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后悔来得及-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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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何宵提起两人认识的经过,又听面前的男人自报家门,贺子明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他大爷的!他竟然怀疑徐氏当家是小偷,还跟对方动了手!昨天他大伯还在因为和晏海签了一纸合同高兴得一晚上没睡着,要是知道他今天就跟晏海总裁打架,他全家不非剥了他的皮不可!完了完了,这人会不会报复他啊?会不会收拾他啊!他爸的一个科研项目还拿着徐氏基金的赞助……
何宵看着他一脑门汗,一副神游天外大难临头的傻样儿,连徐朗跟他问好都没听见,何宵顿时哭笑不得地给了他一拳,“我靠,你这个傻X,自个儿心眼儿小,别把我家徐朗也想得跟你一样小肚鸡肠,谁跟你一般见识啊!”
难得有朋友来拜年,何宵本想留他吃饭,可是贺子明从头到尾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一想起徐朗应该也不喜欢私人领地被人过度深入,何宵便没再强留。
送走难得吃了个哑巴亏还半点不敢吭声的贺少,何宵关上门搂住徐朗的腰,仰头亲亲对方的脸,“饿不饿?果然不能睡懒觉,早饭都错过了,晚上我擀面条给你吃好不好?”
“嗯。”
何宵松开他一边麻利端出厨房里的案板,一边揉起了面盆里和好的白面,“我毕业那年匆匆忙忙签了工作来到A市,谁知道到这的第一天钱包就让人顺了,我对这不熟,追了几条街也没追上,正好遇到子明,帮了我大忙,结果那个臭屁的家伙非说自己是轮休期间,没有义务抓贼,帮我属于额外工作,硬是讹了我一顿饭,从那以后就认识了……”何宵将两人认识的经过细细说起,瑞克医生的话,何宵没忘,他也知道这事情急不得,更重要的是,何宵不想逼他,撕开一段好不容易尘封的记忆,何宵一点也不确定对徐朗来说到底是好是坏。
傍晚,外间意外地飘起了雪花,何宵炒着锅里的番茄,耐心地把切块的番茄熬成鲜红浓郁的酱汁,他回头看见专心致志站在身后看他动作的人,连忙摆摆手,“你搁这干什么?都是油烟,难不成你想学会了做给我吃吗?”
他话音未落便已被人从身后拥进怀中,他听见那人说,“我学。”
何宵笑起来,“得了吧,你也就煮粥还勉强能吃。”锅里沸开的汤汁飘起大片的水汽,何宵觉得眼睛被熏得有点发酸,曾经的百般讨好,他几乎想不起来对方还有什么没为他做过,可惜那时的他只懂得逃避跟抗拒。
面擀得厚薄不均,切得宽窄不一,好在揉得够劲,吃起来很劲道,搅了鸡蛋撒了葱花的汤面,颜色很是鲜艳漂亮。何宵饿坏了,一大碗很快就连汤带水吃了个干净,抬头看对方碗里也见了底儿,忙道,“自己添去。”
徐朗没动,只是看着他沾着番茄汁越发红艳艳的嘴唇,眼里一片深沉。
何宵半天没听见应声,也没见人动作,正心里纳闷,抬眼一瞧,正对上面前人如狼似虎完全不知道“掩饰”俩字怎么写的目光,他面上一呆,顿时囧上心来,平时徐朗心疼他白天上了一天班,晚上还算节制,如今俩人难得一起过个年假,徐大少爷也不管白天晚上,几乎是感觉一来就得按着他来一回,何宵被那赤裸裸的目光盯着,早上刚被人不加节制用过一回的地方立时有点发麻,他忍不住白了对方一眼,“我晚上还想去公园里看雪。”
……
“我操……你TM轻点啊……”
“你刚刚……明明叫我用力。”
“你不说出来能死吗!”
……
何宵是被迎面而来的一阵冷风吹醒的,他睁开眼睛时男人正背着他走在一片素白的雪地上,大朵大朵的雪花还在天上飘。何宵身上穿着毛绒绒的家居服,外头套着他那身有点旧的蓝色羽绒服,然后从头到脚裹在厚实的被子里被人背在背上。意识到自己此时的状况,他脸上顿时红一阵黑一阵,郁闷至极地嚎了一嗓子,“你不要形象,我还要好不好,你怎么把我弄成这样带出来了!”
