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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宁财神文集-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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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什么呀?至于嘛,就算你回去了咱还可以鸿雁传书嘛,现在网络这么发达,SMTP服务器一抓一把,咱也学学柏拉图锲而不舍数十年如一日保持精神恋爱的光荣事迹嘛。”, 她掏出那块 versace 的手绢儿擦眼泪,“这破手绢,擦得我脸生疼。”,顿了一顿,她又说:“宁,不能老是这样啊,没有一个女人不考虑未来啊,我会越陷越深的,我”,我果敢地打断她的话:“就此打住,这话题不大愉快,咱不说了,走吧,回去休息,领导的身体要当心,不能累坏了呀”。一路上,山风过耳,我们沉默。婷走了,给我留了一公斤零食,我没去机场送她,怕她哭,在王府饭店门口停的出租车里我对她说:“想我就给我写信,不想就别写,你写一封我就回一封”。她低着头没看我,我长叹一声,飞也似地朝世都百货方向奔去。以后的一个月,我每天都去收信,总是希望而去失望而归,每次信箱里除了各种主页的宣传就是那帮吃饱了饭撑的家伙们给我发来的每日一歌,终于有一天我急了,我回了封信:“你们丫的有病吧,发点什么不好,给我发张信哲的烂歌,悲悲切切的,有点品位行不行啊,以后禁止往我信箱里塞破烂。”听着他们发来的最后一首歌,我觉得心有点不舒服,那是李玫的歌:我发现每一次想你,整个人好像陷入深深深海底,在没有黑夜白天分界时空里,只听到心跳频率声音。每一次我想你,就会发现更深一层了解自己,许多事情只是口头上说的轻松而已,但心里牵挂在意就可以,只是爱你,第一次对自己感到无能为力,离开你是我一生最笨的选择,最糟糕的决定,第一次想你我都会忍不住责怪自己,我还是爱你,虽然朋友都用体贴话安慰着自己,就算第一个爱情再来临,在我心里能给我幸福的人,我知道世上只有你。听着听着我就骂起来了:“这姑娘你说,唱得这叫什么呀,人家都不要你了,你还想个什么劲那”,这时候居委会大妈敲门收电费,一见了我就说:“哟,小宁子,这是怎么啦,眼睛这么红,赶紧去看看医生吧”。我终于等到她的信了,她告诉我她要结婚了,希望我能适时地忘了她并给她最美好的祝福云云,我也没细看,正好要清理硬盘就把她所有的信都删了。中午十二点,我坐在屋顶上看太阳,我死盯着太阳,让它的光芒一滴不漏地流到我眼睛里来,眼睛开始一阵阵发黑,酸疼,我用手揉,不好,竟然被晒出眼泪来了,忙不迭的跑回房间拿毛巾擦脸,经过阳台的时候,我看见我养的那只唯一的黑鸽子展翅翱翔,它好奇地绕着一支纤小的风筝飞着,执着地想弄明白那到底是只什么鸟。那一刹那,我知道我必须去找她。又问老皮借钱了,当得知我是远去杭州找寻美好爱情的时候,老皮原本乐呵呵的笑脸立马春风化雨,“宁,你丫是不疯了?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我苦笑:“老皮,你太老了,不懂啊,这次我不去会后悔一辈子的”,老皮说:“人家这么趁款的一个姐姐,跟了你成嘛,难不成你天天给人家买手绢啊?”,我没说话,抢过钱就跑了。西湖的景致算不上美,因为相对其它湖泊来说,它是死水,看着那潭绿油油微微散发着怪味儿的水,我怎么也没法集中精神去联想西子姑娘的秀美,我茫然地坐在西湖边的长凳上吃臭豆腐干,看着人们从眼前穿梭而过,怎么也想不出来下一步该干什么。