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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业-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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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世愣住了,低声回了句晚安。
坐回熟悉的凳子,青年注视着满墙的照片发呆,手指在桌面无意识划动,抚过某处,停顿了一下。
“还剩30天,恭喜你,计划成功了。何时取走‘本缘之种’?”卡玛毫无征兆出现。裂出诡异的笑容,“还是说,你要做另一个选择?”
“呵,我还有得选么。”易世冷笑,从他走出羯磨空间起,就别无选择了。
“真令人意外。”卡玛故作遗憾,“不过,相比周子富不到两月就一败涂地。你已经很出色了。”
易世无视它假惺惺的赞赏,冷淡以对。
“作为你愿意回归的奖赏,结束后,我会消除那孩子的记忆”
“当真?你有什么条件?”
目睹青年的动容,卡玛嘴角越裂越大,犹如血盆大口的怪物。有趣,人类真是太有趣了。
“说了是给你的奖励,自然不需要什么条件。”
“我同意了,记住你的承诺”


第13章 第 13 章
岁月不居,三周飞逝。课间的教室闹哄哄,五个学生聚成堆,争相传阅一张白色的信封,旁边的小姑娘拼命从他们手中抢夺,脸颊通红,眼泪直掉。那些人并不理会她的反抗,像传皮球一样,故意把信扔来扔去,钓得艾琪团团转。
“丑八怪,老师说了不准早恋,你还写情书,不要脸”,小太妹林允讥讽,“看你写的什么,真恶心”
“别。。。别传了。。。还给她”昊义眼睁睁看着同学戏弄艾琪,手足无措。他焦急想去阻止,但没人把性情温吞的他放眼里,自己表现得越在意,这些人就越来劲。
最后抢到信的男生吴聘,将手搭在昊义肩上,玩笑道:“听说艾琪的情书是写给你的,感觉怎么样啊,是不是很肉麻,我们就是看看,不会报告给老师的。”正想进一步逼迫昊义坦白,手忽然被攥住,力气惊人,将他的爪子移开了。
昊义见同桌一把抢过吴聘手中的信,递到梨花带雨的艾琪面前。
“昊义说这次的命题作文,你写得很好,文采斐然,立意高深,我不如你,名额让给你,去参加作文大赛吧”,看着许三儿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昊义心里直哆嗦 
“什么作文?”围观的同学见状,好奇追问。
“Y区下月举办高中作文大赛,每班两个参赛名额,班主任给了我和昊义。我能力不够,打算推荐艾琪顶替。艾琪同学很谦虚,说先写篇命题作文试试水,让我们点评一二,如果感觉还行再向班主任提出换人。”
昊义这才缓过神来,同桌说谎是在给艾琪解围啊,班主任确实把名额给了他俩,连声附和:“对,对,对,就是这么回事儿。艾琪写好放我抽屉,结果被误会是情书,拿出去到处传。你们真是太无聊了!”
“你说谎!哪个命题作文会写‘我爱你尽我的心灵所能及到的深邃,宽广,和高度’这种句子”林允不服气。
昊义犀利反击,“我们给她定的题目是爱情。要求用第一人称写。而且你刚才念的句子摘抄自英国著名诗人勃朗宁夫人的《How do I love thee》”
“没文化,麻烦多读书”许三儿不忘补上一刀,“除了封面写的‘昊义收’,你能在信里找到第二处提到名字的地方么?”。
昊义暗赞许三儿机智,突然冒出些许感慨。短短20多天,他亲眼见证了同桌如何从一个沉默寡言,生人勿进的性子渐渐变成现在这样。
林允噎住了,还真找不出来。伤心难堪的艾琪听得目瞪口呆。她没想到只是因羞赧而不敢提名字,此刻竟救了她一回儿。
易世远远望见许三儿与一男一女结伴而行,交谈自如。记忆里自我封闭,冷漠疏离的形象模糊了,取而代之的是沉稳又伶俐,淡然又温柔的模样。
三周以来,许三儿进展神速,社交评分表至今已鲜有零分。少年醒目的成长过程,宛如一颗灰扑扑的顽石,经由溪水耐心冲刷,逐步显出内里温润的玉色。易世作为引导者,心中慢慢生出一种期待感。像虔诚的花匠精心浇灌一颗冻坏的种子,惊喜地目睹它发芽了,于是开始憧憬绽放之日。青年第一次尝到了类似希望的滋味。希望?不过错觉而已,他没有触摸光明的资格。易世心下嘲弄。
少年一眼发觉校门口的青年,笑意自然流露。告别了昊义与艾琪,他无意识加快了步伐。
“易哥,现在就去那个美食节么?”
