多了。
不少,何止不少,还很多。中榜是中榜,任命是任命。中榜之后,除非家中有门路的,否则还得上下疏通才能有一职位。这还是好的。那等中了榜却一辈子领不来任命的,也不是没有。
当然,若你名次靠前,比如一甲前三,那自然是直接进翰林院的。
“你这南北分榜的主意,倒是当真为父皇解了燃眉之急。父皇只有欢喜,如何会不应?”
林砚眼珠一动,“皇上知道主意是我出的?”
司徒岭轻笑,“父皇没点破,可我瞧着应是猜到了。”
猜到了,却不点破。很显然,是默许了将这份功劳给司徒岭。毕竟不论是以林家需要中立在南北派系之外的立场,还是以他今科举子的身份,此计都不应由林家来提。
更甚者,有些东西,皇家的人可以沾,林家不能沾。
比如民心。
没瞧见吗?司徒岭将南北分榜之事一说,南北学子是如何感恩戴德?而皇上默认了是司徒岭献策,还将此事交给司徒岭全权负责,便也是明摆着想将此功给他。
林砚笑起来,他们离成功又进了一步。
“天色不早了,你与学子们斗了两个多时辰,想来也累了。不必送我,回去吧!”
林砚躬身,目送司徒岭离开,转头才发现人流已是散了。叶鹤走了,柳尚元也已不见了踪影。
状元楼老板上前来说:“柳三爷让小的转告林大爷,他远远见您与三殿下在车马前叙话,不好打扰。又不知你们还要说多久,见天色已晚,便先回去了。说改日再找您吃酒。”
林砚点头,唤了秋鸣回府。
路上,柳尚元靠在马车内假寐。
今日,他的诗作虽比叶鹤多了一首,可质量却未必胜过他许多。且叶鹤是珠玉在前,若非林砚七步七诗,将众人打蒙了,他未必能有那般顺利。
再有倒背之事。也是林砚挑起墨义帖经来,又帮他拦住了叶鹤。否则以叶鹤之能,倒背自也不在话下。又是他设的台,只需他一开口。自己只怕就无用武之地了。
林砚三两下,将叶鹤的全盘计划大乱不说,反而借机让其成了自己和他二人的扬名工具。非但如此,最后三皇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