饿了,我跑到对面的一家小吃店去吃东西,店狭小拥挤,每个人神色匆匆,我买了笼小笼慢慢吃,看着电视里一部冗长的电视剧,笑骂:“那时候人还挺开放,皇帝老子也满大街跟人打架”,电视剧插播广告,第一个就是爱立信的:披着婚纱的张曼玉在教堂里准备说我愿意的时候,接到了骑着哈雷摩托车的王敏德的电话,张小姐全然不顾新郎哀怨的眼神,义无反顾冲将出去,被王敏德抱着在原地转了三个圈,这时候主题曲响起,一个香港男人富有磁性的声音解释道:一切尽在掌握!一切尽在掌握???拿起手机我也要试试,拨通了电话,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我说我找婷,他说你是谁,我说我是她同事,于是她来说话,我说我想你,她说我结婚了,我说我真的想你,她说我真的结婚了,我说我每天做梦都想你,她说我告诉过你要忘了我。沉默了一会儿,我说:“好吧,祝你新婚愉快,平安喜乐,我要出去哈皮啦”,她问:“你在哪儿?”,我说:“这不重要,你应该问我的心在哪儿”,她把电话挂了,我把桌上一碟醋碰洒了。服务员忙着过来帮我擦衣服,我告诉她:“别擦了,这点醋渍是我来杭州最后的一个回忆了”。从包里拿出那个风筝来,我想试试杭州的风到底能不能托起它,站在断桥上把线慢慢放开,风筝摇摇晃晃往上升了三四十米,这时候小孩子围到我身边欢声笑语,一没留神,风弱了,线没收住,风筝一头扎到西湖里去了,管卫生的老头得意洋洋地冲过来说:“往湖里乱扔垃圾,罚款五十”,我把包给了他:“我没钱了,这是我全部的东西,你把机票留给我就行”。回了北京,第一件事就是去问矿泉水借车,他有点不奈烦:“又什么事儿啊?柳了新蜜了?”我没怎么解释,拿着车钥匙就下楼了。他的车装了个顶棚,我觉得有点压抑,开到一个汽车修理部的时候我给了师傅两百块钱叫他把顶棚拆了。到了十渡的蹦极场,我没锁车,
  那天没什么游客,我一路小跑冲到前面,装绳子的师傅说:“我们这儿是五十米高的塔,等会儿你跳的时候别往下看”,我站在五十米的高处,深吸了口气,大喊了一声:“我要飞啦”,我跳了下去,那一刹那头上的血全部跑到脚根,一种极强的加速度和晕眩扑面而来,看着下面快速接近的水面,我把眼睛闭上了,绳子开始来回地弹着,心情随着绳子在空中高高低低地起伏着,在绳子静止前,最后问了一次我自己:“我爱她吗?”。水面倒映着我的影子,我和绳子密不可分地组成了一个绝妙的惊叹号。

  液态瞬间
  没法上网是件实在美妙的事,起初几日,网瘾上来了,立马乱了阵脚,涕泪俱下、抓心挠肝,直冲着没有电话线的电脑一声声长叹,有一夜,我甚至在恍惚中见到那闲置着的鼠标在哭泣。
  再过了些时日,心静下来,坐在布满绿色植物的新家一隅,煮壶咖啡,看本小说,听会儿音乐,不多时便熏熏然,自觉雅皮得厉害,全然想不起那帮日夜兼程狂泡不已的好朋友了。
  我喝咖啡的时候不放糖,因为早些年他们告诉我这样很酷,为了使自己看上去有点品位,我一直小心翼翼地遵循着这个准则,任凭那苦涩如刀的滋味在口中咆哮。慢慢的,竟喝出些香味来,于是越喝越多,直喝得昏天黑地夜不能寐还不罢口。酒喝高了就醉,咖啡喝高了也醉。
  醉酒的我喜欢大着舌头天南海北狂侃,北京把那叫“话密”;而醉了咖啡的我,同样喜欢诉说,精神抖擞地敲着键盘疯狂码字,直到写字板显示“内存不足”时,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
  这不,今儿咖啡喝得有点多,想起些旧事来,又絮叨上了。
  画国画的达利
  少年时,家里人想让我多受些艺术熏陶,就让我寄居到大姑婆家去。她年近七旬,在芝加哥开了间中等规模的画廊,以倒买倒卖二流画家的字画为生。那铺子生意不算太好,平日里门庭冷清,可一到周末便车来车往,主要是因为大姑婆好客,她总爱在周末办些聚会,邀请那些散落在城市各个角落里的中国人过来喝她煲的靓汤。每逢此时,我跑前跑后,端茶送水,凡是见到长发披肩、戴着耳环或者稍有些艺术家气质的人就猛搭讪,于是,我认识了达利。
