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偷 拍女装大佬-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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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谁今天在车站一脸快哭了的样子。”
“不知道啊。”钱澄吸了吸鼻子,“认错人了吧。”
丁子乐的声音顿了顿:“小钱,你哭了?”
钱澄觉得自己一般不会这么脆弱,更不会平白无故地哭起来。
“没有。”钱澄仰着头,觉得自己的脑浆大概都要流进肚子里的时候,几乎就要喷涌而出的眼泪差不多是要止住了。
“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了?”丁子乐又问。
“真没。”钱澄咳了一下,“有点感冒吧,我去喝点药。”
“看来你没我真是不行啊。”丁子乐有点臭屁地说。
“滚,上回可是我照顾你的呢。”钱澄拉开柜子找药,“也不知道谁在沙发上睡一夜结果半身不遂……”
“记性这么差。”丁子乐说,“我过两天就回了,你……也早点回来吧。”
丁子乐七扭八拐顾左右而言他地铺垫了半天,这句还是显得有些突然的话让钱澄终究还是忍不住眼眶一热。
“等着吧。”这回说话总算是不带着鼻音了。
“哎对了,你姐孩子的名字还没想好吧?”丁子乐又没来由地说了一句,“我想起来,以前我爷爷是中医,我还没出生的时候他给起了俩名字,我觉得挺好的。合适的话你拿去用。”
“女仔叫灵芝,男仔叫旺财。”
“滚!”
大姐前两年买了房子,把老妈接来住。也给钱澄留了个屋,原来还打算弄个房间给钱衷一家的,不过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
钱澄的这间屋子不大,也没什么东西,但该有的还是有。他换了衣服爬上了床,被子应该晒过,软软的,还有点太阳的香气——不过之前某次丁子乐一本正经地告诉他其实太阳的香味是烤螨虫的香味之后,他都有点不忍直视这个味道。
……还是挺香的。
没什么感兴趣的节目,也没有可聊天的人,钱澄知道这个时候找丁子乐肯定会在,只不过他这一肚子话也没法说,也没法得到什么有效的安慰。
干脆早点睡算了。
一闭上眼就是空中飞舞的食物,砸在墙上的碗,顺着大嫂的脸留下的汤汁,还有吓得不敢说话的敏敏。
删除。
一张一合的嘴。
消音。
还鲜活的回忆一点一点地往前蚕食,好,拍年夜饭,就到这里,这就是今晚的全部记忆。
还有那句“你也早点回来吧”。保留。
钱澄缩在被窝里皱了皱眉。
据说人的记忆修复很强,只要有足够长的时间,就能留下美好的记忆,而那些不快,只会留下浅浅的影子。人可真是会保护自己的动物。
大年三十晚上早睡不算是一个很明智的选择,耳边的鞭炮声越来越响的时候,钱澄眯着眼看了一下手机,居然才不到十二点?
丁子乐发来消息:“你睡了?”
“已被吵醒。”
“是我吵的吗?”居然秒回,这人是不是一天到晚都抱着手机啊。
“鞭炮。”钱澄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能不能别这么自恋啊。”
“春节快乐。”丁子乐突然说。十二点了。
“快乐快乐。”春节给他的感觉现在其实没有跨年那么强烈,不过都一样,这不过是一个节点,跑累了,停一停,然后继续。
钱澄觉得自己大概真的已经变成了传说中傻逼小情侣中的一份子,对着手机傻笑,说一些没营养的话,你侬我侬腻腻歪歪一句话翻来覆去变换语法说上三百来遍也不嫌烦……他居然适应得这么快,钱澄都对自己表示非常惊奇。
不过还没等钱澄惊奇完,就听到外面哐当的敲门声。
“怎么了?”鞭炮没停,钱澄只好扯着嗓子喊。
“你姐不舒服!”姐夫喊,“我送她去医院!”
第32章 丁子乐来了!