“差不多要开始了。走吧”
美食街,热闹非凡,人山人海,路过主题为“昆虫宴”的摊位,易世瞬生逗弄之心,拿起一串烤蟑螂递到许三儿面前。
“三儿,要勇于尝试新事物,来一串吧?”
岂料少年面不改色接过,付钱再买下另一串,凑到他嘴边。
“易哥,好东西是要分享的,你给我做个示范吧”
眼看快碰到唇了,易世猛地向后一仰,胃里翻江倒海,再也维持不住淡定的面具,一秒破功。
见此,少年露出开心的笑容,狡黠中透着稚气,“易哥不是常说,要以身作则么?”
笑起来真可爱啊,不过他是打死也不会吃的。青年故作可怜,求饶道
“我胃不好,你忍心看我吃这个么?”
“不忍心”,少年神情无比认真,眼神前所未有的温柔,依稀藏着一丝宠溺,顺手将烤串扔进了垃圾桶。
易世僵了一下,此刻竟不敢直视他。气氛变得诡异尴尬。许三儿装作没发现青年的窘迫,泰然自若地转移了话题。
“易哥,你下周走那天,小姨要送我妈去医院看诊,来不了。我一个人给你践行,可以吗?”
“行”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心思各异,神不守舍,草草逛了几圈,便相互道别,各自回家了。


第14章 第 14 章
诺大的公寓冷冷清清,家具电器全搬走了,杂物废纸散乱一地,曾经神秘的小屋子,此刻房门大敞,里面空无一物,挂着的纸牌早已躺进了垃圾桶。许三儿慢腾腾收拾物件,易世带不走的东西,都留给了他。即使放缓动作,推延时间,也终有结束的时候。离别不可避免的到来,沉重无声蔓延。
易世扔掉最后一包垃圾,看了眼蓝色的手表,这是许三儿几天前送他的生日礼物。回身见少年刻意的拖沓,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提醒到:
“三儿,我该出发了”
“我送你到机场”
“不用,到车站就可以了。”
一路上,许三儿眼帘低垂,一语未发,静静聆听他交代琐事儿。直至到达车站,少年方抬起头,专注又认真地直视青年的眼睛,接着嘴唇蠕动了一下。
易世倏地生出害怕的情绪,他怕许三儿问出“你还会回来么”“你什么时候回来”之类的话。
然而对方脱口而出的却是:“我会去找你,一定会找到你,等我。”
少年的眸子里有一种坚定的温暖渐渐凝聚成形,那是深邃如大海,深沉如夜空,难以动摇,堪比信仰的存在。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成长到如斯地步。最初的震动过去,易世的手不可抑止地微微颤抖起来,胸中涌上一种释然的情绪,仿佛从未期盼过的救赎突然降临,随后又冒出丝丝的疼痛,缠绕不休,泛滥成灾,诉说着惆怅,失落与不舍。
最终,青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拥住了少年,良久后才放开,转身踏上一个人的归途。
许珊蓉站在医院走道,等待莘婧的复查结果出来。不知为何,她莫名有些心神不定。这时,电话响了。
“是我”
“小易啊,听说你今天的航班,抱歉没来送你,你要多保重啊,哪天回来了记得联系我和三儿。”收到易世的来电,许珊蓉十分惊喜。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什么问题?”
“爱到底是什么?”
