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同人)三千界-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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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红点。
再下一个刹那,一道白影凭空出现一般地闪现在他们之间,然后就听“咔”的一声——那是手腕腕骨折断的声音。随即那白影猛地前扑,“嗤”的又一声响起,随即,白玉堂眼前就被血色笼罩。
血雾背后,柳青胸口伤痕至骨,眉心上渐渐地滴下了一点鲜红。
不远处,不知何时醒来的展昭半撑着身体,脸色惨白,呼吸滞重,可持枪的手始终稳定如山。
刹那间,鲜血沥沥淅淅地自柳青眉心血洞流出,可他的眼底却露出了一分释然,看着白玉堂惊诧的脸,嘴唇开阖,似乎说了一句什么,但却被凭空而起的狂风卷成了碎片。
白玉堂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却什么也阻止不了。他静静地站在原处,连那白影回到了自己脚边都没注意到,只是默默看着柳青被一阵狂风云团笼罩,待到烟云散去,露出一条碗口粗细的大蛇,只有一头模样普通,满身是血,早已动不了了。
白玉堂闭上了眼。
他不想知道柳青最后到底为何要突然出手,也不想知道他最后到底说了什么,他只知道、只知道柳青——或者说相柳,这个他曾经真心当成朋友的人,已经彻底地、彻底地从这世上……消失了。
白玉堂握剑的手开始颤抖起来,胃里一阵翻腾,微微弓起了身子,似乎要呕吐了出来。突然只觉裤脚被扯了扯,睁开眼,就看见珠珠海一样的眸。
珠珠似乎意识到自己太性急了,嘴巴扁了扁,露出一丝歉意,白玉堂阖了阖眼,平复了自己的心绪,画影一闪没入体内,缓缓蹲下身,轻轻地将珠珠抱进怀里,半晌,低声道:“不怪你,不是你的错……”
他回头,看向展昭。
展昭勉强笑了笑,仿佛支撑不住了似的,手一松,枪便落在了旁边,人也再次躺了下来,喘息着,缓缓闭上了眼。
白玉堂脸色微变,将珠珠放开,一挥手,先将那大蛇尸体收入袖中,再一闪身,已到了展昭身边。
展昭静静地躺在云团上,仿佛只是睡着了。白玉堂在他身边半蹲下来,伸手抚过他的额头,细细看着他的脸色,又摸了摸他的脉搏,确认了他此刻生命无虞,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打起精神,举目四望,只见四周被他们这一番大战所禁锢的云层开始渐渐散去,唯有头顶的云层纹丝不动,他暗自忖度,想了想,扬声道:“不知何方高士援手,白玉堂感激不尽。”
没有回应。
白玉堂微微皱眉,有些不满,但他心里也明白如今不是计较这种事的时候,沉默半晌,又低头看着展昭,忽然道:“我要带他回去疗伤。”
在他的身后,白狐不知何时又踏上了云头,看着两人,缓缓点了点头,“嗯。”
“我要他活着……”白玉堂怔怔看着展昭沉睡的模样,低声喃喃,不知究竟是对谁说话。突然,只觉心头一阵绞痛,刹时间脸色惨白,连身形都稳不住,就要朝展昭身上倒去。
身旁身后的一猫一狐吓了一跳,作势欲扑,却见他一把抓住了展昭的手,紧紧攥着,一咬牙,周身一道银光闪过,两人便再没了踪影。
珠珠默然。
白狐亦是默然半晌,一声轻叹:“听闻陷空卢夫人乃神农氏后裔,应该能救他。”顿了顿,抬起前爪一挥,一团莹莹白光缓缓朝珠珠飞了过去,“这就是那块玉石。”
珠珠看了它一眼,将它收入体内,又朝白狐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抬头看了看上方笼罩依旧的云层,化作一道白光,钻了进去。
白狐抬头看看天,又左右看了看,见云层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方才那末日一般狂风惊雷的景象虚幻得就像一场梦,梦醒之后,什么也没留下。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喃喃道:“累死了,回去补一觉,明天就不营业了吧……”话音渐低,她也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夜空之中。