徐朗只套了件灰色的线织毛衣,背上的棉被团着一个个子不低的成年男人,鼓囊囊的被子远远看着就像一座小山,他回头看向缩在被子里的人,“我怕你冷。”
☆、SM……是什么?
何宵展开身上的被子裹在对方肩上,“冻死你算了,回吧,我就是说说,又不是没见过下雪,怎么说什么你都当真,笨死了。”
徐朗没说话,这个时间没睡的人似乎不只他们两个,虽然在飘雪,远处的天空仍旧时不时会炸出几朵烟花。
不像自己被人乱七八糟全副武装得只露出两只眼睛,何宵伸出戴着厚手套的双手,轻轻拂落男人头上纯白的落雪,他忍不住抱紧男人的脖子,突然有点琼瑶,有点感怀地说,“雪都落在你头发上了,不是有人说,如果没有办法走一辈子,这样大概也算白头到老了,想想其实还真挺有道理的。”
“不要胡思乱想。”男人皱紧了眉头,何宵说什么他都爱听,除了这些,他想说些什么安慰他,可是说出口的话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冷硬,“我不会离开你。”似乎觉得这样仍旧不能表达他的意思,他顿了顿,接着道,“更不会让你离开我。”
何宵脸上的笑容慢慢爬上眼角,“我也不会离开你,更不会让你离开我,哼,敢离开我,我就把你用链子锁起来关进小黑屋里S/M!”
“S/M……是什么?”
“这都不知道,你是有多out?哥哥我就给你科普科普。”何宵balabala讲解了一通,却看不到雪色莹亮的夜色里男人那双漆黑的瞳眸中掀起的暗潮。
何宵自顾自说得得意,后知后觉地发现男人平稳的呼吸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粗喘,他立马暗道一声糟糕,顿时万分忐忑地道,“我靠,你不会真有那什么倾向吧?我告诉你,不许你对我那么干!我可不是抖M!”
“你不逃跑的话,我不会那么对你。”
“那……我要是逃跑呢?”何宵郁闷至极地道。
良久的沉默过后,他听见那人说,“如果你逃跑,那一定是我不好,我有病,我……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让你生气,如果真有那一天,如果我还没有病入膏肓……”
何宵表示很生气,以至于那天晚上他是顶着被子自己走回小区的,以至于回家之后他一个人霸占了整张床,以至于第二天早上徐朗的早饭只有两只他最讨厌的糖水荷包蛋,以至于直到年假结束两个人都过着苦逼的禁欲生活。
意识到难得的长假俩人几乎都是对着在屋里宅过来的,但是何宵不仅不觉得闷,相反还挺快乐的,他心里一时也有点不是滋味,记忆中的那十年,明明也是两个人,难道就是因为心境变了,竟然会有那么大的差别吗?其实为一个人画地为牢,也并不是一件难办的事情,只要你爱他。
何宵给人整整衣领,“亲爱的,这次表现不错。”那天晚上,徐朗那番话着实把他气坏了,何宵看着随和,可骨子里比谁都固执倔强,他认准了徐朗是他的命,旁人说他一句不好,何宵觉得自己都得上去跟人拼命,可偏偏那人自己说出这种话来,听进何宵耳朵里,真跟拿刀子戳他心尖儿一样,他不知道怎样跟徐朗说,毕竟他们刚刚认识的那一段时间里,是他一直在一口一个骂他有病,变态。何宵气他这样定义自己,更气自己曾经那样不顾他的感受。
有些话说不出又咽不下,只好冷战,好在这次徐朗记住了何宵上回交代他的话,无论如何,不能不跟他说话。想起那两天对方急出一头汗却还在努力找话跟他讲,何宵觉得自己大约犯了一种名为傲娇的恋爱病,他知道这不太好,太不像个男人,可是对方为他做出的一点一滴的努力早就织出了一张密实坚韧的网,将他牢牢困缚其中,让他心甘情愿失去自我,并且甘之如饴。
徐朗低头去亲他前额,何宵却仰头送上了嘴唇,一吻下去,难舍难分。
箍在腰上的手臂恨不得将他的腰脊勒断,嘴里横冲直撞攻城略地的舌恨不得抵进他的咽喉,扶着他后腰的手更是已经不自觉向下移去,何宵在脑子缺氧到极限的情况下,勉力将人推开,气喘吁吁地靠向身后的墙壁,看眼对方胯间顶起的大家伙,心里不禁万分后悔,他真心不是故意的……
何宵有点惭愧地轻咳一声,看着对方一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几乎一秒兽化的恐怖姿态,知道今儿早上不能善了了,权衡一番忙认命道,“别冲动,我点火我负责!那个……一会儿还要上班,你快点!”