许珊蓉感到奇怪,认真想了想,回答道:“在我看来,很多时候,不是人们知道爱情的本质,而决定了爱情。而是我们观察到两个人发生了某种情感,将这种情感称之为爱情。爱到底是什么呢。自古以来,无数哲学家,文学家,生物学者,社会学家前仆后继,试图用各种方法,从万千角度去揭示爱情的本质,然而至今爱情仍是个未解之谜。每个人的爱情观皆源于个人好恶,于是有人将依赖视作/爱,有人将性/欲视作/爱,有人将怜悯视作/爱,有人将占有/欲视作/爱,还有人在他人身上寻找自我,然后爱理想中的自己。我没法给你个答案,爱或不爱,只有你自己去寻找答案。”
易世笑了,笑容明朗开怀。“我明白了,那么,我爱他,愿意为他而死,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让我倾注如此强烈的情感。”
许珊蓉刚想问他是谁,对方又开口了。
“我最后有段话想对你说。其实我一直都很感激你,可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任何感谢的词汇都苍白无力,在你的付出面前一文不值。我是个不懂爱的人,可你依然无条件爱着糟糕冰冷的我。谢谢你,小姨,你永远是这世上我最亲的唯一的亲人,请您多保重。”
核弹在许珊蓉的大脑里轰地爆炸了,一片空白,荒谬的不可思议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无数忽略的细节源源不断地浮现。熟稔的态度,熟悉的字迹,菜肴一模一样的味道,通讯录的号码,同一天生日,许拾遗,拾遗,易世!理智还未理清这一团乱麻,直觉却已控制住身体,本能地脱口而出:
“你是三儿!”
听罢,青年露出怀念的神色,真是许久未闻的称呼了啊。嘟的一声,电话断了。


第15章 第 15 章
许拾遗,人如其名,他像一件被人遗弃的废品,出生在社会垃圾场,成长于尘世阴暗处。尽管如此,他顽强活到了15岁,迎来了人生最大的变故。为了学费,他爬进通风管道,本想偷盗商场。却碰到了清洁机器人,行动失败了,警察查到了他。经此一回,许拾遗患上了上呼吸道感染,并在之后的劳教中,拖成了支气管炎。学校顺势开除了他的学籍。辍学后,为了谋生,做起了假证。许浑时常利用莘婧要挟他,索取钱财。直到许浑猝死麻将馆,欠下一笔巨额赌债。收账人找上门来,扬言父债子偿,将许拾遗卖进“银梦”。他困在赌场,与许珊蓉断了联系,又因性子孤僻,不讨人喜,受尽欺辱。只有小玉可怜他年纪小,暗中帮衬。可惜好景不长,赌王前来踢馆,大获全胜,少年眼看着王宇将小玉送给了赵兴民,小玉自此没了消息。失去唯一的庇护,许拾遗变了。他开始学习说话的技巧,逐渐懂得察言观色,算计人心。赌场的人看他越发顺眼,也不再针对。凭借超凡的天赋,他很快从小小的杂物工,升职成贵宾区的发牌员,受到赌场的重用。在“银梦”一呆就是三年,许拾遗赌术愈发高超,习得一套成熟的处事模式,拥有完美的机械社交能力,但内心越加冷硬,泯灭了所有情感,彻底封闭起来。18岁那年,云建耀再次上银梦踢馆,为打听小玉的情况,他自愿出战,却得知小玉早已被赵兴民性虐致死。对局结束后,云建耀提出为青年赎身,他毫不犹豫转投赌王麾下,跟着对方走遍了全世界的赌场,赌术也更加出神入化。期间,许拾遗暗中收集各种情报,隐而不发。22岁那年,云建耀勒令他留在缅甸的地下赌场做局,为其赚钱。青年却借机联系上了分离多年的许珊蓉,获知了莘婧的死讯。再后来,他私下与刘梅芝达成同盟,决心联手扳倒赌王的利益集团。然而云建耀早有防范,抓住逃跑的青年,虐打致残,扔进荒郊野岭。他躺在林子里,高烧不断,支气管炎烧成了肺炎,带走了年轻的生命,时年24岁。