  达利是西安人,毕业于中央美院,八七年就来美国,以洗碗为生,号称南城洗碗第一快手,这一点我深信不疑,因为每次散会后他总会留下来,和我一起把所有的餐具收拾干净,速度且不必提了,光看那一脸的肃穆神情,就知道是个专业选手。我问他为什么不画了,他说在美国是没人看中国画的,而他却耐不下性来学油画,他说他也许终此一生就当个洗碗专家了,我拍他的马屁:“行行出状元,你一定行的”,他瞪了我一眼,说刚才的话是开玩笑,他想找出一条即不放弃画画又可以继续生存下去的道路,目前正在摸索中。后来混得熟了,达利请我到他家去看他的画作,进了那间斗室,阳光还算充沛,只是乱了些,四处撒满了秃笔和颜料,他说艺术家的生存空间不能太整洁,那会使精神世界更加苍白,这句话被我学了去,用来和逼我收拾房间的妈妈做殊死斗争。
  他的画作文而不弱、放而不野、沉着而清润,在一个半大孩子的眼中算是极品了。象其他寄居美国的中国人一样,达利很喜欢炫耀自己在国内的辉煌历史,他拿出以前获奖的奖章和奖状给我看,一边作不在意状,一边却掩饰不住心中的自得,我对那些东西很是羡慕,便求他画一张给我,以后要真成了大师我就出去变卖以做老婆本,在一连串的歌功颂德声中,达利欣然应允,口中念着“笔墨伺候”,然后问我想要求什么,我说要张清明上河图,他说那个太繁复,不见功力,“你太小,好多事不懂,国画一道,笔去琐碎,墨求韵泽,这就让你领悟一下艺术的真谛”,没画一会儿,他突然把笔扔了,那张纸上只有几条怪异的弧线和大大小小的墨点儿,我很惶惑地看着他,他沮丧地坐在床上说:“好久没画,心境不对,手也生,估计我是搁残了”。
  任我千求万求,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再动笔了,我只好讪讪离去。
  过了几日,他找上门来,告诉我说以后等心情好些,再重新画一张给我,我说不要别的,你只要把上次那张画完了就行,别忘了盖上你的章,否则以后我不好卖钱,他大笑,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从那以后,我许久没见他,姑婆说他搬家了,离我们很远,以后不能常来了,我经常打电话给他,电话里他倒是精神抖擞意气风发的样子,可后来聚会时,大家说他现在连碗也没得洗,靠借钱度日,听完我难过了好一阵子,却不知道如何帮他。一年以后,我要回国了,姑婆把那些叔叔阿姨大哥大姐都叫过来办了个盛大的聚会,那一夜烟花绽放歌舞升平,我乐得合不拢嘴,到午夜要切蛋糕时,达利来了,他带着一个卷轴,神神秘秘送到我手里,让我不要给别人看,然后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就走了。散会后,回房间打开卷轴,是那张上次没完成的画儿,墨点变成了嬉笑玩闹的蝌蚪,曲线化成层次分明的石头,右上角书“玩也自在”,那幅画在现在看来,意在笔先,落笔妙曼自然,全无半分造作之气,估计拿到市场上卖也能值几个钱。
  两年以后,达利终于没能在美国继续生存下去,他回了北京,在日坛附近开了个酒吧,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经常开着那辆擦得崭新的丰田小车招摇过市,我去参观铺子时,见他眉宇间早已没了当初那种阴郁之气。问他后不后悔去美国,他举着瓶矿泉水一饮而尽,说道:“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了那边的苦,怎么见今天的甜?只可惜以后是不大会动笔了,隔得太久,手生的厉害,错过一时便错过了一世”,长叹一声后,就不再说话了。
  得失