钱澄愣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大姐现在的“不舒服”,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不舒服”了。
问题还可能很严重。
“怎么回事啊!”钱澄赶紧跳下床拉开了门,姐夫裹了件大衣抱着大姐正准备下楼。
“你先留在家里。”姐夫踩着鞋就出去了,临走前看了他一眼,“没事的。”
“怎么了?”老妈披着衣服从卧室出来,姐夫早就一溜烟下了楼。
“没事,我姐有点不舒服。”钱澄按了按老妈的肩,“咱先睡吧,明早就回来了。”
钱澄也不知道大姐这个不舒服究竟是怎么回事。可能孕妇本来就比较娇弱,也可能和今晚这场不欢而散的晚饭有关,可能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人可真是很脆弱的存在。
钱澄叹了口气,他实在不懂这些,也无处可问。
他把老妈劝回了屋,这一晚上一惊一乍的,现在睡意是彻底没了。
转回了屋,外面的鞭炮声小了点,很奇怪,现在的夜色反倒没以前那么黑了,淡淡的灰色,跟烟熏似的,怎么抹都抹不干净。钱澄稍稍开了点窗,冷风卷着硝烟味扑面而来。
丁子乐应该睡了,手机半天没进新消息。钱澄回到被窝里滚了半天,好不容易睡着,过了一会儿又惊醒。一脑门的汗。大概是那个破鞭炮害的。
醒了之后又睡不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睡眠变得这么差。钱澄滚了几圈,姐夫那边还是没什么消息,他决定打个电话过去,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了医院。电话响了两三秒就接通了。
“我姐怎么样了?”钱澄忙问。
电话那边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响起了一声低低的压抑的哽咽声。
“她还好。”姐夫说,“孩子……没保住。”
“我现在去医院。”钱澄跳下了床,“我……过会儿咱再跟妈说吧。”
钱澄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老妈神经有些衰弱,睡眠很浅,他可不想再把老妈吵醒。虽然医院那边他并不能帮什么忙,但他还是非常急切,想去看看。
家里唯一的车被姐夫开走了,钱澄只找到一辆自行车,自行车就自行车吧,大年夜的也没车可打。风真大啊,一骑车风就兜头猛灌,钱澄用围巾包住了半张脸,眯着眼向医院骑去。
在这个已经沉睡的城市,他确信所有人都怀着希望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迎接新的一年的时刻,他正目标明确地前去迎接今年的第一个不幸。
大姐知道了吗?应该知道了吧。钱澄还来不及告诉她,刚才他给孩子起了个土里土气的名字,女的叫灵芝,男的叫旺财。
大概会被大姐打死。
钱澄气喘吁吁赶到医院,把车往旁边一撂,拔腿直奔门诊大厅。
大门离门诊大厅!怎么那么远啊!
还有台阶!
人呢!没有值班的人吗!
钱澄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医院的,惯性还挺大,声音也不小。
值班的小护士披着大衣端着热茶,吹了半天正准备小心翼翼喝一口,现在被他这么一闯吓了一跳,茶水差点洒了半杯出来。
“有没有,一个孕妇……”钱澄好不容易刹住了车,一张口,声音都哑得跟破砂纸似的。
“我看看。”小护士翻了一下记录本,“姓名?”
“钱,钱景。”
“308。”小护士看了一下,又叮嘱了他一句,“声音小点。”
钱澄咽了咽口水:“知道了,谢谢。”
等电梯吧,声音小点。他跑楼梯的声音大概会把整个医院吵醒。
钱澄盯着半天没动的数字感觉有些烦躁,忍了十秒之后发现自己没按按钮。
刚才一路骑过来大概智商都被风给吹没了。
大晚上的,医院特别安静。其实不用护士特意提醒,钱澄都会不由自主地压低声音。生怕出个气儿都能把人吵醒。
还没到病房,钱澄远远就看到有人坐在外面长椅上。
“姐夫。”钱澄叹了口气,走了过去。
“没事了,”姐夫看了他一眼,眼底都是血丝,看样子一晚上没睡。见到钱澄,他似乎放松了些,往椅背上一靠,“她睡了。”
钱澄往屋子里看了一眼,坐在了姐夫旁边。
“她知道了?”钱澄问。
“嗯,到医院时她就知道了,实在保不住……刚才我劝了半天,才睡下了。”姐夫往兜里摸出一根烟,夹在手指间摩挲着。
钱澄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就这么坐着。
又失去了一个孩子……或者说,从来就没得到过。哪一种听上去会更好些?