死亡的那一刻,笼罩全身的疏离破碎了,压抑已久的情绪爆发出来,平生的经历走马灯似地闪过,仇恨与不甘淹没了心脏。再次醒来,他已身处羯磨空间。每个羯磨空间都有一只卡玛作为控制者,唯有签订换命协议方可再入轮回,否则永世困于此处,不生不灭。然而许拾遗拒绝换命,因此单下来的周子富恨及了他,千方百计胁迫他同意。他如厉鬼一样,执着于生前的怨恨,硬生生与周子富耗了五年。空间的主人给出另一条路。它告知可以将两人送回各自的过去,予他们一副凡人躯壳,为期四个月,只要改变本来的命运轨迹,获取“自己”的信任,便能夺走“本缘之种”,顶替掉过去的“自己”,得到新生,逃脱羯磨轮回。如果失败,便要接受“回归”。周子富选择了35岁,许拾遗则选择了15岁。
青年伫立在一片小树林里,前尘往事在脑海里一一呈现,狼狈的人生宛若大梦一场。
“你后不后悔?怕不怕?”卡玛恶意发问,瞳孔闪烁着玩味的光芒。
“开始吧”
见青年此刻依然平静。卡玛当真有些可惜了。所谓的“回归”指魂魄粉碎成渣,化为缘力,融入羯磨空间的识壁,支撑空间的运转。于人类而言,是真正意义上的灵魂湮灭,从此时空中再无青年的存在。若说换命协议是一份处处陷阱,非签不可,不平等的待遇合同,夺取本缘之种则是一场高风险高收益的赌博。然而人类异常自信对自我的了解程度,忽视风险,急功近利,最后重生之人十不存一。周子富那个蠢货,甚至为了躲避艰苦的发家过程,而选择回到显达的35岁,结果既没获取“自己”的信任,又改变轨迹失败,反被坑害至死。许拾遗是少有的成功者,却生出了不合时宜的感情,竟放弃夺取,自愿回归。
卡玛顿觉无聊透顶,随手将羯磨芥子一抛,缘力从中溢出,将青年包裹起来,全身眨眼破碎为光点,融进白色的外壳。蓝色的手表从空中掉落。一切结束了,树林恢复了宁静。
一只修长的小手伸来,捡起地下的手表。
卡玛盯着从藏身之处走出来的许三儿,心想:人类的感情真是最无用的东西,留下致命破绽,被人算计,还浑然不知。
“契约的内容已完成,代价会在之后向你索要。”卡玛提醒道。
少年凝视着手中的表,默而不语。
“你这是什么表情”卡玛好奇道“要是真喜欢他,何不利用契约救他一命,让他再入轮回?而是要我撒个毫无意义的谎呢?”
“因为这是他的选择,我无法干涉”,少年喃喃道,“我不想违背他的意愿”。青年执于“我”的存在,定不愿回羯磨空间换命,再入轮回。
卡玛不以为然,“你要是真心遵从他的意愿,又是如何获悉真相?”,许三儿明明背叛了易世,擅自进入了小房间,看到了墙壁挂满他的照片。由于灵魂波动一致,少年也发现了隐身暗处的它。卡玛是监视者,却没有为许拾遗保密的义务,于是幸灾乐祸地将真相和盘托出。否则,少年如何能骗取青年的感情,引得对方心软,从而放他一马。
少年嗤笑一声,“你懂什么,自以为了解人类的蛆虫。从一开始,易哥就不想欺骗我,那个房间是他留给我的权利,是否要了解真相,取决于我的意愿。”
“哦,是吗?”卡玛来了兴趣。
“你以为他因疏忽算错了身份证最后一位校验码,而让我看出那是一张假身份,起了疑心才偷偷进入房间?”少年不屑又嘲讽地看着它,“易哥绝不会算错,那是故意写错的。再说大热天,谁会穿那么厚的外套。他应当是有意将外套搭在椅子,放上身份证,确保取衣服时会掉落下来,引起注意。然后寻个由头,让我去拿。”
许三儿帮郑伟干活儿时,做得最多的就是身份证。他很熟悉身份证的编码规则。一共18位数字,从左到右,分别是六位地址码,八位出生日期码,三位顺序码,和一位校验码。校验码是根据前17位数字,经过“ISO 7064:1983。MOD 11…2”的运算公式计算得来。少年拥有强悍的心算能力,能飞快得出校验码,为郑老头省下不少事儿。因此当他见到那张以假乱真的身份证时,立刻得知是伪造的。所有细节都很完美,除了校验码是错的。
“是这样吗?人类真是奇怪,连自己都骗”卡玛一语双关地嘲笑,摆明不相信他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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