  想点,在广东话里就是“想怎么着”的意思,有点挑衅的味道,骨瘦如柴却目露精光的南方青年们一但在街边对上头了,就开始叨唠着“想点想点”,对峙半天也不见动手,旁观的人于是悻悻地走开,而当事的男青年却暗自为自己的勇气喝采。香港的旺角有间不起眼的小酒吧,名字就叫想点,在我的概念中,这铺子的老板就应该是前面所说的那种男青年,北京话叫“酒都壮不起个怂人胆”。多去了几次,终于有幸得见老板,果不其然,一介书生,话不多,甚至有些腼腆,但对客人却是很实诚的,我说“我来了这么多次,你总该有些表示吧?”,他说:“谋问题,半打够没”,仅一面之交的他当场就送了半打啤酒给我,倒闹得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以前是在中环上班的,那时候我开的是一辆白色的平治”,华仔不无得意地告诉我。华仔说话的时候喜欢死盯着人看,树脂镜片后透出幽幽的光,我估计这和他那银行高级主管的工作经历有关系。
  我问他为什么不干了,帮人家打工也不错啊,旱涝保收。他拼命摇头,用嗤之以鼻的语气告诉我:“人不可能打一世工,我需要很多自由,和很多奋斗的空间”,对这个我表示同意,我们折了一瓶酒,他的酒量不太好,两瓶下肚就有点高了,开始话密,絮絮叨叨地讲述着自己那屡战屡败的情史,第一个女友傍了大款,刺激得他奋发图强混了个好工作,第二个女友却嫌他古板,于是混迹娱乐圈,最后到台湾去拍三级片,第三个女友年龄太小不懂事,老是出去shopping,最后他忍无可忍甩掉了她,而她在一气之下就开始当古惑女混黑社会云云,每段感情必是惊天地泣鬼神,拿出去写个剧本也足够了,我听得是云山雾罩,感慨着资本主义社会人性复杂如斯。最后,华仔终于翻了,连折了三瓶啤酒后,他暴吐,被伙计们抬到里面睡觉去了。一个伙计乐呵呵地问我“他讲故事好不好听啊?”,我点头,我告诉他大陆的人民都是比较纯洁的,一般就和第一个认识的女孩儿结婚,伙计乐了,他说:“华仔比你们还纯洁,他也准备和第一个认识的女孩儿结婚,只可惜他到现在为止还没谈过恋爱”,说完大笑。我有些不快,问伙计:“刚才他都是骗我的?”,伙计摇着头,“他没骗你,刚才的故事都是他梦里面的,他每天都做这种春梦,每个梦都不同,这里的客人有一半是来听他讲故事的”,这才知道,原来这位华仔属于幻想狂那种,拿自己当一托儿,撑着生意,寻思半天,觉得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就跟前些年北京小饭馆儿里必定坐一善侃的主儿,酒酣时若收音机坏了,就把那哥们儿当单田芳使。后来又听了几次,虽然情节不太一样,但心情大同小异,都是那一场风花雪月后空余的秋水长天,表情必是哀怨的,手势必是有力的,眼光由锋转柔,语气由快变慢,话里话外透出一股子气蕴丹田的心碎,我翘起大拇指夸他:“你真成,每次都能闹得跟初恋似的,琼瑶见了你也得绕路走”。
  一年多后,又去了次香港,公务繁忙,只停留一夜,冒着第二天赶不上飞机的危险,我决定再去听华仔讲故事,一进门儿,见华仔正说得带劲儿,摇头晃脑的同时,竟然还有之乎者也的字儿蹦出来,我问他:“今儿没高吧?”,他说还没喝呢,于是我落座听他继续讲,听着听着感觉不太对,这回的故事是大团圆结局,我就问他怎么改了路数,华仔神秘一笑,不搭腔,继续讲下一个故事,没一会儿,进来个妹妹,其貌甚丑,衣着倒还算整齐,朝着华仔嗲嗲地打着招呼,华仔见状,紧忙起身跟我们道别,搀着妹妹出门游车河去了。
  他走后,我问伙计“现在还有许多人过来听他讲故事吗?”,伙计点头,“有倒是有,不过现在的故事都是好收场的,越来越没意思了”。这才环顾四周,发现铺子生意大不如前,心想这算不算是情场得意,商场失意呢?
  萍水相逢
  九四岁末,跟她回了次娘家,一下飞机,满世界的莺声燕语,初听倒是挺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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