花园里,繁花朵朵开得尚好,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最上层的乌云也渐渐散了,露出皎洁月光,柔和如轻纱,笼罩在这静谧的花园之上。
明日,又是一个好天气吧。
第二卷·相柳 完
【猫鼠】三千界 卷三、龙魂
一、陷空
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冰原,一望无际,他茫然四顾,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又该去往何处,然而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向前行走着,每一步似乎都重逾千斤,身后,却连一个脚印也没有留下。
他不知疲倦,甚至也无法思考,待到停下之时,竟然已身处一个冰窟之中,对面是一个冰台,台上一人盘膝而坐,看起来只是个弱冠青年,身形消瘦,一身黑衣在这冰雪世界中显得尤为刺眼。
那人额上有一个墨色的印记,只是隔得略远,看不清究竟是何图案。只见他闭着双眼,似乎没有呼吸的迹象,就连胸口也不见起伏,不知究竟是生是死。
他愣愣地看着那青年,只觉极为熟悉,可偏偏又什么也想不起,待要细想,却一阵剧烈的头痛,他猛地甩头,踉跄退了半步。
“你来了……”冰窟里突然响起了人声,反复回荡,激起回声一阵又一阵。他猛地一惊,却分辨不出声音究竟来自何处,凝神一看,竟对上一人眼眸。却是那青年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流露出一丝暖意,就连唇角也勾起了一个极小的弧度,似乎是在微笑,快得让人几乎看不清。
青年看着他,眼底除了那一丝稍纵即逝的暖意之外竟然一片空白,没有惊讶也没有欣喜,好像早已知晓他的到来一般,连姿势都没有丝毫变化,只缓缓开口,“好久不见。”
他下意识地张嘴想要回应,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那青年看着他的模样,神情丝毫不变,只淡淡“哦”了一声,“原来你还没想起来。”
“想起……什么?”
“想起那些天命注定的东西,想起你的局。”他的声音很年轻,音色也很是空灵,但听起来总透着一股沧桑与神秘,“等你想起来,这一切就结束了,他也可以离开了。”
“谁?”他本能地反问,目光四下扫视,突然一愣,心头一跳,只见面前的冰壁里,隐隐绰绰透出个人影来,似乎被封在了里面。
冰层颇厚,他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只是心中震骇,忍不住问道:“他、他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还、还活着么?”
“堂堂天帝,命数未至,岂有身死之理?”青年语气依旧淡淡,神色不动,看着面前那一无所知的人,眼底闪过一丝异色,轻轻吐出一口气,声音恍若叹息,“你该回去了。”
他一愣,还未说话,就觉脚下一空,身体骤然失去了平衡,眼前的冰窟飞快地远去,只能看见那黑衣的青年依旧端坐不动,唇齿微微开阖,那淡然无波的声音清晰地传到耳中,“别忘了,我们都在等你。”
他头脑里“嗡”的一声,还未及细想,已坠入一片黑暗。
黑暗中一片死寂,只能听见他自己的呼吸声,过了许久——又或许只是片刻,他听见虚空之中传来了一阵声响,侧耳凝神,只觉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急,顷刻间如雷霆浪涛在耳边炸响,又似是千军万马在眼前厮杀,在这一片喧嚣之中,只有一个声音清透锐利如天山冰凌,越过一切横空而至——
“猫儿!”
他眼前突然现出一丝光明,起初只是一条细缝,随即渐渐扩大,终于照亮了他的全身。
他眨了眨眼,努力地适应了一下这突如其来的光亮,略略喘了几声,这才看清周围环境——雕花的红木床、对面的软榻、再旁边的书桌、书桌旁的多宝格、格子对面的桌椅……
他闭了闭眼,又再次睁开,停滞太久的大脑终于开始运转起来,再次一一看过眼前的事物,他暗暗吸了一口凉气——这一派仿古的风格是什么地方,自己这是……穿越了?
回答他的,是房门被人轻轻推开的声音。
一身白色锦衣的少年缓缓走了进来,反手将门关上,再一转身,一愣,随即那双桃花眼里便漾起了璀璨光华,“猫儿!你终于醒了!”