其实对他们来说,都是一样的。
钱澄不知道大姐是怎么想的,又或者她压根都没来得及想,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我在这守着吧,你要不休息会儿?”钱澄手肘撑着膝盖,“要不然,我去买个早餐?”
“没事。”姐夫摇摇头,“现在我也睡不着。”
两个人在外面沉默地坐着,过了一会儿,姐夫又进去看了看,钱澄看了一下时间,差不多可以吃早饭了。刚才过来的时候看见路边有家肯德基,在这种时候,还有坚持营业的店简直就是菩萨一样的存在。
“我去买饭。”钱澄给姐夫发了消息,“好歹吃点吧。”
不等姐夫回短信他就出了门,其实就算没有胃口他也想买点什么,出去转转也好,看点喜庆的东西,让自己振作一点儿。
自行车居然还在,大概大过年的小偷也要阖家团圆。钱澄把车扶起来,跨上车,冻了个把小时的车垫子直让他屁屁发凉。
南方的冬天,可是很冷的。
猛地往冰垫子上一坐,感觉攒了半天的暖气被拦腰截断了似的,要酝酿半天才能补上来。
肯德基的小姐姐大概想象不到居然有人这么早就来买早餐。钱澄裹着风进来的时候脸色难看得仿佛刚刚栽进了栽进了粪坑里,气场跟打劫的差不多。
钱澄看着五花八门的套餐ABCDE,最后还是点了最普通的粥,太阳蛋。
油条就别吃了,要养生。
“这个套餐可以试试,有赠送玩具,小朋友会喜欢的。”小姐姐很热情,钱澄脸虽然臭,但细看还是觉得挺可爱,时不时会引发无关雌性生物母性大发。
“不用,”钱澄笑了一下,“我们家没有小朋友。”
“噢……”女孩看了他一眼,熟练地点餐,“我们这边有热水。”
钱澄歪头往柜台边看了一眼:“谢谢。”
等着取餐的时候钱澄喝完了半杯水,肚子舒服得咕噜咕噜几乎要冒泡。在这种时候上班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钱澄靠着柜台看小姑娘忙里忙外的,好像还挺高兴。
动作也很快。钱澄正准备续杯的时候食物就准备好了。他拿着早餐正准备出门,外面天亮了些,车还在视线范围内,开门的时候冷风又吹得人呼吸一窒。
丁子乐的电话打了过来。
“猜猜我在哪里?”
“你家,被窝。”钱澄笑着,“这么早起啊。”
丁子乐那边还没来得及出声,钱澄就听到了报站的声音,声音一下子拔高了八度:“你!来我家了?”
“啊,快到了。”丁子乐笑了,“快下车了,能接驾吗?”
大年初一就往外跑的,除了丁子乐应该也没谁了。
“你等等啊。”钱澄赶紧跨上车先往医院去,“我马上来。”
丁子乐来了!钱澄自行车蹬得飞快,要是安俩翅膀他就能起飞了,不过现在也跟飞差不多。风驰电掣的。
霹雳火花带闪电。
大概从昨晚到现在憋得太狠了,没来由的,他就是觉得挺开心。
这个消息就像从天而降的一床软乎乎的棉被,把那些天寒地冻的悲伤和难过,严严实实地裹住了。
一切看上去都很完整和温柔。
这个年已经非常破碎了,七零八落的就算用强力胶也糊不起来。他们家在这座城市也没别的什么亲戚,丁子乐,是唯一一个来看他的朋友。
咳,男朋友。
这么一系列乱七八糟的破事中终于有了件能让他开心的事儿。
把早餐送到医院的时候姐姐还没醒。姐夫打了会儿盹,看上去精神好了些。
“有个朋友过来,我去接下。”钱澄说。
“去吧,你姐这有我呢。”姐夫摆了一下手,“老妈那边……”
“我知道。”钱澄说,“妈这会儿还没起呢,我一会儿给她打电话。”
钱澄到车站的时候丁子乐已经在出站口等着了,这老远就能看见的大高个儿,钱澄撒丫子奔过去:“大过年的!不在家待着啊!”
“大过年的出来走亲戚啊。”丁子乐两只手都占得满满的,“快,帮忙提东西。”
“什么啊这是。”钱澄往袋子里瞅了瞅,“你去超市打劫了啊?”