于是开年以后的第一天,何大编辑光荣迟到了,不仅迟到了,还跟路上和人打了一架一样,不仅嘴磕破了,走路步子也虚得很,连主任都很是关心地多问了两句。
日子平平淡淡,老夫老妻的状态不会有什么惊喜却也叫人满足,两人白天上班,晚上买菜散步逛超市,回家看电视聊天洗澡滚床单,除了床上热烈的亲吻和欢爱,何宵觉得自己基本已经习惯了提早进入晚年状态。不像贺佳他们那样爱玩,加上他也要顾忌徐朗的感受,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邀请后,电话见面也越来越少,虽然有点遗憾,何宵却也并不觉得很难过,他本来就习惯了独来独往,况且他又不是没人陪,如果真要在朋友和爱人之间做个选择,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春天跟着路头的迎春花悄无声息在整个城市铺展开来。
手里拿着签字笔坐在办公桌后似乎正在出神的男人看着落地窗外车水马龙的天桥公路,脸上浮现出工作时从未有过的茫然之色,他能感觉到,何宵最近似乎不开心了,有时候虽然脸上在笑,可是眼睛里却透着一丝极淡的孤独跟落寞,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作为他从医以来最具挑战性的病患之一,瑞克很意外徐朗居然会再一次主动来找他,这原本是一件对他的工作十分具有肯定性与帮助性的事情,可是在对方开门见山说明来意时,瑞克医生就知道他好像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样了解东方人的心理。
“你是说何,哦,那个帅气的小伙子,他似乎情绪很低落?”
“嗯。”
瑞克医生摸摸长满胡茬的宽下巴,“那么你发现,他最近的表现有什么不同?”
徐朗沉默了一瞬,慢慢把他注意到的一条一条说出来。
瑞克拿手指顶顶挂在鼻梁上的眼镜,如果当初的智商测试,他还对测试结果有所怀疑的话,那么现在他的病人正在用近乎恐怖的观察力,记忆力和感知力颠覆着他的认知。对方的大脑在他说话的一瞬间就已经进入了精密的统计分析状态,那里记录了一个人全部的生活细节,哪怕笑容的频率,皱眉的次数。
瑞克扶着额头,既惊喜又遗憾,明明具备那样惊人的头脑,可是他可怜的病人却连普通人最简单的感情问题都无法解答。
“徐,我想何他也许和朋友有了什么误会,毕竟你说他们很久没有见面,甚至通话的次数也越来越少,这是最可能的原因,他大约只是孤单了。”
“孤单?”徐朗有些不解地拧起眉头。
瑞克医生耸耸肩,“哦,徐,要知道,人类可是群居动物,作为一个健全的人,何的父母不在身边,他在社会关系上本来就缺失了一层亲人关系,不过好在朋友关系的维持对这一点是很有效的补充,如果朋友关系也出现问题,势必对他的生活产生影响。”他看了看自己的病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坦诚地说出另外一种可能,“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消退的新鲜感以及随之而来的感情倦怠,也就是说,你们的恋情实在是太沉闷了,对于年轻人来说,爱情简直是生命中最热烈,最鲜活而又最多变的东西。”他说着,晃了晃手里的水杯,意有所指道,“可是你们的生活状态听起来实在比白开水还要单调,乏味。”
从诊所出来后,徐朗并没有因为得到答案而感到半点放松,他不愿意让别人分走何宵的注意力,可是那样会让他不开心,他觉得现在很安稳很平静,可是何宵需要的新鲜感又是什么?