他猛地睁大眼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神智也终于恢复,“白……”
似乎根本没听见他开口,那少年已冲到了床边,桃花眼睁得大大的,满是惊喜,一叠声道:“猫儿猫儿,你怎么样,还好吧?还记得我吗,喂喂,说话啊!”见他呆呆愣愣,少年连忙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完了完了,不会傻了吧,大嫂不知说已经没事了么,怎么搞的……”
“白玉堂!”他终于完整地叫出他的名字,同时一把抓住了那只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老鼠爪子,见到他的惊喜与安心被他搅得一丝儿也没剩下,“你哪里看出我傻了?”
“咦?”白玉堂眨眨眼睛,又靠近了些,仔仔细细看了看他的气色与眼神,这才略微放心地点了点头,“看样子是不傻……你还记得你是谁不?”
“我姓展名昭外号猫,”他瞪着眼前人,满怀恶意地又补了一句,“专门抓老鼠的猫。”
“呸,才刚醒来就胡说八道,果然是伤到了脑子!”毫不意外地,白玉堂眼睛一瞪,恼了,将他手甩开,站直身子,重重哼了一声,“亏得爷还天天担心……”话到一般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但又不知问题出在哪里,微微皱了皱眉,不耐烦地甩了甩头,“醒了就起来走走,躺了这么久,也不怕软了骨头!”
展昭看着他,眼睛略微亮了亮,空空的心底似乎被什么填满了,满得再也容不下其他,满得几乎要溢了出来。定定看着他半晌,他勾唇一笑,应了一声,先试着动了动身子,随后缓缓撑着坐了起来。
白玉堂看着他,被那目光那一笑弄得有些莫名心慌,正暗骂自己莫非是中了邪,就见他试着起身,忍不住踏了一步,伸手扶了一把。
“我没事,”展昭又是一笑,掀开被子站了起来,脚踏实地的感觉让他舒服地长出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身子,顺手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又握了握,笑道:“我这是睡了多久,感觉骨头都要锈了。”
白玉堂忙松开手退了一步,将那手往身后一背,上下打量他一番,确认他已无事,这才总算放了心,面上却半分不肯表露,反而哼了一声,道:“没良心的臭猫,都不问问你是怎么保住这条小命儿的?”
展昭愣了一下,昏迷之前的回忆顿时涌来,满腹疑问也随之而来,他连声问道:“对,我都忘了,柳青——不,那条蛇怎么样了,那天是谁帮了我们?还有……”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眼前的少年身上,只见他一身白色锦衣,宽袍长袖,乌发披肩,甚是随意地以一条白色发带束着,整个人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陌上走马,公子无双。
“你这身行头是怎么回事?”他看着周围的一派古意,心头突然有了点猜测,“我们,现在在哪儿?”
“行头?这身怎么了?”白玉堂低头看了看自己,没发现什么不对,再一抬头看见展昭表情,一下子明白过来,长长地“哦”了一声,嬉笑着靠过去,将胳膊肘往他肩上一搭,“怎的,小猫儿是不是觉得你家五爷我更加英俊潇洒,于是自惭形秽了?”不等他回答,忽然一拧身,转眼间已到了外间的桌边坐下,翻了两个杯子倒茶,“这是陷空岛,五爷家里,猫儿过来坐吧,不用客气。”
“陷空岛?”展昭默默收回偷袭失败的手,若无其事地重复了一遍,依稀记起他曾经说过这个地方,不由得点了点头,朝他走过去,“你带我来的?”
“不然呢?”翻了个白眼,白玉堂对这个愚蠢的问题表示不屑,手里却递过茶杯,道:“那天你为柳、相柳所伤,中了蛇毒,我就带你来此请大嫂医治,算起来这已经是第七天了。”
“原来如此,那……”展昭接过白玉堂递来的茶杯,正想问那夜如何收场,但一看他神色,话到嘴边转了个弯,笑了笑,道:“那多谢你了。”
“要谢就谢我大嫂吧,”白玉堂挑挑眉,“你若是好了,就随我去见大嫂,还有我的哥哥们。”
“没问题,”展昭喝了一口茶,笑着答应,放下杯子就站了起来,“走吧。”
白玉堂却不动,只歪着头,那桃花眼将他上下一扫,嘴角微微勾起,“你……就这么去?”