“买了点奶粉,钙片,还有我家那边的特产,你姐,你妈都能补一补……”丁子乐一拍他的背,“好了,没什么好看的。”
“你真……”钱澄张了张口,“来就来吧,带那么多东西。”
“大过年的,总不能空手上门吧。”丁子乐笑着,“你这么多年班白上了?”
“我就是舍不得你花钱。”钱澄吸了吸鼻子。
“又没花多少,都现成从我家抠来的,可以了吧?”丁子乐摸了一下他脑袋,“对自己家还抠啊?”
钱澄笑着往他身上靠了一下。
“对了,这里面有个东西,孕妇吃了好像还挺好的……”丁子乐继续说。
“小丁啊。”钱澄抱着袋子难受地往他肩膀上撞了一下,顿了半天才艰难地把后半句话说完,“我姐的孩子……没了。”
“啊?”丁子乐愣了一下,“昨天还好好的呢?”
“嗯,昨晚在医院。”钱澄看见了丁子乐专门找的那个补品,应该不便宜,“难为你还买了……”
“你妈也能吃的,反正都补。”丁子乐张了张口,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话,“对不起。”
“对什么不起,”钱澄又撞了一下,“又不是你。”
“那是谁?”丁子乐歪着头看着他。
“先不说了。”钱澄强行让自己别粘着他,虽然车站现在人不多,但也不能就这样两个人互相靠到天荒地老。
“先去我家吧,我妈这会儿该起了。她还不知道,你别说漏嘴。”钱澄往他那小破自行车一努嘴,“上车吧帅哥,我载你一程。”
“好。”丁子乐点点头,“我去给我丈母娘拜个年……这车我坐得下吗?”
“那要不然你载我吧。”钱澄目测了一下,放弃了,“你的腿估计会擦地。”
“不是估计,是肯定。”丁子乐把俩袋子往手柄上一挂,长腿一跨,“上车吧。”
“啊。”钱澄只好坐在后面,其实只要是成年人腿都会擦地,但他起码还可以努力收一收,“骑慢点啊,这边路不平,磕屁股。”
“那我得好好磕一下。”丁子乐说,“我好久没带人了,你要不要先垫垫?”
“垫什么?”钱澄坐好了拽着丁子乐的外套,“驾!”
和丁子乐在一起的时候很奇怪。明明这个倒霉年过得丧气得要死,可见到丁子乐的一瞬间钱澄就开心起来。
有个词叫心花怒放,大概就是这样的。
丁子乐骑得不快,城市很小,钱澄坐在后面指路顺便介绍,到他家的时候丁子乐觉得自己差不多要累出一身汗来。
“你是不是吃胖了啊?”丁子乐问。
“怎么可能。”钱澄跳下车,屁屁还是不太舒服,并不是磕的,而是被车后座勒的,“昨天中午饭还是一块儿吃的呢。”
“拿着。”丁子乐停好车,“我要酝酿一下情绪。”
其实没什么好酝酿的。
现在还不是女婿见丈母娘的时机,虽然第一印象是很重要。但最主要的是老妈一醒来满脑子肯定装的都是大姐的事儿,钱澄知道她昨晚肯定没睡好,一边上楼一边给她拨电话,果然没响几声就通了。
“妈,”钱澄语气还挺欢快,“姐没事,现在在医院休息,下午应该就能出院。嗯,开个门呗,我正往楼上走呢……对了妈,我还有个朋友……”
钱澄这一边上楼一边把一会儿该说的话都说了,丁子乐只提的东西跟在他后面,觉得有些好笑,又觉得钱澄这样其实也很不容易。
门铃还没响半声门就开了,老妈估计起了挺久了,一开门就看见钱澄捧着一大袋东西,还没来得及表现担忧就先被吓了一跳:“这么多东西啊!”
“我朋友带过来的。”钱澄连忙把丁子乐往屋里让,“现在跟我一块儿住的同事,小丁。”
“阿姨好。”丁子乐往地上一瞥,找不到换的鞋子,“春节快乐!”
“哎好好好,”老妈赶紧从鞋柜里找出一双棉拖鞋,“过来玩的啊?吃早饭没有?阿姨煮面条去。”
“我也没吃呢,怎么不问