今天的小排骨肥瘦适中,豆角也很新鲜,何宵去得及时,还抢到了一块水灵灵的嫩豆腐,排骨酱油放多了但烧得很烂,肉沫炒得豆角也很下饭,滑了芡粉的豆腐羹更是鲜软细嫩,结果他家那只吃了半碗不到就放了筷子,何宵有点担心地道,“怎么了?没胃口吗?”
徐朗看着对方关切的神情,摇摇头,“中午吃得晚,还不饿。”
“又不按时吃饭,我是不是得天天到点了打电话催你,才能改改你那工作狂属性?”
“下次不会了。”
何宵不大相信地白了他一眼,扒了几口饭也跟着放了筷子。
八点档无聊的偶像剧,电视里的玛丽苏女主正哭得撕心裂肺,苦逼男二完美演绎了一个备胎的真谛,正抱着女主柔声安慰,深情款款发誓要守护她一辈子,因为误解一肚子火气的正牌男主正压着陷害女主的心机婊女二底线全无地XXOO,何宵窝在沙发上看近来最火的霸道总裁脑残剧打发时间。
只裹着一条浴巾从浴室里出来的人,看向电视屏幕上尺度超大的床戏男主角,半点不觉猥琐得开口道,“你想看,我脱给你看就是了,为什么看别人?”
☆、
第17章锁文
☆、这尼玛是替身吧!
何宵心不在焉地回到家做好饭,他想给张炀打电话问问情况,可想想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问,郁闷等到天黑,锁孔里终于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他连忙迎上去把门打开。
开门的一瞬间,何宵习惯性迎接对方的双手生生顿在半空,自从上次换装失败后,他也就没再勉强对方改变风格,打理自己,反正搞得太帅养别人的眼还是他自个儿吃亏,后来看习惯了,这突然一变,他还真觉得有点眼晕。
深棕色条纹西装,黑色开领衬衫,跟衬衫同色的深色西装裤,普普通通却干干净净的黑皮鞋,连头发也仔细打理过,既不像平日上班时那样僵硬古板,也不过分时尚张扬,只是刚刚好露出饱满的额头,使得那张本就五官分明的脸显得更加立体深刻。一身打扮乍一看毫不起眼,却反而更能让人体会到造型师的用心良苦,衣服跟他平时穿的高档西装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在大众消费水准中大约只能算是中上,但是在朋友见面的场合却非常合适,因为何宵的几个朋友虽然条件都不差,却也都够不上挥金如土的边儿,可见对方对他的朋友很有过一番了解。也许是常年室内工作和生病的缘故,徐朗的皮肤很白,不是那种健康正常的白,是一种略微显出一丝病态的灰暗苍白,配上深邃的五官,却意外地冷峻好看,所以这一身从里到外的深色搭配,似乎是在刻意突出那张英挺的面孔,明明会显出一丝沉闷的装扮,却反倒会让人过目不忘。
“我这样……很奇怪吗?”徐朗见对方愣神,有些担心地问道。
何宵压下心中闷闷的感觉,将人拉进屋来,“我更奇怪为什么突然要和他们见面?”
闻言,对方眼中露出些许不安的神色,“何宵,你……不高兴吗?我们……我不应该认识你的朋友吗?”
何宵抬手揉揉对方的脸,“我是怕你不习惯,你不知道那群人……唉,算了,快来洗手吃饭,吃完再说。”
饭桌上,两人都没说话,徐朗到家晚,放了筷子时间已经过了七点。何宵有点气他事先不跟自己商量,可取消约定,既会伤了徐朗的面子,他跟老同学的情分恐怕也到头了,可是真的赴约,他根本想象不到会发生什么样的未知状况,虽然徐朗现在看起来很好,可是何宵真的不敢太过乐观。
看着面前人紧锁的眉头,徐朗有些犹豫地问道,“何宵,你是不是怕……我表现不好,会给你丢脸?”
听着对方小心翼翼的口气,何宵觉得自己的小心肝儿猝不及防地叫人狠狠戳了一刀,尼玛,谁说他情商低来着,情商低会动不动说话虐他?
何宵深吸一口气,起身上前捧起对方那张帅脸,“不许胡思乱想,你要答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