展昭愣了一下,低头一看,顿时无语,只见自己身上只有贴身的白色中衣,头发大约也很久没打理过,所谓的衣冠不整,说的就是现在的他了。
“怎的,猫儿,现在不急了?”
展昭额上青筋跳了跳,抬手按了按,只觉头大如斗,同时也不明白自己心底那一份急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因为想要当面向人道谢,因为想要出去走走活动筋骨,还是……因为可以见到他的家人?
他猛地甩了甩头,将脑海里那乱七八糟的想法压下,又恢复了应有的冷静,看着端坐不动的小白耗子,微微一笑,也缓缓坐了下来,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悠悠道:“不急,反正我这猫都进了耗子窝了,还怕耗子跑了么?你白五爷的地盘上,有什么事儿自然都有五爷安排妥当,我急个什么劲儿?”
“呸,贼猫,睡了几天,肉没见长,嘴皮子倒利索了不少!”白玉堂瞪了他一眼,伸手指了指床边的衣柜,轻哼道:“里面有衣裳,自己穿去。”
展昭很夸张地道了一声谢,起身往内室走去。
心里琢磨着怎么扳回一局,白玉堂一杯茶尚未喝完,就听里面的声音传来,“好了。”
他回头看去。
男人一身湛蓝锦衣,卓然站在屋中。剪裁精良的衣裳极为贴身,恰到好处地显出他修长挺拔的身姿,整个人如松如竹,一时仿佛远在高山之巅傲然俯瞰,遥不可及;一时又仿佛近在院墙之内谦和低首,相伴朝夕。
他安静地站着,似乎有些不太适应这身衣裳,神情里隐约带了一丝局促,但他的目光依然是那样平静,透亮得似乎清澈见底,又深沉得让人无所适从。
白玉堂蓦地有些心慌——被打量的明明是展昭,可为何他自己却仿佛被人审视一般不自在起来?
也许是为了掩饰什么,白玉堂“啊”了一声,算是回应,将茶杯往桌上一放,站了起来。
放下去时却没有控制好力气,茶水溅出几滴,落在了桌面上。
他朝展昭走了两步,特特做出一副花花大少打量良家少女的轻狂神情来,边看还边点着头,啧啧道:“不错不错,这衣裳果然很配你。”他眯了眯眼,不知想到了什么主意,露出一丝笑意,右手抬起,掌中突然就出现了一柄玉骨折扇。那玉扇在指间一转,便抵在了展昭下巴上,将他的头微微挑起,戏道:“小娘子如此俊俏,当真叫本公子过目难忘呢。”
展昭挑挑眉,也不生气,劈手夺过他手中玉扇,反过来竟也将他下巴一挑,笑道:“既然如此,那白公子不如就从了在下吧?”
白玉堂微微瞪大眼睛,惊得连反应都没了。想他白玉堂纵横三界,妖也好灵也好,再如何法力高强,也从来只有他戏弄别人,谁敢戏弄他一分半分?可这展昭、这展昭竟然……
他突然一抖,连忙退了一步,呆了呆,又一把抢过了自己的玉扇,指着展昭,“你……”话才出口,却感觉到自己脸上温度上升,顿时又退了一步,“死猫,竟敢戏弄五爷!”
“明明是你自己说的,”展昭摊手,一脸无辜地看着那小白鼠又羞又恼的模样,“怎么又怪我了?”
白玉堂正要说话,忽听门上响起两声轻叩,随即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小五,是你在么?”
白玉堂那一肚子憋屈只得又吞了回去,狠狠瞪了展昭一眼,朝外边应道:“大嫂,我来了。”连忙去开了门,将人迎了进来。
只见来人做贵妇打扮,看上去不过三十,一身鹅黄色的衣裳,没有太多的珠宝装饰,只在腰间佩着一枚玉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